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纪少,你老婆超甜的 第11章 让她亲自上阵!

《纪少,你老婆超甜的》第11章 让她亲自上阵!

作者:纳兰海映 字数:1828 书籍:纪少,你老婆超甜的

  “嘿哟嘿,走山趟海光脚板嘞,遇山踩个山窟窿嘞,遇水就当洗泥脚嘞,撞到天顶不回头嘞!嘿哟嘿!”小黑嘹亮的歌声响彻云霄。

  马帮中的每个人都面带喜气。本以为这场大雨要下透整个雨季了,谁知道昨夜入睡时还是浓云满天,今天一早起来就看见万道阳光金线般的从云缝中透了下来。

  天晴是个好兆头,走得不会太辛苦,更不容易迷路。过了这片林子就到了黑泽,黑泽上唯一的村落是黑水铺,是虎山峒的村子,云荒路上的第一站。宛州的行商喜欢和黑水铺的巫民打交道,因为黑水铺算是深入云荒的必经之路,巫民见外人见得多了,也就开化一些,颇有几个会说东陆官话的人。

  这支马帮可谓不小,八十多匹骡马,其中有四十驮是货物,剩下四十驮扛着食水药物和防身的家伙。浩浩荡荡的队伍足长半里,祁烈口里叼着牛骨哨在最前面指路,彭黎骑着一匹健马拖在最后,也叼着一枚牛骨哨。帮主和帮副就靠着牛骨哨尖利的“嘘嘘”声彼此联系,收拢整个队伍。在这样的密林中,隔着几步就看不见人,只有一丛一丛的大蕨叶和灌木,茫茫的哪个方向看起来都是一片绿。

  祁烈吊儿郎当地斜跨在一匹大公骡上,几个身强力壮的兄弟按着他的指点,拿开山刀把几处灌木斩开,本来渺无人迹的雨林竟然显出了一条旅人踩出来的小道。祁烈得意洋洋,嘴里哼哼唧唧地唱着不知名的小调,两道稀疏的八字眉都快飞上天去。

  “咔嚓”一声裂响,小黑砍下了一片巨大的蕨树叶子。叶子上面新鲜的雨水劈头盖脸地洒下来,都淋在商博良的头上。商博良微微笑着没有闪避,抬头看着那阵水雾在半空里留下的一道虹,放开胸怀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是个好地方啊,”商博良带着自己的黑马跑到祁烈身边和他并肩而行,“怎么你说起来那么阴森?”“看人看心莫看皮,这个道理不懂么?”祁烈摇晃着脑袋,“到黑水铺这段,还是云州的皮,再往里面走才是九死一生的勾当。”“到这鬼地方还不算九死一生?”开道的伙计中,一个绰号石头的扭头问了一句。

  “黑水铺那是歇个脚,真的想搞上好的货色,还是得往林子深里走,”祁烈喷云吐雾,扯开了腮帮子神侃,“我们走云荒的喜欢讲,毒蛇口里夺金珠,越是凶险的地方,越有赚钱的机会。好山好水有女人的地方,早就给人挤满了,就算有赚钱的机会,还论得到我们?可是那越邪越险,别人不敢去的地方,嘿嘿,就是我们发财的宝地了。”“那什么地方才算是云荒的深处呢?”商博良好奇地问。

  祁烈斜眼瞟了商博良一眼,看见他一双清亮亮的眼睛,仿佛学生求教于师长一样,干净得没有半分瑕疵。

  “也罢,遇见我,算是你有这个缘分,就给你说说云荒这里的事儿,将来赚到了大钱,可记得分我一份,”祁烈一噘嘴吐出一个烟圈,等着在前开路的一帮小伙子都凑到他身边来。

  祁烈确实好吹牛,不过他嘴里的事情也并非完全捕风捉影。小伙子们喜欢听他说云州的事情,一是有趣,二是有朝一日自己能走云荒了,祁烈说的话没准用得上。

  “云荒巫民,一共分四个峒,虎山峒、蛇王峒、黑麻峒、紫血峒。巫民叫峒,跟我们叫部落差不多,北陆的蛮人不是七个部么?巫民管部落就叫峒。黑水铺是虎山峒的,从阴虎山往南,都是虎山峒的势力。大大小小十几个村子镇子,加起来有不到一万人吧。阳虎山和阴虎山之间,就是蛇王峒的地方了,要买金鳞,就要找蛇王峒,那里养蛇的巫民,满屋子都是蛇,我年轻时候不知道这一节,在蛇王峒的一个镇子上过了个夏天,有个巫民的小女人喜欢上了我……”周围一阵哄笑。

