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今日的山间更冷了,墨言晨起烧水时,呼出来的气都是白雾一般的热气,山间的风呼呼的直灌人的脸,墨言拎着铁壶烧水时,被润湿的袖口黏在铁壶上,扯下来时,还被粘下了几根丝线。
“墨言。”姑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天儿太冷了,你去我箱子里翻个衣裳套上,记得戴一副免毛暖手套。”
墨言回过头来,就瞧见他们家姑娘已经穿戴好了,雄赳赳气昂昂的站在厢房门前。
因着今日要去围猎,所以姑娘穿的不是繁琐复杂的裙摆,而是英姿飒爽的骑马装。
骑马装是红艳艳的颜色,胸前带着皮革,腰上系着银腰带,穿着用动物皮毛做的靴子,头发用红绸利落的绑了一个高吊马尾,一张小脸都被衬的生机勃勃。
墨言远远瞧了一眼,就觉得他们家姑娘真好看。
“是,奴婢知道了。”墨言行礼,道:“姑娘要出去围猎么,可与那家姑娘约了?”
秋日围措,都是姑娘跟姑娘们约好,公子跟公子们约好,倒也有姑娘与公子们走在一起的————不过那都是未婚夫妻,借着围猎悄悄去见一见。
“没约。”石清莲道:“我去找沈蕴玉。”
墨言便点头,她也猜出来了。
每每他们姑娘摆出来这么一副雄赳赳赳的模样时,都是去找沈大人的。
平时他们姑娘没有这股“一定要搞点事出来”的劲儿。
石清莲也没去管她的父兄嫂侄,他们肯定慢悠悠的走,到下午才去打猎呢,等他们,她还怎么去折腾沈蕴玉?
所以石清莲谁都没告诉,自己一个人牵着马就去找了沈蕴玉。
沈宅里没人,沈蕴玉一大早便出去了。
石清莲问私丘:“沈大人与何人一道出去了?”
沈入入马内入一道山云丁
日清廷阿松兴.
门口守着的私兵只摇头,道:"沈大人自己出去了,未曾瞧见与谁约。"
沈蕴玉那一身功夫到了这深山老林里就是泥牛入海,他蹲一颗树上,下面的人走过都瞧不见他,他要是真想躲进树林里,石清莲还真找不到人。
石清莲略感失落,但也不气馁,她晚上再来。
/>她调转马头,转而出了殿内,去了猎场。
猎场是专门被划分出来的,就在干重殿外一刻钟左右的路途,便能瞧见许多帐篷,帐篷外还有奴婢私兵煮茶烧水、搭烤架。
奴婢煮茶时,会往里面加一些生姜驱寒,纤细柔指拎起壶柄,每一个动作都赏心悦目,私兵利落的架起烤架,用火石生火。
烤架用来烤猎物。
一大清早,一帮火气旺盛的少年郎们便都进了猎场,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带着猎物归来了,在秋日围猎宴上还有一些习俗,就是少年郎们会将他们打猎得到的猎物赠送给喜欢的姑娘们,让姑娘们烤着吃。
算是一种“赠礼”吧。
石清莲昨日没约人一起进猎场,她是二嫁女,在女子之间的名声其实不是那么好,之前未出阁的时候还有几个手帕交,后来那些姑娘们也都渐渐因婚事散落到五湖四海,不再见面,只靠书信维持着,故而今日也没有能跟她一起进猎场的人。
若是陆姣姣在,还有个人陪她,但现在陆姣姣还被石清莲藏在沈蕴玉的私宅里呢,因为永宁侯世子和陆府还都在私下里偷偷找她而没法露头。
也不知道陆姣姣现在日子过得怎么样。
石清莲漫无目的的思索着,顺便自己勒着马缰,往猎场里慢悠悠的走。
她马术一般,也不打算深入猎场里,就在外围转悠两圈,然后回来便是。
