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天医狂婿 第26章 她看到了什么

《天医狂婿》第26章 她看到了什么

作者:会飞的五花肉 字数:1745 书籍:天医狂婿

  他把所知的情形与此行的使命简单地说了一遍。

  龙无言笑道:“湘君,无心岛近在咫尺,居然有这种妄人,你我却一无所知。”

  龙母却笑笑道:“郎君,知道了又怎么样,你我俱非尘世中人,而我们所修的道法也不是与人争斗的,否则我们也不会把女儿隔离而不见面了!”

  龙无言点头轻叹道:“小友,你见过小女了?”

  史剑英道:“见过了,而且也拜读过前辈所留的书简!”

  龙无言道:“那是我在闭关前所留,彼时拙荆大丹未成,硬骨未化,对事尚未能尽悉,这百年清修,我们终于渡过最后一关,才知道此事早经天定!”

  龙母笑道:“你对小女印象如何?”

  史剑英道:“令嫒天真未凿,丽质天生,如得为侣,实再晚之幸,其奈再晚前生已有妻室,不久前再世重逢”龙母道:“我们都知道了,你谢家姊妹不过才隔世之姻缘,但你与小女却是累世宿缘,这不是我故作虚言来骗你,在降魔双剑上,早就有偈言留下了!你看过没有?”

  史剑英道:“再晚从未见到剑上有什么偈言!”

  龙无言笑道:“你只有一柄雄剑,自然看不见的,这偈言是并镌在双剑上的,必须双剑合壁,才知全貌,我与拙荆就是因此而结合的!”

  说着把龙母手中的青霜剑也要了过来,与紫电剑合并在一起,青紫两道光辉交映,在剑身上现出一行古篆:“剑合人合,魔消道长,剑分人分,群魔乱舞!”

  镂纹极细,朴拙难辨,史剑英平时也看到了这些花纹,却不甚真切。

  因为只有一半,而且镂文半阴半阳,阴阳间隔,必须要青光照进阴处,紫光映在阳凸之纹上,才构成完整的偈铭。

  龙无言道:“小女因为煞气太重,与我们所修的大道异途,所以我们只教了她一些防身之法术,却没有教她语言,免得她出世惹事。小友携阳剑而来,不仅可证宿缘,且应为双剑合璧出世荡魔之时,小友还有什么疑问吗?”

  史剑英见到两支剑上铭文,知道宿缘早经天定,遂不再犹豫,跪下叩头道:“小婿拜见岳父岳母!”

  龙无言一招手,虚空将他托起道:“罢了,缘由前定,不过假我们而生,这些世俗礼数,不必讲究了,贤婿带看小女行道荡魔后,莫忘虔修,灵山会上,总有再见之日!”

  龙母道:“这贝阙顶层是我跟外子清修之处,一向以道术封闭,连小女都不知道,如非紫电神剑破禁,贤婿也不得而入。贤婿见到小女,也不要告诉她,免得她心生旁鹜,扰我清修。启智灵丹一颗,贤婿交小女服下后立能言语,并洞悉前因。我于定中生慧,知贤婿与小女虽有宿缘,但合藉尚非其时,你持着青霜剑交给她,就带她是吧!”

  史剑英道:“这个恐怕她不会相信!”

  龙母笑道:“小女一心求欢,非为欲使,乃是受我们留言所使,其实她从未与人交往,根本不知男女好合之事!”

  史剑英道:“这个小婿知道,她笔书男女之事,却目无淫意,是以小婿并未以淫邪视之!”

  龙母道:“服下启智灵丹后,她自己会明白的,我以异类修成人体,全仗一念之坚,故不能启杀孽而毁道基,降魔之举,我们无以为助,但小女却可为你一大臂助,去吧!”

  她把两枝剑都交给了史剑英,还有一颗玉色如雀卵大小的丹丸,袍袖一挥,一股潜力将史剑英挥退了几步。

  再抬头看时,眼前只见一片淡紫色穹光,彷佛立身之处,已是顶端,再也看不出上面还有一层了。

  于是他朝顶阙再度跪下礼拜后,才起立转身,发现龙女已站在背后,一脸惊惶之色,史剑英朝她笑了一笑,把手中的青霜剑交给了她。

  龙女对这一柄剑似乎早经相识,接过后抱在怀中,亲吻不已,过了很久,才以诧然的神色,望着史剑英,大眼睛中流露出一连串的疑问。

  史剑英却微微一笑,伸手招呼她一起来到下面。

  龙女迫不及待地取笔书问:“剑从何来?”

