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茅山秘术录 新书发布啦

《茅山秘术录》新书发布啦

作者:王十四 字数:2786 书籍:茅山秘术录

  高烧好退, 打完退烧药后睡一夜便好了,伤却难好,一天要上三回药。护士扔下两个选择, 一,家属上,二,专门请院里的护工上。缪存蒙住脸:“我自己上不行吗……”

  “不行。”俞医生刚好巡房到这儿,似笑非笑:“你是不是对自己的处理手法有什么误解?”

  看到没换衣服的骆明翰, 讶然道:“你晚上在这儿陪的床?”

  虽说他们院的高级病房专门有个陪护小床和洗漱间,可以进行简单的清理洗护,但那条件当然跟家里不能比, 何况这还是大过年的, 骆明翰应酬都还来不及呢, 竟然能在医院陪一整夜。

  骆明翰上火着,青色的胡茬也没处刮,冷冷地让姓俞的闭嘴。

  “我说……”俞医生俯身靠近缪存:“他平常对你也这样吗?”

  “没有。”

  “听我的,这种脾气差的男人不能要。”

  缪存:“……”

  姓俞的掏出听诊器:“来,让哥哥听听你脑子心肺有没有烧坏掉。”

  听诊器在他心肺处游移了几处, 骆明翰:“能别趁机占便宜吗?”

  俞医生听完了音,才慢条斯理地收起了听诊器:“你这占有欲能不能别无差别攻击?”扭头跟身后跟着的实习生们交代了几句。跟其他房病人的手术比起来, 缪存这个简直不能算得上病,实习生都懵懵的,心想什么时候那地方发个炎肿个块儿都得主任来巡房了?

  “伤好之前保持忌口, 我会给你再开两瓶葡萄糖补充体能, 药还是安排个护工上吧, ”姓俞的在骆明翰胸膛处拍了拍, “没事, 这人出得起钱。”

  缪存看完了所有的互动,确认了这医生跟骆明翰是旧识好友,骆明翰应该没跟他隐瞒关系。本来这个病就已经很尴尬了,还是熟悉内情的人……缪存再怎么不通凡情俗理,这点羞耻心还是有的,顿时尬到浑身发热,一腔气没处撒,都迁怒到了骆明翰的身上。

  狠狠瞪了他一眼后,拉过被子蒙过脸后,瓮声瓮气地说:“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护工敲门后推进:“是缪存先生吗?我来给你上药。”

  缪存又尬了一下。

  怎么来得这么快!

  病床上的没反应,护工求助地看向屋子里另一个活人。活人无奈地说:“缪存,起来上药。”

  缪存在被子底下捶了下床,磨磨蹭蹭地坐起身。

  “你趴好。”护工是个面善的大婶,热心教他,“别坐,坐着我怎么给你上?”

  听着这句话,漂亮的病患先生脸慢慢地红了。

  咬唇瞪一眼骆明翰,沉着脸拖腔带调地命令道:“出——去——!”

  骆明翰想笑又不敢,举起双手:“好好好,我现在就出去,你乖乖听话上药。”

  门关上,磨砂玻璃处映出人影晃动。

  缪存伏在枕头上,气汹汹地说:“站远点!”

  护工阿姨扑哧一笑:“你呀,就应该让他在这里看着,就跟我们女人生孩子一样,老公就得在产房陪产,不亲眼看看都不知道自己造的孽有多痛!”

  缪存:“……”

  怎么回事啊,全世界都对同性恋很懂吗?!

  “啊唷,你这个伤啊,啧啧啧,”护工表示:“阿姨我也是见过世面的呀,你这个……你老公确实有点东西。”

  缪存:“……”

  耳朵已经通红了,忍耐着好脾气催促说:“……不然,您能快点儿吗?”

  “有点痛啊,”护工戴上无菌橡胶手套,在指头上挤出药膏:“你要忍一忍的——”

  骆明翰在十步开外就听到了一声惨叫,叫得整条走廊的移动生物都不约而同停住了脚步,继而一脸怀疑地看向声源地:杀人了?

