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婚礼有专业团队筹备,根本不用伏黎操心或者动手,她还是累得够呛。李嫣儿说得果然没错,婚礼那天会累成狗。当天晚上伏黎瘫痪在床,连祁希予凑过来亲她脸颊都懒得回应。
“老婆。”祁希予膝盖跪上床沿,虚压在她身上,手肘半撑住。
伏黎虚虚地嗯了声。
“老婆。”祁希予半眯起眼睛,又叫了一声。
他的五官本来就精致,尤其是眉眼,仿佛被上帝精心雕刻过。今天又化了淡妆,看上去像是电视里走出的神颜明星。
伏黎不想说话,但想睁眼看着他。
头顶上面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点点光芒,伏黎被刺得眨了两下眼。她偏过头,想躲开那一束光线。可动作落在祁希予眼里,有避开他的意思。
他轻呵了一声,钳住她下巴,不让她转头。“有光,眼睛疼。”伏黎不满地哼哼。
祁希予往上挪了挪,用身体彻底挡住头顶射下来的光芒, "现在还刺眼吗?"伏黎摇头,"你先去洗吧,我躺一会儿,今天太累了。累到我不想再结第二次婚。"
什么叫不想再结第二次婚?祁希予气笑了,"好好说话。"
"你不累吗?"伏黎诧异地问。看上去他精神劲儿很好,还能压在自己身上说话。祁希予一本正经:“男人不能说累,尤其是在晚上,在床上。”"……”伏黎叹口气, “我是说真的,要不然明天再起来洗澡?我不嫌弃你,你也别嫌弃我。"
重点在后句。祁希予捏了捏她的脸颊, “我不累,我可以帮你洗。”
"不不不。”伏黎试图起身,但祁希予虚压在她身上,她连抬个头都困难, “这种事还是得自己来。"
谁知道洗着洗着洗到哪里去,十有八九只会更累。
“你不是说累么。”祁希予嗤笑了声, "这会儿又可以自己来了?""原则问题。"伏黎说。
祁希予松了手,侧躺在她身侧,胳膊横在她胸前,腿也虚压在她膝盖处,彻底把她当成了抱枕,"你说说看,什么原则,又是什么问题。"
哪有人把一个词语拆成两
个词语的。
“说不上来?”祁希予轻呵了声, "让老公告诉你什么是原则问题。"
伏黎撅着嘴,听见耳旁有人开始念:“原则性问题,从广义上说,是指做人、做事侵犯了国家法律、道德底线或公众共同认知的理念,侵害了国家、集体利益,冒犯了个人尊严、基本人权等的问题;从狭义上说,是指做人、做事侵犯了某个人处事的态度底线,比如宗教——"
伏黎听不下去了,一个翻身转过来,祁希予果然拿着手机在念。她一把抢过手机并扔到一旁。
"摔坏了你给我买新的?"祁希予挑眉问。"没钱,不买。"伏黎气道。
每次她鼓起腮帮的样子祁希予都忍不住想去捏。这回伏黎拍开了他的手, “我发现你最近老是和我抬杠。"
祁希予呵笑一声,"给你科普原则问题就成我抬杠了?"
“我不管,反正你就是喜欢呛我,惹我生气。"伏黎撇过头,不去看他, "都结婚了还这样。”祁希予笑得更乐了。
“还好意思笑。”伏黎继续吐槽,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祁希予好整以暇地手指卷着她发梢玩, "我以前怎样?"
伏黎仔细想了想,以前的祁希予傲娇,暴躁,容易黑脸和生气。而现在的祁希予……她忽然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祁希予真的变了。变得越来越温柔,越来越好脾气,当然……也越来越不要脸!
就好比现在,他的手已经伸进了她的衣摆。
她晚上这套礼服选的是两件套中式装,能让他的手指轻而易举地探进去,在肌肤上颇有深意地摩挲着。
"以前怎样?"祁希予故意狠掐了下她柔软的腰肢。伏黎摁住他手腕, "以前没这么爱耍流氓。"“我不耍流氓我耍你。”
"……”伏黎就地求饶:“我真的好累。"
“我知道。"他将手抽离,捧着她脸颊亲了亲, "今天辛苦我老婆了。”“你也辛苦了。”伏黎望着他眼睛说。
实话讲,祁希予要操心的东西比她多太多,凡是他能去办的绝
不让她过手,她只需要做选择做决定。
祁希予将她拦腰抱进了浴室,伏黎以为会做点什么,也默认了,毕竟今天是大婚的日子。但祁希予真的只是帮她洗澡,其他的什么也没做。
祁希予工作很繁忙,百里抽空才闲出一周的时间。蜜月旅行开始于婚礼的第二天,为了让伏黎睡到自然醒再启程,祁希予敲定了下午的行程。
吃完午饭后,俩人开始收拾行李。
伏黎站在床尾,行李箱打开搁在地上,床上凌乱地散落着衣服,梳妆台上也一大堆化妆品和护肤品,更别提衣帽间里的东西。
她叹口气,抓了把头发,又转头一看,祁希予已经拖着箱子从衣帽间出来了,顿时大嚷了一声。"怎么变猴了?"祁希予啼笑皆非地走过来。伏黎一头栽在床上,床垫被砸出个深窝,弹两下又把人弹了回去。
她没有选择困难症,但这次的旅行很特殊,是蜜月旅行,蜜!月!旅!行!
