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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伐渣男完全手册》第二百四十七章 不能不防呀

作者:一半盛唐 字数:4486 书籍:讨伐渣男完全手册

  艺术展馆清凉又寂静,洛悬病弱中的声音并不大,却也足够声声入耳,入心。

  薄汗湿透洛悬的额、鼻、颊,一层莹莹的水光,让她清透得像是竹叶上的雨滴,骄傲、通透,过分倔强,倔强得绝不认输。

  “宁一卿,请你不要再打扰我了。”

  秦拾意惊讶地听着洛悬果断地拒绝宁一卿,手里的相机都差点儿砸在地上。

  “小悬,你生病了,乖一点,”宁一卿鸦羽似的眼睫低垂,语气沉冷得像不容拒绝,“研究组的专家针对你的病,已经讨论出了几个治疗方案。你跟我回去,他们会治好你。”

  “宁总,您权势通天,所以习惯了强人所难,为所欲为吗?悬悬都说了,不想见到你,”夏之晚一脸愠怒地盯着宁一卿,嘴里的话毫不留情,“那天我就说过,悬悬在我这儿您可以放心,放一辈子的心。"

  宁一卿抿唇,无框的金丝眼镜后,一双狭长清妩的眼,散去温和徒留疏冷。

  即便她心底情绪翻涌,面上仍是不动声色、云淡风轻,不见多少情绪的痕迹。

  洛悬在沉重的头疼中竭力清醒,苍白瓷色的面容,映出明镜般的微光。

  “夏馆长,咱们医院的车堵在门口,暂时进不来,需要您去看一下,”工作人员硬是闯进剑拔弩张的氛围中,硬着头皮提醒道。

  夏之晚眉头紧皱,本想让工作人员去协调,但转念一想这时间耽误不得,便将洛悬扶到一旁。

  “悬悬,等我一会儿,马上回来。”

  “好,你慢点,不要着急。”

  夏之晚面带焦急之色,急匆匆地跑下楼去。

  柔软的额发被女人撩起,洛悬一时失了气力,无力推开女人温柔给自己擦拭唇角的玉色手指。

  “小悬,是不是很难受?我带的有薄荷水。”

  在宁一卿的示意下,保镖恭敬地送上封着皮套的保温瓶。

  对上冰冷镜片后的冷漠眼睛,洛悬想要冷笑,却还是没有力气,发病所导致导致的精神状态,也处在异常的边缘。

  她感觉自己好像处在下着雨的天桥下,有人打着伞从自己身边经过,体面高贵,而她站在水洼里,看见城市霓虹被积水映射成一幅金灿灿的油画。

  有豪车经过,将油画碾成断裂的两截,再碎裂成

  干万片。

  就像她的命运,是断裂的、不完整的、一眼望得见尽头的。

  她这样如蝉般短暂的生命,的确不该爱上谁,再奢求谁的爱,那是在害人。

  印以 画加能够放下了 享无怨恨她放下 牛命长度差距过大的两个人

  所以,更加能够放下了,毫无添加地放下,生命长度差距过大的两个人,怎么可能有举措的电局。

  是自己的幻想大过现实,努力活过21岁又怎样,死神或许扬着镰刀等在22岁的路上。

  不过看过更远更大的世界,便不会遗憾了。她会去到更大的世界,用尽全力。

  “宁一卿,你每天无聊到没事做吗,又来捉弄我做什么?”洛悬的话,带着病中跳脱的思维。

  “我捉弄……你?”

  宁一卿温柔擦拭洛悬唇角的动作一顿,她轻抿着唇,墨黑的眸子是恰到好处的疑惑与不解。

  “你不是会和她结婚吗?怎么不结了?”洛悬垂着头,银发飘荡,肌肤透白声音哑哑的,“其实这些我都无所谓了,你跟谁幸福美满都好,我会远远的,走得很远,去到我没见过的地方,那个地方叫作……自由。”