  “笑什么?”祁烈一瞪眼,“我年轻那会儿,俊俏是出了名的。你们这帮孙子都给比下去了,现在是不成了。巫民的女人你们没碰过,傻笑个屁,那叫一个媚,水嫩水嫩的,楼子里的姑娘比不上她们。”“既然这么好,老祁你何不干脆留在那里当了女婿,我们如今走云荒还怕什么,这方圆百里可就是老祁的地盘了,是不是?”一个叫老铁的伙计放声大笑,透着嘲弄的意思。

  老铁是当初和祁烈走云荒的老伙计,不顾忌他这个帮副的威严,不过其他小伙计也没几个真的害怕祁烈。除了彭黎手下人,马帮里剩下的都是祁烈找来的,就算不是当年一起出生入死的,也是朋友的介绍。小伙子们对于他的底细,知道得一个比一个清楚。

  “老铁别吵,”小黑倒是喜欢祁烈的故事,“听老祁说,后来咋样把?”“能咋样,不就睡了么?”祁烈咂吧咂吧嘴,似乎还在怀念那个小巫女身上的香味,“不过蛇王峒那地方真是热,夏天热得人恨不得把皮都扒喽。我就说我要走,那个小女人缠我,说有办法叫我不热。你们猜是个什么办法?”小伙子们都摇头。云州地方终年不下雪,也不可能建什么冰窖,要想夏天不热,确实千难万难。

  “蛇!那小女人不知道从屋里那个角落,随手就召出条有我腰那么粗的大蛇,说是蛇身上冷,夏天抱着蛇睡,保证凉快。那时候吓得我就想跑,那个女人还说没事,自己赤条条跑上去抱着那条蛇,让蛇缠着她,说是那蛇听话,绝不吃人,”祁烈使劲摇头,似乎还有些后怕的样子,“我更不敢呆了,跟着马帮就跑回来了。还好那个小女人倒对我有点意思,不但没下蛊,还送了我十条金鳞,我那点家当,都是那一笔买卖攒下来的。”说到这里他又唏嘘着喟叹一番:“都十多年了,不知道那小女人现在怎么样,有时候,还怪想她的。”“嘭”一声,惊断了祁烈的怅惘。仅从声音就能听出那是一根极劲的弓弦崩响了一下,短促清厉,带着一股切开空气的锐劲。马帮的伙计们都是手底下有些功夫的,甚至有些混过行伍。一伙人想也不想就矮身下去,而祁烈手脚尤其的麻利,一个狗啃泥的动作扑下大公骡,结结实实地趴在泥地里,半个人都陷了进去。

  只有商博良未动,他身形微微凝滞,手悄无声息地按住了马鞍上的黑刀。那是一枚响箭,带着尖利的啸声从背后袭来,差着不过两三尺从商博良的旁边掠过,击穿了一张巨大的蕨叶,仿佛击中了树干什么的,“扑”的一声,木木的。巨大的蕨树震动着,蓄在叶子上的水都洒落下来,仿佛又是一场大雨。

  听到弦响的瞬间,蕨叶已经被洞穿。射箭的人是此道的好手,箭比声音更快。商博良回过头,看见背后十几丈,一个双目如鹰的马帮伙计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手里提着一张碧沉沉的硬弓。他竟然是站在自己的马背上发箭的,取了至高的一点。

  “找死啊!”祁烈猛地跳了起来,“想杀人么?”那是彭黎手下的一个伙计,名叫苏青。马帮有四十三个人,其中倒有一半是彭黎自己带的伙计,苏青只是其中之一,整日阴沉沉地提着张硬弓,手指不停地拨弄箭囊中的箭翎。彭黎在行商的道上似乎算得一霸,他自己的伙计都是家奴一般,只听他的调遣,祁烈这个帮副在那帮伙计的眼里有若无物。即使宿营的时候,彭黎自己带的伙计也很少和别的伙计杂睡,而是围成一个小小的圈子,把彭黎圈在里面。剩下的伙计早就看不惯,觉得彭黎那帮伙计是仗着主子势力,有些狗眼看人的嫌疑。

