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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河风烟录·时微卷》第七章 落井又下石

作者:苏摩酒 字数:981 书籍:七河风烟录·时微卷

  照夕不由怔了一下,但他却不愿过份显出惊慌之态,只问道:“怎会搬出了呢?”

  江鸿用手在头上摸了一下,两道长眉往当中又皱了皱,随即苦笑了笑,道:“我还是回来才知道,舍妹和你十分要好,唉!谁知你又回来了!”

  他说着话,呆呆地看着照夕,不由又是长叹了一声,照夕不由脸红了一下,笑了笑,未便置答。

  他心中开始有些紧张了,因为从江鸿的话中,似乎江雪勤已经遭遇到了某些不顺之事,他动了一下身子道:“雪姑娘如今迁居何处去了,她……”

  江鸿又呆了一下,才笑了笑,很牵强地道:“兄弟,我知道你是一个很行的人,大丈夫要拿得起放得下……天下有些事,的确是很难预料得到的。”

  照夕不由笑道:“你都说些什么呀?”

  江鸿才叹了一声道:“也罢!她如今住在西城红枣胡同七号……”

  说着又叹了一声道:“你去看看就知道了,不过……兄弟,你还是不去的好。”

  照夕此一刻真是弄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当着江鸿他又不好意思过急地追问,心中虽已预感到,定是很不幸的事,只是却不好出口去问。遂却一笑,把江鸿所说雪勤的地址牢牢地记在了心里,却问江鸿一些别后的经过,知道江鸿如今有了举人的身份,很是为他高兴。照夕因久未返家,却请江鸿带入想见一下江老夫妇,江鸿却说江提督不在家,夫人也出去串门去了。

  二人谈了一会,定了后约,照夕才起身告辞,江鸿一直送照夕到了门口,他怔怔地看着照夕,却在照夕肩上轻轻拍了一下道:“我只想告诉你一句,不论如何,我们俩的交情是永远不变的,你肯答应么?”

  照夕吃惊道:“这是什么意思?”

  江鸿才又一笑,遂苦笑着点了点头,也没说话,径自转身而去。

  照夕怀着沉闷的心情,回到了家中,在书房里坐了一会作,实在是有些坐立不安,忍不住走出来,招呼马僮备马,他就匆匆骑着马出去了。

  他心中默默记着“红枣胡同”,径自催马飞驰,马蹄之声得得,不绝于耳。他坐在马上,心中想着江鸿所说的话,由不住心急如焚。

  本来像这种事,江鸿虽没有直说,可是已经很清楚了,照夕似乎不该再去惹这个无趣。可是在管照夕来说,他绝对不敢那么想,因为他一直把江雪勤,视同他的灵魂一般的高洁,如果说因为这六年来的疏远,江雪勤就会有所变更的话,那似乎是不大可能的事。

  他这么想着,马行如飞,一霎时已跑到了西城,下马问了一个卖西瓜的,遂又上马徐徐行走了一段,果然就到了红枣胡同。这是一条很宽大的巷子,胡同的两侧,都栽着高大的榆树,长得十分茂盛。

  他下了马,步行找到了七号的门牌,只见也是一座大宅院子,两扇黑漆门紧紧关闭着。

  他怔了一下,心中费解道:“怎么她一个人会搬到这里来呢?”

  想着把衣服整了整,走上前,轻轻叩了一下门环,发出“铮铮”之声。须臾门开了,照夕见出来了一个穿灰衣大褂的人,不由微微抱了一下拳道:“请问府上贵姓?”

  这人上下看了照夕一眼道:“这是楚道台的府第,公子你……是……”

  照夕心中怔了一下,但仍含笑道:“有一位江小姐,可曾寄居在贵府上?”

  这人闻言摇头笑了笑道:“我们老爷在江苏臣海道上任,很少回家,现在府上只有老太太和太太,再就是少爷和少奶奶,另外再也没有什么外人了……公子您说是找谁来着?”

  照夕不由皱了一下眉,道:“是一位姓江的小姐……她怎会不在这里呢,你不妨进去问一声看看。”

  这听差的摇头就像是小鼓也似的,一面道:“不用问,我是管干什么的嘛!府里有没有这个人,我还会不知道?我看公子爷,你一定是找错了!”

  照夕只好道了惊扰,这才回身来解下了马,心中未免有些扫兴,暗想道:“那江鸿明明告诉我,他妹妹是住在这家的,怎会又没有呢?”

  想着回头一看,那听差的还望着自己傻笑,管照夕只好翻身上马,一路没精打采地往回家路上走着。他心中一路盘算着,暗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就算了么?”

  回家以后,他一直是闷闷不乐,这件事压在他心里,既没有人可说,又不便去问那江鸿,真是好不惆怅。

  晚上,他一个人睡在床上,想到了江鸿所说的一切,愈发感到心情躁然。

  他回想当年,和江雪勤花前月下的情景,想到互许婚姻海誓山盟,更令他身体发热。

  六年来,自己是如何深深地爱着这么一个人,满想到学成一身绝技之后,回京就可与心上人成亲。谁知,回来之后,却是连她一面也未能得见,这如何又能令他安心呢?

  时间已经不早了,他推开窗子,暖风轻轻吹了过来,天空虽有三两颗明星,奈何大地上却是黑茫茫的一片!