  她愿意为自己付出代价,而不是为囹圄里的情.爱。那不是真正的爱,至少和她信奉的浪漫热忱背道而驰。

  她努力撩起眼皮,看向清冷矜贵的女人,姿容绝世,举手投足都弥漫着美丽与贵重。

  是她高攀不起,也道不同不相谋的人。这一点,她也是后来才想明白。

  宁一卿是天之骄女,需要健康的Alpha相伴,生儿育女,生下S级的继承人,一路站在顶峰,永远不会跌落神坛。

  蜉蝣不知春秋,洛愚如今才恍然明白自己的天真,自己的命短。

  自己的命真的很短。

  洛悬的悬,的确是命悬一线的悬。

  只不过,命短有命短的活法,她会自由地活。

  穿着白大褂的人陆续走进来,恭敬地喊了一句宁董,便准备将洛悬抬上担架。

  “我不想跟你走,也不需要你照顾我,你能成全我吗?”洛悬疲惫厌倦至极,讨厌这一切的力气都失去,“成全我不想看见你的愿望。”

  “小悬,”宁一卿眸色晦如云霭,“是我错了。

  ”

  “没关系,我原谅你,你不必抱愧,”洛愚呼吸轻微,恹地笑,“我们保持距离就好。”她不明白,宁一卿到底在玩一场什么游戏,认什么虚无缥缈的错。

  宁一卿没错,错的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遇见了,还妄图延长这份相遇。

  可能,这就是权贵的恶趣味吧?反正,她懒得搞明白,没意思,无趣得很。

  宁一卿一时心口悸痛,陌生的余韵悠长,她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夏之晚抢先带走了洛悬。

  另一批专业的医护人员有条不紊地上前,将她和洛悬分为两个世界,泾渭分明,界限清晰。

  救护车的速麻很快,三号屏厅人去燃空,工作人品热散地表示屏监区可以继续会持续到右海儿点。

  “夏之晚家是开医院的,你放心吧,洛悬肯定会得到妥善照顾的,”站在迈巴赫前,秦拾意苦口婆心地劝着宁一卿,“而且你不就盼着洛悬好,现在目的达成,你也可以放下心结。”

  女人敛眉垂眸,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袖扣,她沉默地坐进车里,双手搭在膝上,靠着椅背的身体纤细曼妙且慵懒松弛。

  “我说过会好好照顾她,”车内的昏芒中,宁一卿侧脸疏离冷淡,”但我好像并没有做到。”

  冷淡是她的保护色,让她的后悔、她的犹豫、她的懦弱,不至于被看穿。

  “一卿,从小到大,你做事最妥帖了,记得我们初中放学的时候,在路边遇到一只快要病死的小狗,你非要下车用自己的衣服抱着它,送去宠物医院,你对洛悬也是一样的,”秦拾意停顿了一下,斟酌着措辞。

  想了一会儿,她接着说:"其实,对洛愚最好的人是你,让她最伤心的人也是你。"

  女人缓缓摘下眼镜,手指轻颤,纯黑的高领羊绒衫,将她素白的颈项包裹得很紧。却显出几分脆弱来。

  眼角浅色的泪痣平添一分易碎感,好像她突然不是那个无所不能的人了。

  “我的确做错了。”良久,宁一卿喃喃自语。

  “安啦,离都离了,还能复合咋滴,洛悬不也一样有人照顾,你放开她,或许是最好的方式。你一向豁达,这次应该也不例外。"

  “最好的方式?”宁一卿捻动着佛珠,很想说一些不痛不痒的场面话,心口泛起钝痛,并不强烈

  ,她还能平静地说话,正常地思考。

  她告诉洛悬自己要和别人结婚,然后洛悬真的乖乖听话走了,她也……感到一丝丝的后悔。

  怎么会如此荒唐荒谬。

  自己不该后悔的啊,也不应该为一份可有可无的感情,牵肠挂肚,她从来不做秩序外不该做的事。

  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后悔的心情,是那一串廉价的星星灯,是洛悬虞鹿似眼睛里的天真希冀,是听见洛悬说我会永永远远忘记你。

  很难想明白,这好像是一道无解的题目。

  “在我看来,一卿,你不爱洛愚,只是你天生就喜欢把责任扛在肩上,”秦拾意感到一种莫名的凝滞感,“为了让宁家更好,荣光加身,对你来说一切都可以牺牲,你爱权势,就爱得彻底些。”

  “你是说,我选择牺牲洛愚,”宁一卿皱着眉,发现这无法反驳,她的确是这样执行的,也是……这样想的。

  端坐于高处,本来便有许多要放弃要牺牲的,她一向认同且践行,并不觉得有什么对错可言。

  可是,这一次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对啊,做出选择就不要后悔咯,勇往直前,”秦拾意熟门熟路地从后座的中控台,拿出高脚杯和香槟,自顾自倒了一杯,“放洛愚和别人幸福呗,我看夏之晚就不错,也是名门闺秀,知情解意的好人,和洛悬挺配的。”

  宁一卿抬眸,久久地出怔,“你说,小悬和夏之晚?”