但是她进去之前,被一位奴婢拦下来,跑来的奴婢穿着定北侯府的奴婢衣裳,裙摆处绣着定北侯府的家徽,她还有些面熟,对她行礼道:“奴婢见过石三姑娘,奴婢是定北侯夫人身旁的大丫鬟,我们夫人煮了上好的茶,一直惦记着您呢,恰好瞧见您,便想请您进去饮一杯。”
石清莲心道,她才刚来猎场,这定北侯夫人上哪儿瞧见她?怕是专门在这儿等她呢。
“好。”她便小心的下了马,道:“带路吧。”
奴婢便在前面引路,将她带到了挂着定北侯府家徽的高大帐篷前。
r />
在帐篷的左侧,摆着两个对案,定北侯夫人正跪坐在一个对岸之后,瞧见石清莲来了,便赶忙摆手,笑着道:“清莲,快来尝尝姐姐煮的新茶。”
论身份,定北侯夫人比石清莲高出很多,她又是德高望重的长辈,她如此亲切的态度,石清莲自然不会拒绝。
她快步走到定北侯夫人的对面,含笑坐下。
定北侯夫人并未换上骑马装,她大概就是来凑个热闹,在帐篷里看着那些年轻人出去跑一跑,她就安安静静坐着泡杯茶。
岁数大了,没那个力气出去打猎了。
“姐姐的茶一贯好。”石清莲坐下后,啜饮了一口,然后道:“唇齿留芳,这是今年最新出的金丝缠雪呢。”
定北侯夫人就笑:“就你嘴巴灵,我给我那蠢儿子泡,他牛饮一般,都浪费了,日后你有机会多去我哪儿坐一坐,我泡茶给你喝。”
石清莲眉眼弯弯的道:“前些日子,我得了一种叫”揽山雪”的茶,回头给姐姐带过去,姐姐一定会喜欢。”
她们俩聊了半天,气氛好的蜜里调油,定北侯夫人突然长叹了一口气,道:“清莲,有件事,我知道不该为难你,但还是要和你拉下脸来讲一句和追不以为难你,但还是安不拉什泣未讲一可。
石清莲也等了她半天了,一张娇美的脸上满是和善的模样,她道:“姐姐只管说便是了,不管是什么,清莲都会为您想想法子的。”
“还能有什么?自然是我那女儿做下的蠢事。”定北侯夫人两眼都泛起泪光了:“我自知晓她将你推入水后,便一直恨着我自个儿,都是姐姐教得不好,清莲,你且看在你是长辈的份儿上,别与她计较。”
定北侯夫人一口一个“妹妹”喊着,倒是将石清莲喊高了一个辈分。
“姐姐说笑了,金襄都被送走了,我还与她计较什么呢。”石清莲亲手给定北侯夫人倒了杯茶后,道:"还望姐姐海涵,孩子的事,忘了就是了,别伤了我们姐妹情分。"
定北侯夫人听了这话,便赶忙道:“那挑个日子,待到秋猎结束之后,我宴请你和你未婚夫,还有我那大儿子,一起在我定北侯府内吃上一顿晚宴,且当做赔礼,如何?"
石清莲总算搞明白定北侯夫人绕着一圈子是为了什么了。
给她赔礼是
真,但主要还是为了修复沈蕴玉与定北侯世子之间的关系。
毕竟沈蕴玉的身份不容他们忽视,能交个朋友,总好过树个敌人。
“我回去问问大人,到时候给您下帖子。”石清莲道。定北侯夫人乐的答应。
她那儿子扯不下脸来去跟沈蕴玉谈和,她能扯下来,她与石清莲先谈,双方一起到场,便不算是他们定北侯府先服软了。
定北侯夫人言语间待石清莲就更亲近了些,像是真的好的跟孪生姐妹似的。
石清莲只含笑看着定北侯夫人。
她其实很难对定北侯夫人这样的人产生恶意,她每每瞧见定北侯夫人如此低声下气的为了女儿与她讲话,便会想起她嫂嫂,她上辈子愚不可及四处胡闹的时候,她嫂嫂也是如此这样给她四处填坑的。
左右金襄已经被送走,定北侯府如果想和沈蕴玉交好,就这辈子都不会将金襄带回来,她又何苦为难定北侯夫人呢。
定北侯夫人有脑子,也不会自掘坟墓的来害她,双方握手言和也是一件好事。
石清莲想到今天晚上去找沈蕴玉的事,一下子有了底气了。
今天,小娇娇不是来胡闹的,她是有正事来谈的!
