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程有志的瞳孔放大,目光怔愣,嘴大大的张开,一脸的难以置信,震撼无比,大脑一片空白,仿佛像是做梦一样。
就在刚刚,他看见了极其不可思议的一幕。
一位武将境的高手,被秦天一脚激起的气浪震飞了,正堂门口区域一片狼藉。
这怎么可能?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椅子上猛然惊起,一动不动。
不止是程有志满脸震惊,正堂中的其他人此刻也目瞪口呆,大脑空白。
刚刚的那一幕,不断的冲击着他们的心神。
前院的那些家丁丫鬟见状,也纷纷的逃离了这个危险的区域,生怕无辜的自己遭受余波的伤害。
片刻之后,众人回神过来。
下一瞬。
恐惧、后怕、悔恨的情绪在心中交织,看向秦天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仿佛见到了手段极其恐怖的高手。
程有志的脸色苍白无比,人色全无,整个人在一瞬间仿佛苍老了许多。
此刻回神过来的程有志,心里那叫一个害怕和后悔。
他如何也没有想到秦天竟然是一位武道强者,轻而易举就能将武将境的高手打得奄奄一息。
恐惧的心绪不断的在脑海翻涌,身躯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起来,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上天灵盖,头皮发麻。
谁能想到,一个赘婿竟然是武道强者呢?
那些刚刚出言嘲讽秦天的人此刻的脸色没比程有志好多少,心直接透心凉,仿佛掉入了寒冷彻骨的冰窟。
压抑紧张的气氛笼罩在众人的头顶,令得他们的呼吸都变得稍稍吃力了。
秦天的目光一变,寒茫涌动,看向此刻立着一动不动的程有志。
他的眼神冰冷如锋,裹挟着令人心颤的寒意。
目光降临的瞬间,程有志顿时一激灵,倒吸一口凉气,全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后背有冷汗不断的渗出。
双腿剧烈的颤抖。
“程有志,还有什么客卿都喊出来吧!”
秦天的眼神冰冷,缓步走入正堂。
气质孤云出岫,万古凌霄。
一步一步,裹挟着令人倍感压迫的威势。
他仿佛自曦光中走来,在那一道道敬畏恐惧的目光中,走向亘古不变的永恒。
随着秦天缓步走入,正堂中的众人心神皆是一滞,心里越发的不安起来,对于这位武道强者充满了恐惧和敬畏。
此刻的他们,半句话都不敢闹了。
程家的那位不自量力的武将境客卿就是前车之鉴。
知晓了秦天的强大,谁还敢作死呢?
“我,我,我……”
在秦天那强大的威势之下,程有志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他害怕了。
他何时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呢?
此刻那万古凌霄般的身影,在他的眼里就如天神下凡一般,手可摘星辰。
“就这?”
秦天见程有志害怕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冷漠的眸子扫了程有志一眼。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戏谑玩味儿。
刚刚那股狂劲儿呢?那股自信呢?
不是看不起他这个赘婿吗?
就这?
随着秦天的话音再次入耳,程有志的虎躯猛的一震,两条腿发软,直接瘫坐在地上,双目无神,神情绝望。
仿佛遭了一记晴天霹雳,顿时打得他陷入绝望。
秦天此前展露的力量,绝非寻常高手可比,哪怕是放眼整座锦官城的武道修行者,也无一人能跺跺脚震伤武将境高手。
他是武侯境,还是武王境?
程有志的脑海中闪过一道极其可怕的念头。
“贤侄婿,程某人有眼无珠,刚才多有得罪之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还请莫怪。”
程有志的念头一转,顿时从瘫坐的地上爬到秦天的面前,态度极其诚恳的认错。
说话的同时,还不忘用手狠狠的抽了自己几个耳光。
扇耳光的声音清脆,他的脸上留下了红红的指印。
他再怎么说也在商界摸爬滚打多年,审时度势的眼力劲儿和反应力还是有的,这个时候若是还和秦天反着来,那王客卿就是他的下场。
只有诚恳的认错,求秦天原谅,才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他的脸上有老泪淌下,眼睛里全是血丝,认错的态度诚恳到了极点。
“谁是你贤侄婿,少在这儿套近乎。”
秦天抱着李大宝,冷漠无情的望着程有志。
一股寒意骤然散发而出,令得程有志心有不由一颤。
然后,在秦天那冷漠的目光下,他又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记耳光,连声开口,“秦爷,程某人瞎了眼,不识得爷的身份,请爷恕罪。”
程有志果然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很快就换了一套说词。
但意思和上句话都差不多。
通俗点就是:爷,我刚刚被猪油蒙了心,狗眼看人低,不知道您的强大,求您饶了我吧!
“欠李家的银子?”
