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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假这天,茶茶没有食言，非常拉仇恨地开了直播。
温泉是无边界天然泉水，RTG一队二队的一伙年轻人全都在场,一下水就玩开了，池子里热闹得不行。
在爆.炸的直播间热度里,茶茶的镜头不拍人，观众只能听着声音。
“谢谢HUN-Pian送来的超级星舰，兄弟破费啦，哎呀,好好训练嘛,不要偷懒。”
【？】
【？？？？】
【老板糊涂啊！】
【HUN-Pain：鲨人还要猪心？】
【HUN-Pian：退钱！】
“咳咳咳，别这幺小气嘛,我这不是担心看我直播会影响你们的训练进度。对了,大家有什么想看的都可以在弹幕说,想看队长？不行，不能看人，其他的都行……”茶茶还没说完，背后一声暴喝。
“茶茶！”老张及时把他逮住,“把直播间关了！”
“啊啊啊知道了知道了,被发现了啦,都怪你们提队长名字,不播了！”茶茶慌乱收了手机。
林漾在哪都向来是众星捧月的存在，何况这种场合。
他靠在池边天然就是道风景,旁边围了好些二队的年轻小子在和他讲话。
林漾脾气很好,也不会觉得不耐烦，有什么问题都解答，只这么片刻功夫,寒路让就见他笑了好多次。
“……”寒路让默默站在池边注视他们的方向，眼睫抖了抖。
忽然，林漾从那群人中间转过身，四下张望了一阵。
见到不远处孤零零站着的黑发青年，眉梢很轻地挑了挑，接着停下，朝他招手。
寒路让还没确定对方是在找谁，就听茶茶做出喇叭的手势：“Frost！快来！队长找你！！！”
一瞬间，数双眼睛齐刷刷转向寒路让。
他愣了一瞬，明显没料到林漾朝这边看是在找他。
但不过两秒，寒路让马上向他游过去。
“是这样，Frost。”经理也在，他搓搓手，“我们之前给两个队都单独订了一栋别墅，但是现在一队的那栋出了点小问题。”
“有一间房是套间。”林漾言简意赅，“少了一间。”
寒路让唇角抿了一下：“是要我和二队住？”
林漾怔了怔，然后道：“不是……”
“我靠，怎么可能？”不等他再说话，茶茶先怪叫，“就算经理舍得，队长也不会舍得让你去啊。”
老张：“什么意思？二队的别墅也不差好不好，都是顶配。”
“虽然但是，给你们配的那一栋确实是最豪华的没错……”经理小声。
茶茶摆摆手：“不，你不懂，我意思是Frost是队长的心头宝啦。”
经理：“？”
老张：“？？？”
好像听着没什么问题，但怎么从茶茶嘴里说出来就莫名有了点别的味道。
在大家各异的眼神里，林漾看着寒路让，笑道：“是说我们那栋有一间套房，可以睡两个人，但是少一张床。”
他把话说完：“想问问你介不介意跟我挤一晚上。”寒路让完全愣住。
说的什么？
和谁挤一晚上……？
大家还在就茶茶几秒前不合适的言论激烈争论，耳边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以至于寒路让的僵立显得过于安静。
经理试图补救：“其实那床大得很，也不会真的有多挤。实在不行我让他们换成两张单人床，加个小床进去，那就睡起来可能没大床舒服，但也不至于差到哪里去……
林漾看他没反应：“很介意吗？要是介意的话……”
“不介意。”寒路让一秒回神。
察觉回答的语速过快，他抿一下唇，补充：“我不介意，我……睡哪里都可以。”
“行。”林漾眼底的笑意还没消退，“那其他人不用调整了，就这样吧，他跟我挤一晚上。”
“好好好。”经理忙不迭点头，“实在是不好意思，订房的时候他们跟我推荐这间，说是重装以后这里最好的一栋，没想到会出这种茬子。”