从定北侯夫人的帐篷内走出来后,石清莲便自己上了马,继续去猎场四周转悠,且当散散心。
她是官家女,生在京城长在京城,很少出来游玩,独自一人骑马,在陌生的山路上,有一种莫名的轻松。
她呼出阵阵白雾,观赏着山间景色,已深秋近冬,草木枯黄萧瑟,落叶随风四散,远远几片孤云映在灰蓝色的天空上,远处重峦叠嶂不见人烟,近处鸟雀叽喳而鸣,空旷宁静,布满诗意。
石清莲提着马缰,散漫的在山路间走过,偶尔看一眼四周,还能看见鸟雀在空中飞过。
她前进了片刻后,碰见了前方树林里一阵吵闹的声音,她提马走过去,瞧见了一帮人,男女都有,女子都骑在马上慢悠悠的走,男子则在前方打猎。
他们在围猎一只鹿。
那只鹿灵巧的绕开人群,往丛林深处跑去。
一帮男人见了措物跑走,立刻勒着马缰就去追,还有人掏出号角来吹,追一头鹿,愣是搞出了几分战场厮杀的氛围。
石清莲远远避走开了,她跟
这群人不熟悉是其次,主要是看见那群人手里拿着弓.弩,但是射箭的时候准头很差,一箭都射不到鹿的身上,她怕射到她。
她要是受伤了,今晚谁跟沈大人秉烛夜谈?谁又去摸沈大人的完美胸线?
没有人了、没有人了啊!那沈大人那大好的身子岂不是又要浪费一晚!
暴殄天物这四个字,她都说腻歪了!
石清莲避开人群,走向了另一条幽静的小路。
这干重山是皇家专门狩猎的地方,因为每年都有人来狩猎,所以各个山路上都被放了路标,免得四处走的贵人走错路,或者走失。
再走下去,便太过荒凉了,连路标都没了,她本想转一圈便往回走,但是在她提缰调转马头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一阵很轻的笑声。
“石三姑娘。”那阵笑声之后,有人喊她的名字。
那笑声开始的时候,还是在远方传来的,但是“石三姑娘”这四个字落下的时候,那个“娘”字几乎是贴着石清莲后耳落下来的。
石清莲惊的后背都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脑子里第一时间闪过的"山精夺魂"、"怨鬼叫魂","山间小路碰见别人叫你名字绝对不能答应不能回头","这青天白日怎么就撞见鬼了","难不成我方才马蹄踢了谁家的孤坟"等等一系列念头,并开始拼命夹马肚。
快跑啊!
但是下一瞬,一只手便从她后脖颈掠过来,直接提起了她的骑马装后襟,将她从马上拎下来了。
石清莲震惊的在原地转了两个圈,转而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是戴着银色面具、穿着一身紫色绣金纹武夫袍的永宁侯世子。
永宁侯世子!
石清莲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了,她跟永宁侯世子若是算起来,仇怨可不小,只是她这几日都给忘记了,永宁侯世子不出来找麻烦,她都记不起来她帮陆姣姣逃跑的事。
大奉子嗣单薄,皇亲国戚也少,来参加围猎的人中,自然是有永宁侯世子的位置的,只是永宁侯世子从头到尾一直待在马车里面,没有出来,所以石清莲没怎么在意。
而且自从那一日在房檐上被永宁侯世子发现了之后,永宁侯世子就把陆姣姣失踪的事情都算到
了沈蕴玉头上,后来有什么麻烦,也都直接去找沈蕴玉。
这两个男人你来我往,谁都占不了半点便宜,彼此对对方的势力范围和武力值高低都有一个差不多的认知,你出手我拆招,你砍刀我猫腰,谁都奈何不了谁。
沈蕴玉不着急,但永宁侯世子急啊!