  他仰首看着那两颗星星,愈发怀念着心中的雪勤,那星星时明时灭地闪烁着,宛如故人的眼睛,这恼人的夜,夏日之情,确实令人惆怅了!

  忽然,他像有所感触,匆匆返回卧房,换了一身黑绸子紧身衣服,把那口“霜潭剑”,紧紧地系好背后,暗自叹了声道:“不找到你,我如何甘心?”

  身形纵处,轻比揉猿,起落之间已扑到了院中,抬头看,月亮隐在云丛深处,更有大片乌云,时间是午夜,正是夜行人出没之时!

  他脑中记着白日所走的路程,展开身形,不一刻已载驰而至。

  他踌蹰在红枣胡同七号楚家在门之前,见宅内一片漆黑,只有两三处地方,隐隐有些灯光。

  现在他再也不犹豫了,身形一弓,已用“野鹤窜云”的身法,只一纵,已迈过了楚家高大的围墙,这才是技高胆大。

  身形向下一落,如同是一片枯干的叶子也似,轻飘飘的没以发出来一点声音。

  这楚家虽也是深府巨院,可是比起管家来,还差一些,显然是气派还不够。

  照夕伏身在一堆花石上,打量了一番,心知即便是雪勤住此,也定是在后院里,我何不往里面找她一找?

  想着不再迟疑,一路翻腾了进去,黑夜里,真像是一只极大的怪鸟。

  翻进了一层院落,却见正面有一排七八间花式厅房,窗棂子都雕着各式空花,内里挂着软帘,却是不见灯光外泄,知道这定是主人居处,此时多已入睡了。

  他心中不由有些后悔,暗怪自己应早一点来的,此刻人家睡了,总不能一个一个到床上去找吧!

  想着不由甚是气馁,正在自遗的当儿,偶一偏首,却见右侧有一个月亮洞门,格式很像自己住处,门内花石舒然,翠草如茵。

  他心中不由动了一动,暗想雪勤此来是客,定不会住在正房,很可能是住在厢房里,我既来此,总要探查一下才是。

  想着只一纵,已到了洞门之前,却见那洞门,仿佛新粉刷过,看来十分清洁。

  门侧左右贴着一副对子,写的是:

  “文窗绣户垂帘模

  银烛金怀映翠眉”

  上面核批却是“天作之合”四个大宇,照夕不由怔了一下,遂点了点头,知道内中所居,定是一对新婚夫妇,我这午夜不速之客,似不便去打扰人家。”

  想着回身就走,不想走了几步,却又把足步顿住了。因为方才眼角扫处,这门内似灯光未熄,好容易来此,总应看一看为是。

  好在自己只看一看,如果雪勤不在这里,马上就走,也没有什么。

  想着重又转过身来,迈进洞门以内,只觉得这片偏院布置得极为雅致,一条窄的花廊,两旁全是冬青树夹道,白木柱子一展十丈,上面沉郁郁地搭着棚架,长满了藤萝,老藤纠葛,颇有古意。他不由轻轻叹了一声,心中轻轻念着王子安的绝句道:

  “松石偏宜古,藤萝不计无……”

  想不到这小院之中,布置得如此雅致,似比外院脱俗多了!由此亦可证明,这对小夫妇不是俗客了。

  想着他一长身,已上了藤架,借着枝叶遮体,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几间房子。

  果见灯光自窗内泄出,窗内翠帘半卷,露出一座案头,上列文房四宝,铜尺镇笺,而主人案临窗前,既可饱览花石之盛,更可迎风醒倦,只此一斑,已透着大大不俗了!

  那书案上,两支高脚银质蜡签,各插着半截红烛,吐吐缩缩地燃着,室内光线也显然在动摇之中,照夕作贼心虚,看到这里,心中已不禁有些通通地跳了。

  心中正想算了,不要偷看人家了,方要飘身而下,无意之中,耳中似听到窗内传出一声清晰的叹息之声,娇滴滴分明是女子。

  照夕不由脸色一红,暗想原来这房中,住的竟是一个女人,这可如何是好?我到底要不要看一看呢?

  心中正在心神交战的当儿,却闻到那一声叹息之后,却紧紧传出一阵骄语道:

  “惜多才,怜薄命,无计可留汝,揉碎花笺,忍写断肠句,道傍杨柳依依,千丝万缕,抵不住,一分愁绪。指月盟言,不是梦中语,后回君若重来,不相忘处,把杯酒,浇奴坟土……”

  这首“怜薄命”的宋词,照夕并不陌生,昔日虽曾过目,却并未十分赞赏。可是今夜,由这陌生女子口中道出,竟是如此婉转动听,心中浮上了一层莫名的伤感!不由住向前探了一下,想看一下这女词人的庐山真面。

  那女子念完了这首宋诗,又轻轻叹息了一声,果闻一阵揉纸的声音,照夕可看到一双洁白如玉的皓婉。

  他方把目光一闭,可是也就在这一霎时,他像触了电也似的一阵颤抖,欣喜得张大了眼睛,差一点叫了出来,原来窗前现出了那个女人的影子。

  她那微嫌清瘦的面颊,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即是隔了这么长久的时光,照夕能马上认出她来,她正是自己朝思夜思的心上人雪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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