一刻钟后,三个人面面相觑,全都陷入了沉默。
甄娴玉轻咳了一声,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故作淡定道:“夫君你怎么来啦?”傅淮安扯了扯嘴角, "我不能来?"
甄娴玉:"……吃了火药了吗?这么呛人。不就是不举吗?看看不就得了。"
傅淮安:"……"
甄明珠:"……"
傅淮安一言难尽地瞥了她一眼,甄明珠已经尴尬的开始脚趾抠地了,偏偏甄娴玉却像是没事儿人一样。
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你们两个干嘛这么看我?来来来!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正好明珠的医术很棒,让她给你瞧瞧。”甄娴玉拉住了他的手腕,安抚道:“你要是不举呢?咱们查出来正好治治,如果你要是什么事儿都没有,那不是正好和明珠力破这个谣言?免得她误会。"
傅淮安冷笑,“我为什么要向她力破这个谣言?就算是证明什么,我也是和你吧?甄……娴玉。”他本来是想要语气充满压迫感的喊她甄氏的。
但这个姓一出口,他就突然意识到面前的两个都姓甄,所以临时改口叫了甄娴玉的全名。甄娴玉愣了一下,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叫她。
以前不是听他皮笑肉不笑的叫夫人,就是听他阴阳怪气的叫甄氏。
没想到自己的名字只是普通的从他的口中被念出来,都让人觉得耳朵一麻。她忽然就能理解前世网上为什么说,耳朵都怀孕了。他那股仿佛性冷淡似的声音,叫她名字的时候,真的是好苏。脑海里仿佛一遍遍的重复着他声音低沉的叫出口的那三个字。
甄娴玉忍不住揉了揉耳朵。
傅淮安见她突然不说话,微微蹙眉,以为她还在琢磨换人的那事,顿时有些不悦。
他上前一步,更靠近她,"怎么不说话?我怕她误会做什么?你是不是又忘了,我的夫人是你。"
两个人离得近了,傅淮安的身躯仿佛将甄娴玉整个人都给罩住了一般,不注意的话,像是他把她给拢在了怀里一样。
甄娴玉不喜欢这么强的压迫感,从自己的思维里面回神微微后撤一步,下意识地笑着敷衍道:&
#34;好好好,你既然怕我误会,那就更要查一下了。来,不要讳疾忌医嘛,说不定你身体好着呢,壮得能打死一头牛。"
傅淮安:"……"
他竟然不知道是被甄娴玉评价讳疾忌医好,还是壮得能打死一头牛更好一点。他无奈地抬手捏了捏眉心。此时他无论说什么,好似都像是心虚一样。
然而什么都不说,答应下来,又让他的心里不太舒服。甄娴玉抬头看向他,发现他的脸色变化,眉心紧蹙,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伸出葱白的指尖戳了戳他的胳膊, “夫君不要那么叛逆呢?就是只把个脉而已,又不是让你……"
傅淮安的眉心跳了跳,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甄娴玉接下来的话可能不是他会喜欢听的,于是下意识的伸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手心和她脸上柔软细腻的肌肤贴在一起的时候,他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突然被捂住嘴,甄娴玉愣住,一脸疑惑, "唔?你干……"
说话间,她的唇瓣带着几分湿热的气息擦过他的掌心,触碰过的地方简直像是着了火。傅淮安浑身紧绷,肌肉猛地一震,面上一片空白。片刻后,他喉结轻滚,面容肃冷, "你不说话,我就放开你。"
甄娴玉:"…
她抬眼,正撞入了他幽深的双眸中,那双眼藏在黑夜中,所有的情绪都被掩藏,察觉不出一分他的情绪。
她再次张嘴,刚想说什么,结果又被他打断。"你现在开始闭嘴,我就答应你检查。"
甄娴玉倒也不是真的担心傅淮安不举,主要是今天话赶话都已经到这了,不如干脆让甄明珠给他检查一下身体。
习武之人,都有一些毛病,而且他好像平日里忙起来的时候,也不太爱惜身体。
原著里,他最后输给男主也有一部分原因好像也是因为他的身体出了一些问题。
不如现在就给他看看,早发现早治疗,免得拖到后面病入骨髓,沉疴难医。
事实证明,傅淮安的身体目前为止,相当的好。
哪怕他熬夜他不顾惜身体拼命加班,但除了一些睡眠不足的原因外,没有任何问题。甄明珠作为拥有女主光环,然后被作者大神盖章的医术第一
人都没能检查出来的问题,甄娴玉自
然不会怀疑。
但她其实还是有些疑惑。
既然他现在那么健康,十年后他也不过二十九岁,那还年轻的他,为什么在原著里身体会有了问题?