他都要娶到手的新娘子跑了,跑了!罪魁祸首呢?罪魁祸首都请旨赐婚了!
沈蕴玉当然不急!跑的不是他新娘子!
请旨赐婚就算了,石清莲还满天下宣扬,他每听见一件关于沈蕴玉请旨赐婚的事,心头都境两分。
这谁受得了?
萧定邦半夜想起来,都要拎刀起来练一通刀,把练武桩当沈蕴玉打一顿!
这次来参加围措宴,永宁侯世子最开始就琢磨着该怎么趁着沈蕴玉和他都不在京都的时候,找几个人去奇袭沈蕴玉的私宅,把陆姣姣弄回来,他思来想去,还没决定好在什么日子打呢,突然在有一日清晨,瞧见了石清莲从沈蕴玉的马车上下来。
永宁侯世子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念头。
沈蕴玉带走了陆姣姣,他也可以带走石清莲啊。
他要是把石清莲给带走了,就不信沈蕴玉不交出来陆姣姣。
据他所知,石清莲身边一直都是有人看着的,沈蕴玉派了两个沈家私兵跟着石清莲,这俩沈家私兵都算得上是二流高手,对付一般人足够了,只是比他还差了些。
他躲藏于密林之中突然下手,那两位私兵也没反应过来,等他们反应过来,石清莲已经被他捏着脖子掐在手里了。
他手指上用了几分力,指的石清莲脸色涨起来,艳丽的唇瓣不由自主的张开,舌尖都吐出来,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被掐死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吐舌头出来,跟上吊的人一样。
永宁侯世子戴着面具,所以石清莲只能看到他一双赤红的眼。
石清莲惊恐的想,不会吧,永宁侯世子不会因为陆姣姣的事儿直接掐死她吧?
她可不能死在这!
石清莲在那一瞬间,脑子里都是沈蕴玉流畅的手臂肌肉线条,和沈蕴玉以前抱着她,喊她“小娇娇”的画面。
她不能死,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石清莲急
的拼命去拍永宁侯世子握着她脖子的手臂。
放开她,她立刻把陆姣姣在哪儿交待出来。
而石清莲拼命拍他手臂的时候,永宁侯世子冷冷一笑:“石三姑娘不必挣扎了,兼某知晓,你绝不会告知萧某,陆姣姣的位置的。”
石清莲被掐的面色涨红,拼命拍他的手。我告知的,你松开手,我来说!
永宁侯世子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不过,萧某有的是法子让你开口。”
石清莲脸都泛青了,只有一双眼死地盯着永宁侯世子。你松手我就开口了!
永宁侯世子又道:“姣姣有你这样的朋友,本世子都为她感动,宁死也不出卖她的位置,真是肝胆相照。”
石清莲第一次体会到了哑巴吃黄连的痛楚。
肝胆相照个屁,松手啊!你放开我,让我说一句话不行吗?
“所以,本世子决定问问沈蕴玉。”永宁侯世子放松了掐着她的力道,冲石清莲露出了一个净狞血腥的微笑:“沈蕴玉是会替你保守秘密,还是会出卖你的朋友,换取你的性命呢?”
永宁侯世子期待石清莲的回答。
救出了石清莲,就要出卖陆姣姣,救下了陆姣姣,他就把石清莲弄死。
被迫出卖自己朋友的滋味儿,一定很不好受。
如果双喜在这里,一定会安然的退后两步且毫不担心,她们家姑娘不是那种死咬牙关硬抗的人,石清莲聪明且灵动,知道什么时候该怎么办,懂该如何保护自己。
但双喜不在,所以没人能猜透石清莲那一瞬间的想法。
永宁侯世子也清不透,只是他以他从军多年得来的经验,比如"为兄弟两肋插刀",比如"宁死不出卖朋友”,来简单的推测石清莲后,以为石清莲也该如此。
在他眼里,他如此逼迫石清莲开口,石清莲一定会痛苦不堪,甚至有可能死咬牙关不开口,而如果他逼着沈蕴玉来开口,沈蕴玉为了救回石清莲,一定会放弃陆姣姣,那,沈蕴玉和石清莲之间一定会出现裂痕。
他想看见石清莲在他手下挣扎,愤怒,怒骂,又无能为力,和过去的他一样,在无数个日夜中辗转,气得大晚上爬起来耍一通刀,再回去瞪眼到天明。
这种感觉,他一定要让石清莲和沈蕴玉两个人
尝到!
