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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家的蛮妻》第229章:分发粮食跟种子

作者:深雪兰茶 字数:2570 书籍:将军家的蛮妻

  这伙人一共有三个, 都是些社会混子。

  他们吊儿郎当,游手好闲,找不到什么正经工作,连付出体力劳动都不愿意, 倒是心里法制意识淡薄, 不知怎么的就想到要用写在刑/法上的手段来赚快钱。

  起先只是打点山鸡野猪, 后来发展到打梅花鹿, 到后来胆子越来越大, 眼睛瞄向了金钱豹、猞猁和亚洲黑熊,拿着皮子和各种部位去跟卖/枪给他们的人换钱。

  干了几个月, 尝到了甜头, 几人每周进山两次。

  这天正好是进山的日子, 因为有点事耽搁了,所以来得格外晚。

  走出两公里,领头的林杰突然停下脚步,朝树根底下指了指。

  “是什么?”弟弟林正浩凑近来看。

  “说不准,像豹子。”林杰压低声音。他蹲下来,拨开草丛, 把手掌和那爪印比了比,眼睛就不由自主地瞪大了:“乖乖,这玩意得多大啊,我就没见过这么大的豹子。”

  一直没说话的谢永福这时才闷闷地说:“怕不是个老虎。”

  林正浩摇摇头:“山里多久没见着老虎了......要真有老虎才是发大财了, 前些天人家问有没有虎骨,开价一根就十万块, 到时候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走, 再往前去点瞅瞅, 咱们三杆枪, 就是熊瞎子也够它喝一壶。”

  他们一路往前搜索,发现雪地里脚印断断续续的,时大时小,不知道是不是带着崽子。

  就这么搜过三公里,林正浩猛地一拉哥哥的衣服。“看那!”

  林杰狐疑地举起望远镜一看,嘿,还真是老虎。

  因为在缓坡上,老虎在雪地里非常醒目,离他们有差不多四百多米远。风从那头呼呼往三个人脸上吹,再加上白色的衣服和出发前喷的气味剂,母老虎专心致志地在给小老虎舔毛,小的拿后腿挠耳朵,看起来挺安逸,全然没发现有人在靠近。

  这可是野生东北虎!

  “发了发了。”林杰两眼放光。

  弟弟林正浩动作比他还快,赶紧把背着的半自动步/枪取下来。他是三人中枪法最准的,所以分到的武器也最好,另外两人拿着的都是老式猎/枪。当初买/枪时启动资金就那么点,谁也不舍得多花钱,后来干得多了有钱了,又觉得三杆枪够够的了。

  三杆枪的确是远远超出了打猎的需求。

  但林正浩一行人却也低估了装备之外的因素,比如——心理压力。

  随着距离越来越短,他们捏着枪的手也越来越白,呼吸越来越急促,耳朵边只听到心跳砰砰打鼓。

  老虎的体型实在是太大了。

  比起东北虎,黑熊的个头完全不够看,金钱豹和猞猁都只能算是小猫咪。

  对猎手来说,猎物种类不同,他们在狩猎时感受到的压力也是不同的。

  猎物是不是皮糙肉厚,反抗能力强不强,怕不怕噪音,头骨硬不硬,体型大不大,敏锐不敏锐,能靠多近,都影响到枪/支的选择和准心的选择。

  要是眼下在打豹子,一枪打不死,对方吃痛逞凶,那么同伴再补一枪大不了再补两枪就是了。但要是在打老虎,如果一枪未能让它丧失活动能力,真的调头扑过来,可就是完全不同的故事了。哪怕还一枪未开,想到开枪后可能面对的攻击,人不手抖都算是好的。

  事实也的确是这样。

  三人在离东北虎一百多米远的地方停下,说好瞄准母老虎同时开枪。结果林正浩才数到二,谢永福手一抖,扳/机已经扣了下去。

  这一枪擦着猎物的肩胛过去,激出一长串血花。

  老虎吃痛,又被巨大的响声惊到,以极快的速度往密林里逃去。林杰和林正浩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信手开了一枪,一个拿着半自动步/枪七零八落地射击着,别说老虎,连根虎毛都没打着。

  谢永福极为懊丧地抓着头发。

  林杰把枪一丢:“蠢死你算了!”