  苏青一张脸冷得像是挂着冰,并未理睬祁烈,缓缓地将另一枚羽箭扣上了弓弦。

  “你他妈的!”祁烈火了。

  小黑有几分机灵,从苏青的神情中看出了些异样。他挥舞手中的开山刀,斩断了遮挡视线的那片蕨叶的枝条。巨大的蕨叶落下,就像半间屋子的屋顶坍塌了一般。

  “蛇!”老铁惊呼了一声。

  面前的一小片开阔中,有一株盘根错结的老树,老树的气根盘盘曲曲地垂落到地面,果然像是挂在树上的蛇蜕。

  “那是树枝,眼睛擦亮点,别瞎嚷嚷。”祁烈呵斥道。

  “那里,那里!”老铁还是惊慌。

  伙计们再看过去的时候,才猛地一寒。他们这才看见了蛇,几乎和老树融为一体的蛇。方才他们没觉察出来,只因为没人想到竟是这样大的蛇,而把他看作了一条隆起的树脊。祁烈手里的烟袋“啪”的落在地下。

  苏青的那一箭洞穿了蕨叶之后,又穿透了蛇颈,将它狠狠地钉在老树上。那蛇大半条身子都拖在树上,可是光垂下来的一段就超过一个人的长度,黄地黑纹,扁平的三角头上有着一双诡异的金黄色眼睛,一条猩红的信子软绵绵从嘴里垂下。距离着一丈多,都能闻见那股浓重的腥气。

  “真有这么大的蛇……”老铁战战兢兢的。祁烈说起在蛇王峒看见的大蛇时,伙计们还只是一笑了之,谁知转眼间就看见了真正的大蟒,那巨大的嘴裂,若是完全张开,吞个人都不是难事。

  祁烈终究是云荒上的老行商,见得比旁人多。此时看见大蛇已经是被苏青钉死了要害,胆子也壮了起来,上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嘴里嘀咕:“是个好蛇胆,不过长虫横路……”他猛地咳出一口痰吐在那蛇的头上:“晦气!”强烈的腥风扑面而来,祁烈闻着那气味,几乎要晕死过去。他忽然看见巨大的蛇嘴在他面前张开,那条已经僵死的蟒蛇猛地一挣,将苏青入木三寸有余的箭拔了出来,舒展开半条身子,一口咬住了祁烈的脖子!谁都不曾想到这条蛇竟然还能活转过来。祁烈尚不曾防备,更不必说那些年轻伙计,众人惊叫着一起退后。只剩下祁烈在那棵老树下被蛇叼住了脖子,退不得,也喊不出,拼命中一把攥住了蟒蛇的信子,不顾一切地扯着。

  “闪开!”有人在后面喊了一声。

  随着一声清锐的刀鸣,一个人影自人群中疾闪出去。他进得太快,无人看清他是如何挥刀,又如何劈斩的。众人眼里只有一泼鲜红忽然炸开,仿佛是墨绿的林中开了一朵大得惊人的红花,鲜红中还有一道湛然的铁光。

  祁烈仰身倒了下去,还带着那个水盆大的蛇头。老树上无头的蛇身狂烈地扭曲着,颈子里的血哗哗地涌了出去,喷得满地都是。直到血几乎都喷尽了,那蛇的半条身子才无力地垂下,断颈中挂着粘粘的血涎,地下的血已经积了小小的一汪。

  商博良提着他那柄黑鞘的刀,静静地站在一旁。出鞘的刀并无什么耀眼的寒光,反而有些灰蒙蒙的,可是不知为何,伙计们看着那柄粘着蛇血的刀时,都微微地有些惊惧。那刀的弧线显得妖异,带着一股摄人心魄的森然气度。

  小黑和几个伙计一起把祁烈脖子上那个蛇头扳开,狠狠地摔在血污中。商博良一转手擦尽了刀上的血将刀还鞘,走到了祁烈的身边。

  祁烈满脸鲜血,显得狰狞可怖,不过只是狠狠的咳嗽几声,竟然把呼吸给街上了:“阴沟翻船……差那么点儿就死在这儿了……真亏得你那把刀,不枉我救你一遭。”蟒蛇的牙齿是反钩的,咬人素来不行,一般都是缠死了猎物之后,用反钩牙慢慢把猎物吞到肚子里。祁烈遭那条大蟒临死一击,也不过是脖子靠近肩的地方被反钩牙留下两个深深的血洞,好在没有伤到动脉,并非致命伤。

