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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旋和毕良野关系到如今还不会变成像她曾经对富少歇那样的死心塌地。
追其外因内因。
两人由风月激情牵头，后续好多问题就都从这个点开始切入。
比不得查旋和富少歇建立在知根知底的环境内接触来的瓷实。
可毕良野对她的关心她感觉得到。
她小手儿拉他手嘟囔：“蹲厕所时间长了而已，腿麻了。”
这样窘迫的事情由查旋现在红着小脸儿说出来也不会是尴尬和破坏美感的，还会具有真实性。
可毕良野似乎没相信，他语气透着危险问她：“真的？”
小人儿低头点脑袋。
毕良野说：“看着我！”
查旋磨蹭了好半天红着小脸儿有点儿委屈。
要不是因为毕良野这是为了担心她多一些，她早就发飙了。
事实上她也掉脸子了，想要甩开毕良野的手转身离开。
她又没做什么，凭什么遭受毕良野不公平的怀疑。
可她的手掌还没有离开毕良野手掌，毕良野一个用力将她拉回到原地，几乎是飞速间伸手从她口袋里面掏出那个牛皮信封。
查旋满是诧异的眸光对上毕良野的深沉黑潭。
真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的，也许她压根也没记得毕良野说过他的敏锐程度非常人可比这句话。
他举起来问她：“谁给你的？”
他的眼神锋利沉着，像是把别人的眼神都能给定住了一样，容不得别人的眼珠动半下。
这也瞒不过去，小人儿只得说实话，而且她发现说了实话其实也没什么，搞不懂自己之前在担心啥。
从查旋说话的神态还有语气，毕良野基本确定查旋说的是实话。
他沉默看了副官一眼，副官立刻离开原地。
查旋大叫：“别对人家用刑，就是两个孩子，如果有阴谋也不会塞给我个信封。”
小人儿不是没怀疑过乔秀，但乔秀没必要送信封，她不是要自己命吗，如果有这机会该是趁机行次查旋的。
且毕良野太武断，查旋希望能够弄明白事情在做决定。
毕良野没有给她的话做应允，打量信封后准备拆开。
小人儿也在一旁紧张的看着，她有点好奇的。
虽说给人拆开不太好，可谁都有这个窥探的心思。
随着牛皮信封沉闷的撕拉声音，一沓厚厚的照片出现其中。
毕良野蜜色青筋的手指缓慢将照片抽出几张，他眉头深索，但脸色并不是特别难看。
查旋见状，好奇探身凑过小脑袋。
照片里面全部都是乔秀，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小男孩儿，五六岁的样子。
小人儿脸孔好奇之余接着布满震惊！
因为照片里面小男孩的长相竟然和富少歇有点儿像，或者说更像富国渊和富少荣。
富少歇相比于富少荣没有那样像富国渊，还随了些他母亲的样貌神态，比富少荣要更精致一些。
查旋觉得通体寒凉，她伸小手儿拿了几张照片仔细观摩，发现这小男孩也有些像乔秀。
每一张看上去都像是居家照片，背景像是一个古色古香的院子，装潢摆设都很考究。
乔秀的神态温柔又慈祥，看向小男孩的眼神中充满着母性的光辉。
查旋手指哆嗦的看向毕良野：“这？”
“这就是有人要给你的。”
以这种方式给查旋这种东西，明面上是做了好事不留名，背地里暂且不好估计。
查旋是彻底懵了。
这是富国渊的孩子，无疑了。
任凭乔秀怎样不承认，这照片就是铁证。
孩子的长相总是不会错的。
毕良野将照片收到信封中拉着查旋回到了车厢，总不好继续站在外面讨论。
他觉得方才的窃贼是假，放枪更是被别人引的虚张声势，给查旋照片才是真。
窃贼引起骚乱，也引起了放枪的理由，不然查旋在睡觉，这些人没办法近她的身。
只有在毕良野和富少歇都放松，或者注意力同时被分散了一些，这些人才有机会接近查旋。
查旋回到车厢中将每一张照片都仔细看过一遍。
这小男孩的年纪表明，在查旋和富国渊结婚之前很多年，富国渊和乔秀就有联系。
以前她没想明白乔秀为什么这样恨自己，现下这样看，她觉得自己难不成是从乔秀手里抢走了富国渊？
这说法不贴切，可在乔秀眼里看来未尝不是这样，或者在任何一个不明白实情的人了解看来可能都是这样。
小人儿就是不明白老富既然和乔秀都有了孩子，为什么不娶乔秀呢。
她靠在床边失神了。
那张艳丽绝伦的小脸儿布满疑虑和忧伤。