  骆明翰冲到门口,推开门时看到缪存正一边趴着蹭进被窝,一边泪眼朦胧地用病号服袖口擦眼泪,护工不尴不尬地解释:“我都告诉你会痛的嘛……”

  缪存大声控诉,带着哭腔:“太痛了!”

  骆明翰愤怒地瞪向罪魁祸首,把人阿姨吓得倒退了一步,讪笑着说:“娇生惯养的是吃不了这苦,习惯就好,习惯就好……我五个小时后再来。”

  铝合金门忙不迭砰地一声关上,缪存趴在枕头上,半天没动弹。骆明翰试探地叫了他一声,缓步靠近。缪存仍不反应,他只能在床沿坐下,摸了摸缪存的脑发:“你是不是哭了?”

  缪存这时候才撇过脸,眼泪和鼻尖通红,气势汹汹地说:“是!”

  骆明翰:“……”

  因为对方承认得太过爽快,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甚至还有点想笑。

  “有这么痛……?”他正经地、迟疑地、心疼地问。

  缪存懒得开口,只是把脸侧着枕在交叠的两臂上,眼泪哗哗地流,眼睛一眨就是一行新的,很快将鬓角下的枕巾濡湿,流得受不了了,面无表情地狠狠一吸鼻子,用蓝白条纹的袖口在眼尾狠狠地抹去。

  骆明翰的心就像是版纳甜品泡鲁达里的那块干面包,被椰奶泡得又软又烂了,又被勺子戳得稀烂稀碎,但每块碎片却都浸透了甜。

  他抽了纸巾,轻轻地垫在缪存的眼底,晕湿了就再换一张,默声了一会儿,很笨拙的四个字:“是我不好。”

  他不说这几个字还好,一说了,带着安慰和自责,缪存反而绷不住,忽然大声哭出了声,像个小孩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懂为什么被别人如此安慰关怀了,那股委屈反倒水涨船高了起来。

  骆明翰被人哭得猝不及防,一下子就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想把人抱进怀里,缪存蹙着眉闭着眼,哭得更惨了。骆明翰这才发现自己估计是把他弄得更疼了,动作轻柔了能有一个量级。终于把人抱进自己怀里后,好像也没别的能做,只能不住亲吻他的头发:“都是我的错,是我畜生王八蛋,别哭了,好不好?出院后我让你揍一顿。”哭笑不得地说:“宝贝,你哭得好像前二十年都没哭过。”

  缪存勾着他的脖子,脸埋在他颈侧,眼泪顺着流下去,把骆明翰隔夜未换的衬衫都给打湿了。

  他就是觉得痛,觉得阿姨怎么能那么粗暴,觉得骆明翰之前怎么能放任他不管,觉得自己为什么要受这种罪。这些条条小罪以前他都能眼也不眨地吞下,因为它们甚至连他生活里的难关都算不上。

  但现在,这些「觉得」交织成难言的、没有道理的委屈,让他第一次哭得这么任性,理直气壮。

  走廊上有妈妈哄小朋友:“你听,这是哪个哥哥在哭呢?还是宝宝最勇敢,打针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宝宝真棒!”

  小朋友说:“这个哥哥羞羞!”

  骆明翰明显听到缪存的抽噎声停顿住了,失笑了一声,轻轻哄着说:“就哭,哭大声点给他们听。”

  缪存:“……”

  咬住嘴巴不哭了。

  骆明翰抹他眼底的湿润,叹了口气:“真这么痛的话,柏拉图就柏拉图吧。”

  目光里透出怀疑,缪存鼻音很重地问:“真的?”

  骆明翰郑重承诺:“真的。”

  但是男人的承诺好像没有什么用。

  住了两天院,后来换了个更年轻的护工,是骆明翰亲自一双双手挑选过去的。缪存确实没再哭过了,骆明翰倒怕他哭,也不敢站远了,上药时总是隔着门凝神听着,听到缪存咬着枕巾闷哼一声,心里便是一紧,往往缪存上药出了一身汗,他这个屁事不干的也出了一手心汗。

  第三天时又复查了一遍,俞医生都受不了来赶人了:“好差不多了就带回去心疼去!病房资源有多紧缺不知道吗!”

