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就有很多活生生的例子,古桂,你只能算中原武林道的一个败类!”
面容歪曲,全身抖索着,古桂推肝沥血般叫道:“你……你你你……紫千豪,你不用在这里盛气凌人,得了便宜卖乖……我古桂不蒙天佑,栽于你手,要杀要别悉听尊便一有的是人会替我报仇,有的是人前来疆边陲除你这狂夫!”
平静而冷酷的,紫千豪道:
“除非真理不存,公义已泯,才会如你所云。古桂,中原武林,黑白双道,不似你这般的疯狂,更不似你这般的邪恶与跋扈!”
说到这里,紫千豪猛然顿剑,在“蓬”声沉响中,他厉呼:“蓝扬善!”
蓝二头陀吃了一惊,慌忙站起,提心吊胆qi书网-奇书的躬身回应:“在!”
紫千豪面如严露,凛烈的道:
“给我破除此人丹天真气!”
一搓手,蓝扬善跃了出来,他胖大的身形往前一抢,左掌虚戳而出——被扶持着的古桂顿时蓬发上指,日毗欲裂,他竟运起周身残力,狂吼声中猛然撞翻了扶持着他的左右两名孤竹大汉,飞起十七脚踢向蓝扬善!
于是,蓝二头陀虚幌的左手一抖缩回,右掌食中二指合并如戟,突然自另一个古怪的方向穿出,又狠又准的深深点戮上古桂肚脐下两寸之处的气穴!
令人毛发悚然的尖嚎着,古桂一个筋斗栽翻于地,痛苦至极的滚动扑腾,抽搐颤抖,可怜他那一身赖以护体发力的丹田真气。便在蓝扬善这一指之下全被点破戮散!
一挥手,紫千豪叱道:
“拖下去!”
那两名被撞翻在地的孤竹大汉,正自鼻青眼肿的爬将起来,他们得令之下,一腔怒气顿时发泄在尚在滚颤不休的古桂身上,两人急步上前,就宛如拖扯一条死猪一样,粗暴狠辣的将古桂硬生生拖了下去!
紫千豪连眼皮也不眨,冷沉的叫;
“带古少雄!”
同样的,“黑马金农”古少雄也被两名孤竹大汉挟持上来,现在的古少雄,非但早已称不了“俊逸潇洒”“英姿挺拔”那种凄惨又萎顿的模样,简直已和一个垂垂待死,奄奄一息的迟暮老人差不多了,他的面庞是灰紫的,目光是晦涩的。左肩头一片血肉模糊之外还加上沾满了沙土,一袭金衣光彩尽失,血迹斑斑,污皱不堪,他伤得严重的小腹处已经用一条白布单扎捆兜起,然而那条白布却早已被血水渗透了……低缓的,紫千豪道:“古少雄,若我恕你,你愿意不再与我为敌么?”
艰辛的抬起目光注视紫千豪,古少雄痛苦的抖索了一下,他舐舐干裂失血的嘴唇,气若游丝:“如果……你是我……紫千豪……你会怎么样做?”
冷硬的,紫千豪道:
“如我是你,我今天便不会在此!”
双眸的光芒黯淡又悲比古少雄喃喃的道:“是么?……是这样么?”
突然一痉挛,他凄楚的道:
“紫千豪……我……我左肩已废……还能再有什么做为?罢……了……我答应不再与你为敌……更进一步……说……我如生还中原……便自此……退出武林……终老……洛阳故里!”
紫千豪冷静的道:
“此言不虚?”
疲颓的点头,古少雄艰涩的道:
“不……虚……”
用力颔首,紫千豪道:
“蓝大头领,立即为他救药治伤,务须救回此人性命!”
侍立一侧的蓝扬善连忙答应,一招手,亲自带着那扶持古少雄的两名手下走开。
大马金刀的坐着,紫千豪再次开口:
“带陆安!”
缓缓的,步履蹒跚,形容憔悴,混身沾满着血迹砂土的两河第一高手“银旗尊者”陆安已由两名腰粗膀阔的青衣大汉扶持上来,陆安似是不良于行,每在脚步移动之间,他俱是痛得汗如雨,脸色如腊,连呼吸声都斗然变得粗浊了……凝往对方,紫千豪低沉的道:“陆安,我愿恕你,但你要允诺不再和我为敌——”倏然狂笑一声——这一声狂笑却又几乎抽掉了陆安的筋,他浑身猛一痉挛,却强自忍住,咬牙切齿的叫道:“你在做梦,紫千豪,我姓陆的宁愿死,也永不会忘记今日之耻,也永不会轻恕过你!”
淡淡的,紫千豪道:
“陆安我要提醒你,陆安,你可知道在你说出了这些话以后,将会得到什么样的后果么?”
凛然的长笑,陆安夷然不惧的道:
“至多一死罢了!”
冷冷的,紫千豪道:
“你可明白,如果你愿意,便能以不死?”
愤怒而鄙夷的仰起头来,陆安暴厉的道:“今日受此凌辱,我早已觉得生不如死——除非在斩你的狗头之后!”
深沉的一笑,紫千豪静静的道:
“斩了!”
于是,一名头领应声而出,他先向紫千豪恭身行礼。“霍”的翻身,就在一翻身的当儿,背后斜插着的大马金刀已出鞘,寒光映空急旋,连挥三次,这时,那两名夹着陆安的青衣大汉已齐齐大吼如雷,蓦然将陆安的头颈朝前按下!
