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老妪顿时脸色一沉道:“一切且等见过令师再说。”
“对了,”邵友梅也连忙接说道:“史天松,别浪费时间了,还是请早点带路,一切问题,都到令师面前当面解决吧!”
史天松沉思未语间,那位“刁家四虎”中的老大刁永忠却抢先说道:“可以,不过,你得先行通过我们兄弟这一关。”
邵友梅目注史天松问道:“这也是你的意思?”
史天松正容道:“不,他们是执行家师的命令。”
邵友梅不禁心头电转地暗忖着:“这‘刁家四虎’,虽然在这西南一带,颇负盛名,但其身手,决不会强过史天松等师兄妹,如今,百里源竟将如此重大的任务,赋予他们四个,难道此中还有什么阴谋不成?”
但他口中却淡淡地一笑道:“很好!叫他们四个一齐上吧!”
刁永忠又抢先接道:“我们四兄弟,对任何人都是四人联手。”
邵友梅冷笑一声道:“我也不妨坦白告诉你们,对邪恶之徒,我是出手绝不留情。”
刁永忠阴阴地一笑道:“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
“我会的。”邵友梅冷然接道:“请!”
刁永忠精目向其余三人一扫,沉声说道:“兄弟们!人家是名满江湖的一代大侠,咱们毋须客气,亮兵刃,上!”
事实上,他们四兄弟,都早巳亮出了兵刃,而且,都是武林中少见的外门兵刃,老大使的是一对“子母钢圈”,老二是一把形式奇特的“丧门剑”,老三使的是一对“八角铜锤”,老四则为一对仅约尺许长短,而却特别肥大的短剑。
刁永忠话声一落,一振手中“子母钢圈”,首先攻向邵友梅的正面,其余三人,也一齐一个箭窜,取分向合击之势,一齐向邵友梅的周身要害处招呼。
这“刁家四虎”,不愧是威震西南的一霸,所使兵刃,固然令人扎眼,而其招式之奇诡辛辣,与所蕴真力之强,更是令人咋舌。
尤其是刁永忠的“子母钢圈”与刁永孝的“丧门剑”,于挥舞之间,更是发出慑人心魄的刺耳怪啸,原来这两人的兵刃上,都有着无数的小孔,那些慑人心魄的刺耳怪啸,就是由于快速挥动时,空气贯穿小孔所发出。
邵友梅虽然一身功力,已难逢敌手,但他老成持重,同时,目前又是孤身涉险,而“刁有四虎”明知以“下驷对上驷”,却偏要强行出头,也委实令人可疑,因此,尽管他外表上装得满不在乎,但实际上却一点也不敢托大,已于对方发动攻势的同时,亮出他那轻易不肯动用的宝剑。
一阵震耳金铁交鸣过处,“刁有四虎”各被震退五尺,邵友梅气定神闲地卓立当场,披唇一哂道:“诸位技止于此耶?”
刁永忠一面指挥着其余三人,围着邵友梅团团直转,一面却连声冷笑道:“方才,不过是称称你的斤两而已,好的招待,还在后头哩!”
邵友梅也冷笑道:“你们四个,在这西南一带,算得上是满手血腥,罪孽满峰,纵然全部诛杀,也不算有干天和,但你既然夸下这海口,我倒要留着你们多活片刻,看看你们究竟有什么鬼蜮伎俩?”
他,口中在说着,人却始终卓立当场,对那围绕着他团团直转,而居心叵测的四个敌人,竟然视若无睹似的。
刁永忠嘿嘿地阴笑道:“不会教你失望的,你等着瞧吧!”
话声方落,忽然举手一挥,那刚刚停止不久的刺耳怪啸又起,四道人影也就着那团团疾转之势,一齐向邵友梅集中飞扑。
同时,刁永忠那“子母钢圈”上的八只“子圈”,也脱离“母圈”,射向邵友梅全身的八处要害,其余三人那“丧门剑”、“八角铜锤”与肥大短剑之上,也分别射出毒针、毒汁和毒烟。
因而,一时之间,使得现场中烟雾迷漫,腥风四溢,连旁观的青衣老妪,以及那神秘的青衣老者等人,也一齐脸色大变地飘身后退,而许双文姊妹与那白衫少年,更是情不自禁地惊呼出声。
邵友梅似乎早已料到对方有此一举,因而当对方发动这狠毒的攻势时,他已一式“一鹤冲天”,腾拔三丈有余,口中并呵呵大笑说道:“见面不似闻名,你们四个,教我好生失望……”
话声中,扬手一记劈空掌,凌空击向距他最近的老四刁永爱,一声惨号过处,刁永爱被震飞丈外,他却突然有若真气不继似地垂直下坠,“砰”地一声,摔落地面。
这意外的变化,使得旁观的青衣老者、青衣老妪,身躯为之一震,白衫少年与许双文姊妹,再度失声惊呼。
至于史天松师兄妹以及“刁家四虎”中剩余的“三虎”,自然是一个个喜形于色。
邵友梅本来是向刁永忠凌空追杀,其坠地之处,自然也距刁永忠最近,刁永忠心头一喜之下,一脚踏住邵友梅的胸膛,狞笑一声道:“姓邵的,还我四弟的命来!”