  反而是年纪最小的林正浩最先缓过来,虽然还是脸色阴沉,但好歹能做出正确决定。“走吧,”他说,“看来我们是没这福气,天色不早了,再不走等下就不好走了。”

  林杰和谢永福两个抬头看看天色,太阳确实是已经沉到树稍上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收拾东西准备下山。

  他们离山道有差不多五六公里远,走出去就要一个钟头。r />

  今天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了搜索这只老虎身上,结果什么都没捞着,三人下山时都神色郁郁,没一个人说话。尤其是谢永福,他知道自己闯了祸,生怕本来就比他更亲的两兄弟不再带着他发财,更是脸上讪讪,脚步拖沓。

  因着这份难为情,他憋着尿急都没敢说,直到走到能看到山道的地方,实在憋不住了。

  林正浩不耐烦地挥挥手,让他去树后面解决,自己则和哥哥林杰凑到一起说悄悄话,琢磨着要不要把这个不中用的同伙赶走,反正现在“生意走上正轨”,两个人也够了,分到的钱还多。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几下巨大的扑腾声。

  “作死啊?”林正浩大喊一声。

  兄弟俩都以为是谢永福不中用,撒个尿还能把自己给撒摔倒了。可等了半天,都没等到树后面传来回应的声音,只有一个很小很小的呜咽声,又有点像人发出的,又有点像是风的响动,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

  天色暗得不行,看不清五米之外的东西。

  林杰疑心:“别是摔晕了吧?”

  林正浩不耐烦地晃晃脑袋:“看看去。”

  他们一前一后地朝前走,彼此之间大约有个两三米的距离。

  林杰走在前面,一眼就模模糊糊看到雪地上趟着个人,空气里都是骚味和铁锈味,闻着有点像血。他担心同伙不仅是摔了,可能运气太差还摔断了腿,想到过去三个人一起晃荡也有点情分在,虽然觉得要扛着他下山很烦,也勉强压下心里的烦躁,在边上蹲下,想把他扶起来。

  结果刚往谢永福胳膊上一扶,手上却骤然一轻。

  整条胳膊都被他举了起来。

  林杰当场傻了眼。

  他哆哆嗦嗦地往后退了两步,忍不住一屁/股坐倒在地。明知道眼前情况不对,又想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伸手往腰后摸。

  本想把手电筒摸出来,但手上黏糊糊、湿漉漉的,好几次都从皮套上滑过去了,根本捏不住扣子,更别提打开扣子了。

  越是着急心慌,就越是一次又一次地失败。

  林杰张开嘴,想喊弟弟的名字。

  可他什么都喊不出来。

  喉咙里就像被塞了一团棉花,或者像被其他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挤了半天只能挤出点“呵”“呵”的气音。他说不出话来,想着至少得快点起身,走到兄弟身边去,两个人靠在一起才好防备在这黑夜中出没的东西。

  就在这时,一声恐怖的嚎叫从背后响起。

  林杰顷刻间汗毛倒竖。

  那声音......那声音根本不像人类能够发出来的!

  他不是什么饱读诗书的家伙,从小到大上学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一个巴掌,但他怀疑自己在那些书里读到过的受炮/烙或凌/迟的人能不能发出这种声音来,就连在村里杀猪的时候都不会发出这种尖锐的叫喊。

  它是那么古怪,那么凄厉,那么绝望。

  就像一根冰冷的长矛,从头到脚地穿过他的身体,扎得他脖子僵直。

  也像一阵绵柔的阴风,从后背直冲天灵盖,冷得他上牙磕下牙。

  又是一声凄厉的嚎叫。

  旋即是第三声。

  林杰大叫一声,用毕生最快的速度把自己从地上捡起来,连滚带爬地就往山下跑。

  天色已经漆黑,从两侧经过的树木就像一个又一个扭曲的人影,从脚下踏过的地面就像一摊又一摊的烂肉。

  起先他只能听到呜呜的风声,自己隆隆的心跳声,还有登山靴踩在雪地里发出的嘎吱声,不知道跑出多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他听到了第三个声音——

  一个有节奏的脚步声。

  有什么东西在背后追赶着!