由乔秀引发的多次要毁灭查旋的灾难现在牵扯到如此复杂的血亲之情，那么再追究责任好多东西就变了味道。
毕良野坐在对面看小人儿，并未多说话。
查旋不信任他，可能也不在乎他，他有些不开心。
他以为这几个月以来，会在小人儿心中慢慢种下微弱信任的小种子。
可今天这样一件事情，查旋都不和他说，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轰隆隆的火车声让静谧的车厢内不再安静，即便两人沉默也不会尴尬。
各自思量半晌，小人儿才发现毕良野安静靠在另一侧的床上闭目养神。
他是半躺，双手抱胸靠着。
贲张的小臂肌肉将他贴身的衬衫撑出了饱满的流线形状。
不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是野性的，也是好看的。
世人说女子可以由狐狸精衍变，勾人心魄，其实男子未尝不可，毕良野就是这样的男子，而且还是位长相并不阴柔的男子。
他有颗比狐狸精还勾人的风月玲珑心，也有着霸气无双的外表。
上天对他的恩赐太过完美。
小人儿意识到他长久的沉默一定是因为自己没有及时告诉他信封的事情。
可她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要下意识选择隐藏，并未像以前她找富少歇一样。
以前查旋碰到什么时候都会和富少歇说，有的时候甚至富少歇都不搭理她，可她还是要说。
心中藏不住事情，同时她也希望她的事情都被富少歇所了解。
再加上富少歇太能吃醋，几乎是天天都要问问查旋出去见了谁。
她在富少歇这种交往方式中，已经形成了一种透明模式。
她爱他，也就听他的，自己其实是没有主导的。
好像对待毕良野她就不会。
毕良野对她有足够的耐心，也充分展现了他的耐心。
毕良野很宠她，甚至比起富国渊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就是毕良野有些时候总用霸道来小威胁她，她会有点儿逆反，或者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想到这些，她穿上鞋子磨磨蹭蹭走到他身边，小脸儿上面满是犹豫。
想要张口，可她又不知道说什么。
想要伸手碰碰他，可伸到半空中就停下了。
好像不适合开口，不适合触碰，不适合过多解释。
她颓然的放下小手儿，骤然转身之际，小手儿上面多了一抹温热。
“主动那么难吗？”
毕良野嗓音沉静醇磁，竟让查旋忽略掉火车的轰隆声音。
不过他声音也空洞，听的查旋莫名有点儿揪心。
她转身眼神中透着些许内疚和彷徨摇摇头：“我不知道。”
接着她低下了头，小脑袋表现的样子有些落寞。
她说实话，不虚假。
毕良野笑笑将她拉到自己身上匍匐趴着。
望着她明明想要表现内疚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内疚的样子，他好似突然也后悔了。
小人儿这样无助，看来她的心还在飘零着，他该怎样让她落在他心里呢。
他想自己也真是够可以的。
说好了不会要求小人儿什么，怎得今天会生气呢，唉。
他摩挲她小脸儿：“生气了吗？”
查旋闻言一愣，这话不是应该她问毕良野吗，怎得他问了？
她诧异看他，见他眼中全都是心疼。
毕良野说：“我不该吃醋闹脾气，不生气了好吗？”
少帅这样打着深情说出来的话语，即便是套路也是招人喜欢听的。
小人儿看他半晌将小脑袋趴在他胸前蹭了蹭，似是撒娇，也是回应。
其他话语，她也说不出来的呀。
就这一个动作，让两人之间刚刚升起冷飕飕的小罅隙瞬间消亡。
毕良野懂得拿捏查旋的心，查旋也懂得顺坡下，没有比这样在好的了。
换做富少歇，可能会一直和查旋杠，杠到最后也不知道谁的了便宜。
毕良野笑着转移话题，问她怎么看待照片这事儿。
小人儿没说话。
其实她有想过会不会是富少歇。
但她自己在心底里面又给否决掉了。
毕良野也猜过富少歇，他觉得不像富少歇手笔。
这样布局看似缜密，也有些太过小心，或者说太费周章，乱人眼球。
将结果晃的不好让人一时确认倒是让他觉得像有些人手笔。
查旋说：“反正也快到京都了，有照片为证，最起码知道乔秀和老富关系，我原本也打算在京都寻摸一圈儿的，这照片里面不是有房子嘛，会比较好找一点吧。”
