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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七章 雷凌云的改变
“谁知道呢！不过八个门派哎，听人统计有好几千口子呢，就那么没了，想想都浑身发冷。”
“是啊是啊，听有见过的人说，那血和雨水混到一起，仿若红色的河在蜿蜒，将方圆几十里都染红了，可怕极了！”
说话时的绿衣人还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可见那画面，他光是想想都觉得慎得慌。
“哎哎！你们说的那件事我也知道，我听说有好几万人呢！”
“不对，不对，我知道的可是十多万人！”
另外两桌的人也开始参言。
“切，不知道的别瞎说。每个门派一共多少人，真是没见识！”
第一个开口的人，一听到他们所言的话，叱之以鼻的反驳。脸上也全都是你们真没见识的样子。
“喂喂，说谁没见识呢！好像你亲眼见过似的！”
“怎么，不服气呀！不服气单挑！”
“单挑就单挑！谁怕谁……”
这里话题的兴起，并没有人起任何人的注意，因为每一处都上演着如此画面。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八卦就少不了。以前的谈天说地，都变成了对这件事的讨论。就连茶馆讲书，也是凑热闹般的在讲述这件事。而且还编得绘声绘色，有模有样。
一场暴雨，冲刷在被它侵袭的每个角落，也冲刷着那些上演的血腥。雨夜的开始到结束，谁也猜不出具体的时间，唯一清楚的便是，那些被屠戮的门派，真的被清洗的彻底。鸡犬不留……
人们是被猩红指引，才见到那凄惨的画面。蜿蜒的红流肆意的流淌，指引着他们去往那个触目惊心的修罗场。
人死的整洁，没有残肢断臂，只有一条条猩红的河交织。一张张被雨水冲刷的惨白僵硬的脸，告知着见到的人，他们死前并没有受到太多的痛，也同时告知着袭击他们的人，有多恐怖……
……
“小公子如何了？”
看见去叫人后独自下来的秦然，余夏开口询问。不过这话，却是代替与她同桌的苍色询问的。
“应该没事了，小公子说他马上便可下来。”
被派去叫人的秦然，无所谓的说着，人也快步的回到了桌前。对于这个空降的小公子，他并没有多少好感，只是出于寒霜才恭敬着。
他如此，他身边的余夏何尝不是如此。对于所谓的大门派，他们可是一直看不顺眼的。对这个蹦出来的小公子，要不是由苍色带领来，他们怕是连门都不会让进。毕竟暗的门，可不是说进便能进的。
而后这个所谓大门派接承人的表现，也是着实没令他们满意。事后那苍白病态的脸色，更是令心中不满增加。
“苍色大人，这人真是首领新收的弟子？”
坐下的秦然忍了又忍，终究没能忍住，又将问了无数遍的问题，重新问了一次。
不过他的询问，却并未有得到苍色的回答，人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随意的一瞟，却让秦然身子不由自主的瑟了一下。
没办法，积压太深，改不了了。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们，最怕的便是首领。可经过那段惨烈黑暗的岁月后，生命中又多了两位闻之害怕的人。眼前的这位苍色，和那位摄政王。
“然，别无理。首领既然收他为弟子，那就是有自己的理由。心里就算百般不满，那些不敬的话也不可言出口。”
坐在一边的余夏，自然也明白这位弟弟话中之意是什么。但不管有什么，心中想想也就是了，怎能将其吐出。
“知道了夏，我不在说也就是。不过记得当年，第一次同首领出任务吗？”
说着秦然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当年 。
“呵！一起？你我不过是同其他人去接首领罢了，别往自己的脸上贴金。贴多了，小心闷死。”
余夏用话，毫不留情的戳着自己弟弟的脸皮。话虽然说得如此，但她看向窗外的眼神，明显也在追忆着什么……
坐在一旁的苍色，在听到两人换了谈论的人物时，终于有了一探的兴趣，而且还是很大的那一种。
起因不是别的，正是自己的主子。要知道那个人，对自己心尖上这位的，所有事都是不放过的。但是时间太久，很多事都已经没了痕迹。
可那段并不美好的记忆，主子虽然很想知道，但为了不勾起人心底的痛，所以即便再想得知，也不去询问。
“主君第一次出任就是自己？具体是什么样的。”
“啊！什么？”