  “对啊,都是搞艺术的,有共同语言,而且夏之晚暂时也没有继承家业的压力,怎么看人家都很有优势。艺术家和知音在一起,这一辈子琴瑟和鸣,会很幸福。”

  就是洛悬单纯得很,估计根本看不出夏之晚的意思,秦拾意想。

  不知道女人想到什么,看不透喜怒的面容,有一瞬的失神。“或许吧,”宁一卿点点头,将琥珀色的酒精一饮而尽。

  “对嘛,你想通了就好,你这个天生冷情的资本家,和钱过就好,”秦拾意眼睁睁看见宁一卿又倒了一杯酒,”你……算了,想喝就喝,惆怅过就好了,毕竟自己的东西跑掉了,你不适应也正常。

  这是宁一卿最近第二次饮酒。雪青色佛珠撞在酒杯上,发出清脆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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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用过晚餐,宁一卿的母亲苏嘉宜,忽然发来一条视频,那是一片睛朗的夜空,遍布星子,宁静宏大,像是一场无声的宇宙烟火。

  【妈妈在极地给你拍的星星。】苏嘉宜发来微信。

  宁一卿认真地看完三分钟的视频,指.尖反复摩掌屏幕里的星星。

  苏嘉宜继续发来微信:【听说你结婚又离婚了,妈妈最近总是心神不宁,但一心和一隽他们都好,是不是你不太好?】

  她和宁一卿的父亲年少相爱,不顾家里的反对结合,在生育三个孩子后,两看相厌,整天吵架,现在干脆分居各玩各的。

  她很害怕在感情上给自己自己的孩子,留下不好的印象。

  好在长子和二女儿从小就活泼开朗,唯有长女从小优秀守礼,情感淡薄,让人又敬又怕,捉摸不透。

  也许是长女太过耀眼夺目,令人只敢敬,不敢爱,云嘉宜很害怕无人会真正爱她。

  【不会,我很好。】宁一卿回复自己的母亲。

  嘱咐宁一卿好好休息后,苏嘉宜又发来一条消息。

  【妈妈这里有最新的天文望远镜,明天空运给你,希望能有人和你分享星空的美。】

  关闭电脑,宁一卿走到露台上,才发现今晚星光灿烂,风温润地吹来。

  女人后知后觉地发现,明月高悬星光璀璨,无人与她共赏。

  ★大

  几天后,秦拾意给宁一卿发来一张洛悬的照片。

  照片里,病弱漂亮的少女又瘦了一圈,小鹿似的眼睛含着明亮疲倦的光,像是森林里被晨雾濡湿,垂落而下的清透竹叶,透明美丽。

  房间布置得很温馨,水青色绣着卡通人物的床单,奶白色的窗帘起伏,窗台上放着好几只憨态可掬的毛绒玩具,洛悬的身边还坐着许多美艳动人的……富家干金。

  【你别送水果和甜品,还有薄荷水来了,都被我们分光了,洛悬根本不想吃。而且,夏之晚做的饭好好吃啊,我都想住进来,当个病人被照顾,好幸福。】

  【一卿,这下你可以放下,也不必愧疚,洛悬过得很好,甚至有点太好了,美女环绕真是人生一大乐事。】

  此刻的病房里,洛愚打着点滴,床头的柜子上放着这些富家干金送来的插花,香槟玫瑰、向

  日葵、风铃花,绚烂多彩,生机勃勃。

  这几天,她的病情终于稳定一点,不会再出现半夜咯血,几近窒息的感觉,医生说她因为高热而失眠,是心理和生理的双重作用,需要一定的心理治疗。

  还有就是,之前的腺体官能消除手术,对她造成了一定伤害,可能导致腺体萎缩影响生育,加重病情,但也有可能出现新的转机。

  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

  这也没什么,一个生命比纸薄的病人,难道还要妄想和别人结合吗?别害人了。

