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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你们都睁眼睛说瞎话，那我这脸是怎么回事？分明就是用了她这里的香水闹的，你们不相信，早晚你们也跟我一样。”芸娘恨恨的道，同时又忍不住挠了几下。
“早晚，那是多久？我都用了几个月了，打这铺子开起来我就用，我家里人也用，怎么没一个像你这样的，要我说，分明是你故意弄的来讹人。”
“对，讹人的。”
江小团压根不用自己说话，客人们就帮她出了这口恶气。
不过客人们也帮的没错，问题的确不是出在香水上，是她那日靠近的时候用了新学的毒术，芸娘成为自己第一个下毒的人，也是她的荣幸。
芸娘被她们气的像个泼妇一样发疯着，见人就骂，撒泼打滚，那个德行，江世显见了都觉得丢人。
李氏是柔顺的，虽然现在刚硬了很多，可也不会生气的时候没了样子，殷媚儿娇柔知礼，断不会当街撒泼，跟前面两个人比起来，芸娘实在像是个市井小民。
她有的也只不过是比她们年轻些，论容貌，她甚至不及现在的李氏，更别提美艳的殷媚儿了。
江世显拉了她一下，险些被她抓伤了脸，他气的黑了脸，要不是她肚子里还有自己的骨肉，他绝对会丢下她不管。
“够了，闹什么闹，有话好好说。”江世显吼道。
芸娘刚刚误伤了他，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眼下他又发了火，吓得赶紧闭嘴，只是手不停的抓挠，活像一只猴子，没有任何的仪态。
“小团，你三娘不懂事，别跟她一般见识，你医术了得，那依你看她这是怎么回事？”
江世显的态度放的够低，不过也在江小团的意料之中，他会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做任何事，包括跟自己低头，“季节交替，很多人会不舒服，加上她又怀了孕，身子不如之前，许是吃错了东西，又或者换了环境，谁知道呢。”
“胡说，我跟老爷同吃同住，怎么就我有？”芸娘道。
江小团耸了耸肩，不客气的道：“你跟他同吃同住，怎么你怀孕了他没有？”
“他是男人，我是女人，哪有男人有孕的？”芸娘道。
江小团嗤笑一声，“你也说了，他是男人，你是女人，本来体质就不一样，这有什么可比的，一锅吃饭，难不成一家老小，得病就都得一样的病了?再说了，你确定跟他一直同吃同住了？”
江小团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芸娘却眼神闪烁，看起来有点慌乱的样子。
江世显没有看到，但江小团却朝着他投去了耐人寻味的眼神，“那日他吃醉了酒来我们这里大闹，你应该不会跟他一起吃的吧？那晚你吃了什么？兴许就是那晚吃的原因。”
芸娘心下一惊，含糊的道：“能……能吃什么，就是随便在街上买的了。”
江世显不明真相，想了想，最近几天也就是那天晚上没有跟她一起吃饭，不过江小团说的自己醉了来闹事的话，还是让他羞愧的有些抬不起头来。
“要我说你还是去别的医馆瞧瞧吧。”
芸娘也实在是痒的受不了了，拉着江世显道：“老爷，咱们先去瞧瞧，看看郎中怎么说，要是她的破东西闹的，再来跟她算账。”
江世显也不想站在这里，被别人当猴子一样的观看。
江小团虽然给他们指了路，不过对于师父教她的毒术还是有把握的，别家看不出什么名堂来，更别说止痒了。
江世显带着芸娘接连去了两家医馆，郎中们本来还想试一试的，可一听说芸娘有孕在身，就放弃了，毕竟要用止痒的药很多都会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万一出了什么事儿，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到了第三家医馆，看在江世显给的诊金不低的份上，郎中答应了试试看，可是用了他给的药后，不仅不能止痒，反而更痒了，芸娘难受的又发了一阵疯。
至于她奇痒无比的原因，没有一个郎中说的明白，谁也不想承认自己的医术不高，就各自找着一些病因，但大多都扯上了她有孕的原因。
芸娘不信，还特意把随身携带的香水拿给了几个郎中瞧，他们闻过之后，纷纷表示里面没有任何有毒的成分，不会让她起这么多的疹子。
芸娘还是不死心，她难受成了这个样子，总要找一个替罪羊，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是江小团害的。