难道说主角光环不可破?
四目相对,她对上傅淮安的眼神,率先开了口, "很好!继续保持!夫君,你要加油保养,争取活到老死!"
傅淮安:"…
他头痛地看了她半晌,最终才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每天少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如果你要是闲的没事做,我可以帮你找点事情做,而且我不是给了你那些银子吗?你也可以拿出来做点什么。"
“啊?真的吗?”甄娴玉的眼睛顿时一亮,她之前还在愁以什么借口把那笔银子从钱庄里面取出来。
没想到傅淮安就给她找了一个借口。
她顿时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我知道啦,我会自己找事情做……”那是不可能的。她最多就是把银子取出来。
现在的钱庄可和她前世的国有银行不一样。
钱还是放在自己手里比较安心。
不然万一哪天被抄家了,就一文都没有了。
甄明珠不想给他们夫妻两个做点灯泡,给傅淮安把脉后就撤了。
傅淮安坐在原地没动,目光在房间里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圈。
这个房间是庄子里的正房,是姑娘们特意给甄娴玉留的。
甄娴玉偶尔的时候会在这里住一宿,房间里除了到处充满了她生活过的痕迹,还有一些在国公府的时候并没有的一些小玩意。
都是姑娘们送给她的。
虽然比不得国公府里的布置雅致,但却多了几分野趣,仿佛更有生活气息。就像是国公府不过是她临时的一个住所,而这里,却是她喜欢的地方一样。傅淮安压下了心里的不适,但仍旧不太舒坦。
外面的姑娘们还在热闹,甄娴玉听着她们的笑声,想着傅淮安的身份出去后,那些姑娘肯定会不自在,于是也没有邀请他过去一起热闹。
目光落在他俊脸上逡巡了两圈,突然像是长了一点点良心,但又没那么多,她有点不走心地问道:“顶着寒风骑
马过来,夫君辛苦了,你晚膳用了没?若是没有,我让人给你准备一些端过来。”
闻言,傅淮安紧蹙的眉心松泛了一些,连身上的冷气仿佛都有所收敛。
他看向甄娴玉,语气虽然有几分淡,但却又夹杂了一些连他自己都未发现的幽怨, "下了值便来了,原本想着今日夜里有雪,早些来接夫人回去,却没料到夫人过的这么快活。"
甄娴玉:"..
她感觉自己好像闻到了一股酸味。
想了一下,他这段时间确实是忙得不可开交。看见她这么闲,难免嫉妒。
甄娴玉有点害怕他卷她,于是摆摆手,谦虚道:“哪里快活,也就是今日姑娘们说要提前庆祝一下,我不想扫了她们的兴,才装作开心的样子。我这段时间一直担心夫君身体,吃不好睡不好的,都……"
"都胖了。"傅淮安接上了她的话。甄娴玉一顿,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嗯……她本来就是鹅蛋脸,脸颊带着几分婴儿肥,实在是摸不出来。但这不影响她编造瞎话,理直气壮地看向傅淮安。
她掐腰挺胸,语气肯定, "你胡说,我哪里胖了?我这个人只是不太爱瘦脸,但我身上明明瘦了很多,你看不见,不代表没发生,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傅淮安随着她的动作,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她的胸口。
过了一会,他的声音有些轻, "你那个怕是根本就没有胖过吧,何来瘦了一说?"
甄娴玉顺着他的视线埋头看了一眼,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看哪里呢?非礼勿视你知不知道?"傅淮安一顿,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目光不太对,耳根顿时红了起来。
只是,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道:“我看我自己的夫人,怎么就非礼勿视了?我们是合了婚书,明媒正娶的关系,别说隔着衣服看看,我就是……"
甄娴玉心里顿时发出了一声哦豁。
真是没看出来,傅淮安瞧着光风霁月衣服性冷淡的模样,被逼急了,竟然还有这么狂野的一面。不过这种尺度她可不带怕的。这种婴儿车,她个嘴炮王者不带怕的。
而且看他明明耳朵都红了,还一本正经的强撑着的
模样,着实好笑。明明是纸老虎一个,竟然还试图吓唬她。
她哼哼了一声,忍不住想逗他,于是继续追问道:“你就是怎样?”傅淮安看她这样,一副不怕的样子,咬了咬牙, "就是你脱了,我也看得。"
甄娴玉有些惊讶,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说出了口。这个寡王怎么回事,难道今天被说不举刺激到了?