  只是她答应过妈妈,要照顾好植物园,还有年年,不知道有没有小鱼干吃。

  还是想好好活着,看看这个世界。

  “悬悬,快来和我们说说,初学者应该用哪一种木料呢,”一位穿着丝绸旗袍的风情美人坐在洛悬床边,眉眼妩媚,“我都已经把刻刀买好了。”

  第一次见识到Omega们的热情,洛悬略略有些不自在,本来苍白的面容染上层薄粉,像只青涩的水蜜桃。

  “新手的话,椴木和柏木都不错,木质细腻,软硬适中,樱桃木和黑胡桃也可以,略硬一点,”她的面部轮廓流畅而锋利,却有一双魔鹿的眼睛,显得天真浪漫,引人遐想,“刚开始的话,会很辛苦,手指会反复长茧。”

  一说到木雕,洛愚双眼明亮地侃侃而谈,病弱之气尽减,更多的是一种危险迷人、稚气清澈又、神秘浪漫混杂着矛盾与对立的复杂气质。

  令人克制不住地想入非非。

  这时,病房里传来低低的惊呼声,另一个形容慵懒,眉眼清纯的Omega笑着问:“可是你手指上的薄茧就很好看。”

  “我好喜欢悬悬这种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女啊,手指的薄茧也是加分项哦。”

  “等悬悬病好了,一定要手把手,教我们木雕。”

  一众美艳大姐姐的调侃,让洛愚颇感不知所措,夏之晚端着饭菜走进来,轻声笑说:

  “你们快别闹悬悬,她该吃病号餐了。”

  “那我们的呢,我们也要吃你做的饭。之晚姐怎么能厚此薄彼呢,我们会很伤心的。”

  “在隔壁,”夏之晚无奈地笑,帮洛悬放好餐具,舀了一勺鸡蛋羹准备喂给洛悬。

  “你两只手都因为打点滴太多,疼得抬不起

  来,我喂你啊,不用别扭。小时候,你不是也喂过我吃饭嘛。”

  在一旁追剧的秦拾意,终于抬起头来,笑嘻嘻地说:

  “洛愚啊,不要辜负了你晚晚姐的一片好意,大不了病好以后,你好好报答人家。”

  "可是……我自己可以。而且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洛悬面色薄红,显然非常不好意思。

  “你这孩子就是脸皮太薄,”秦拾意发出感叹,

  “别逞强,”夏之晚眸光流转似水温柔,“拿热水袋暖着手,医生说你现在很虚弱,但是有好转的迹象。”

  宁一卿提着餐盒,站在高级病房门前,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其乐融融、暖,昧丛生的景象。

  夏之晚一勺一勺地喂洛悬吃鸡蛋羹,少女银发垂落,又被夏之晚温柔地撩起。

  其他人也跟着微笑,偶尔有人善意地起哄,还故意争抢着要过来喂洛悬吃饭。

  这样其乐融融的场面,洛悬几乎在妈妈去世后,就再也没经历过。

  盛放的鲜花旁,洛悬漂亮脆弱的脸庞清澈透明,明明病中虚弱,可笼在少女身上的光,好比星辰璀璨。

  此时的洛悬好像很轻松快乐的样子,与她见过的洛悬并不一样。

  结婚的那一年里,她甚至没有问过小悬,你快乐吗?

  时至今日,或许能得到出答案,宁一卿并不能令洛悬快乐了。

  她站在暗处默默地看着,自己应该感谢这些人,她们给予病中的洛悬陪伴、欢笑,这些都是她没做到的。

  所以,洛悬也对着她们笑了,就算那样的笑容,从前只有自己见过,但现在也不单单属于自己了。

  好像从特别的、特殊的人,转为了普通的、平凡的、无所谓的。

  于是,心里慢慢的有什么东西在坍塌,某种她一直恪守的、从未越矩的戒律原则。

  如烈火燃烧,撕扯着她的理智、她的教养、她的道德以及底线。

  其实,她应该理智地放下这一段似是而非的感情,明明已经很心赶走只会纠缠牵绊自己的小孩。

  作出选择,为什么要犹豫和后悔?