永宁侯面具下的脸扬起了一个狰狞但又很爽的笑容。
他是最终的赢家!
而此时,石清莲终于听清了他说什么。
她那张白嫩的脸蛋上闪过了几分震惊,随即低头沉思了片刻——
永宁侯世子死死地盯着她的脸,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犹豫,后悔,愤怒之类的情绪,以此来平息他这段时间所积攒的怒火。
只有看着敌人倒霉,他心里那如同附骨之毒的愤怒才能消散。
然后,永宁侯就看到石清莲的脸蛋抽搐了两下,她有意在控制了,但是那抽搐越来越大,看上去像是要情不自禁的笑起来一样。
永宁侯世子盯着她的脸,想,这得是多大刺激啊?表情都快失控了,哭的跟笑似的。
而到最后,石清莲一把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嗷呜嗷呜哭着说道:“不要啊,我不能出卖我最好的朋友,你不要把大人找过来,你不要用我来逼迫大人啊呜呜呜————"
说话间,她单薄的肩背都在颤抖。
永宁侯世子只觉得一股爽意顶到了头皮上,他这些时日的憋屈全都散出来了,看见石清莲懊悔的痛哭流涕,他像是一个胜利者,拎着石清莲的脖颈,向远处的密林中冷笑喝到:“你们两个藏头露尾的家伙,去告诉沈蕴玉,他要是不过来,本世子就把石清莲弄死。”
至于什么北典府司,什么日后的报复,他都不管,他已经被折磨太久了,他从未这么失魂落魄过,他今天,不管用多卑劣的手段,都一定要得到陆姣姣的下落。
而石清莲一直把脸埋在手里,似乎是不想让永宁侯世子看到她泪流满面的样子,永宁侯世子只能看到她颤抖的肩膀。
呵,胆怯的女人,一定被他的抉择给逼的懊恼不休、后悔不已了吧?
谁能想到他会选择在围猎宴上奇袭呢?
他自己在来之前都没想到这个法子!
大概也是因为之前根本没有机会,石清莲出入的都是沈府和石府,在京中动手,一定会留下些痕迹,相当于给沈蕴玉送把柄了,但是在这深山老林里动手,旁的人救援也来不及,也根本没有那么多双眼睛。
简直天时地利!
永宁侯世子转头便带着石清莲往他早就找好的山洞里面走去。
石清莲身量娇小,他一只手就能提起来,这山洞易守难攻,只要他守住了石清莲,那沈蕴玉就别想攻进来。
进山洞之后,永宁侯世子将石清莲丢在后方,还在山洞内生起了火。
他也不会如何苛待石清莲,且不说石清莲与陆姣姣之间的关系,单是一个沈蕴玉就让他吃不消了。
能兵不血刃就解决的事情,最好别列成死仇。
你来我往嘛,你捏了我的死穴,现在轮到我来捏你的死穴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沈蕴玉你莫欺少年穷!
一个个念头在永宁侯世子的脑海中闪过,永宁侯世子那双眼都跟着滴溜溜的转,他手里的木柴被他粉成两半,“啪”的一下扔到火堆里。
而被丢进山洞之后,石清莲依旧捂着脸坐着,肩膀还在颤,永宁侯世子瞥她一眼,以为她还在哭,便道:“不要哭了,沈蕴玉马上就来了。”
石清莲的肩膀抖得更厉害了,期间还伴随着"呜呜"的哭声,以及一句句的台词。
“不要逼我啊,呜呜我不想说的,你也不要欺负大人啊呜呜。”
“大人,救命啊我好怕,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