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清凉,汗水渐收,徐方己汗透重衫。走在后面的林华拭脸上的汗水,笑道:“大管家这一阵好赶,像是赶往投生一股,看是庸人自忧,何苦来哉?”
“你不知道,咱们这次风险甚大,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幸会幸会,坐下谈。老朽居永杰,咱们自己人,随便些,不必拘礼。”欢喜佛挪动着庞大的臀部笑着说。
林华在一旁坐下,懒洋洋地说:“江湖小混混不知礼数,无礼可拘。在下饮了贵管家一杯云雾茶,上了大当,只好听你们的,有何吩咐,说啦!老前辈大概该是揭开谜底的时候了。”
“不错!确是时候了,当然你很了不起,不然老夫不会找你帮忙。你年轻,初出道历练,多经一事多长一智,上一次当对你日后大有好处。要想在江湖成名,谈何容易?不经过九死一生千锤百炼,你想有成。你替我办好这件事,我欢喜佛不会亏待你,人格保证,决不食言。”
“我有何好处?”
“这件事办成,也就是你成名立万的机会。”
“有名还有利罗?”
“当然,那还少得了利?我保证你名利双收。事成之后,我后院里那些绝色美女,你可以任选其一带走,并酬谢白银百两。”
“贵管家不是说过以千金为酬么?”
“哈哈!不要贪心,老弟,给多了你提不动也是杜然。”
“你办的事该说出来了吧?”
“你看到下面的宅院么?”
“看到了,偌大的宅中果看不见,岂不完了?”
“那就是弹指通神彭天行的宅院。”
“和交游广阔朋友众多的镖局子师父作对,占不了便宜!”林华冷冷地说。
“哈哈!一个过了气的镖头,可不在我欢喜佛的眼下。”
“你与他有仇?”
“要杀一个人,有仇无仇不关宏旨。”
“高论”
“一共有三个人,彭老狗和他的次子彭亮,一个老仆。”
“院子里似乎停了两乘轿。”
“那是彭老狗的客人,两个女的,四名轿夫,一名跟随。”
“他们……”
“老夫要一个女的,另一个女的由你负责。”
“要在下负责一个女的,不干。”他断然拒绝。
“不干也得干。大管家协助你,你们两人恐怕难以对付她.但不能多派人给你,所以无论如何,你们得收拾那泼妇。即使无法收拾,至少也得缠住她三两次,老夫得手后,再派人协助你们。
“这个……'
“等潮咱们的人到齐,准备动手。”
“大白天打家劫舍?”
“附近三里内不见人烟,所有的人一个不留活口。”
“老天!你……'
“但愿毒烟收效,不然将有一场可怕的恶斗,快找地万歇息,养精畜锐以便迎接即将到来的凶狠搏杀。”
“大约需要多久?”
“等彭老狗的次于彭竟从湖中捉鱼待客返家时,毒烟出了盆子,惊动了屋中的人,小狗便不易搏杀了,咱们并未准备船只。”
湖面甚广,湾丘甚多,在丘项也看不到湖滨散处的渔舟。
“彭小狗返回时,怎看得到?”林华问。
“瞧,最后一条出尾,便是小狗返家的行舟航道,只消看到小舟经过那儿,便知小狗到家的时刻了。快啦!你好好歇息、去吧。'
“别走远了。下面一线咱们埋伏了八个人,千万别下去自讨苦吃,他们会用暗器招呼你的。”大管家皮笑肉不笑地说。
“黄兄弟,陪林老弟到后面去歇息。”欢喜佛向一名大汉叫。
大汉应喏一声,向林华招手示意。
林华毫不迟疑地站起来,伸伸懒腰要死不活地说:“看样子,在下真得好好睡一觉。黄兄,咱们往草窝里……”
“耳朵放灵光些,别睡死了,啸声一起,使用得着你了,必须立时赶来,听到没有?”大管家叮咛。
“喊一声就行,啸个屁。”他懒洋洋地答。
黄兄带着他往六七丈外下面的树下草丛中一钻,他放下兵刃袋向下一躺,向黄兄笑道:“黄兄,在下一睡便熟,劳驾,招呼一声”
他双目一闭,慢慢睡着了。
黄兄大概也因心情紧张过度,等久了反而感到疲倦,往他身侧一躺,不片刻便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除了负责监视的人,其余的人皆横七竖八地各找地方小睡养神了。他似乎睡得不宁静,向侧翻身,手臂一伸一搭。一指头点上了黄兄的睡穴。
接着,他像蛇一般溜走了。
久久,第六道山尾前端,出现一艘小渔舟,舟上只有一个赤着上身,雄壮魁伟的青年人,架着双桨,运转轻灵,船行似箭。
第七道尾接近,船距岸不足五丈。
蓦地,岸上的芦荻丛中,钻一个赤条条的大汉,向小舟急急挥手示意。
青年人一怔,停下桨一阵迟疑。
大汉没入水中,向小舟轻灵地转向,向游来的大汉滑去,相距丈外停桨问:“老兄,怎么回事?”