她什么都想带,先别说化妆品了,她想带的衣服都不止两个箱子。有在沙滩上穿的长裙,游泳的比基尼,逛小镇的日常装,以及去不同餐厅的礼服……她甚至想带走两套婚纱,可以在海边拍照。
祁希予看着一地以及一床的狼藉,笑着问:“要不要我帮忙?”伏黎脸埋在被子里,重重地点了两下头。"先告诉我那些是你要带走的?"祁希予说。伏黎扭过头看了他一眼,瓮声瓮气道:"所有……"祁希予倒是没诧异。伏黎翻身坐起来,苦着张脸问:“会不会太多?”
"你想带多少就带多少,你想把家搬过去都没问题。"祁希予弯腰把她踢落在地板上的衣服捡起。
"可是这么多东西不好拿吧?""不用担心,有专门的旅行管家。"
伏黎没体验过有钱人是怎么旅行的,当然不知道这些在普通人眼里会影响旅行体验的事对祁希予来讲压根不算什么。
“那你帮我收这里的东西,我去衣帽间收。”伏黎从床上下来往衣帽间走,走到一般,忽然想起什么,停脚扭头问:"飞机几点来着,我们来得及吗?"
"多晚都来得及,我们坐专机。"祁希予说。
伏黎张了张嘴,很久才把话说出
来, "你名下的飞机?"“是你的。”祁希予纠正道。
"是不是没细看婚前协议?"祁希予问。伏黎点头。
她知道祁希予不是一般有钱,但也只停留在他是禾润总裁,开的是豪车,住的是豪宅这种常人能知道的层面。猛地来一架专机,大脑顿时卡壳。
又超出了对“有钱”的另一层认知。
"今天我们坐的飞机是你名下其中一架。"祁希予说。“啊。”伏黎有点蒙:"还有吗?"祁希予轻点下颚。
"……"真是有一种彩票砸头上的感觉。
这还不够,等伏黎躺在专机的床上,细看了那份婚前协议后。才明白,砸她头上的不是一张彩票,是一堆彩票。
下了飞机,有专车来接他们。
伏黎这才明白私人管家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都不用她操心只需要甩手玩的意思。
他们歇在了五星级酒店里。伏黎闲不住,拉着祁希予去沙滩。
伏黎专门跟了双拖鞋出来,她把鞋脱了,拎在手上,牵着祁希予的手一路往前走。走累了,他们在白沙上搭起的简易帐篷里坐下。
"今晚的星星好多。"伏黎抬头仰望起天空,耳边是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祁希予轻嗯了一声,将她揽进怀里,一起看星河。
“我以前来过这里一次,是和同事一起来的,那时刚完成一个项目,她说必须出来疯玩一圈,我问她想出去哪里,她说来大堡礁,我们也跟今天一样先到的凯恩斯,打算第二天再前往大堡礁,我们把行李放酒店后就出来了,当然住的不是今天这样的五星级。”伏黎笑了一下,又接着道:“我们漫无目的地走到这片沙滩,刚踩了会儿水,她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然后呢?"祁希予问。
海风吹起搭在肩前的发丝,伏黎伸手拢了拢, "你猜猜看。"“她走了。”祁希予说。
伏黎偏头,眼睛在黑夜里显得格外亮, "你怎么知道。""不然你不会这么印象深刻。"
伏黎嗯了声, "她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了,那你再猜猜看她接到了一个什么电话?
4;祁希予摇头。
伏黎想起那天的场景就觉得好笑, "她朋友告诉她,她喜欢九年的男生分手了,现在正坐在街头拿着瓶酒伤心欲绝。"
祁希予笑了下,不予置评,但问起另外的问题, "你呢?你走没走。"
“当然没有。”伏黎说:“我想来都来了,玩两天吧。”她不排斥,甚至喜欢一个人待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祁希予握紧了她的手。
伏黎望着灿烂的星空继续说:“幸好那天我留下来了,我看到了流星,第一次,是我第一次看到
流星。"
她说着语气都变兴奋起来了。"你见过没?"伏黎偏头问。祁希予摇头。“我运气是不是很好?"伏黎笑着说:“连你都没见过流星却被我撞见了。”
祁希予嗯一声,把人往怀里搂紧了些, "许愿没?"