  史剑英笑答:“剑由令尊堂托交,并有灵丹一颗,希立服,当知分晓。”

  他把那颗灵丹也取出交给了她。

  龙女对人毫无机心,也不问来由,取过灵丹,投入口中。

  先是一种痛苦的表情,好似那灵丹在她体中,给了她一阵子极为难堪的感受,但是慢慢地就消失了。

  无限灵智通澈全身,接着就啊地叫了一声:“难过死了,这是什么药?”

  这是她第一次说话,而且说得极为自然,史剑英也不禁深服仙丹妙用无穷,含笑问道:

  “你会说话了?”

  五个字进入到她耳中,接着她的脸上掀起了一片从所未有的兴奋,又跳又翻,连打了十几个跟斗,口中只是叫道:“我会说话了,我会说话了!”

  等她兴奋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史剑英才含笑道:“你既然已能言,想必也洞悉前因后果了?”

  龙女思索了一下,缓缓点头道:“是的!我都明白了!”

  接着又问道:“你见过我的父母了吗?”

  史剑英点点头。

  龙女忙又问道:“他们在那里?”

  史剑英记起龙母的吩咐,不能让她知道他们就在顶阙清修,笑笑道:“他们是以元神显形,把一剑一丹托我转交,略作指示就隐去了,因为她们修为正值紧要关头,不能分神相见,只说日后自有相逢之期。”

  龙女禁不住十分悲怨地道:“爹娘为什么不跟我一见呢?”

  “因为他们正值修为要关,跟你见面,怕因为心神受激而致前功尽弃,只有等功成脱关后再行相见了!”

  龙女这才轻轻一叹,然后目注史剑英道:“我们的事,我的父母是否有过指示?”

  史剑英大方地道:“有的!缘既前定,剑合人合,你收拾一下,我们就该去行道降魔了!”

  那颗灵智丹中,龙母已经把所有的智能与因果渊源都灌输其中,龙女不待解释就完全明白了。

  她笑了一笑道:“好吧!在这个海底下我也住够了,一直就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是身受禁制,不能离开海面一步,现在终于能出去了!”

  她打开了一具古鼎,里面放着许多法宝,一袭冰绡云裳,一对辟水龙珠,一双日月仙戈与一罐丹药。

  每样都附有用途,她把辟水珠与日戈分给了史剑英,着起冰绡仙衣,又对宫中四处,投了留恋的一瞥。

  然后道:“走吧!构有许多丹诀道书,是供修为登仙之用,目前用不到,等我们行道功成后,再回到这儿来虔修时用得着,放在这儿,有我父母所设的禁制封闭,不怕别人前来窃取,比带在身上安全。”

  于是她牵着史剑英的手,走出了洞口,挥手一摇,整座宫阙就在一阵光影闪烁下隐去了。

  由于史剑英身上佩有辟水珠,海水在身外三尺之处,就被逼开了,连衣服都不会沾湿,而人在水中,却升降自如,较之陆地上还要轻快灵便。

  一面徐徐飞升,史剑英一面将自己以往的事以及此行的任务作了个梗述。

  龙女笑道:“原来是无心岛那一对活宝,我见过他们,没什么了不起。”

  史剑英愕然道:“你见过他们?”

  “是的,我经常在海底潜游,有一次就到了无心岛,触动了禁制,被他们发现了,两个人都出来追我。但是在水里,却没有我的行动快,那个男的更坏,他居然施展隐身法,悄悄地到我身边。我早就知道了,却故意跟他开玩笑,装作不知道,等他一把抱住我的时候,我就狠狠的一扯,扯掉了他的胡子。”

  史剑英惊道:“鱼玄机已修成散仙之体,在他的掌握中,你居然能从容脱身而不受伤害?”

  龙女笑道:“我虽然不会法术,但我却有两项最厉害的护身本能,那是与生俱有的,第一是不受伤害,不管是什么东西,到我身外十丈处,我就感觉到了。”

  第一种本能是得自天赋,史剑英是相信的,因为她的母亲深居海底,虽以异类修炼成道,却没有受到天雷之劫,就是凭着这种本能。

  第二种则是环境养成的,海中的鱼类都有这种本事,那是靠着水波的震动,在身上起的感觉。

  海底的鱼介多半没有视觉,全靠着这种感觉,来体察外界的状况,捕食、避敌。

  因此笑笑道:“你第二种本能到了陆上就会迟钝多了,最多只有一半的功劲,不过你有着先天的自卫能力,不会受多大的影响,鱼玄机后来怎么样?”

  龙女笑道:“他们追到海底,进入到我母亲所设的癸水禁制区域内,就无法再进了,只有乖乖地退走。”

  史剑英道:“这次我们是主动去找他们,可不能再仗着癸水禁制以却敌了,还是要小心点。”

  龙女笑道:“无心岛距此不过百里之遥,眨眨眼就到了,怕什么,打不过他们,我就往海里一跳,依然可以躲到我母亲所布的癸水阵里去。”

  史剑英心中一动,觉得这倒是很好的退路,因此问道:“那禁制是否每个人都能进入的?”