  商博良看了看他的伤势,笑笑:“也不算我救你的……”他回头看向背后,远远的苏青依旧平持硬弓,而弦上的羽箭已经不见了。众人再看向蛇头的时候,才看清一枚黑翎的箭正扎在金黄的蛇眼上,绝妙的是,那箭一眼扎进一眼穿出,正是穿过了蛇的脑子。事实上商博良出手斩蛇的瞬间,苏青已经了解了那蛇的命。

  苏青还是阴着脸,缓步走近,瞥了商博良一眼:“好俊的刀法。”“出门在外,防身的。”商博良淡淡地说。

  苏青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他心里有些讶异,商博良出手杀蛇的一幕,他看得比谁都清楚。从急退到马边拔刀,到逼近杀蛇,自始至终他仿佛毫不惊讶,得手之后也毫无得意的神情。这份镇静并非他这个年纪该有的,而与其说是镇静,不如说这个年轻人身上有种漠然的冷意,虽然他总是这样淡淡地笑着。

  祁烈被小黑搀扶着站起来,小黑在他脖子上撒了去毒止血的药粉,痛得他龇牙咧嘴。

  “妈的,给我把这鬼东西拖下来,烤蛇肉,吃蛇胆,狠狠地补一补,看是你吃老子,还是老子吃你!”祁烈上去狠狠地踢了蛇头一脚,嘴里骂骂咧咧。

  老铁和几个伙计拔出插在腰间的铁钩,小心翼翼地逼近那条无头的死蛇。此时它软绵绵地垂在那里,和老树上那些气根一般无二。奇怪的是这条蛇自始至终都只是前半截身子在动,仿佛后面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此时死了,也并没有从树上滑下来。

  老铁狠狠心拿铁钩把蛇身一钩,和几个伙计一起发力,吼一声,藏在树杈后的半截蛇身终于也被他们拉了出来。那条大蛇光看前半截已经大得吓人,后半截大腹便便,更是粗得像水桶一般。整条蛇重不下百斤,落下的时候竟然砸在老铁的身上,压得他趴在泥泞中爬不起来。

  “妈的,邪了,难道是条母蛇要生小的?”祁烈瞪着眼睛,“把肚里小蛇也扒出来取胆,叫你断子绝孙!”“慢!”一声略显嘶哑的呼喝从人群外传来。伙计们自然地让开一条道,彭黎已经从后面赶了上来。

  “大当家,”祁烈也急忙收了脏字,“长虫横路,晦气了!”彭黎没看他,冷冷地盯着地下的蛇尸。“噌”的一声,彭黎忽然拔了腰间的刀。伙计们都惊得退了一步,彭黎拔刀时那份声威不比商博良,他一刀在手,周围的人都能感觉到一份透骨的寒气。

  彭黎的刀竟然是反刃的,刀尖向着刃口的方向弯曲,与其说是刀,不如说是带刃的长铁钩。他抖手把刀尖指在蛇尸的腹部,缓缓地划了下去。

  亲眼看着他划开蛇腹的伙计们都惊叫一声。伙计们就算没走过云荒,也是老道的行商,从来不缺胆子。可是这声惊叫,却源于一阵压不住的恐惧。几个伙计退了几步,脸色苍白,“呕”地吐了出来。

  蟒蛇巨大的腹部里面不是小蛇,而是一具人的尸体,已经被消化了一半,只能看出一个大概的人形,浑身的皮肤已经被溶掉,森森白骨嵌在模糊的血肉里。无怪那条蛇无法挪动整个身体,它的下腹被这个巨大的食物坠住了。

  即使苏青和商博良也微微变了脸色。彭黎用刀在蛇腹中拨弄了一会儿,慢慢抬起刀,刀尖上挂着一枚银饰。那是一枚银质的百足蝎子,上半身是蝎子,下半身是蜈蚣的形状,是巫民的一种图腾。

  “它吃的是个巫民。”苏青道。

  “终日打鹰,却被鹰啄眼,”祁烈也是惊魂不定的模样,“那帮巫民就是喜欢弄蛇,不知道哪个倒霉的家伙给蛇吃了。”彭黎沉吟了片刻:“我怎么听说只有蛇王峒的人喜欢弄蛇?”祁烈微微愣了一下:“是啊,巫民四个峒里,还是蛇王峒的人喜欢弄蛇。”“这里是阴虎山以南,有这么大的蛇么?”祁烈呆呆了想了好一阵才摇头:“倒是没听说,大蛇就是蛇王峒的地方才有。”“那怎么会有大蛇来阴虎山以南的地方吃人?”祁烈眨了眨眼,这回是真的傻了。