  它越跑越快,靠得越来越近,呼吸尽在咫尺,紧紧擦着脊背,旋即是一记重重的撞击。

  在那一瞬间,林杰只觉得天旋地转。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被什么东西撞了,被撞得滚到何处,又被撞伤了哪里,只能感觉到有什么尖利的东西从背上和头脸上掀过,一个带着血腥味的呼吸扑面而来,然后是胸口和肩膀上的剧痛。

  大概是肾上腺素作祟,他摔在地上,却摸到了自己的猎/枪。

  那庞然大物就像有灵一样,猛地往后一退。

  老式猎/枪不能连发,林杰也不敢轻易用掉自己活命的机会,只是胡乱打着转,朝四面八方瞄准。

  没有,没有,没有,到处都没有。

  只有风声,只有树影,只有浸入骨髓的寒冷。

  林杰彻底崩溃了。

  他死死抓着枪,拔腿就跑。

  双腿软得像棉花,他跑着跑着,骤然失去平衡,咕咚咕咚地往山下滚。最后的几十米他几乎都是滚下来的,一路滚到山崖边上,还从离地面两米多的地方重重地摔在了山道上。

  夜晚的山道空无一人。

  每隔一段距离竖着的路灯只能把一小块地方照得透亮,光芒慢慢地削弱,留出大片大片的黑暗。

  林杰哆哆嗦嗦地往前爬,一路爬到灯杆底下,觉得每个影子里都藏着恶鬼。

  就这么生不如死地过了半个小时。

  当天夜晚在盘山公路巡逻的边境支队民/警发现了这个可疑人物,四个警/察远远看到路上有个东西,就把警/车靠边停下。他们在远处时原本以为那是个死在路上的动物,没想到在近处一看,却是个浑身是血还在喃喃自语的人。

  大概是个人。

  这副样子让见多识广的警/察都倒抽冷气。

  绕到正面时,可以看到这个可疑人物半张脸和头皮都被撕掉了,危险地挂在脖子后面,一只眼睛和一只耳朵不知道去哪了。他左腿古怪地向前折着,两只鞋都跑掉了,脚底血肉模糊。血流了一地。就这个样子,不说能不能救得活,哪怕救活了,都不知道有没有勇气继续活下去。

  最关键的是,手里还按着枪。

  “不许动,”最年轻的警/察喊道,“放下枪!我让你放下枪!”

  可这人的手就像被焊死在武器上一样。

  带队民/警已经开始打应急电话了,另一位上了年级的警/察拍拍小警/察的胳膊,朝左侧努努嘴,意思让徒弟看。小警/察一看,发现可疑人员大臂上的袖子被拧得像麻花,不知道转了多少圈,袖子底下这条手的状况可想而知了。

  队长挂断电话,走过来说道:“救护车已经在路上了,我们先看看有哪些伤口能快速处理的。”

  老警/察先是点点头,又摇摇头:“这人估计难了。”

  当他们按照急救流程进行不太有意义的止血和固定时,因为靠得近,这才听清可疑人员一直念叨的是什么。

  “死了,”他在说,“两个都死了......”

  “什么死了?”小警/察问。

  “他拿着的是猎/枪,怕是进山来打野味的。”队长比他观察得仔细,“傍晚进山不会是一个人,伤成这样,估计是撞上了大东西。你在这里守着,我们上去看看情况。”

  小警/察于是嫌恶地点了点头。

  他正是年轻的时候,怀着一腔热血,正义感爆棚,对辖区有非常强的责任心。

  到支队来工作两年,每天都在山道上巡逻,见过的野生动物太多太多,这里的动物有些都不怕人,憨态可掬,亲近极了。本来就是因为喜爱才会从事这份工作,再加上一种没尽到责任的负罪感,每次看到被套断腿套断脖子的动物,他回去都会伤心很久。

  这会儿看到偷猎者这么惨,虽然因为公职在身不能大声说,他心里却叫着活该。

  其实其他几位民/警也未尝不是在这么想。

  只是那到底是两条人命。

  山道上车灯亮了又亮,救护车和紧急赶来的增援都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在三人搜索了十几分钟后,很快就有同事加入了搜索的行列。手电筒打在地上,偶尔能看到血迹,大部分时间却因山风席卷树叶,看不清什么踪迹。

  约莫半小时后,他们才找到了一具尸体。

  或者说是残骸。

  这个偷猎者几乎是字面意义上地被撕成了碎片。

  紧接着,在二十米开外的地方,他们看到了另一具尸体。

  这具倒还算完整,但却被挂在了树上,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下面,血已经流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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