  龙女道:“不能,这禁制是专为我一个人而设,不过你要进去,当然没问题,我已经渡过一口真气给你,那就是入门之钥,与阵式自然而然会起感应。”

  史剑英道:“那就没多大用了,我在上面还有几个同伴,本来就利用这禁制,也让他们有个退路的!”

  龙女道:“那有什么关系,我给他们每人都渡一口真气就行了!”

  史剑英一叹道:“谢玲谢瑜是女子,跟你的关系很密切,自然没关系,司空湛与我师弟就不行了!”

  “怎么不行呢?”

  史剑英叹了一口气,他这才发现,龙母虽然把她的灵智启通了,却没有把世俗的礼法灌输给她。

  他只得道:“你不懂的事还多着呢,慢慢再说吧,对了,你的名字就叫龙女吗,还有没有别的名字?”

  龙女道:“没有!以前我从不跟人见面,我的父母又不会说话,没有人要叫我,有名字也没有用,这两个字也是因我母亲起的,她是龙母,我就是龙女!”

  史剑英道:“这两个字称呼起来实在很不方便,你姓龙,名字就是一个女字了,我总不能叫你女妹。你母亲通言之后,取了一个名字叫湘君,你也从母名叫君儿吧!”

  龙女道:“好极了,以后我就叫龙君儿,你叫我君妹,我叫你剑哥!这样顺口多了!”

  史剑英道:“不行!你叫我剑哥倒无所谓,我叫你君妹,又犯了你母亲的讳了,我只能叫你君儿!”

  龙君儿一笑道:“随便你,你说怎么好就怎么好,母亲的灵智丹中不但启发了我的语言能力,还要我以后一切都听你的吩咐!”

  说着话,两个人已升出水面,但见那条船还是在海面上停留着。

  四个人都站在船头上。

  见到他们,司空湛立刻笑道:“好了!该了!终于上来了,再不上来,瑜丫头就要下去找了,这位是龙姑娘吧!”

  史剑英带着龙君儿上了船,连忙道:“前辈何以得知?”

  司空湛笑道:“你下去之后,这条船就跟被生铁铸定了似的,一动都不能动,我用尽了一切方法,才知道是受到某种仙法禁制,却是毫无办法,接着没多久,海底冒上一道红光,托着一封柬帖,说明了一切!”

  史剑英倒是觉得很轻松,因为免去了许多唇舌。

  司空湛又笑道:“恭喜老弟了,霎那之间,把前生几世的旧缘都续上了,本来是双璧联辉,现在是一变而为三星伴月了!”

  史剑英觉得有点讪然。

  龙君儿却坦然毫不在乎。

  她抓了谢玲谢瑜的手,十分亲热地道:“二位姊姊,我叫龙君儿,是剑哥刚给我起的名字,我真高兴极了。本来是孤单单的一个人,现在哥哥姊姊都有了。”

  谢玲笑道:“不敢当,我们应该是妹妹才对!”

  龙君儿道:“不!你们先认识剑哥,就是姊姊!”

  司空湛笑道:“龙姑娘若论宿缘,早在二侄之先,若论今生,则又略迟片刻,这姊妹可难分了,不如以齿序论吧!”

  史剑英笑道:“这不妥,如果以齿序论,君儿就成我们的祖宗了,她久居海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大了。我们都历劫转世,她却是只转了一世。我看不如这样吧,玲妹居长,君儿居次,瑜妹第三,从她们的外貌上看来,大概可以这么分!”

  龙君儿高兴得直跳道:“好极了,这样一来,我姊姊、妹妹都有了,只是少了一个弟弟……”玉磬道长道:“也不少,三位姑娘都跟史师兄结了姻,我这个师弟还是低低在下。”

  谢玲摇头道:“那怎么敢当,道长前生为弟,今世为兄。”

  玉磬道长道:“可是史师兄是以前生之体现身,我那玉鼎师弟早已化为子虚乌有了。”

  司空湛笑道:“道长与史老弟的次序因门户之故,不能错列,但要这三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也称你为师弟,未免太不伦不类了,以令师与欧阳儿的交谊,玲瑜二侄理应称你为师兄,龙姑娘也这样称呼吧。”

  史剑英道:“应该如此,师弟,你也别太拘泥了,你跟她们没有直接的渊源,称呼起来,总得名实相符像个样子。”

