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洺刚从角落中走出来, 行兰便迎面走了过来。
看着他焦急的问道:“正君,您没事吧?”
她方才站在入口处朝这边张望,就见一个人影朝时洺站的角落中走去。
见此, 她不敢耽搁连忙闯了进来, 生怕时洺遇到什么危险。
毕竟若是正君在这里出了什么事, 主子怕是能从她身上搓来一层皮!
时洺收敛起脸上的冷色, 又恢复往日的温和模样,笑着朝行兰摇了摇头:“我没事,不必担心。”
又重新回到了席位上坐下。
行兰经过方才的事也不敢再离开,直接像个煞神一般站在时洺的身后守着。
其他世家公子和贵君见行兰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也不敢再上前与时洺攀谈, 只是时不时的打量他几眼。
时洺独自一人坐在席位上, 一连倒了好几杯清酒饮了下去。
却怎么也冲淡不了心头那股憋闷的火气。
清雅的面庞越发冷淡,杏眸也像是含了冰霜一般。
行兰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一杯酒接着一杯酒的往下灌,嘴唇动了几下想要劝告几句。
但又想到主子是让她看好正君的安危,也没说不让正君喝酒。
想了想, 她还是没有将嘴里的话说出来,只是默默地站在时洺的身后。
直到生辰宴结束, 宴席上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时洺依旧坐在位置上喝酒。
行兰一直守在他的身后,曾氏和时洛想要上前也被她的冷脸给吓退了回去, 只能脸色难看的离开。
收拾宴席的小侍仆从们见此, 也只好先默默退了出去。
女客宴席这边, 鹿清带着行芷出来后却没有看到时洺和行兰的身影,找了个府上的小侍问了几句, 才知道两人还没有出来。
鹿清在原地等候了片刻, 想了想还是抬步朝男客宴席那边走去。
她来到宴席处时, 里面只剩下时洺和行兰两人。
行兰看到鹿清后,一脸找到救星模样的看了过来:“主子!”
“这是怎么回事?”
鹿清皱眉问了一句,迈步走了过去。
时洺本来正低垂着脑袋,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后,立马抬起了头来。
他清隽的小脸此时被酒气熏的透红,杏眸更是水润一片,雾蒙蒙的看不真切,泛红的眼尾带着几分惺忪的醉意。
“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鹿清一把将他手中的酒盅夺了过来,微弯下腰肢便嗅到了他满身的酒味,显然喝了不少。
她目光有些凌厉的看向行兰,声音发淡:“到底怎么回事?”
行兰挠了挠头,被鹿清的眼神看的有些发虚,“属下也不知道。正君突然就喝起了酒来。许是高兴?”
行兰确实是满头雾水,在宴席上也没人找麻烦啊。
她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着,突然,猛的啊了一声,“对了。期间正君离开了席位一会儿,有个身穿蓝衣的公子同正君在角落中说了几句话,正君再次回到席位上就开始一直喝酒了。”
“去查查是哪家的公子?最好能查出他们都说了什么。”
鹿清皱眉吩咐道。
“是。”
行兰立马躬身抱拳,“属下这就去办。”
“妻主……”
时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席位上站起了身来,脚步踉跄的扑到了鹿清的怀中,双手勾住她的脖颈,趴在她颈窝处蹭了蹭。
鹿清立马抱住他的腰肢防止他往下滑落。
她低头看了眼怀中已经醉的神志不清的小儿郎,叹息了一声,拦腰将他抱在了怀中。
站在一旁的行芷见此立马识趣的移开了视线,赶忙说道:“属下去吩咐车夫驾车过来。”
说罢,便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
鹿清抱着时洺慢慢朝外面走去,听到消息赶来的时侍郎见此,连忙说道:“世女不如先带着阿洺到客房先醒醒酒。”
闻言,鹿清止住了步伐。
她看了眼在她怀中不安分的时洺,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去正君未出嫁时的闺房就行。”
“好好好。”
时侍郎立马笑道,随后吩咐身边的小侍,“快带着世女去大公子未出阁时的院子。”
时洺未出阁之前只是侍郎府内一个庶子,他住的院落有些偏僻。
鹿清跟随着小侍绕了许久才终于走到时洺住的院落。
小侍将屋门打了开来,垂眸说了一句:“世女,请。”
“打一盆热水过来。”
鹿清丢下一句话后便抱着时洺走了进去。
时洺的闺房十分的简朴敞亮,除了几样必须物品外再无其他。看起来不像是儿郎家住的地方,倒更像是女子住的。
鹿清淡淡的扫了一眼后便收回了视线,抱着时洺朝床榻上走去。
她弯下腰肢本想将时洺放到床榻上,却没想到刚一沾上被褥,时洺却抱着她的脖颈突然收紧哼咛了一声,闭着眼睛抗拒道:“妻主…不…凉……”
鹿清无奈又抱着他站起了身子,腾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臀部,轻斥了一句:“娇气。”
随后抱着他一起坐到了床榻上,让时洺坐在了她的腿上。
小侍端着热水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他微楞了下立即放下了铜盆想要退出去。
鹿清看到他后,又出声吩咐了一句:“拿个手炉过来,在床边再生个炭盆。”
“是。”
闻言,小侍应了一声立马退了出去。
等到小侍将炭盆生上,又将手炉放到了床上,鹿清这才放话道:“行了,你出去吧。”
房门再次被关了起来。
鹿清探了探已经温热的被褥,又试着将时洺往床榻上放去。
这次时洺没有再赖在她身上,直接一个翻身滚到了温暖的被窝中。
鹿清看着空空如也的怀抱,总有种被用完就丢了的感觉。
她眼底划过抹淡淡的无奈,摇头轻笑了下,“小没良心的。”
嘴上虽这样说着,手上却拉着锦被盖在了他的身上。
时洺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他轻嘶一声,抬手按住了有些疼痛的额头,杏眸中的酒气还未完全消散。
“醒了?”
