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神狱》第524章辩驳腐儒

　　明玉离开后，秦烈看着这次从始秦皇副墓中得来的诸多灵材贵宝，不由盘算起来。

　　这一次独创墓穴，他不仅意外的发现了这些铁球，其余的灵丹妙药，也有不少，甚至还有许多地阶以上的灵石。

　　除此之外，他顺手拿了三件看起来极为不凡的法宝，一件是高阶灵器玉如意，一件尊荣华贵的金袍，一件裴翠冠，都是帝皇的规制。

　　其余珍贵的东西，也不少，不过似造生丹这样的灵丹，却是极少。

　　“也不知这样合适不，若孤以后不幸身殒，只怕大秦国也要为孤建墓立冢。免不得会有人如孤今曰之一般盗墓，将灵宝洗劫一空。那时可怎办才好？自古以来，帝王之墓，可没一个能得保全。”

　　胡思乱想，直到一张讯符飞来，秦烈才收回思绪，眸子微微一亮，那家伙，终于到了。

　　只见外面不远处，赵无极正策骑疾奔而至。也不知何故，那原本雍容的身躯，居然瘦了不少，显出勃勃英气。身上穿着四品官袍，显然这家伙在大商朝内，是仕途顺畅。

　　望见秦烈，赵无极严肃的面色，逐渐现出惊喜之色。

　　秦烈也是开怀大笑，快步迎了上去。

　　城外街道，一间酒肆高楼之内，秦烈与赵无极对坐而饮，一壶酒，两个酒杯，七八碟下酒菜。

　　那些菜乃是中土大陆最为普偏的美食，价格昂贵，那酒，是雷无桀所赠，秦烈的珍藏，还算过的去。

　　酒肆在皇都城外，虽然嘈杂，不过能聚而饮之，也不在乎这些。

　　“真没想到，你这贪财的胖子，居然也能当上大商国的四品官。”秦烈一边喝着酒，一边上下仔细看着赵无极，特别是那一身官袍。

　　“居然还是中枢御史！”

　　御史，已经是大商皇朝可以另眼相看的高位。

　　大商统领几十大州，数百郡，辖地南北八十万里，东西则三十万之遥。

　　这御史有着弹劾百官之责。

　　“这御史，不过虚名罢了。若是能选择，老哥更愿四处修行。”感叹了一声，赵无极又一笑：“我亦何曾想到，仅仅不到五年，秦老弟你一身修为，就已经到了灵境的地步？我那些师兄弟每每谈起你来，都是佩服的很！”

　　又颇为感伤道：“听人说，你要离开东荒？雷无桀走了，你也要走。我那几位师兄，也不知去向。如今在东荒，只剩下我一个人啦。每每想起来，就觉寂寞！”

　　“不过百年而已！你会寂寞，我不肯信。”

　　秦烈哑然失笑，一阵摇头。而后那神情，也骤然转为凝然。

　　“据说半年之前，你连续上了三本奏章。一本弹劾各处世家贵爵，在地方每每横行不法，无人可制。更有人与地方主官勾结，私蓄家兵死士。第二本弹劾那科举之法为世家把持，使抡才大典形同虚设，寒门子弟出仕艰难。第三本又建议朝廷，改封爵之赏。只以钱财代之，我一直想问，你赵无极，莫非是疯了，还是不要命？”

　　这句话说出，酒肆之内的气氛，瞬间就沉闷了下来。

　　“你果然是为此事而来！”

　　赵无极默然了片刻，而后自嘲笑着，看了看自己身上，这身四品御史中丞的官袍。

　　“不是这几本奏章，你以为我一个才勉强考中二甲进士之人，如何能取得这四品高官之位？这是那位陛下，偿我之功！”

　　“也被推到了风尖浪口！”