但是,就在这千钧一发中——
一个沙哑而急迫的语声突然自一侧转来:“且慢!”
那名双手握刀,正自凌空举起的头领,闻声之下不由一楞,他急急望向那发声之人,目光又马上转到紫千豪脸上,等待指示。
紫千豪这时也循声而注视,嗯,那位出声救人的朋友,竟然就是“双钹擒魂”房铁孤!
苦笑了一下,紫千豪挥手道:
“退下去!”
于是,那名头领立即收刀退后,两名用力按着陆安背脊的孤竹大汉也连忙松开了手,又将陆安扶正。
这时,房铁孤站了起来,他先朝紫千豪歉意的一笑,哑着嗓子道:“少兄,尚清少兄恕我房铁孤斗胆冒犯之罪!”
紫千豪忙道:
“言重了,房兄必有高见?”
房铁孤颔首道:
“陆安与我相识十有七年,交往虽不殷勤,却乃谊属君子,少兄,一则我与此人有旧,再则陆安并非十恶不赦之徒,是而斗胆请命,尚情少兄万莫见责!”
微微一笑。紫千豪道:
“不敢,房兄既是有意留下陆安一命,我又岂能不从!”
摆摆手,房铁孤道:
“少兄且情稍待,我自有道理!”
说着,他转向面色灰败的陆安道:
“陆兄,古人云:‘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陆兄今日一死,未知所为何来?所死何值?又是为何而死,为谁而死?”
一征之下,陆安脱口道:
“我……房兄……我只是羞愤难当,怨气难咽!”
狂笑一声,房铁孤大义凛然的道:
“但陆兄你却为何遭此羞愤,又为何噎此怨气?”
一下子呆住了,陆安神色凄惶,颊肉抽搐,双目光芒也刹是迷惘黯淡下去,于是,房铁孤又厉声道:“陆兄,这只因你不察是非,不辨忠奸,不明曲直,不分黑白之过,易言之。你乃咎由自取!”
龙头老大--八、晓大义成全鸳盟八、晓大义成全鸳盟陆安有如焦雷震耳,寒冰骤顶,他在一作僵愕之后,又机价伶的打了个颤傈,声音暗哑又惶悚的道:“房兄……果是如此么?”
房铁孤肃穆的道:
“我与陆兄你相识十有七年,交以道义,结以至诚,自不会以言语来迷惑陆兄心志,我个斗胆为陆兄请命,目的只是不欲眼见陆兄为了一椿不值殒命之事而轻言牺牲罢了!”
顿了顿,他又诚挚的道:
“今日此事,曲直属谁,业已昭彰若揭,有目共睹,‘南剑’关心玉不分是非,单凭霸力贸然为了助拳,在一种不公平的较斗方式下他自己犹尚栽了跟斗,又岂能反过来责怪于人?其中牵涉到西陲武林势力的争执,‘玉马堡’早蓄的祸根,这姑且不去论它;就凭了方才黑沙谷那背信的一幕,陆兄你却在一边看得清楚,为了这些不仁不义,仅只崇尚暴凌的同遭败类,你若白白赔上一条命,我试问你,陆兄,你这条命赔得意义何在?价值何在?”
垂下头去,陆安悲痛的道:
“我是认为,受人之托,即应忠人之事……”用力颔首,房铁孤道:“说得对,为了情宜,为了渊源,陆兄你接下了关心玉的‘侠义帖’,殊不说关心玉散开这‘侠义帖’的根本原因便是一件错误,便是一种歪曲事实真理的手段;你接下了,看在昔日交往上你也迢迢千里赶来西陲为姓关的雪耻复仇,如今不论胜负,你本身已经受了不轻创伤,在本份上来说,你也已仁尽义至,毫无愧憾了,易言之,对关心玉你也有了血的交待,为了他这件羞于语人的丑事你犹卖力到这种地步,陆兄,足够有余了;而一件纠葛乃有一种结束,纠葛结束之后,便不该再行缠粘下去,何况你这纠葛的本源又彻底是个错失?那就更不该缠粘下去,单为了意气之争而不可想有的糟蹋自己了!”
房铁孤目注对方,恳切的续道:
“陆兄,为人之道,首重是非,何事可行,何事不可行,全在方寸之间,我房铁孤敬你心性磊落耿直,重你为两河之雄,实不愿你遭受一时朦惑而自毁将来,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多斟酌了!”
猛然抬头,陆安脸庞上一片暸悟感激的湛湛光彩,双目中也隐现泪波,他吃力的抱拳道:“多谢房兄金玉良言,重谢房兄代为设词留命之恩……”房铁孤平静的一笑道:“不敢,如此说来,陆兄是想通了?”
凄苦的叹息一声,陆安黯然道:
“至少,我这一口难咽之气是叫房兄给顺过来了……”说到这里,防安转向坐在面前的紫千豪,低哑的道:“紫……帮主,我陆安答应今后之日,永不与阁下为敌……”紫千豪和煦的笑了,他真挚的道:“十分欢迎尊驾作了这项决定,且后尊驾有兴,我紫千豪随时期盼尊驾能以莅临西陲一游,容我等重行论交,再教故情,我紫千豪亦可略尽地主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