大汉是林华,他用踩水术稳住身形、问道:“老兄,你认识彭亮么?”
“你认识他?”青年人询问,眉梢眼角明显地涌现困惑的表情。
“不认识。”
“你……”
“你能带我去找他么?”
“你不像是本地人……”
“少废话,在下的事十万火急,带我去找他。”他一面说,一面向船靠。
“慢来,说清楚再上。”
青年人叫,双桨一动,船滑开两丈。
“彭家将有飞来横祸,在下要找他示警……”
“咦!你说什么?”
“老天!十万火急,急惊风碰上慢郎中,你难道希望彭家全家横死?”
“在下就是彭亮,你是……”
他吁出一口气,急急地说:“你这小混蛋简直该死、几乎误了大事。听清了,欢喜佛居老淫贼带了四十余名恶贼,现在你家左面的山罔树林中埋伏,宅子附近有人持了歹毒的毒烟、专等你取鱼返宅时施放毒烟一网打尽。”
“咦!怪事,我彭家与欢喜佛无仇无怨,你是否故意造生事……”
“呸!滚你的蛋!居老淫贼与你彭家无仇无怨,他是为了你家的两位女客来的。居老淫贼带来的人中,有他的大管家徐力……”
“哎呀!那是大名鼎鼎的一枝花淫贼徐泽玉。”
“另三个叫什么长沙三霸,老三叫谭珍。其他的人在下不认识。”
“尊驾是……”
“在下是被徐方用一杯云雾茶下毒迫来的,要在下对付两女客中的一个。好不容易抓住机会招来找你,风险某大,他们可以在上面监视作的船,只等你的船到了第九条山尾。便准备行动。你一登岸入屋,毒烟便发……”
“是何种毒烟?”
“我不知道。”
“这……”
“我已经告诉你了,以后的事全看你啦!记住,给我半刻工夫,半刻后你方可通过第九道山尾,小心了。”
“且慢!请问兄台尊姓大名?……”
“不说也罢,后会有期。”
“请……”
“也许我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因为如果毒烟无功.他们便准备公然行凶,或许那时我可以暗助你们,在下行走了,祝福你们。”林华勿匆说完,向山尾游去。
久久,林华推推身旁睡熟了的黄兄,说:“喂!睡够了么?在下要到前面走走。”
他要走,黄兄只好揉着惺睡眼跟在后面。
欢喜佛仍和大管家焦灼地向湖中眺望,林华走近笑着:“怪事,还在等?船回来了没有?”
“怪,确是怪,这小子怎么还不回来?”欢喜佛眉心紧锁地说。
“要不要提前下手?大管家带来的人都到了吧?”他信口问。
“到了,唔!真该提前下手的,走掉一个小畜生并不碍事啦!”大管家一字一吐地说。
林华反而心中焦急,暗骂彭亮该死,怎么这时还不回来?正焦急问,第九条山尾前,小舟终于出现了。
彭亮轻摇着小舟,口中悠闲地唱道:“闻道春末相识,走傍寒梅访磨息。昨夜,东风入武昌陌头杨柳黄金色。碧水浩浩云茫茫,美人不来空断肠。预拂青山一片石,与君连日酒醉壶临。”
歌声嘹亮,舟行似箭,破水驶向宅后的湖岸白杨林。
冈上,贼人们整装待发。与西南通向城的小径,深藏在密林下,廿余名不速之客。正向彭宅赶。冈上的贼人,看见这群不速之客。
彭亮的小舟徐徐靠岸,插上槁站在船头大叫:“三叔,快出来帮帮忙。”
湖滨距宅后仅廿丈左右,中间杨林与桃林之间,是一片老梅林,中间田地种了不少蔬菜。后院门一开,出来了一位留短灰髯的花甲岁老仆人,腰腿朗健,红光满脸,点着一根苍木手杖,喜孜孜地向湖滨走,一面用洪钟似的嗓门叫:“亮哥儿。是不是弄到大鱼了?怎耽误了这许久,大概你把所有的拦江钩全弄糟了吧?”
“鱼确是不少,全是大鱼,快两步好不好?三叔。”
其实并没有多少鱼,老仆三叔再次出现在后门外,亮声叫:“亮哥儿,还不赶快回来?”
久久,三叔再次出现在后门外,亮声叫:“亮哥儿,还不赶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