看见流星许愿会美梦成真。
“没有。它嗖得一下从这里——”伏黎抬手指, "飞到那里。"
“我当时根本不记得许愿。”但她脑海里莫名浮现出一副画面。就是现在这样,浩瀚星空下,海浪礁石边,他在她身旁。
伏黎垂下手,兀自笑了声,笑得很开心。祁希予捏了捏她的下巴, "怎么了?"
“没什么。”伏黎转过来,亲了下他的脸颊,"愿望成真了。""不是说没许吗?"祁希予也啄了一下她嘴唇。"可能没许吧。"伏黎说。
祁希予眯了眯眼睛, "到底许没许?"伏黎摇头, "不记得了。"
"确定?"他边说边压了上去,伏黎被迫后仰,祁希予的手伸到后面罩住她后脑勺。伏黎倒在了沙滩上,惊呼:"这是外面!"“那又如何。”祁希予纠正完俯身亲了上去。
伏黎被亲得面红耳赤,好在祁希予很快放开了她。他微喘着气道:"该回去了。"
“我还想再吹会儿风。”伏黎坐起来说。祁希予拒绝:"不行。""为什么不行?
"伏黎纳闷了。祁希予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子,不咸不淡道:“该回去办事了。”
“事”办到半夜,伏黎实在受不住,边呜咽边用指甲挠他, "不要了不要了我不要了。"祁希予眼睛红得更猛兽一样,在她耳边低声哄:"快了。"
"你个骗子,刚才就说快了。"伏黎气得想扭头去锤他,却被祁希予抓住手腕,反压在后腰。伏黎挣扎了两下,身后的人似乎更来兴致了。
“膝盖疼。”伏黎委屈道。
身后的人停下了动作,但没出来,他一手扶住她腰,另一手塞了个枕头到她身上, "垫着就不疼
“……”伏黎哼一声,"还是会疼。"
祁希予没说话,把人直接掐腰翻了个面,枕头刚好垫在了她腰后。他俯身下来,脖颈蒙上一层细密的汗,眼尾微微上挑, "这下总不疼了吧?"
他咬住了最后一个音,伏黎被他的动作弄得闷哼一声。
窗外的月亮正圆,夜还很长。
祁希予喜欢潜水,但伏黎不会也不想潜,她有深海恐惧症。大堡礁的海底世界千变万化,是世界上很多地方无法比拟的。祁希予说自己带着她一起下去,旁边还有专业人士跟着,伏黎还是摇头。
祁希予不想伏黎一个人待着,就只潜了艾琴科特礁的大陆架边缘水域。
之后,他们去遍了大堡樵附近所有的公园。蜜月行程的第五天,伏黎不想出门。祁希予掀开帘子,外面的阳光洒进来,问她:“确定不去了?”
“我只想躺着。”伏黎翻了面,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 "还不是怪你每晚都那个我。""不然呢?"祁希予走过来,好笑似地道:“蜜月旅行出来纯盖被子聊天?”
“那也不用每晚啊!”伏黎气愤地坐起来。祁希予看着她:"你想要什么频率?"“三四天一次吧。”伏黎说。
祁希予呵一声, "你爽的时候怎么不说这种话。""……"伏黎的脸一下子羞成了樱桃色。
祁希予掀开被子在她旁边躺下,这下两个人真是纯盖被子聊天了。"太勤了会对身体不好吧?
4;伏黎试图从另一个角度劝说。祁希予捞过手机,查看邮件,不冷不热道:"憋久了才会对身体不好。"
祁希予回完邮件,撑起手肘侧身看她, "伏岁岁。"伏黎嗯了声。
“我已经很克制了。”他一字一顿,极其认真。伏黎当然不服:“你放狗屁。”
祁希予看她半晌,呵一声, “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伏黎撇嘴, "才没有。"
“真没有还是假没有。”祁希予一个起身虚坐她身上,手在她的腰和胳肢窝来回挠, "不给你点颜色看就不知道谁是你老公是吧?"
伏黎很怕挠痒痒,在床上扭得跟蛆一样。一边狂笑一边求饶, "别啊,我错了,错了,真的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求谁?”祁希予把她胡乱挥的手抓住举过头顶。"求、求你。"伏黎被挠得话都说不清楚了。祁希予快速挠了几下, “我是谁?”
"祁——别挠我了。”伏黎眼泪水都笑出来了,嘴里断断续续嚷着他名字, "祁、希、祁希予。"
“看来你还不知道我是谁。”祁希予直接双手挠。伏黎觉得再挠真的要晕厥过去了,不停地喊救命。
祁希予扯起嘴角笑了下,手下动作放缓,伏黎像条溺水的鱼,大口大口喘着气。
“我是谁?”祁希予突然俯身凑近,对上她湿漉漉的眼睛。
他的五官本来就精致,眉眼也漂亮。平时看着有一股淡漠的疏离,但此刻他嘴角带笑,眼尾缱绻,看她的双眸里就只剩下温柔了。
"老公。"伏黎喊了声。
像是终于得逞,祁希予狡黠地勾起唇角,同时在她鼻尖上亲了下。"老婆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