  全真门下,最重长幼之序。

  史剑英以师兄的身份吩咐下来,玉磬道长只有连连称是。

  解决了称呼问题,史剑英又略述在海底的遭遇。大家共同欣赏过青霜剑后,再看看双剑合璧的光辉。

  司空湛笑道:“看来魔道当灭,所以才天假其遇,使我们在东海途上,得以双剑复合。”龙君儿又拿出带来的珍宝,给大家共赏。取出那一瓶灵丹时却道:“这不知道是什么,当初我父亲给我时,只告诉我它能益元保命,却没有进一步说明。”

  司空湛道:“老朽对炼丹之道,倒是小有心得,乞赐一观,或能如其始末。”

  龙君儿很大方地递出去道:“老伯请看好了。”

  司空湛倾出一看,瓶中共储有二十粒。

  另附有一张说明,写着:“此为拙荆原蜕元丹所化,愚夫妇大道已成,留此无用,乃炼为丹丸二十,以赠有缘。拙荆万载根基,半储其中,且为癸水之精,修道人服一丸,可抵百年修为。并能遇水而吐纳自如,如鱼游水中,以之抗天雷之劫,尤具神效,服此丹后,可出入癸水大阵而无阻”龙君儿笑道:“原来它还有这么多的功用。剑哥,你刚才还说怕大家无法进入我母亲的癸水禁制吗?每个人吃一颗就行了。”

  说着每个人分了一颗。

  司空湛道:“龙姑娘,你倒大方,你知道这癸水灵丹有多珍贵吗?尤其是它能抗御天雷之劫,是修道人梦寐以求的至宝呢!”

  L

  龙君儿道:“我不知道,只知道它对我没有用,我沾了母亲的光,没有天劫之虞,而百年功力,增之有限,既是对别人有用,当然是送人的好。”

  司空湛叹道:“龙姑娘如此存心,据至宝而不吝,无怪能得天独厚,老朽避劫已有高僧护法。且此一身修为,大概不怕在无心岛上被困,盛意心领,玲瑜二侄与玉磬道长,不妨各服一丸,以为日后行道之助。”

  史剑英道:“前辈虽有高僧护法而渡劫,但前辈所炼的鬼魂厉魄,遁入峨嵋雷洞广成遗阙内。该地多为雷火之禁制,癸水恰为克星,前辈服了,对异日收回厉魄之行大有裨益,还是请哂纳吧。”

  龙君儿笑道:“是啊!老伯别客气了,家父说得很明白,留赠有缘,可不是给我的,老伯能够见到就是有缘,还是收下吧!”

  司空湛再三称谢,收下了一丸。

  其余三人倒是老实不客气收下了。

  史剑英道:“十三奇中,有一大半要我帮忙为他们护法渡劫,我正想难以分身,有了这灵丹,倒是帮了我不少的忙。”

  玉磬道长笑道:“不错!尤其是神州五子。用处更大了,龙老前辈五千年修为元丹所炼的灵丹,对常人虽抵百年修为之功。对他们而言,每粒灵丹不折不扣,足抵二百五十年的虔修。他们帮助师兄元神复体,冲破第八重天,每人所耗的修持,不过一甲子,师兄却四倍以报,一定大出他们的意外!”

  史剑英忙道:“师弟!你怎么这样小气,他们在相助之时,并没有想到我有这番遇合,只是希望我为他们守关护法而已。虽是存着望报之心,但施多于受。因为我并不费什么功,也没有什么危险,只是辛苦一点,唯其如此,才能获致报过于施的善果。”

  玉磬道长连忙道:“小弟不是斤斤计较,所要声明的也是这番道理,因果之报,在于有心无心而已。黄雀报恩的寓言,正是力诫人之贪欲,天心虽杳不可测,然天道之精微,巨细无遗,尤足发人深省。”

  司空湛微笑道:“话是很有道理,但不是你们该说的道理,因果循环,乃是佛门之说,不是你们道家的宗旨。”

  玉罄道长道:“前辈此说是对道家还不够了解,仙佛异途,却是殊途而同归,佛门以渡世而成正果。道家则是登门后,再积善功而成大道,只是迟早而已,但一定要走完这一段路程而登彼岸。”

  龙君儿笑道:“你们说的什么?我怎么都不懂!”

  谢玲微笑道:“他们是说仙佛之异同,一个是从救人济世为行道的开始,一个是以积善救人为行道的完成。两者的优劣异同,一直是个悬而未决的话题。大妹,你灵智初开,对这两途都没有偏见,你来说说看,孰优孰劣?”