  骆明翰当然不可能把人带回父母家,便只能带回自己别墅里。钱阿姨他们都还在春节假中,骆明翰不得已亲自一日三餐地伺候着。

  一旦开始愈合了,伤就好得很快了,缪存因为这伤不能久坐不能久站,为此经历了人生中最长一段不能画画的时间,每天心烦意乱。他要申请的法国学校对作品集有很高的要求,而且非常偏爱现代流派,缪存更擅长古典,为此他要潜心重新准备足够的现代派作品,加上还有各教授留的寒假任务,一时间很焦头烂额,每天都对骆明翰发一通脾气,骆明翰倒很有耐心。

  想当然的,缪存上药的重任也落到了他身上。

  缪存根本不情愿,第一次上药时磨蹭了半天,拿枕头盖着脑袋。却没想到骆明翰比那些护工细心得多,指尖虽然有薄茧,但他毕竟是养尊处优的,手指纤长,指骨和关节没有任何粗大变形,上起药来体感上都要温柔很多。

  上完了,隔着枕头拍缪存一下,“是不是想把自己闷死?”

  缪存松开枕头,头发乱乱地抬起脸,不敢置信地问:“上好了吗?”

  “不然呢?”

  “你好有经验。”

  “第一次。”

  缪存不信,骆明翰只能认真解释:“第一次把人弄伤,所以也是第一次上药。”

  缪存将这句话捋了会儿,面色转为薄怒:“凭什么只有我这么倒霉!”

  骆明翰把药管儿扔进床头柜托盘里,“想听真话吗?——”

  “不听——”

  “憋太久了。”

  缪存张了张唇,幸而夜灯下他脸色红得并不明显,垂下脸,低声地说:“……又没人让你憋着。”

  骆明翰反倒很意外,静了一瞬:“我一直以为你不愿意。”

  “没有。”

  但也不算愿意,总之就是可以有也可以没有,不会主动要求,但也不介意。他都不知道,原来骆明翰为此忍了这么久。他还以为骆明翰跟他一样脱离了低级趣味。

  “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缪存有些茫然地想。

  他过两天就知道了。药膏的凉意被另一种灼热顺滑的触感所取代,缪存瞪大了眼睛,一时间不敢想,也不敢信——

  骆、骆明翰在干什么?!

  水声和吮咂声在静谧的夜里响起,缪存大脑一片空白,喉结不住滚着。

  黏膜被温柔照顾的快感果然不是人类所能拒绝得了的。

  他在夜灯柔和的昏芒下闭上眼,仰着脖颈。骆明翰伏上他肩头问:“伤好了吗?”沉着声,好整以暇的语气。

  “……”

  缪存一时之间没有回答,半转过脸时,在他晦暗的眸色中失神了一瞬,目光又不可遏制地移向他的嘴唇。

  因为连续的逗弄吮吻,骆明翰的唇色显出红和可疑的润。

  骆明翰在他脸侧亲了一下,把唇上的水痕又还给他了。

  在缪存的失神中,他开始遵医嘱,正儿八经地上药,只是换了一种药,不是药膏而是凝胶了,在指腹化成一滩温热的水。

  缪存闷哼一声,痛苦地蹙起眉头。

  “上药就上药,你别……”又怪好听地哼了一声,把话勉强严厉警告地说完了,“你别动手动脚。”

  可怜的小病患,还以为上的还是那个药,润的仍是那个伤口,痒的还是那结痂处呢。

  骆明翰勾唇无声地笑了一下,空着的那只手压过他的脑袋,继而亲了亲他的鼻尖:“还疼吗?”

  缪存乖巧地答:“不疼了,”还是有点别扭地说:“……你能不能认真点?”

  “怎么认真?”骆明翰无辜地问,装听不懂。

  缪存问:“你不看着吗?”

  “你想我看着也可以。”骆明翰这么说,但也没换姿势,反倒揉了揉他柔软的耳垂,“上了这么多天药了,还疼吗?”