史天松连忙扬声说道:“刁兄不可鲁莽。”
刁永忠注目问道:“令主有何吩咐?”
史天松沉声说道:“请千万别忘了,山主要的是活口。”
刁永忠道:“属下并没忘记,不过,属下这杀弟之恨,必须先行讨点利息……”
史天松点点头,道:“这是可以的,但出手要有分寸。”
刁永忠一挫钢牙道:“这个,属下理会得……”
话声中,脸含狞笑,扬手向邵友梅的脸上掴去……
邵友梅是朝天躺在地面,刁永忠要掴他的耳光,自然是要俯着身子才行。
但也就当此同时,一线黑影,破空生啸地朝刁永忠的头顶射来,并传出一声苍劲慑人沉叱:“打!”
第二十三章 反败为胜
此情此景,刁永忠自然是自救第一,而顾不得打人了。
他,身形微侧,避过那一线黑影的袭击,睁目怒叱道:“鼠辈敢施偷袭!”
这时,那一线黑影,已“笃”地一声,没入刁永忠背后丈许处的一株合抱树干之中,由那发射方向判断,显然是出于那位神秘的青衣老者之手,因而刁永忠的怒叱,也是目注那青衣老者而发。
同时,史天松也目注青衣老者冷笑道:“阁下总算露出狐狸尾巴来了。”
青衣老者笑问道:“史令主此话怎讲?”
接着,又目注刁永忠,脸色一沉说道:“刁永忠,你自己说说看,谁才是暗算伤人的鼠辈?”
话声中,他已缓步向刁永忠身边逼近,当然,这也等于是向邵友梅身边逼近。
刁永忠连忙以右足再度踏上邵友梅的胸部,震声喝道:“你再向前一步,我立即踹出他的五脏六腑来!”
青衣老者只好停立原地,微微一笑道:“别紧张,老夫如果有心救人,不会等到现在。”
史天松接着冷笑道:“你到现在,还要假装正经?”
青衣老者笑道:“此话想必同那所谓‘狐狸尾巴’之说,大有关联?”
史天松点点头道:“不错。”
青衣老者接道:“那么,老朽一并请教?”
史天松冷笑道:“你不是曾经否认过是邵友梅的朋友吗?”
“不错。”青衣老者含笑接道:“现在,老朽还是这么说法。”
史天松注目问道:“那你方才为何要出手救人?”
青衣老者故意一愣道:“老朽何曾出手救过人?”
接着,又似乎是恍然大悟地问道:“史令主指的是方才老朽所发出的那粒石子?”
史天松反问道:“难道那不算数?”
青衣老者点首接道:“是的!那不算救人,仅仅是为了看不惯你们那暗算伤人的鬼蜮伎俩,以及对一个已失去抵抗力的人加以折辱的不平之鸣而已。”
史天松披唇一哂道:“理由够堂皇,只是太过牵强了一点。”
一直很少说话的吕不韦,忽然蹙眉说道:“大师兄,用不着同他废话,干脆将这一老一少,一并带回去再说。”
青衣老者笑了笑道:“对了,还是这位吕令主够爽快……”
这时,躺在地下的邵友梅,已是脸色铁青,而且,若隐若现地透出不少红色斑点。
青衣老者入目之下,不由脸色为之一变道:“你们在邵大侠身上,下的是桃花瘴毒?”
“是呀厂史天松含笑接道:“看来!你老儿也是行家。”
那青衣老妪忽然注目问道:“此话可真?”
史天松笑道:“朱姥姥,这儿是苗疆,俺们又是来自‘桃花坞’,您想想看,这会是真是假呢?”
青衣老抠接问道:“你们是在‘刁家四虎’围着邵大侠疾转时,所做的手脚?”
史天松含笑点首道:“正是,正是……”
青衣老妪冷然接道:“你们连我老婆子和二位姑娘,也一并暗算上了?”
史天松一愣道:“没有啊!”
“你还要否认!”青衣老妪冷笑道:“我们三人,分明都已中了瘴毒,不过,较邵大侠所中要轻微得多而已。”
“那……”史天松讷讷地接道:“那可能是风向的关系。
青衣老妪怒叱道:“放屁!他们二位,与我老婆子站在同一风向,又为何没中毒?”
吕不韦抢着接道:“就表面情形来说,朱姥姥您,也瞧不出业已中毒的迹象啊!”
青衣老妪注目问道:“你是说,我们是在强自撑着的?”
吕不韦点点头道:“也可以这么说。”
“也可以?”青衣老妪怒声道:“老身没工夫同你咬文嚼字!”
右掌向史天松一伸,沉声接道:“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