  龙君儿想想道:“我认为道家好。”

  司空湛道:“龙姑娘一定会偏向道家的。”

  龙君儿道:“这不是偏向,我有我的理由。道家先从修己入门,有了基础阁才开始济世,不仅成效大,而且受惠者也多,佛门以渡人为行道的开始,本身的能力太弱,自然困难得多。”

  司空湛道:“正因为困难重重,才显得难能可贵,佛家渡一人可成正果,道家却要修积十万件外功才能功德圆满,也是这个缘故。”

  龙君儿笑道:“这是指本身的获益而言,我的看法却是对另一方面,一人成道,有千万人得到好处,一人成佛,却只有一个人得益,比起来相差得大多了。”

  司空湛不禁语为之塞,半天才道:“龙姑娘这一个说法太妙了,我跟无垢老和尚论交后,听他宣扬了不少佛法宏大之处,就没有想到用这个道理去驳他。”

  史剑英却笑道:“这笔帐不是这样子算的,佛门以无比之毅力来渡人,道家却以道法来救人,这是从善的效果上来看。从恶的方面看,佛门以慈悲而渡人,道家以惩恶救人,差别又大了。如果修道人定力不坚,意志不纯,因嗜杀而成性,转而由善为恶了,所以修道人沦入歧途者很多,而佛门却很少有这种现象。”

  龙君儿道:“那么从佛的就没有坏人了?”

  史剑英道:“可以这么说,除非是打着佛门弟子的幌子而作其为恶的掩饰者,那根本就不是佛门弟子了。所以修道人在成道的历程中,要经过三次的富劫,一次比一次厉害,一次比一次难,就是考验他的意思。而怕他转入歧途,在恶迹未深前先加以殄灭,而佛门弟子,只要一心向善,走的都是坦途,上天对一切都是极其公平的。”

  司空湛肃然道:“史老弟这番话才真是持平之论,老朽痴长多年,竟然还不如老弟懂得多。”

  玉磬道长道:“史师兄假灵胎而养真元,泰山玉皇顶上一甲子余的静修,定而慧生,不仅性凝,而且智纯。成就实非小弟等所能及。无怪乎轻而易举就突破了第八重天,先前小弟对师兄的速成还不胜羡慕,以为师兄的福缘得天而独厚。现在才知道这一切并非偶然,种种福慧,俱是师兄自己修积而贮,仅是藉外人而加启发而已。”

  司空湛笑道:“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种豆得豆,种瓜得瓜,在修行这一条路上,没有快捷方式可循的。”

  谢瑜却不服气道:“司空伯伯,这话我不同意,像龙姊的堂上就是一个例外,他们二位老人家既未积修外功,也没有历受天劫,却平平顺顺的直叩仙途,这又怎么说呢?”

  司空湛又被问住了。

  史剑英却道:“我们只是从二位老人家的留存上得知他们已成大道,对成道的经历并不清楚,不可贸然断言。也许他们得天地灵境之助。但也只是较一般人少点阻碍而已,绝不会平平顺顺,毫无艰险的,等以后再见到二位老人家时,就可以问个明白了。”

  司空湛笑道:“对,积功而不居,修善而不宣,才是吾辈之应为,那两位前辈只是不肯说而已。我也认为绝不可能是一无事事而成道的。青霜神剑为降魔之利器,神物通灵,能自行择主,绝不会无缘无故落在龙前辈手中的。有关这些问题都不是当务之急。现在龙姑娘已经出来了,二位前辈加诸于船上的禁制想必也撤除了,我们还是赶快动身往无心岛上去吧。”

  在他们说话的这段时间内,船身已在海上自由飘荡,禁制早撤。

  于是玉磬真人又开始行法推舟。

  舟行如箭,破浪急进。

  前五十里倒还风平浪静。

  在将近无心岛时,风浪突然大了起来,浪起如山,直压而下。

  玉磬道长一再勉力行法,仍是难进寸步!

  所幸这条船是北海骑鲸客自用巡弋海上的座舟,舟身为万载寒木所制,质地异常坚固,才没有被拆散或击碎。

  司空湛一扬眉道:“看来岛上已有知觉,这风浪是人力所为,阻止我们前去的,老夫倒不相信他们真是如此厉害。玉磬道长请收法,让老朽跟他们斗一斗。”

  谢瑜道:“伯伯何必费这么大的事呢,不过才三四十里的距离,我们干脆驭剑登岸好了。”

  史剑英道:“使不得,对方明知道来访的都是会家,人人都有驭剑之能,假如驭剑可登,就用不着摆出这等阵势来阻路了。”

  司空湛闻言忙道:“老弟此言大有见地,听瑜侄说要驭剑而登岸,老朽正觉得刚才太笨了。明明最省力的事,何必要费事呢。可是听老弟一分析,才觉得更有道理。无心岛上群魔会集,明知必会有锄恶除奸的能人正士前去兴师问罪。而且也必定是驭剑前去的多,周不着在海上设下这一重禁制,可是既然设下了,必然就别有用心。”

  谢瑜道:“那么他们是什么用心呢?”