突然的询问，一下子让秦然愣住了。好在他身边人反应快。
“苍色大人，我来说吧……记得那是首领九岁的时候，那时正值夏天，也是一个雨夜。那一夜，我们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因为接到命令去接人的时候，已是第二日清晨。
雨后的阳光格外灿烂，让山中的风景也添了更多的娇艳。崇山，峻岭，葱翠，远处的山涧还悬挂着一条多姿的彩虹。可是当我们迈入那片山谷之时，好像不止景色，就连天地仿佛都被调换了。
凶煞之气在山谷内弥漫，死寂，无半点生气的死寂。整个山谷内，静的仿佛连一丝风都没有。活物更是连虫昆都不见。而远处之景，更是一眼便会叫人心头发寒。
浮尸，血河，残肢，而最让人难忘的，则是在那修罗场中静眠之人。那强大的气场，即便在何等的境况，都是众人眼中的唯一。
还记得我们走近时，首领只是轻轻的吐出一句话。等我死了再来，会更好。那声音没有起伏，平静的仿若普通的述说，可其中的冷，却如同那时的山谷，直凉到了心底。他的身上并没有释放任何的气势，却压的所有人仿佛呼吸一口都难。
后来透过上面的人叙说，我们才清楚那个雨夜，首领徒手灭了一个中型的魔门。门中近千人，从上到下，无一生还。就连那个同他一起去的下单者，也一并被解决了。
现在想想还觉得不可思议，那时的首领只有六级，他是怎么做到的。虽然他自己也受了很重的伤，但前往的我们，并没有察觉。”
说到后面，余夏还有着感叹。
“为什么要连下单的人都杀了？难不成是嫌那人碍眼了？”
听过沉思的苍色，片刻后问出了话中唯一的不解。他可还记得自己主君做事的风格，不做多余之事。至于那些人是怎么被寒霜杀死的，别人不清楚，他却能猜得到。
寒霜有着变异毒木灵，只要运用得当，便能控制植物释放身体内的毒。他想应该正是如此，所以那片空间才会变得死寂，因为所有的东西都死了。
虽说如此，可他同样暗赞。被稀释的毒，并不足以将人杀死，最后的一番苦战是避免不了的。那幺小便能做到如此，只这一点，便能观到以后所能达到的高度。
“首领说，他在最后杀那个魔门门主最小的孩子时，那小孩儿在离世之前，对他下了单。所托之事，便是杀死同他一起去的那个人。酬金是……一块劣质的玉佩。
这单买卖让很多人不解，但首领对老首领的解释却是顺手。不过因为第一个下单者，将所有的酬金都付清了，所以即便事做的有点……咳，好在也没人多说什么。”
那时的她还真是担心了好久。
余夏和秦然姐弟二人是被寒霜所救的，所以说是暗的人，实则只是寒霜的人。
“看来还真有可能是瞧那个人碍眼……”
喃喃自语的苍色，心中想着主君果然从小到大，一直是谋略为先的。一块不值钱的玉佩，说是酬金，但更多的不过是借口，一个能出手击杀人的借口。
几人一起谈论寒霜以往的事，由于太过入神，谁都没有发现上楼的拐角处，一道白色的身影早已站在那里。
从房间走出的雷凌云，刚来到楼梯的拐角处，便听到了楼下三人的谈论。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他站在那里并没有下去，而是静静地听着。从对他的不满，再到后来寒霜的那些。
随着余夏的讲述，他在脑海中很清晰的刻画出一幅幅当时的画面。虽然只靠自己的想象去补充，但所勾勒出的一切，却已让他十分震撼。
回过神的他此时才明白，为何师尊手下的人会对他带着轻视。那不单是因为身份的关系，更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配不上做师尊的徒弟。
想想这几天的经历，他不过是在一边看着，便已经被弄得面无人色。如此的自己，怎能不让人小看。
想到这，雷凌云暗暗下着决心。他告诫着自己，你现在是师尊的徒弟，不能因为你而让师尊丢脸。克服一切，站在最顶端，才能不令师尊失望，成为他的骄傲。
此时的雷凌云，才完全端正了自己的心态。现在的他，不再是万雷宗的雷凌云，只是按首领的弟子，一个要为师尊争光的弟子。
“噔噔噔……”
听见下楼的声响，几人向楼上的方向望去，只见他们等着的那个人终于下来了。
将心情收拾好的雷凌云，缓步向楼下走去。明白要如何做的他，心中不再存有忧虑。
“是凌云的不好，让各位久等了。”
看着浅笑而来的雷凌云，明明还是那个人，那个样子，可桌边的几人都觉得人不同了。
人的改变有的时候真的很快。某件事，某些话，或是某个感悟……上一刻还是这样，或许下一刻便已不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