林漾跟他往前游到岸边：“没事，解决了就行。”
只有寒路让停在原处。
一直到温泉结束，一伙人洗完澡回别墅，他身体还紧绷着。
夜晚的山间凉意十足，怕他们感冒，经理带了瓶度数很低的果酒暖暖身子。
喝过酒，大家话都多了起来。
泡完温泉喝酒容易醉，加上茶茶本就是话唠，更不加收敛，晕乎得眼前都看不太清了，还要去比划林漾的身高。
边比划边喃喃：“我靠，感觉队长洗完澡出来更帅了。”
林漾的外貌向来挑不出任何差错，RTG哪怕输掉比赛再怎么被人攻击也没人能拿他的外表说事。
不知是不是在山中的缘故，夜幕星垂，天色很暗，林漾原本就很白的肤色更显得莹润像有光。
他皮肤很薄，被温泉的热气一蒸，眼尾还泛着不太明显的深红。
寒路让是没喝酒的，却也一瞬间觉得移不开眼。
前面的经理感叹：“哎，是啊，以后不知道哪路神仙能有那个荣幸被你们队长追求咯。”
寒路让抬起眼。
“被队长追求？”茶茶眼睛瞪圆，“开什么玩笑，队长还需要追人？我要长成这样，追过我的前任都能绕地球两圈半，是吧，队长？”
“咦，这个BGM，队长你在看什么，美女姐姐的剪辑吗？”
林漾半带着无奈的笑睨了他一眼：“别乱讲。”
说完发现寒路让一直盯着他看。
自觉茶茶的话有带坏小孩的嫌疑，林漾补了一句：“没前任，在看Frost的新采访。”
向他表示好感的人自然多不胜数，但林漾没什么兴趣。
上辈子前几年一颗心都系在夺冠上，后来横空出世一个寒路让，后面几乎都在跟着小子争高下。
这辈子就更没时间了。
算来算去，好像精力也都花在了寒路让身上。
这个念头让林漾顿了一下，低头继续看手里的视频。
其他人的话题也很快就转移到了他说的视频上。
第一周的比赛RTG发挥相当出色，那些关于寒路让的争议纷纷偃旗息鼓，取而代之的是Frost这个ID在各大搜索栏热搜挂了好几天。
而寒路让的微.博账号更是一周之内连涨了二十多万粉丝。
战队经理也没闲着，这热度不要白不要，干脆趁热打铁，发布了一条寒路让的单人采访视频。
“第一次参加比赛有没有紧张？没有。”视频中的黑发青年一身队服，嗓音和表情一样冷淡，“打过很多场次级联赛和训练赛，感觉没什么区别。”
【Frost弟弟好帅啊啊啊！】
【照这个势头下去，今年不出意外的话联赛最佳新人应该就是他的了吧。】
【不一定。4KR和北美今年也很猛。】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RTG的选手说话都很不尊重人吗？什么叫和次级联赛训练赛没区别？？这让你们的对手多难受呀……】
【人家也没说错啊，他打得跟在联赛里炸鱼一样，对手不是应该先反思一下为什么自己这么菜？】
【我觉得挺好的，不惯着某些玻璃心，打的稀烂还不让说。】
【@KF-Vivi】
【Frost看着好嫩啊，他今年多大？有人知道吗。】
【好像十八进队的，应该不超过二十吧，舔舔quq】
“好的，第二个问题。”视频里的声音道，“林漾队长在采访里说，他新赛季的目标是能和队友一起拿冠军，请问Frost你的目标是什么呢？作为一个刚进联赛的新人，队长这样的期望会不会给你带来压力？”
寒路让连表情都没变一下：“不会，我的目标也是能和队长一起拿冠军。”
【草，好狂。】
【谁要拿冠军，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哦，是Frost啊，那没事了。】
【新人一上来就要拿世界冠军……可以的，不愧是你RTG培养出来的人。[捂脸]】
【怪不得我总觉得他这个语气似曾相识，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跟Young神采访里的神态有点像。】