  司空湛道:“这个还不清楚。”

  史剑英道:“用心很简单,就是要每一个去的人,除了驭剑之外,没有别的方法靠近,而驭剑登峰,正好中了他们的圈套,堕入他们的陷阱中。”

  司空湛鼓掌道:“对!对!老弟!我可真服你了,老朽痴长岁月,以阅历而言,比你可差多了。”

  谢瑜跟司空湛接触最早,而且一认识后就十分投缘,恃宠而骄,对司空湛也较为随便一点。

  她闻言笑道:“伯伯,您虽然是血魂教主,可是已不履尘世多年,史大哥却一直在跟这些邪魔外道在周旋着,对料敌之明,您在他面前可卖不起老来。”

  司空湛微笑道:“那当然了,伯伯也不敢卖老呀,你史大哥是人中之秀,有几个人能比得上,是不是?”

  谢瑜嫩脸一红道:“伯伯最坏了,人家说正经的,您又乱开玩笑。”

  司空湛故作痴呆道:“伯伯也是说正经话呀,那里不对了,你认为史大哥了不起,伯伯也跟着捧场,难道又错了,你这位姑奶奶可真难侍候。”

  谢瑜更不是滋味了,娇跳着直闹不依。

  谢玲笑道:“妹妹!别闹了,谈正事要紧,史大哥,你说驭剑登峰,会中了对方的陷阱,可知道是什么陷阱吗?”

  史剑英道:“这个倒不清楚,但我听说十三奇中的南荒蛇丐陆前辈曾经追两个万妖门余孽,一到了岛上就落入禁制,想必是一种极为厉害的埋伏。”

  司空湛道:“陆化子道力通神,居然也为人所制,可知那埋伏确是厉害,我们这里的人,大部份都比不上陆仙游,更是鲁莽不得,还是谨慎一点的好,让我来费点劲吧。”

  他来到船头,袍袖乱舞,设起血魂煞气,逼住风浪,然后再以两仪真气,催舟前行。

  一开始倒是很平顺,但行进到十来里后,风浪更为猛烈,血魂煞气虽然还能抗拒,使浪花溅不到船上来。

  但他的两仪真气,却再也无法催舟前行了。

  司空湛的额际已然见汗,可见他耗力之钜。

  史剑英忙道:“前辈还是歇歇吧,另外再想办法。”

  司空湛停止施发两仪真气,叹了一口气道:“老头子认栽了,我作了多次试探,只知道这风浪并非经由人力施为。”

  史剑英道:“非经人为,难道是自然发生的?”

  司空湛道:“当然也不是,海上风暴之生,最小也有千百丈范围,可是这股巨浪,仅是不到百丈,专门对准我们这条船而发,一定是有种力量在操纵着。但施法呼风推浪,不出五行生克变化的范畴,我试探的结果,却完全不是那回子事。这下子可把我给整住了。”

  龙君儿朝外一看,果见百丈之外,风平浪静,只有他们的正前方,有一排排的巨浪压将过来。

  她忽而一扭身,弯腰抄起一把海水来闻了一闻,道:“海水中带来腥气,想必是海中的精怪所为,我去看看。”

  钻身潜入海中就不见了。

  谢玲道:“她一个人去恐怕不行,我跟着去看看。”

  史剑英道:“不必了,她是在海底长大的,在海里绝不会吃亏。”

  谢玲道:“我们在骑鲸岛上长大,水性也很熟。”

  史剑英笑笑道:“我没说你的水性不行,只是说你不如她海底的情形熟悉,假如真是什么海底的精怪,她一定都知道对付的方法。”

  正说之间,远处海面上冒起一道带血水柱,粗逾数丈,高达百丈,然后像一蓬水花似的散落下来,顿时风平浪静。

  没有多久,龙君儿已笑哈哈地窜上了船头。

  谢瑜忙上前拉住她的手道:“二姊,你还好吧?”

  龙君儿一笑道:“我很好,遇见了一个大家伙,风浪是它口中嘘气喷射而成的,正好用来试试我的青霜剑之利锋。不过那家伙实在太大了,一剑上去,它好象无甚感觉。我干脆在它肚子上破个洞,钻进它的肚里,在它的内脏处一阵乱钻又跑了出来,想是受伤不轻了。”

  谢玲忙问道:“二妹,那是什么东西?”

  龙君儿道:“我在海底常见到,可不知道叫什么,大概是一种鱼吧,身体粗得像座山,张开嘴能把我们的船吞下去,小眼睛,大方头。”

  谢瑜笑道:“顶上有个孔,会喷水的?”