鹿清清淡的声音在一旁响了起来。
时洺眯起眼睛仔细抬头看去,看到鹿清那张冷峻精致的面容时,下意识勾起了唇角轻唤了一声:“妻主…”
醉酒后的嗓音不同于往日的清亮,软软糯糯的有些娇憨。像是同人撒娇一般。
鹿清微顿了下,轻声嗯了一声,淡声应道:“我在。”
“妻主……”
时洺躺在床上又喊了一声,只是这次声音中似乎含了丝委屈。
“怎么了?”鹿清轻声问道。
“妻主只属于阿洺一个人好不好……”
他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
“妻主不要纳其他男子。”
“说什么醉话。”
鹿清面上神色平缓,只当他还在醉酒说胡话。
时洺见她不正面答复他,有些不依不饶的追问道:“妻主你快说。你是不是讨厌阿洺了。”
他有些委屈巴巴的撇起嘴巴。
似乎只要鹿清敢点头他就能立马哭出来一样。
鹿清没想到醉酒后的小儿郎这么难缠,她颇为头疼的拧了下眉,随即应和道:“没有讨厌。不会有别人。”
听到她这话后,时洺瞬间开心了起来。
他猛的从床上坐起身来,扑到了鹿清的怀中,“我就知道妻主喜欢我!”
鹿清一时不察被他扑了个正着,拦着他的身子下意识朝后仰去,瞬间被他扑倒在了床上。
时洺从她怀中抬起圆润的杏眸眨了眨,突然语出惊人道:“妻主,我们做些妻夫之间才能做的亲密事吧。”
他撅了撅小嘴巴,有些不满,“我们同房这么久,你都不碰我,难道妻主是不喜欢我的身子吗?”
时洺眼巴巴的看着鹿清,没有丝毫的羞耻感。似乎升腾的酒意已经连他儿郎家的矜持和羞涩都给一并烧没了。
鹿清被他口中的虎狼之辞给弄懵了,许久都未反应过来。
见时洺还一直盯着她等着她的回答,她沉默许久,有些艰难的回道:“没有不喜欢你的……身体。”
素来平淡清冷的嗓音中多了抹不自在。
“那妻主为何不碰我?”时洺却依旧不满,非要问清楚才行。
鹿清:“……”
这她要如何回答?说他们只是相敬如宾的妻夫?说她从未考虑过和他做真妻夫?
鹿清有些头疼起来。
她突然意识到她从未想过她与时洺之间的事情。
一开始,他避着她,她想着只要他不找她麻烦她就护着他。
后来他渐渐同她亲近,她也未考虑过两人之间的关系。
如今他们同房而居,同塌而眠。他似乎准备好要和她做真妻夫,但鹿清却从未考虑过。
她一穿越过来就和时洺成了亲,她接受他是她的夫郎,也愿意去护着他,但独独没有想过要付诸自己的感情。
又或者是说她孤寡惯了,压根就没有想起过这茬事儿来!
时洺见她久久没有言语,趴在她怀中不满的蹭了蹭,语音娇蛮:“妻主怎么不说话了?莫不是在故意诓骗我。妻主厌恶我?”
他微醺的杏眸渐渐浮起星星点点的红意,“妻主莫不是还想要与我和离?”
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他抓着鹿清衣襟的手越来越紧。
“…没有。”
鹿清矢口否认道。她确实从未想过和离。
“那妻主证明给我看。”
鹿清:“……”
这她要如何证明?
鹿清黑眸凝视着时洺,红唇轻抿,压着他的头颅在他薄唇上轻轻碰触了下。
一触即离!
嗓音低哑:“可以了吗?”
时洺毫不羞耻的伸舌添了添唇瓣,随即撅了撅小嘴:“不够。”
说着,他直接凑上去找鹿清的红唇。
两唇刚一触碰,便如冷水遇到了热火,时洺毫不矜持的在鹿清的红唇上咬噬了起来。
鹿清握在他腰间的手掌陡然收紧,极力压抑忍耐着没有动弹。
趁着两唇分开的间隙,她嗓音嘶哑道:“时洺,停下。”
时洺此时的脑子还不慎清明,哪里能听进去鹿清的话,行事完全靠着自己的本能。
见鹿清一直没有动作,他有些恼火的咬了下鹿清的下唇。
鹿清瞬间轻嘶一声,张开了唇。
时洺立即借着她红唇微启的时候闯了进去!
跟只小猫儿似的胡乱啃咬着,将鹿清咬的一身的火气。额间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鹿清气息瞬间乱了起来,在他小舌还在胡作非为的时候,直接反客为主。
“唔——”
时洺忍不住闷哼一声,紧紧皱起了眉头。
鹿清却一把锢住了他乱动的脑袋,动作间透露出几分强硬。
房间内的空气越烧越旺,碳盆中的木炭烧的咔嚓作响。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
也不知过了多久,鹿清缓缓松开了时洺的嘴唇,眼眸深沉的抬起了头来。
她平息了下/体内升腾的火气,压抑着体内涌动的欲/望从时洺身上翻了下来。坐回了床边。
缓缓轻阖上了黑眸。
她……失控了。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而去,鹿清总算睁开了眼睛,眼底又恢复到一片清明。
她扭头看了眼床上的时洺,却见他卷着被褥睡的正香。乖乖巧巧的模样娇憨可人。哪还有一点方才闹腾人的模样。
鹿清有些气笑的捏了捏他的脸颊。微微用了些力。
搅乱了她的心池,他自己倒是睡的挺香!
“果然是个小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