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古陵见她们脸色骤变,虎目射出一股怨愤的棱光,身躯微微颤抖了一下。
这两人乃是红十字帮主陆暖尘和西门玉兰,“仁慈圣母”一眼看见了黄古陵,不禁谅讶已极,但西门玉兰也看得芳心一荡。
郎千如轻咳一声,道:“陆伯母,西门姑娘你们好,请恕晚辈身上有伤,不能远迎。”
“仁慈圣母”陆暖尘望了一下郎千如,缓缓说道:“千如,是谁伤了你。”
突听桀桀一声怪笑,“野狼神偷”易中物走了过来说道:“陆帮主,你好啊!一个男娃儿和女娃儿打架,打得两败俱伤。”
陆暖尘转头望了李媚虹一眼,不屑的语音道:“和那个无耻的淫娃?”
黄古陵见她如此侮辱李媚虹,怒哼一声,喝道:“她会比你淫恶?真是不知自爱的淫妇。”
李媚虹见黄古陵竟然为自己说话,芳心中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喜悦,她缓步走到他身边,无比深情的眼光,凝注着黄古陵,凄凉一笑道:“我李媚虹一生中,就只有黄相公和易老前辈看得起我,似这等隆情厚爱,小女子无以报答。”
西门玉兰目睹黄古陵和李媚虹如此亲热,她芳心中一阵哀伤,但也为黄古陵抱屈不值,她的泪水暗暗流入心底,突然明眸中露出一股怒光,逼视着黄古陵不屑道:“我本来认为你是个正人君子,所以没有杀了你,没想到你竟然是个无耻的人,你如此辱骂我师父,大概自以为学了几招武功了不起,哼哼,我今日倒要领教你藉什么这等狂妄?”
黄古陵被她骂得胸中突然燃起昔日剑伤自己的仇恨,本来这个仇恨他已经克制在心底,不愿多作计较,哪知西门玉兰这—番轻蔑之言,又由他胸底燃烧了起来。
但听李媚虹柔声道:“黄相公,我去替你接她几招。”
黄古陵冷哼一声,道:“不必,我与她有着前怨。”
西门玉兰冷涩涩一笑,道:“我今夜若不杀了你,我便自绝于此。”
她这一句话听得郎千如、陆暖尘各自一惊,郎千如叫道:“西门姑娘,你怎么出此誓言,武林中人切磋武功,乃是常事,你万万不可当真。”
其实郎千如哪里知道西门玉兰芳心所恋的乃是黄古陵,而她今日见黄古陵和李媚虹一搭一挡的亲热样子,不禁芳心尽碎。
陆暖尘也沉声喝道:“兰儿,你和那卑鄙无耻的小子动手,何苦立下这等重誓。”
黄古陵听得胸上怒火更炽,铮!的一声,他已由怀中取出那柄短剑,冷冷一声的说道:
“此剑是你交还我的,我便以此剑杀你。”
西门玉兰被他提起自己偷偷还剑的秘密,她直气得柳眉倒竖,娇躯颤抖,振腕一剑刺去。
黄古陵轻轻一闪,让开西门玉兰的剑势,一剑由斜侧刺去,速度奇快。
西门玉兰一招“倒转阴阳”,逼开黄古陵短剑,玉腕摇动,长剑挟带一片锐风攻到,出手之快,无与伦比。黄古陵闪避不及,只得挥剑硬接一招。
但闻一声金铁大震,西门玉兰长剑几乎脱手,她娇叱一声,长剑挥摇之间,一轮瑞光四面八方攻向黄古陵。
黄古陵被她三剑快攻,逼退三步,他想自己连她也胜不了,如何能跟她师父一争长短。
想至此处,他心头大怒,冷笑一声,忽的振腕一剑,当胸点击过去。
这一剑,看似平淡无奇,实则那一剑攻击之中,暗藏着三招变化,不管西门玉兰用剑封架,或是纵向躲避,都难逃出那三招变化之内。
西门玉兰知道他那一剑的厉害,长剑当胸划出一圈银虹,护住身子。
但闻金铁交鸣,双剑连续相震数次,西门玉兰那护身剑幕已经被黄古陵短剑弹力震开。”
忽闻黄古陵大喝一声,短剑化出一道疾虹,疾向西门玉兰腹部直刺了过去。
这一剑威力势猛,剑风似轮,当腹直刺若点若劈。逼的西门玉兰向后退出六尺,但见人影飘忽,黄古陵如影随形欺上,冷芒飞绕,倏忽间刺击六剑。漫天剑气,配合着他奇快难测的身法,不仅使西门玉兰惊惶失措,舞化出一片护身剑幕,勉强把黄古陵迅快的六剑封闭。
哪知黄古陵刺出第六剑时,身躯绝快的旋进她剑幕中,左手一探如电也似向西门玉兰握剑右腕扣去,右剑也削了过去。
如果西门玉兰的长剑不弃,那么她非断掉一臂不可,势被所迫,西门玉兰只得抛剑缩腕。
但她右腕一缩间,突然一翻也抓向黄古陵的右腕。
黄古陵冷笑一声,扣击西门玉兰的左手,改为劈切,一声冷哼,黄古陵的左掌后发先至,西门玉兰被切得腕部垂了下去。
这几招变化迅快如电光石火,只听一声慈祥的声音,叫道:“兰儿,快退去!”