毕良野说是，有了照片，按照片里面房子再去寻找的确会比较方便一些。
小人儿说：“那就先找吧，也只有这一个线索，不管是谁给我照片，或者没有照片我也不会退缩。”
这话不假，来路艰险还是困难，查旋都没想过放弃。
涉及乔秀这个人发生的事情太多，查旋不会选择无视，或者默默消化掉自己曾经遭受过的委屈和苦难。
她一直是迎难而上的性格，也有好胜心。
毕良野拉着她小身体给她往上挪动了一下，接着在她唇瓣上面一啄。
“我好爱我的小辣椒。”
最后俩字让查旋小脸儿一红，她灵巧转身将小脸儿埋在他胸膛嗡嗡。
“今晚别吃炒辣椒了，辣椒有点困。”
就说她这小脑袋想的东西总让毕良野觉得她在提醒他似的。
可能查旋认为是毕良野故意的，但人家少帅就是表表爱意，其实真没有别的想法。
接下来两人也没再过多分析，时间太晚了，毕良野抱着小人儿睡觉，睡得都还算香甜。
而后这一天，查旋都没有再出去走动，很老实待在车厢里。
这趟火车初一上午在京都火车站停靠。
殷甫辰分别派了接待人员一早在车站等候。
所有进京人员全部下榻圣西尔酒店。
因为毕良野和富少歇是一趟火车，来接待的人一下子扎堆两边打招呼，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查旋能感觉到富少歇看了她几眼，可她没敢看他。
毕良野这会儿也没有搂小人儿。
他也要相信她不是吗。
京都圣西尔和润城的没差别，就是大了些，不，是非常大。
朝圣之地，人来人往密集，饭店规模自然也恢弘一些。
查旋瞧着外面的街道的确是热闹，一路上都被各种稀奇景儿给吸引着。
这个稀奇在查旋看来是带有地域特色的感觉，而非她没见过的东西。
小人儿注重感觉，吃一个东西或者用一个东西，最好吟诗作对一番，好似能体现这个东西的另类风情。
嗯，就是这么矫情。
毕良野说今晚参加晚宴，明天上午要开会，之后就好好带着查旋出去玩儿几天。
查旋高兴说好：“那今晚你去参加晚宴的时候，我可以和春芽她们去逛逛吗？”
她问这话也是尊重毕良野，怕他担心。
她还补充一句说：“你可以叫副官跟着。”
毕良野嗤笑：“晚宴，人家都有女伴，难不成査小姐要让我一个人去招蜂引蝶吗？那晚宴上为了我打架的人肯定不少，我虽然是不会受伤，外一人多势众呢，到时候査小姐养我一辈子不？”
这话说的多不要脸啊。
气的查旋伸小手儿在他腰间一拧，娇嗔道：“让你胡说！”
毕良野抬眸笑的不怀好意：“査小姐吃醋了还是关心我？”
这话题怎么回答，查旋都吃亏。
小人儿才懒得搭理他，骄横转过了脖子看向窗外。
然而毕良野似乎没准备从这个话题中走出来，亦或者心情好，查旋没看他都能听见他自己在那里闷闷的笑了好久。
妖孽啊，这就是个妖孽。
他们到达圣西尔的时候刚好是中午。
查旋老远透过车窗看见饭店正门口站着的是殷甫辰。
他一袭军装一如当日查旋初见他的时候一样挺拔威严。
两个多月不见，他愈加英姿勃发，身上那股子青松竹韵依在，可查旋却觉得这次看上去，殷甫辰的硬朗帷幄全面爆发，好似更有万众之上的恢弘气场。
也许是她心理作用。
她回头刚想问问毕良野殷甫辰为什么在这里，可她看懂毕良野眼神便适时闭上了嘴巴。
司机！
司机可是殷甫辰的人，这一路上毕良野都没有和查旋说起过照片的事情或者是私事，顶多调侃几句而已。
成排的小轿车缓缓行驶进红毯，一辆一辆停在饭店金碧辉煌的大门口。
查旋能看到每每下车的人都很客气的和殷甫辰打招呼，那面上是无尽的巴结和仰慕，而殷甫辰也都礼貌回应。
嗯，这点他没变，似乎有的人天生自带礼仪素养，而不是经过了后天的注意培育。
殷甫辰就是这样的人。
查旋他们这辆车停下的时候，让人没想到的是殷甫辰主动走下台阶伸手开车门。
而查旋就坐在这面！
殷甫辰笑的很开心，那双清风明目郎朗明润。
“又见面了，査小姐。”
查旋完全不知所措。
毕良野当即长腿压在查旋腿上，利落钻出车子。
而后他伸出胳膊将查旋半抱着抱了出来立在他怀里。
他转头冲殷甫辰笑的匪气十足：“有劳殷总长亲自开车门，客气了啊。”
殷甫辰只是暂代总统，所以称呼并没有变。
殷甫辰看了看窝在毕良野怀里的查旋，又看了看毕良野，笑的很礼貌。
“少帅念好便好。”
这时后面一辆车已经接着到达这个位置，下来的是富少歇。