【等等，你们都没发现他说的是要和队长一起拿冠军吗？只说了队长！】
两个问题下来，负责采访的人声音明显带了笑：“嗯……谢谢Frost的回答，接下来一个问题。”
“队长在采访里说，第一场比赛你只发挥出了1%的实力，请问Frost你本人对这个说法怎么看？”
这次寒路让明显停顿了半秒。
弹幕全在猜测寒路让肯定会回答这个说法太夸张了，毕竟第一周的比赛里他的表现几乎可以称得上无可挑剔。
但他纤长的睫毛垂了垂，语气不带半分犹疑：“我……会努力打得更好，不辜负队长的期望。”
林漾单手撑在电梯上，看到这里，手机上正好弹出一条微信消息，视频被打断，自动变成了暂停。
【谢久：兄弟！战绩很猛啊。】
【谢久：恭喜拿下第一周，这不是直接保送季后赛了？】
林漾眼底的笑意都还没消下去，带着兴味点开和谢久的聊天框。
【漾：谢谢。】
【谢久：不客气不客气，跟哥们客气什么。
【谢久：对了，你们打这么好，这又马上是假期的，不打算表示表示？】
【谢久：比如给兄弟买几箱礼物邮过来之类的。[搓手]】
林漾悠闲地打字。
【漾：想吃什么？】
谢久那边立马变成正在输入，看得出非常惊喜。
【漾：今天已经玩完了，明天回程的时候可以考虑开个直播，吃给你看。】
正在输入的标识戛然而止。
【谢久：？】
【谢久：？？？？林漾？你？？】
【谢久：等等，你们出去玩？去哪啊？】
【漾：隔壁市，玩两天，放松一下。】
【谢久：隔壁市？】
【谢久：不会是去泡温泉吧？】
越江市周边没什么旅游的地方，一泉山庄这种在国内外都名气很大的避暑胜地谢久当然知道。
林漾没回复，手机消息瞬间就被谢久刷爆了，一条接着一条。
【谢久：你们一整个队都去？】
【谢久：订了房间没，几人间？】
【漾：不知道，问经理。】
【谢久：不是，你去问问，别订双人间，一定要订单人间。】
【漾：？】
鉴于最近对方和他聊天管的越来越多，林漾一度怀疑谢久是不是想来他们战队当经理。
【谢久：先不谈这个，我看了你们比赛的直播录像，算了……你有空自己去看看，我不好多说。】
【谢久：你多看看你旁边的队友是什么举动。】
【谢久：此处特指某一个队友。】
【谢久：新入队的那个。】
【谢久：提示，仔细看他的所有眼神，小动作。看完还有任何疑虑，我来帮你解惑。】
这两人的矛盾怎么这么大。
稍微想象了一下谢久面对寒路让时如临大敌的样子，林漾不由得觉得好笑。
他看了看从出行到现在都很安静的黑发青年，跟后者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寒路让显然没料到林漾会突然转头看他，一时间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
林漾实在是没忍住，往他旁边靠了靠，寒路让的身体绷得更紧。
接着听见林漾问：“你在北美赛区到底是怎么惹到你谢久哥了？”
寒路让低着的睫毛一抬：“什……？谢久哥？他怎么了？”“他没事，主要是……”林漾还是笑，“你们在北美赛区真的没闹什么矛盾？”
一次两次还可以当开玩笑，谢久似乎已经不是第一回找他说这个话题。
林漾还真的很好奇，寒路让究竟做了什么能让谢久这样的糙汉避他如蛇蝎猛兽，住个房间还要强调一定要订单人间。
睡觉打呼噜？
也不算什么大事吧。
不等寒路让想好怎么回答，电梯刚好到了，几人各自回了房间，林漾也察觉出寒路让不想讲这个话题。
“不想说就算了，我只是随口问问。”谢久的性格他清楚，寒路让跟他合不来也没办法。
见寒路让还站在门口不动，林漾顺一把他刚洗完柔软的黑发：“不用这么紧张，我不是要批评你，真有什么矛盾，等季后赛再去现场亲自去和他……”