  龙君儿道:“对了!就是它,刚才那道水泉就是它受伤后喷出来的,这种鱼我常见,却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

  谢瑜道:“那就是鲸鱼,我们北海多得很,我小的时候,经常骑在它背上玩的,只是鲸鱼多半在寒冷的地方才有,东海气候太热,不适于它们生存。”

  史剑英道:“这一定是鱼玄机豢养的。”

  谢玲道:“鲸鱼最大的也不过百来丈,二妹所说的那一条好象大得很多。”

  龙君儿道:“不错,它是直立在海中对我们嘘气鼓浪,从头至尾不下千丈,是我见过最大的了,以前我在海底潜游时,见过一条,只有五百丈长短。”

  司空湛笑道:“玲侄说鲸鱼最大不过百丈,但龙姑娘却见过五百丈的,由此可见你们对海中的事还隔膜得很,但既有五百丈的巨鲸,自然也可能有更大的。”

  龙君儿笑道:“不错,你们没见过家母未脱体前的原身,现在遗下的贝壳,若非亲见,你们再也不会相信世上有这么大的贝壳。”

  史剑英皱皱眉头:“君儿你怎么可以拿你母亲来作比喻。”

  龙君儿道:“这有什么不对吗?”

  史剑英道:“太不恭敬了。”

  龙君儿笑道:“大哥,别的道理我不懂,这番话可是你错了,我母亲从未以异类自讳,更没有引以为耻。我小的时候,他们教我认字,我父亲就为这个问题,跟我母亲展开了争战,结果还是父亲输了。”

  谢瑜忙道:“他们怎么辩的?”

  龙君儿道:“母亲说人贵自知而不忘本,她本来就是异类,修成万物之灵的人体,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没什么可耻的。人贵自立,不应该以父母的出身为耻,才是人伦之大道。

  她说人世间,子女发达了,每以父母的出身贫贱为耻讳言,而且百计掩饰,这是最不对的行为。要知贫贱之家,能把子女扶植成为显达,父母的辛劳尤倍于富贵之家,他们的行为与努力更为可敬。”

  这番大道理使得史剑英的脸红了,其余四人也都有点讪然,因为他们都与史剑英的想法差不多。

  龙君儿有点愕然道:“我母亲这番话不对吗?”

  司空湛一叹道:“对!太对了!令堂是个很了不起的人,所以才能得天独厚,无灾无患而成正果。但凭她胸中这一番赤子之心,就是无尚的善因,一般的邢魔外道,所以要为祸人间,主要的就是缺少了这一点思想。他们耻于出身之不正,才想把正道压下去,如果他们都能像令堂这样想,世间就会太平了。”

  龙君儿吁了一口气道:“看了你们的表情神色,我还以为我母亲的观念有了错误呢!”

  司空湛道:“一点都没有错,倒是我们为世俗之见所囿,对令堂这番至论,感到惭愧而已。”

  谢瑜忙问道:“二姊,那条鲸鱼这么庞大,一定是通灵了吧?”

  龙君儿摇摇头道:“那倒没有,它的身躯虽然庞大,却毫无灵性。”

  谢瑜道:“那怎么可能呢?它如未通灵,怎么掀起的波涛连司空伯伯都挡不住?”

  司空湛笑道:“正因为它不通灵性,所施的乃是发自本身天然的劲力,我才抵挡不了,如果它通灵施法,就不是我的敌手了,人为万物之灵,也是这个原故。”

  谢瑜不解道:“修为的法力,反倒不如天然之力了,那我们还修为干么?”

  司空湛笑道:“痴儿,这就是未闻道之故了,修为乃是使人所具有的本能发挥至最大的程度,甚至于超越了本身的限度。那也只是对人这一个范畴而言,并不是超越所有的自然了,自然之力,才是天地间最大的力量。如修道人所遇的天劫,也就是发自天然的一种制衡之力。它限制所有的人都登长生不老之境而破坏了生死轮回之均势,虽然有人能御过天劫而登大道,那只是极少数违背自然之奇迹。”

  龙君儿道:“司空伯伯,那么修登大道的人,是否真能永生不灭吗?”

  司空湛苦笑道:“这个问题可把我问住了,因为我从来也没达到这个境界的,但据我的猜测,大概还是不太可能的。盘古开天辟地,迄今已亿万年,其间修成大道者,不知其数,却一个都没见到。修至元神脱窍而达正果,最多也只是把精气保存个千百年而已。其后就飞升到一个不可知的境界中,这是一般的说法,但也可能是灵气渐衰而随风所化,终至变成完全虚无。”

  几个人都呆住了。

  司空湛接着道:“还有一个可能,就是灵气不泯,成为另一个生命,像你们一样,这个可能性大一点,因为是我能见到而证实的!至于成道飞升之说,却实在无由证实。正宗道派道成而成大罗真仙,佛门成金身罗汉而登佛境,后世却从来没见过。”

  谢瑜忍不住问道:“司空伯伯,既然对于未来是一片不可知,为什么大家还要拚命修为呢?”