一股柔软冷风,人已闪出七八尺。
蓦听一声凄厉哀叫,西门玉兰突向地面上的落剑扑去,人影一闪陆暖尘已抓住了西门玉兰,柔声道:“兰儿,你怎么这样,这种无耻的淫徒,值得你以命相搏?”
“千如,你来照顾她。”
黄古陵听得胸中怒火由眼睛冒了出来,厉声喝道:“泼妇,妖妇,淫妇,恶妇,你骂我登徒子,是不是登过你这妖妇。”
黄古陵因为心中气极,他才会骂出如此难听的话。
陆暖尘一生之中,何人曾经这样辱骂过她?只见她的脸容变得骇人已极,浑身也气得发抖,竟然气得呆在那边。
李媚虹、“野狼神偷”,也觉得黄古陵骂太过火,天下间有谁这样大胆辱骂过“仁慈圣母”陆暖尘。不过他们也觉得陆暖尘太瞧不起黄古陵了。
一声厉喝,陆暖尘的身躯如离弦流矢,奔到黄古陵跟前,扬手一掌劈下。
黄古陵早已提足真气准备,她一掌劈下,黄古陵身躯一转,右剑左掌,一齐还击,快如电击。
轰的一声,陆暖尘那一道掌力,击在一丈外的地面上,一大片草丛砂石,被击得射出七八丈远。
力道之强猛,令场中高手,都自叹惊服。
陆暖尘本以为黄古陵会硬接她一掌,哪知他会闪避开去,倏然反击。
她气得厉笑一声,右掌疾收,回拂剑背,暗运真力,施展“天罡指”纤纤玉指在黄古陵短剑相触未触之际,食中二指猛向剑上弹去,左掌一招“云封雾锁”,把黄古陵左手攻来一掌封到门外。
她这“天罡指”已练到炉火纯青,黄古陵如何禁受得起,只觉手中短剑离手飞出,同时左掌掌力击出,被陆暖尘巧妙的手法封引落空,击在数尺外一株矮松之上,只震得枝叶纷飞,树身中断。
黄古陵的掌力也令众人惊异万分,暗暗惊骇他内之雄厚。
黄古陵这一掌一剑,真是全力施为,剑飞掌空,他心中大骇,略一怔神,陆暖尘右手已顺势一掌拍到。
黄古陵急忙身躯忽的一个轮转,施出残人愚传授的那招“白云飘飞”,幻出一片掌影,一闪间,他的右手已经搭上陆暖尘的右手腕脉。
陆暖尘内心暗惊,她乃是一代高手,冷笑一声,右臂疾收,反点黄古陵脉门,她这一变式精奥异常。
同时陆暖尘左掌虚飘飘反臂而出,击在黄古陵左肋。
只听黄古陵一声闷哼,后退二步!
陆暖尘一吸真气,施展天罡指,隔空向黄古陵“天池”、“中府”、两处要穴点去,指风劲急绝伦。
两人这交手几招,无一不是武林中见未所见的手法,看上去眨眼而过,其实刹那问指戳掌劈,无一不是武林奇技。
生死须臾,惊险万分。
黄古陵被陆暖尘蓄劲掌心,虚飘飘拍出一掌,已被震伤内腑,如非他早运真气护身,这一掌准会把他当场震死。
但黄古陵有股别人所没有的坚毅倔强天性,虽然他已经伤疼欲死,但仍然强忍伤疼飘出三尺。
突见陆暖尘凌空而起,疾如电光一闪般追来,道:“你还走得了么?”
黄古陵冷哼一声,举手一掌劈去!
纤指轻弹,一缕指风,急袭黄古陵脉门。
黄古陵脸上肌肉一弹抽搐,不退反进,左手错掌疾速按去!
一声惊骇的轻叫,陆暖尘左乳峰被黄古陵按中一掌,后退了三四步,陆暖尘呆望着黄古陵一会。
要知黄古陵刚才那一招,正是残人愚所传授的绝招中武功“人骨残灰”,若不是黄古陵内腑已受伤,内力提聚不起,那么陆暖尘也要受伤他掌下,不过,她的左玉峰被按一下,已令她太惊骇了。
场中诸人虽然都知陆暖尘被黄古陵击中一掌,但谁也没看出黄古陵是如何击中“仁慈圣母”的。
哇的一声,黄古陵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原来他内腑受创伤极重,又强运真气施出那招“人骨残灰”,更加引动伤势,只见他一摇晃摔跌地上。
一声厉笑,陆暖尘又劈出一般极巨狂风,击向地上的黄古陵。
李媚虹厉声叫道:“你不要再伤他!”
她身躯急速扑了过来。
轰的一声,黄古陵的身躯着着实实被那股排山掌力击中,整个身躯被震得飞了起来。
李媚虹惊呼声中,左手一伸,把黄古陵抱入怀中。
她低头看了怀抱中的黄古陵一眼,只见他嘴角鲜血涔涔滴出,双目紧闭,她心中一阵哀伤,涌现出来两眶泪水。
突然李媚虹尖声大笑起来,声音异常凄厉刺耳。
笑声中,他纵身一掠,抱着黄古陵扑向陆暖尘,迅如雷光石火般劈出三掌。
陆暖尘闪开三掌快攻,喝道:“贱人!你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