看着她脸上完全不作伪的吃惊,傅淮安心里竟然生出了终于扳回一城的满足感,他嘴角轻翘。甄娴玉看着他好似农奴翻身把歌唱的得意劲儿,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算了,她还是不说太刺激的了。
不然把孩子吓到了怎么办?
甄明珠不打算换回来的话,她暂时还没有换房东的打算的。
见傅淮安还目光炯炯的看着她,她扶住了额头,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做作的“啊”了一声,还配合的让身体晃了晃。
“我的头好晕,不行了,我让人给你准备饭菜,我休息一下缓缓。”傅淮安猛地皱眉,呼吸都是一室。
眼见她要摔,他立刻伸手,想要去扶她。
不过在他还没触碰到的时候,甄娴玉又忽然自己站稳了。
傅淮安伸出去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握成了拳头,又用力地攥紧。再张开的时候,无比坚定地抓住了甄娴玉的胳膊。
"不用你去叫人,既然不舒服你就去床上休息。"
没等甄娴玉说什么,他忽然弯腰一手穿过了她的腿弯,另外一手揽住她的腰,猛地将她给打横抱了起来。
青年已经长成,因为习武,并不似普通读书人那般瘦弱,哪怕隔着厚厚的衣裳,她都能感受到那两条胳膊强劲的力量。
他抱起她来的动作轻松的好似随意端起了一兜棉花。
甄娴玉下意识地低呼了一声, "你……"傅淮安垂眸, "难受就别动,我抱着你过去。"
甄娴玉其实只喝了一点的酒,而且喝的还是青梅酒,大概就是十一度那种。她这具身体是经过专门的训练的。
不说千杯不倒,十一度的酒,顶多也就让她表面看起来微醺而已。她没想到,自己只是装了一下,傅淮安竟然会又这么大的反应。就在她愣神的功夫,傅淮安已经几
步走到了床前,俯身将她放了下来。两个人四目相对,甄娴玉抬手按在了他的脑门上,探了探温度。
傅淮安起身的动作一顿, "怎么?"
甄娴玉又摸了摸自己,一脸疑惑, "你今天怎么了?"
傅淮安没动,垂眸看向她,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疑问, "什么怎么了?"对视几秒,甄娴玉斟酌了一下用词,然后诚实地回答道:"有点过于反常。"
因为他们两个离得极近,甚至呼吸相闻,说完这句话之后,两个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傅淮安却没有动。
他保持着俯身的姿势,目光从她带上了几分雾气的眸子移开,扫过她小巧的鼻尖,最后落在了她殷红饱满的唇上。
那双幽深的眸子,带着往日没有的专注看着她。好似下一秒,他就能低垂下头,吻住她的唇一般。
这样一张俊美联丽的脸放大在他的面前,还用那样好似深情的眼神看着她。甄娴玉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目光也缓缓滑过他坚.挺的鼻梁,落在了他削薄的唇上。
他嘴唇的颜色很健康,因为没有闭合的很紧,微微露出了一条细小的缝隙,看着就很好亲的样子。
傅淮安在她看过来的时候,极快速地微微翘了一下唇角。像是笑了,又像是没有。
牵动情绪的仿佛只是那一瞬间。
问到“哪里过于反常”的时候,他的嗓音莫名的带上了几分低哑,声音在胸腔内震动。
甄娴玉却像是被震到了一样,耳根下的一小片肌肤,靠近傅淮安的那边,突然像似过了电流一般一片酥麻。
身体应激似的起了鸡皮疙瘩。
她张了张嘴,下意识地搓了搓胳膊,“过于...骚。“
傅淮安:“......"
他花了好一会才收拾好无语的心情,目光有些复杂地看了他这个不解风情的木头夫人一眼,哂笑了一声,打算直起身。
然而,他却被甄娴玉给抓住了衣领,她面露狐疑之色,“你是不是....…."
傅淮安的肌肉骤然因为她这么几个字紧绷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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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第一次面上了有了几分狼狈,他别开了视线,薄唇缓缓地抿了起来。
他不知道甄娴玉会说出什么,但又期待着她说出什么。
安静了两秒,甄娴玉继续道:“....想要报复我?因为刚刚我非让你看看不举之症。"
“世子您一直让..…”门外青砚忽然急匆匆地闯了进来,刚好听到了甄娴玉这半句,想要禀报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口,忍不住瞪大了充满八卦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