  司空湛笑道:“问得好。仙与佛是两种最高的境界,虽然无以证实,但却是一种希望,何况在修为的历程中,已能常人数十倍之寿,这也是值得的。也许苍冥之上,真有天外之天,以不死之身,邀啸其间,为了这个希望,大家才孜孜不倦地力争上游。”

  说到这儿,轻舟为微浪所摧,已慢慢靠近了一座岛屿,但见奇石峥嵘,高峰接天,古木苍森,云霭缭绕。

  司空湛用手一指道:“这就是无心岛,半峰的那一座宫殿,就是鱼玄机与管玄英所居的碧瑶宫。”

  史剑英轻叹道:“这两人也是的,已经修成了散仙之体,居此洞天福地,何等逍遥自在,为什么还要兴妖作怪呢?把一座好好的神仙岛屿,弄得妖云迷雾,乌烟瘴气。”

  司空湛道:“这就是我刚才所说的,他们可能也了解到未来之不可期,所以才想在有生之年,尝一尝君临天下,傲视万物的滋味。再者,或许是他们自感精气已渐衰,必须从别的修道人那儿巧取咐夺,来弥补他们之不足。”

  玉磬道长道:“司空教主之言,再晚倒有点不懂了,此二人俱是千载修为,采补挹注之术已无济于事。”

  司空湛道:“采战仅夺人真元,还不算过份,他们的用心却更为恶毒,因为他们已历三度天劫而成散仙之体,辟谷驻颜,神凝魄固,寻常人生老病死之苦,对他们已无威胁。最难渡的就是最后的一道天仙之劫,厉害万分,他们才想摄取二十四个修为有素之士的精魄,炼成二十四都天凶煞大阵来抗御天劫。前次夺去我的血魂煞网,就是为操演阵式之用,现在可能已操演完竣。但我那些血煞修为太浅,不足为用,因此脑筋才动到宇内十三奇身上,想把这十三人的元神禁住,另外再凑上十一个。”

  史剑英不禁怒道:“这太可恶了。”

  玉磬道:“家师等十三奇,修为虽不若彼等之深,然也各有所专长,他们有这份能耐吗?”

  司空湛道:“他们既然敢自设小西天,摆下什么龙华会,自然有所凭恃,因此倒不能过分轻视。”

  史剑英道:“管它有什么凭恃,今天就先给他们一个厉害看看。”

  正说之间,船已迫近岛峰,仅有数十丈远近。

  但是礁石如犬牙交错,船只无法靠拢过去。

  谢瑜道:“这一点距离,我们可以飞身掠登了。”

  史剑英看了一下,摇头道:“恐怕不行,他们在岛上布下一种极为厉害的阵式,我虽看不出是什么,但知道一定有埋伏,否则我们已逼得这么近,何以不见一个人影。”

  司空湛道:“史老弟服过万载空青,目能透视幽冥,不妨看看是怎么一个阵势。”

  史剑英极目四望才道:“东西北三面都有一面奇形的旗幡,南方的一面特巨,旗而为暗红色,上面绘着一些奇形的符录与一头九首的怪兽。”

  司空湛忙问道:“那怪兽是否为象鼻龙首,六足四翼?”

  史剑英道:“不错,正是这个形状。”

  司空湛道:“难怪南荒蛇丐与青城炼士一登峰就被困在魔火阵中了,那是广教中最厉害的九子魔火大阵。那头怪兽名叫焰龙,是远古洪荒遗种孵育于地心烈火之中,以火为食,所喷烈焰能溶金石,主幡在南,暗含离火之位,只要有人从空中登岛,立生感应。”

  史剑英道:“我们身怀癸水神珠,可不怕火。”

  司空湛道:“焰龙所喷之烈焰是地心毒火所积,可不是虚质,癸水神珠纵能保住我们不为所伤,但身临火中举步为艰,也不是办法。”

  谢玲急道:“那可怎么办呢?”

  司空湛道:“此阵之设,才及千丈,我们离得这么近还不见发作,正是占了地势之利。

  五行之中,水能克火,土也能克火,所以不曾引动火势。他们以巨鲸守岛,掀风作浪,阻止舟船靠近,也是这层用意,因此我们只要步步不离水土而登峰,魔火大阵之设,就没有威胁了。”

  龙君儿道:“那很简单,我们在这儿下水,泅水登峰,问题就解决了。”

  司空湛道:“逼不得已,这也是个办法,只是怕他们在水里另有什么设置,人力一分散,就麻烦了。”

  谢玲知道这层顾虑,是为了她们姊妹与玉磬道长而设想。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粤语 陕西 台语 辽宁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回到书页 下一章 > 错误反馈

设为首页加入收藏保存桌面网址发布会员中心留言本

Copyright © 2024-2025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