江世显听不下去了，“闭嘴，小团哪里害你了，害你做什么？眼下没有人能治的了你，除了她，她都能把初一救活，治你的病也轻松，你倒好，狗咬吕洞宾，先把人给得罪了，眼下你说怎么办？”
芸娘不想低这个头，可惜实在是痒的难受，便央求着江世显带她去找江小团。
江世显真是硬着头皮去的，芸娘倒是闭起了嘴，灰溜溜的跟在后头，没了前一天的兴师问罪的气势。
江世显还真怕江小团把人给赶出来，好在她什么都没说。
江小团象征性的给芸娘诊脉，江世显就在一旁说着其余几个郎中说的话，当然还要替云娘的冒昧赔罪。
“她这个病因是挺复杂的，尤其她又有孕在身，想要治疗的确不容易，有些药不能用，有的药也要斟酌剂量，还有的药很是难找。”
“小团，你有办法的，对吧？”江世显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这个时候就不能谦虚，江小团一口应了下来，“旁人没有办法，我或许大可一试，不过治疗她需要上好的冰山雪莲，价格不菲啊。”
光听见雪莲俩字，江世显的心就沉到了谷底，这俩字就是金钱的象征啊，“多……多少好钱？”
江小团漫不经心的思考着，随后道：“要是彻底治好她，怎么也得个千八百两吧。”
“那么贵？”不光是江世显，就连芸娘都听不下去了，“你是不是坑我们呢？”
江小团冷笑一声，心道，没错坑的就是你。
不过嘴上她是不会承认的，“区区一千两银子，我坑你做什么，你从我这拿走的香水都不只这个价钱，有那闲工夫我多卖两瓶香水不好吗？”
“既然你不信我，那就算了，我也懒得惹这个麻烦。”江小团缓缓起身，抬腿就要走。
芸娘急了，“别啊，我……我就是问问。”
谁难受谁知道，她是真的忍不住了，眼下有人说能治好她，她当然不会放弃了。
可江世显却有些为难了，一千两银子，那可是他全部的家当啊，要是给了她这笔钱，他身上就没几两碎银子了。
“小团……爹现在的日子不比从前，你看……”
“我跟你没关系了，想要治好她，就拿一千两银子来，不然免谈。”
她把胃口吊起来后，就这么走了。
芸娘不满江世显的迟疑，都这个份上了，他竟然舍不得出这个钱，“老爷，不过才一千两银子，就能保住我和您儿子的命，您怎么舍不得了。”
江世显也是有苦难言啊，他是不想保吗？
他不是没钱吗？
“那可是一千两银子啊，我……唉……”
芸娘茫然的看着他，“一千两银子怎么了？我跟你儿子的命，还不值一千两银子吗？”
江世显心里还真犹豫了，芸娘是肯定不值那么多的，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即便是男的，还没出生就让他老子破财，将来怕是也不会有什么大用。
这一千两是不多，可眼下他要是没了这一千两，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但奈何芸娘哭闹不止，满大街的人都听着呢，江世显又极其的好面子，央求江小团是行不通的了，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们没有父女关系了，用亲情绑架她是没有用的。
“老爷，您真的忍心看着我就这么难受死吗？”芸娘哭着道。
江世显很想点头，可不能这么做，“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忍心呢，你不要乱想。”
“那你就去给她钱啊，让她早点把药弄出来，再这么痒下去，我非得难受死不可。”
江世显叹息了一声，想了想自打芸娘进门后，真是一刻都不安宁，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扫把星，就连自己最后一点傍身的钱也要被榨干。
当着大家的面，他不能表现的冷血无情，只能硬着头皮让伙计叫江小团出来，奉上一千两银子。
芸娘也松了一口气，赶紧问道：“药什么时候能给我？”
江小团已经调好了，压根用不上什么天山雪莲，几味便宜的草药就行了，“雪莲不要弄吗？就算我人脉广，也得个三五日吧。”
“三五日？”
“你要是不愿意等，那可以拿走银子，找别人去。”
芸娘这会儿在江小团跟前，哪里还嚣张的起来，乖的跟猫儿似的，就怕她说不治自己了，三五日，她勉强还是能够等一等的，“好，那你可尽快啊。”
江世显也叮嘱道：“小团，一定要想办法快点弄到。”
江小团勾唇笑了笑，“好，我争取。”
目送着垂头丧气的江世显离开，江小团把银票在小月丫头眼前晃了晃，道：“大姐没骗你吧？老天是公平的，白拿了东西，迟早是要还回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