  “昨天没疼,今天一点点。”缪存是认真感受过才回答的,又觉得骆明翰的药推得太深了,“你是不是记错伤口了?”

  骆明翰深深地凝视他,眼底翻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浓云,声音也沙哑了:“……那我看看?”

  “嗯。”

  看了就失控了。

  缪存咬床单,咬骆明翰的手,红着眼圈骂他不讲诚信。

  “不是说好柏拉图吗!”

  背信弃义的男人!

  骆明翰哄着他,半真半假骗小孩儿:“柏拉图也回去睡觉了。”

  缪存说:“伤口又破了!流血了!”

  他好不容易才好的伤口肯定又裂了!否则不会出血的!

  骆明翰抹了一把,这回静了很久,身体也顿住,反倒把缪存折磨得够呛。等了半天,他骂他畜生,却听到骆明翰说:“不是血。”

  不是血,那是什么?

  骆明翰却没回他。缪存也慢慢察觉出不是血,否则他该疼死了。可是他非但不疼,反而还……嗯。

  再傻的人也该明白过来了,缪存深感耻辱,甚至觉得羞愧和悲愤,骆明翰伏他耳边低语,教会他一件简单的事:“宝贝,这是你的天赋,比会画画更厉害。”

  可是这项天赋和画画好像是相悖的,因为他运用完这项天赋后,第二天坐卧难安的症状就更雪上加霜了,画是画不下去的,画两笔就心烦意乱的,看到凳子上的软垫就来气。

  作为资本家,骆明翰很会颠倒黑白。

  “是你自己让我上药的。”

  “我……”

  “不是问你伤好了没吗?”

  “……”

  “你说不疼的。”

  “……”

  “不是你亲口邀请我去看一看的吗?”

  缪存抓起一把笔刷扔他身上:“去死吧你!”

  骆明翰躲闪不及,好好的白衬衫给他弄出一身的五彩斑斓,好笑的是竟然不舍得丢,象征性地洗了一下,收衣柜里挂起来了。

  ·

  上班后就知道春节假少了,学生党还能再懒洋洋地挥霍一周时,骆明翰已经要去公司开工。

  他们是初十复工的,身为中华区唯一高级合伙人,新年的第一天总是很忙,要主持全体员工会议,要应对总集团的新春贺辞,要处理雪花般的邮件,还要关注到内部各项目的督办进度,外交内政在这一天都给占齐了。

  如此重要的日子,必然穿得昂贵而体面,缪存还睡着,被他从被窝里拎出来,手里不由分说塞进一条领带。

  缪存:“?”

  “帮我打领带。”骆明翰理所当然地说,暗示他,“你不觉得这条领带很眼熟吗?”

  缪存在困顿中想起来:“我送你的?”

  “嗯。”

  “我不会。”

  骆明翰:“很简单的,跟红领巾一样。”

  缪存对这句话保持怀疑,但骆明翰一副不罢休就不放他睡回笼觉的架势,便只能掩着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把暗红色的缎面领带在他脖子上绕了一圈,用红领巾的打法给他系了个结。

  红领巾也难为他了好吗,缪存试了两次,才勉强像个样子,糊弄道:“我上学时就这样的。”

  骆明翰睁眼说瞎话:“手真巧。”

  缪存:“你不要以为我听不出来。”

  骆明翰亲了他一下,“晚上想吃什么跟老岩说,我今天有应酬,晚点再回来陪你。”

  缪存全自动钻进被窝,困顿地胡言乱语:“你是不是有分离焦虑啊。”

  骆明翰回到衣帽间,在穿衣镜前看着他那可怜的歪歪扭扭的领带叹气,解开时却又垂着脸莫名笑了笑,自己手法娴熟地打了个饱满的商务结。

  也不知道折腾这一遭折腾个什么劲。

  缪存睡到十点多,开始了一整天的专心画画。骆远鹤很关心他准备的进度,缪存有什么不确定的就问他。他之所以在破格录取时没有投在骆远鹤所在工作室门下,就是因为他更擅长也更喜欢古典,而骆远鹤是现代的。这一点师徒两个都心知肚明,骆远鹤给予他充分的自由度,只让他慢慢摸索。