  在和洛悬离婚前、在订婚前,甚至在订婚时,她都有过犹豫,但都强制压了下去。

  />怎么会越来越无法压制,如汹涌的山海,让她飘摇,让她迷惘。

  在她的观念里,从不认为感情是什么不可或缺的必需品,为一个人寤寐思服、辗转反侧是最不合理,最无聊,也是最不符合投资逻辑的事。

  感情没什么重要的,过几天、几个月、几年就能忘个干净,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

  可为什么午夜梦境,身处荒野,于惊惧于游移不定,心中空洞,荒芜至极的人会是自己。

  她以为洛悬是个乖乖的小孩,有点倔强叛逆,笨得可爱,似乎不讨人喜欢,也离不开自己。

  原来,她认为的倔小孩,也有这样被众人宠爱、璀璨夺目的时候。远比她想象中的更耀眼。

  也许,她一开始就想错了,她以为离不开自己的小孩,在被赶走那天痛哭过,声嘶力竭地悲伤过。

  哭完后,就能找到另一个爱护倔小孩的人。

  她可能真的错了,错得离谱。

  心口涌上无法解释的疲倦,心脏空洞乏力地跳动,她被名为嫉妒的烈火裹缠。

  想不到自己也会有这样的一天,嫉妒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你只要心中有一点火星似的不悦,就会催动着幻化燎原。

  悬在万劫不复的崖上。

  宁一卿不知在门外站了多久,蓝乐然望着失魂落魄的女人,轻声提醒她下午还有会议,这才令她如梦初醒。

  “宁董怎么在百忙之中,亲自抽空过来了?”夏之晚不经意回头,看见病房外西装加身,矜雅贵重的女人,正提着玉瓷餐盒,眸色晦沉。

  “我来看小悬,”宁一卿神色平静,与在场的三位富家小姐打过招呼。

  “宁董好,真巧啊会在这儿遇到。”

  “宁董,您怎么会过来,好惊喜。”

  富家干金们见到宁一卿时,纷纷感到不自在起来,并不是害怕宁一卿,而是在天然绝妙的尊贵下,有一种不自觉地敬,担心自己打搅冲撞到什么。

  “我们先走了,下次再过来,”三位富家小姐不约而同地道别,急匆匆地离开病房,但还不忘和洛悬打招呼,“悬悬,我们下次再来,你教我们木雕哦。”

  期间还夹杂着“宁董是不是认识悬悬”,“糟糕,宁董不会是被悬悬拒绝后,现在来死缠烂打吧”,“不会吧,我都准

  备拿下悬悬了,结果是跟宁董抢Alpha,我不活了”,等惊讶的话语。

  秦拾意完全没想到宁一卿会过来,连忙打起圆场,高兴地说:

  “一卿,来来来,过来尝尝之晚的手艺,洛愚吃过爱得不行,天天嚷着要吃。所以只能辛苦之晚了。"

  闻言,敏锐察觉到宁一卿的不悦,夏之晚面色古怪地喵了眼秦拾意,这人不是宁一卿的好友吗?怎么做到每句话都能扎在总裁心上的。

  病房里一片寂静,洛悬漱过口后,阖眼转过身朝向窗户,侧脸锋利瓷白,拒绝之意十分明显。

  宁一卿手里提着的餐盒,仿佛成了不合时宣的突兀之物,她静静望着洛悬,却只能收获少女沉默抵抗的背影。

  “洛悬,你说是不是啊,之晚做的饭超好吃?”

