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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术的话引起了诸多不满。
最为不满的当属汝窑的持有人，他挤着脸上的横肉，双目混圆的说道：“小子，你知道个屁！你毕业了吗就敢在这大放厥词，滚滚滚，你刚才连看都没看就说是假的，再捣乱小心我拳头不认人。”
庄文凡等一众专家对苍术的话也有些不满，尽管他们都希望这是假的，能为郭凡逃脱赔偿。
可他们都是专家，一言一行都要凭良心，不能因为一千万而毁了一件千年古物。
“小苍，我们刚才都看过了，这东西的确是真的，错不了。你还年轻，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庄文凡开口说道，示意苍术不要在说话了，他不希望苍术因为这件事留下污点。
郭凡对着苍术挤出一个笑容，说道：“小苍，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们做鉴定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说假话，真的就是真的，我弄坏了，我赔。”
“老庄，能借我三百万吗？我实在没钱了，我家的孩子们也不容易，不能依赖他们。”郭凡想了想，咬着牙说：“我的那幅画你不是一直挺喜欢的吗？我就当我三百万卖你了！”
在场的专家，要说有钱当属庄文凡。
毕竟是大家子弟，从小就有钱，长大后有了名气每一次的出场费都是数十万上下，更有一些企业家花百万请庄文凡上门鉴宝，直到晚年才归隐，很少出面鉴定。
若不是为了帮苍术提升名气，他连这个节目也不会参加。
“老郭，你这是什么话？那副画可是你家祖传的！这不能卖！我借你三百万就是了。”庄文凡义薄云天的说道，多年好友，遇到这种糟心的事情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
汝窑的主人扣着鼻子，漫不经心的说道：“钱凑齐了吗？我这可是正宗的天青汝窑，啧啧啧，这么好看的东西竟然被你这个老东西碰了一个豁口，你还好意思当专家吗？干脆回农村种地去吧。”
杀人诛心。
对于郭凡来讲，赔钱事小，失节事大。
他以年过六旬，在圈子里有着不小的名声，若因为这件事毁了一生的名声，他死也不会瞑目。
“我……我说过了，这东西是你刚刚没拿好，和我的关系不大！”郭凡气血翻涌的说道。
“哦？是吗？和你关系不大你为什么要赔钱？嫌自己钱多吗？”男子嘲笑道。
“你……我……”郭凡胸腔像是鼓风机一样，呼呼吸吸。
到底是谁弄坏的已经不重要了，在郭凡答应赔偿的那一刻就已经落入下风。
男子口气愈发的难听：“你什么？你还有脸说！身为专家连藏友的物件都拿不稳，我看你这个专家是假的吧，是不是花钱买来的？”
“胡说！我是凭借自己本事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郭凡急了，再说下去自己这辈子的名声真有可能坏成渣：“钱我答应赔你，你何必再出口伤人。”
“呵呵，谁让你自己手脚不灵便的。”男子冷笑一声。
苍术来到郭凡身边，盯着男子说：“这东西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你也没必要对郭老这么出言不逊吧。”
“又是你！”男子见苍术又站出来，气不打一出来：“你凭什么说这是假的？”
“小苍，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庄文凡见苍术这么肯定，知道他应该是看出了一些端倪。
“这个嘛，是看出了一些东西……”
苍术围着这个天青汝窑转了起来，他的确知道这东西是假的，不过不是看出来的，而是想到前世的一个重大造假新闻。
一个富豪用天价买回家一个汝窑，回到家却一不小心摔碎了。
富豪还没来得及心疼，突然发现一块碎片竟然是中空的，空间非常小从外观上根本辨别不出来。
富豪拿起来研究，发现里面竟然写着一个现代的汉字：许！
当时，富豪就傻眼了，几千年的东西竟然写着现代汉字，莫不是真的有穿越一说？
还以为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富豪赶忙找来了朋友，结果发现这个汝窑是仿的，还是批量生产。
只不过，作假手法相当完美，以至于很多专家都看不出来，如果不是富豪一不小心摔碎了这个瓷器，恐怕真的可以以假乱真。
这个新闻当时闹得是沸沸扬扬，惹得全国汝窑收藏家惶惶不安，生怕自己的宝贝是假的。
后来，有几个心狠的藏友当时就砸了几个，还真发现了许字，其中一个就在泉济城，听说也是被专家磕了一个缺口赔偿了一千万。
看来就是今天这个！
所以苍术才有把握，这个人手里的汝窑是假的！
苍术将汝窑翻来覆去查看着，单从外表看这个物件堪称完美，不论是从胎骨还是蟹爪纹都跟传世真品一模一样，恐怕真的只有砸开才能辨别真假。
可，对方会让自己砸吗？
见苍术拿着汝窑眉头紧皱，男子冷笑一声：“别看了，再看这东西也是真的，我说你们到底行不行啊，还专家团队呢，一个老的毁了我的物件，一个小的啥也不懂就说是假的，你是在耍我们玩吗？”
“小苍，你有把握吗？”庄文凡走过去，低声问道。
此刻苍术已经拿着汝窑研究就了好一段时间，台下的观众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庄文凡怕苍术之前积攒的一点人气会在这件事上败光。
苍术说：“把握是有的，只不过……不好说，让节目中场休息一下吧，我有事要跟大家商量一下。”
庄文凡点点头告诉了主持人，主持人原本就想暂时中止鉴定了，听到庄老的话便一口答应下来。
在后台，所有的专家围坐在苍术身边。
“小苍啊，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件事是我倒霉，你还年轻不要掺和进来了。”郭凡眼神黯淡的说道，恐怕今日就是他鉴定生涯中最后一场。
出了这件事，恐怕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找自己鉴定了。
庄文凡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小苍，你到底看出了什么？这汝窑到底有什么问题？”
苍术叹了口气说：“这件汝窑从外观上看都十分的完美，毫无瑕疵……”
郭凡眼中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灭了，重重的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