  缪存明白,没有哪个画家的流派是一成不变的,从古典走向现代更是经典路径,所以对于去法国就要改投现代派,缪存除了觉得有点可惜,辛苦了些,倒也是很期待的。

  其实如果骆远鹤没去法国的画,缪存本来是考虑去俄罗斯的,这是审美上的先决,这之后,他便首先尝试了骆明翰那一副俄罗斯风格的肖像。

  缪存不知道自己画得好不好,不敢给骆远鹤看,犹豫了很久,趁今天骆明翰不在,带出去高精扫描后,发送给了古典与现实主义工作室的主任教授。

  “辛老师,您觉得怎么样?”

  “意境幽深,技法扎实,深刻又朴素——你俄罗斯古典画得这么好,骆远鹤知不知道?”

  辛教授不仅是工作室的主任,而且还是油画系的副主任,院里挂职副院长,他资历老地位高,骆远鹤也要对他礼敬三分。

  缪存可吓了一大跳:“老师,你千万不要告诉骆老师。”

  “哦?我看你画的他,还以为你跟他商量过了。”辛教授在电话那端笑了笑:“好,我不告诉他,省得他说你背叛师门。”

  缪存:“……我不会背叛骆老师的。”又不服气地说:“骆老师也没有那幺小气,他都没有非让我投第四工作室……”

  辛教授一阵大笑:“行了行了,知道你是骆远鹤的小天才,马上就要去法国了,不过缪存,”他顿了顿,收敛了玩笑,有些感慨地说:“如果你愿意,我是恨不得明天就送你去俄罗斯啊。”

  “老师是觉得我画得好吗?”

  “你画得好不好,不用我说,以后你的历史地位会告诉你,”他是老一派的艺术家,都是退休返聘的年纪了,很轻地叹了口气说:“我只是可惜又一个人才从古典走向了现代。”

  抛开那些国宝级老古董来说,现代派更受商业性上的追捧,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他这种跟古典打了一辈子交道的人,不能不为之惋惜。

  缪存挂了电话,抱着这幅油画在车上发起了呆,又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原来这幅画是画得好的,连辛教授都认可,那留给骆明翰就是合格的。至于古典派还是现代派,又有什么关系呢?骆远鹤在艺术上交给他的信念与理念,远比这些派系分明的技巧和风格都要深刻得多,他将永远追随骆老师。

  回了家,把油画又在墙上安安全全地挂好了,灯光一打,总觉得比之前更顺眼。

  画这样一幅画太累了,这大概是他前半生有且仅有一幅的俄罗斯古典油画。

  骆明翰回来时,缪存刚洗完笔刷,还跟骆远鹤通了电话——躲着家里的佣工们,悄悄的。

  每次看到缪存在准备留学材料,就会感觉他离开自己的日子又近在咫尺了一步。

  骆明翰明白自己没有资格阻止他去法国追梦,去寻求好心亲戚的庇佑,从而更换到另一到更好的人生。他说服自己,甚至主动问:“欧洲留学很贵,你家里人支持你吗?还有留学申请,有没有找机构帮你操作?”

  “文书我找人代写的,主要看作品集,钱的话……”缪存想到那二十万,加上自己卡里目前的余额,谨慎地说:“之前帮你画了那两幅画,过去以后勤工俭学,应该是够的。”

  骆明翰心情复杂,还是不死心不甘心且没有意义地问了一句:“有没有可能不出国?”

  “不可能。”

  骆明翰的笑意很勉强,灯光下,他的面容苍白,在一整天高强度的应酬斡旋中更显得疲惫。

  缪存让他看那幅肖像:“骆明翰,我走了,它会陪你,看着看着,你也就不再想我了,因为艺术总是会跟生活渐行渐远,走到足够高的高度,再以另一种方式深刻地走进你人生的梦里。”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粤语 陕西 台语 辽宁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回到书页 无下一章 错误反馈

设为首页加入收藏保存桌面网址发布会员中心留言本

Copyright © 2024-2025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