  “长虫横道,”老铁涩涩地说,“是大凶的兆头……”一股幽幽的寒气在每个人心头窜起,虽然觉着有什么事情不对,可是那种飘忽的感觉又说不出来。

  “歇一歇用饭,”静了好一会儿,还是彭黎发话了,“别自己吓自己,今天就到黑水铺,住上几日再走,有霉气,也等到霉气过了!”伙计们把骡马圈在一处,从行李里面取了风干的山鸡肉来烤,本来蟒蛇是顿美餐,不过想着蛇腹中那个化到一半的人形,不吐已经不错了。小黑带着几个胆大的伙计把蛇尸和那具巫民的尸首都挪到远处去了,盖了几片大大的芭蕉叶子上去。

  彭黎却像是没有一点食欲,就着一堆火默默地烤着他的钩刀,然后拿块棉布慢悠悠地擦着。他手下二十个伙计一脸阴沉地围着,一付不让外人踏足的模样,旁人隐约听见他们低声议论着什么,却听不真切。

  好天气带来的好兆头此时都没了,林子里幽幽地似乎有些冷风逼人。

  “老祁,真的没事么?长虫横道,真是大凶的兆头,以前殷头儿就是遇上了这一遭,结果一进黑麻峒就再没回来……”老铁在这帮人里胆子最小,仗着早年就和祁烈一起走云荒,有几分面子,于是支支吾吾地说了出来。

  “丧气话!”祁烈的脸色也不好,用力咬了一口山鸡肉,发狠一般,“殷头儿那次,是他妈的见了长虫横道的缘故么?想发财就别怕死,那么点胆子,不要让人家看了笑话。”“到底会出什么事呢?”商博良在旁边问了一句。

  祁烈摇摇头:“鬼知道,云州这地方,邪!”静了好一会儿,他把剩下半片山鸡肉抛进火里,站了起来:“把家伙都带在身上!准备上路!今天天黑前一定要赶到黑水铺!”“最后一遭!”祁烈死死盯着阴虎山那边的天空,“老天保佑,活下来就没事了,今后平安到死!”这句话他说得低,只有离他最近的商博良听得清楚。祁烈说完了,转过眼来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浑浊的眼睛里寒火一闪。

  随着祁烈下令,彭黎的手下也纷纷起身。彭黎这些手下虽然倨傲,却整饬有序,绝非一般零散行商的路子。彭黎下令说由祁烈安排行止,这些手下就尊行不悖。此时整个马帮都动了起来,一时间声势也颇为浩大。人声马声,一片喧闹,似乎把刚才那条蟒蛇带来的阴影压了下去。

  商博良默默地站在那里,轻轻按了按腰间的革囊,抬头去看依然明净的天空,青得像是用水洗过的。

  “你看,这么凶险的地方,也有这么美的天空……”他低声说着,似乎是喃喃自语。

  随后他转身走向了自己的黑马,翻身上马,取下马鞍上的黑鞘长刀插进自己的腰带中。

  “黑骊?”商博良有些诧异。他忽然发现自己那匹黑马直竖着双耳,低低地打着响鼻。他骑乘这匹黑马已经有多年,知道这匹马的习性,这是它保持警觉的迹象。他顺着黑马视线的方向看去,正是林子里被芭蕉叶盖住的巫民尸体。芭蕉叶依然静静地覆盖着蛇和人的两具尸首,不过他忽然觉得和刚才看见的有所不同了。

  “走了走了,”小黑上来喊他,“祁头儿说了,你救他一命,这路上叫我照顾你,保你没事。”“哦,”商博良笑了笑,指着芭蕉叶下那堆东西,“刚才有人动过那东西么?”“谁不怕恶心动那玩意儿?”小黑皱了皱眉头,“就算有也是哪个贪财的偷割了蛇胆去。快走了,乌云快赶上我们了。”商博良回头看着南方,密不透风的乌云在天空上堆起高高的云山,仿佛随时都会崩裂。风正是向北吹,乌云黑压压地退向他们这边。小黑说得没错,那一阵晴只是暂时的,他们还没逃过雨云。

  牛骨哨又一次响起,马帮向着黑水铺的方向进发了。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粤语 陕西 台语 辽宁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回到书页 下一章 > 错误反馈

设为首页加入收藏保存桌面网址发布会员中心留言本

Copyright © 2024-2025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