红毯上这下热闹了，三个琳琅非凡男人的目光全部戳在一起，看不见形态都觉得空气中噼里啪啦的闪火花。
京都的深秋风还大，查旋半披在脑后的秀发肆意飞扬，别说这三个男人，就是其他人也都像看奇景儿似的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后面好些车里的人好奇议论：“那就是传说中倜傥潇洒的毕少帅？”
“哎，那个就是明帮龙头富少？”
“哎，这殷总长也是英俊非凡啊！”
“哎，那个女的可不就是那个跟了老子跟儿子的润城第一名媛？”
“是吗，我没看过报纸，不过貌似她不上报纸吧？”
“对啊，没见过照片，不知道真人好不好看？”
“肯定好看，不好看能有那么多人喜欢吗，女人离了脸蛋还剩什么？”
“这几个人都站在那里做什么啊？还走不走了，耽误时间。”
“你懂什么，没看那三个男人眼神都掐架呢嘛，报纸上都说了殷甫辰为了那个女的破例，惊天地的大事……”
“是吗，那他们待会儿会不会打起来？”
“你这小心思，人家什么人啊，怎么能随便打架呢，要打啊，也是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打。”
虽然这些谣言当事人都听不到，不过也都是可以想象到的。
富少歇几步走到殷甫辰面前，轻笑道：“殷总长真细心啊，可这差别对待的是不是太明显了？”
他说的其实是伴着玩笑之意的犀利话语，直戳殷甫辰的行为。
这就是富少歇，言语犀利，从来不惯任何人的毛病，不像毕良野嬉皮笑脸的放冷箭。
不过殷甫辰也不是个好欺负的，他笑说：“这几天我都在这里接待，可没有偷懒过一天，富少此言差矣了。”
殷甫辰巧妙将话语重点偏离变轻，富少歇也就不能在继续怼他了。
他这句话落，毕良野玩味笑道：“那殷总长还真是有心了啊。”
他补了一刀。
殷甫辰微笑回他，接着又看了看查旋说：“我一向都是有心的人啊，现在是中午，午餐已经准备好了，各位先请吧，我还要接续接人，咱们待会儿见。”
若是别人说这些话语难免有落荒而逃之意。
可殷甫辰说这话就没有这意思，地主之谊尽显，也好像是不予谁人争辩。
颇有傲梅风骨。
管你四季和春夏，任你花鸟和鱼虫，别想影响我开我的花儿。
毕良野和富少歇面色均不好看，黑了是肯定的。
查旋的小脸儿也一样，她心中觉得这个殷甫辰完全就是个挑事情的。
而且小人儿觉得殷甫辰来者不善，这次邀请全国各地的政要权贵，保不齐要唱什么大戏。
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可又找不到原由。
政治时局她不懂，却也明白浅显的势力地盘争夺，还明白战争带来的危害。
三人还没有离开的时候，一声雷厉沧桑的声音响起：“少歇啊。”
富国渊老友周总参谋长喜出望外上前看着富少歇，可当他看到查旋窝在毕良野怀里的时候，面色温度骤降，似乎还带着某种厌烦。
富少歇跟他打招呼，继而他也看到了毕良野，也和毕良野打声招呼。
当他将目光移动到查旋脸上的时候，干巴巴的叫了声：“査小姐。”
不过这会儿他的厌烦之意没有太多，倒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有些回避。
可查旋记得。
查旋非常清楚的记得周总参谋长携带夫人来润城那次，富国渊请吃饭碰到了乔秀。
就在圣西尔！
然而查旋当时也非常诧异周总参谋长看乔秀时候的神情。
他是认识乔秀的！
后来这件事情，查旋还和富少歇说过。
只不过那个时候乔秀什么都没做过，所以小人儿没往那方面想，但并不代表她忘记了。
这时她再回看周明轩的眼神丝毫不怯弱了，也没有像是改嫁被他瞧不起应该躲避着过生活的唯诺。
“您好，周总参谋长，好久不见。”
小人儿微笑练达。
但周明轩点头并未再往下接话，转头慈祥的看富少歇：“还好吗？坐火车来的，可有劳累？”
毕良野见状嗤笑一声儿，直接带着查旋离开了此地。
他的女人还轮不到别人来瞧不上。
这个老东西。
富少歇面色亦是不好看，不过不能和周明轩发火，点头回应他都好：“进去说吧。”
一行传言中的风云人物走红毯暂时落幕。
可剪短的话语和不漏痕迹的微妙表情在谁的心中也不是没有掀起点雨点水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