秦天的目光一凛,沉吟道。
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银子,不是为了打架。
“秦爷,我这就命人去准备银子,将欠李家的银子还上。”程有志的心里升起一丝希望,连声开口,表明态度。
李家的银子,这会儿哪怕是砸锅卖铁也得还上。
“秦爷,这一切都是纪梵西在搞鬼,他派人来告诉我说:不要急着还李家的欠银,能拖就尽量拖着,拖到李家倒台的那一天就不用还了。”
“我也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相信纪梵西的鬼话。”
程有志又扇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将故意拖着不还钱的事全盘托出,以换取秦天的饶恕。
又是纪梵西。
秦天的眼眸深处闪过细微的杀意,眼睛微眯,目光一凝,又是纪梵西这小子在搞鬼。
“银子备好,连本带利送到李家,记住没有?”
秦天眯着眼,淡淡的开口。
“记住了,记住了。”
程有志连连点头,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像是躲过了一劫一样,凝重阴沉的脸色稍稍舒缓。
“程家的事情解决了,该你们了……”
秦天的目光转过,看向周围一个个坐在椅子上坐立难安,神情惊恐的身影,冷酷无情的开口。
完了完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正堂中的一众宾客顿时心神一滞,心里恐惧剧增,看向秦天的眼神里充满了畏惧。
一想到刚刚他们那般出言嘲讽秦天是一个赘婿废物。
他们就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
嘴怎么就那么欠呢?
默默看戏,它不香吗?偏偏要去插嘴。
嘴是随便能插的吗?
这下子插出麻烦了吧!
啪。
突然间,有一人心一横,猛的扇了自己一耳光。
“秦爷,我错了,求您饶恕。”
那人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跪对着秦天,一边抽耳光,一边向秦天认错。
跪地求饶……这就是随便乱插嘴的代价。
程有志刚刚向秦天认错,这人都看在了眼里,这不,直接活学活用,照搬过来。
啪。
下一刻,又有一道清脆的扇耳光声音响起,一人的屁股离开椅子,双膝触地,向秦天认错,语气诚恳。
“秦爷,我错了,求您饶恕。”
啪。
“秦爷,我错了。”
啪。
“秦爷,我错了,求您饶恕。”
啪。
“秦爷,我错了,求您饶恕。”
……
接着,正堂中出现了极其令寻常人无比诧异的一幕。
那些平日里在锦官城作威作福的人,此刻跪在地上,一边扇自己的耳光,一边向秦天认错。
见状,秦天的眼角都是忍不出微微一抽,这伙老东西还真是能屈能伸啊!
他们能在锦官城混得不错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光是这份献上膝盖的果断,就足以让许多人望尘莫及。
“就这种态度,你们去往自家的门前,大喊你们自己是废物,日落之前不准停下。”
秦天漠然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冷酷的开口。
做错了事,就得付出代价。
动不动杀人的话就有点过了,毕竟也是一条人命。
跪在地上的众人脸皮顿时一抽,但心里还是如释重负,还好秦天没有太过记恨他们。
只是小惩大诫。
“程有志,你盯着他们,若是有人在日落之前敢停下,唯你是问。”
秦天的目光移开,看向如获新生的程有志。
“谨遵秦爷的吩咐。”
程有志的嘴角微微一抽,随即点头回应道。
这帮挨千刀的老东西,给老子惹了一身麻烦,一帮傻狗……程有志的脸上虽然挂着笑意,心里却是痛恨的骂了那些人。
“刚才忠厚说你们当中有人欠着李家钱故意拖着不还?”
秦天抱着李大宝,悠悠的开口。
“秦爷,都是纪梵西那小子挖坑,我回府就命人准备银两。”
“秦爷,我也还钱,从此和纪家一刀两断。”
“秦爷,我也还钱,从此和纪家势不两立,如同水火。”
……
几个欠着李家钱的人纷纷表态。
这会了要是还想着不还钱,头肯定会被打歪。
“程有志,这里有一副名单,全都是欠李家钱不还的人,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明儿日落之前,我要知道那些银两都归还了。”
“如果有一家没有还,唯你是问。”
秦天点了点头,心念一动,一张纸页从怀里飞出,落在程有志的跟前。
“是。”
程有志拿起纸页,宛若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
靠,怎么事全都落在我身上了啊!
这些都是老油条子,借钱容易要钱难啊!
程有志的脸上笑容洋溢,心里却在咆哮。
此刻的他,肠子都快悔青了,真不应该听信纪梵西的话。
“我带来那个护卫被你的人打伤了,医药费五百两银子应该不过分吧!”秦天看向躺在柱子旁,昏迷不醒的赵忠厚,随即笑着说道。
赵忠厚受伤不重,只是吐了几口血,疗伤五十两银子顶天了,他要五百两银子只是想宰程有志一刀。
“不过分,不过分。”
程有志笑着点头,心里却在滴血,肉痛极了。
这可是五百两银子啊!
“还有,今儿的事谁要是胆敢外传半点,我会亲自登门‘拜访’。”
秦天环视众人,意味深长的开口,在说‘拜访’二字时,稍稍加重了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