话没说完，寒路让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背。
林漾顺他头发的动作被拦住。
他一愣。
泡完温泉后的体温偏高，寒路让掌心像握过火一样烫，似乎压抑着某种情绪，他抿唇问：“那要是我犯了错呢？”
林漾：“什么？”
寒路让的黑眸里没了往日的乖顺，像有风暴在翻腾，又仿佛只是错觉，掩在很深的睫毛阴影下，林漾看不清楚。
“我和谢久哥的矛盾。”停了好几秒，他直直看着林漾的眼睛，“如果是我犯了错，队长还是不批评我吗？”
房间里安静了足有半分钟。
寒路让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血液奔流声。
忽然，林漾笑了一声。
“你才多大？”他眉眼弯弯，说着把手抽出来，改为捏了一把寒路让的脸，“十九岁，能犯什么错啊？”
寒路让整个人完全僵住。
“有矛盾就去解决，解决不了就来找队长。”林漾浅色的眸子里有酒后特有的微醺，找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似的，捏完还拍拍他，“这点小事，队长当初能护着你，现在还是能护着你。”
随后松开手，也不等寒路让反应，继续把刚才没揉完的脑袋狠狠揉了一把。
“乖，小孩子别老是皱着眉，来睡一觉，好好休息两天，什么烦恼就都没了。”
“……”
林漾是真的累，论准备比赛，他作为队长和主C位承受的压力是其他人无法想象的。
好不容易有可以彻底放松的地方，还喝了点小酒，几乎是沾床就睡熟了。
只有寒路让在玄关处几乎要站成一尊雕像。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走到林漾床边。
后者阖着眼睫，安静侧躺着，短发铺开在深色的枕头，是寒路让不曾见过的模样。
寒路让手指颤了颤，很轻地去勾对方搭在床畔的指尖。
勾起来一点点，又放下去。
他抿了抿唇。
寒路让垂眸看着林漾的睡颜。
从那双让他着迷仰慕的眉眼一点点描摹到挺拔的鼻梁，再是微微张开的唇。
唇色很淡。
上次停在他颈侧异乎寻常的柔软触感再度自同一个位置一跳一跳地发烫。
寒路让忽然发现林漾睡衣领口里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是他送的礼物。
一个项链。
高奢品牌定制款，寒路让这辈子都没买过这么贵的东西，但看见的时候觉得很适合，眼也不眨就拍下了。
正面是镂空精雕的转运珠，整圈被RTG的火焰权杖浮雕包裹，中心是林漾的ID。
项链上有他自己的私心。
镂空的背面中间雕着寒路让的ID，和林漾的紧紧贴在一起。
林漾没有戴项链的习惯，但这枚项链不知什么时候被他用上。
此时此刻静静垂在他脖颈间。
属于寒路让的那一面贴在林漾的肌肤上。
终于，寒路让忍不住地弯下.身。
衣料在耳畔摩擦，发出细响。
在即将触碰到的前一毫厘，寒路让脑中被什么警醒，骤然抬眸，堪堪停住。
林漾还没醒。
从这个角度，他朝思暮想每日仰望的人几乎像是被他按在身.下。
他的队长。
但林漾的睡颜很宁和，是个非常信任也很放松的姿态。
呼吸都要交.融到一起，每一次细微温热的吐.息都是诱.惑和折.磨。
无数念头在脑海疯长，每一个都见不得光，全是冒犯。
寒路让撑在床边的五指收紧到极限，半晌，狠狠闭了闭眼，竭尽全力撑起身体。
一下都不敢多看，转身捞过毛巾，出门去了走廊外的公共浴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