  秦拾意问完这句话后,沉默抗拒宁一卿的人,终于转过头来,眉眼中漾着清澈的笑意,“嗯,晚晚做的饭超好吃,我很喜欢。"

  “看吧,我没说错,”秦拾意笑眯眯地看着宁一卿,一副”快吃我安利”的表情,浑然不管自家好友已经一丝表情也无,周身气息沉沉。

  夏之晚收好饭盒,重新给洛愚充好热水袋打手,两人在病床前,低声细语呢喃了一阵,听不太清。

  唯有末了,夏之晚准备离开,洛悬关切地说了句一路顺风,别太辛苦,好好休息。

  "咽我知道了,"夏之晚亲昵地点了点洛悬的鼻尖,"你要快点好起来,答应给我的生日礼物要记得哦。到时候小梨还要带我们出去玩。”

  "我们出去吧,探视时间结束了,"秦拾意懂事地点头,招呼着宁一卿一起离开,"我说过吧,之晚会把洛悬照顾得很好,你根本不用担心。"

  宁一卿呼吸很慢,好似每一下都在耗费心神,心口发沉,习惯了高楼的洁净有序,待惯了云端俯瞰,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让人很不适。

  熏得人头脑发沉。

  看着病房淡蓝色的门,宁一卿指尖捻动佛珠,脸上丝毫多余的神情也无。

  ★★

  />

  暖黄的小夜灯微亮,夜晚安静清爽。

  虽然捂着热水袋,扎着针的手背还是止不住地发冷发青。

  洛悬敏锐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清洁感气息。

  是她熟悉又陌生的香气,似花香、果香、木香,雨后露浓般地蔓延,冷调的洁净感,像是萦绕雪山尖的那一抹清晨。

  猛地侧身,待眼前的模糊与眩晕消失,洛悬看见夜灯的昏黄下,女人一身黑色翻领大衣,沾染着湿润的夜雾。

  她的眼睛湿漉漉的,向来波澜不惊的眸子里泛着深色连漪,仿佛缀着沉暗的雾霭,令人发冷。

  洛悬看不懂。

  “离婚时我就说过,所有财产都归你,我什么都不要,你现在跟着我阴魂不散,真的很像来要债的。”

  她面色冷漠,"探视时间过了,请你离开。"

  "小悬,我申请了陪床,"宁一卿垂着眼睫,向来温柔笃定的眼神,竟然有些游离,看上去力不从心。

  “你知道我无法反抗你,所以你大可随心所欲,”洛悬轻飘飘地笑,金绿双瞳带上诡谑的邪气,言语中满是自嘲,“宁总位高权重,自然想做什么做什么。我等蝼蚁,除了顺从,别无他法。”

  听见洛悬这般无所谓的语气,惊痛的感觉掠过四肢百骸,宁一卿攥在手心的佛珠,紧紧贴住皮肉,佛气普照的玉珠,几乎成了欲坠未坠、欲破将破的鱼目。

  “我想来再问一遍,小悬,你愿不愿意和我复婚。”

  洛悬唇瓣浮上冷嘲笑意,她看清宁一卿话语里,反复权衡利弊得失后的要求。

  复婚不过是为了让女人舒心,如同商场上针锋相对、绵里藏针,再故作姿态的待价而沽。

  宁一卿,好像也不过如此。

  “我的答案不会改变,”洛悬眼瞳里跳荡着火焰似的光,像一种涌动到令人心痛的生机感,”你知道我雕刻时,如果错了最后一笔会怎么样?”

  银发异瞳少女斩钉截铁又散漫恣意地说:

  “毁掉重来。”

  柔软光泽的银发被风扬起,让宁一卿看不清洛悬的神情,只能感受到似有若无的决绝之意,令她愕然阵痛的虚无极致美感——纵情燃烧,虽死不悔。

  少女如同在

  死亡诅咒下,爆发出热烈的生之力,问鼎浪漫与艺术的极限。

  宁一卿向往于此,震撼于此,却从未挣脱束缚,有勇气跨越至此。

  此时此刻,洛悬恍若即刻飘摇闪烁地要离开自己,她生出惶惶然之感,只想留住。

  病房里静默许久,浓云般的夜色入侵,将暖黄色的灯光吞噬,分割出明显的距离界限。

  宁一卿再次说话时,银丝镜片下美丽的眼睛,带着习惯性的严谨淡漠,“小悬,既然你不同意复婚,我们可以签一个合约。”

  “什么合约?”洛悬勾着唇,散漫的、讥嘲的,看透宁一卿尊贵气度下的温柔权衡。

  "我会养着你,和你在一起,对你比现在更好,除了名分,我什么都能给你,爱情、陪伴、物质,你想要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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