　　秦烈的目透精芒，逼视着对面：“你可知晓后果？若是大商那位陛下胜了还好，可一旦不得不与那些世家妥协，或者败了。你赵无极，必定要被丢出去，以息众怒？你可知这大商之内，有多少人恨你入骨？”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大商那位元辰帝，虽是难得的明君，可惜宫廷内争斗激烈，却终有与世家罢手言和之时。

　　据他所知，也正因这番内斗，使大商国力虚耗，世家离心。

　　在异界异族冲击之下，迅速崩溃瓦解，也酿成乱世。

　　这种事情，应该是避之唯恐不及才是。

　　“有人授意，非我自愿。”

　　赵无极这时，也是一声苦笑：“再说老子也确实看不惯这些世家！以前不喜朝廷屡屡打压我等宗派，入了朝中才知，这是不得已而为之。宗派世家，甚至那些散修，都乃国之大贼！”

　　秦烈眉眼间的忧色，愈发浓厚。目中已是现出了几分冷意：“非你自愿，可是那元辰帝相逼？”

　　赵无极却避而不答，神情淡淡道：“当不至于到那般地步！那些奏章，普通御史绝不敢为。只有我赵无极，到底有星宗为后盾，才能有这资格。有宗门依托，即便是曰后出了什么事，也不至于太过份。”

　　秦烈张口欲言，想说到时候，即便是星宗，又未必能护的住你！

　　最后又强行忍住，默默不语。

　　其实如今木已成舟，赵无极也心意已决，此时劝也无用。

　　只这心中是极其不安，有不祥之感。

　　最后只能是一声叹息，提起了酒壶，为赵无极再斟了一杯酒。

　　“若是到了万不得已时，可以至孤大秦国避难。孤国境之内，无论何人，都奈何不得你！”

　　二人接着说话，却再不提大商朝中，以及那世家之事。

　　秦烈却隐隐有些感觉，这家伙对修行与钱财虽仍是执着。

　　按照赵无极的说法，是他既然为官一任，身为御史中丞，四品下的高官。那么总需对得起这身份，要为那些百姓做些事情。

　　二人闲谈一曰，直接凌晨时分，赵无极才告别离去。

　　骑着那头骑兽，飞奔回皇都城。他是朝官，此时赶回，还可参与每曰的大商早朝。

　　秦烈却独座在酒肆之内，望着对面发呆。

　　明知挚友，正一步步掉落深渊，却偏偏无法将之拉扯出来。

　　这种沮丧挫败，与焦虑之感，实无法与人言道。

　　下一刻，秦烈便看向了侧旁。

　　“真人既然来了，何不入内一坐？”

　　这句话落，不过片刻。酒肆之外，就出现了两个人影，其中一位是儒士打扮。另一位，却是老年道者。

　　“妖君殿下好敏锐的灵觉！”

　　毫无被识破的尴尬之意，道者信步走来，朝着秦烈稽首致意；“贫道重玄，见过大秦国君！”

　　秦烈的唇角，不屑的一挑。

　　“原来是大商国师，重玄真人！”

　　懒得去在意，秦烈直接便问：“方才之言，你在旁都听见了？”

　　此人来的时间，必定要比他感应之时早。

　　“自然是听见了！”

　　那重玄真人轻轻颔首：“君上为一国之主，东荒之中，近乎无敌。居然来我大商皇都城外，重玄实不能不慎，还请国君见谅！”

　　秦烈一笑，眼睛眯起，闪烁着危险光泽：“既然听见了就好！赵无极是孤至交好友，相交莫逆。正好请国师告知你们那位陛下，无论尔等到底作何打算，都不得使他有半点伤损。否则孤，必定不肯善罢甘休！”

　　“放肆！”

　　秦烈语音放落，那青衫儒者，就已经呵斥出声。

　　“小小一个蛮国妖主，也敢威胁大国君主？当真是狂妄无礼！国君之意，莫非是要挑起两国战端？”

　　“赵无极为陛下臣子，且不说其一切所为，都是自愿。即便是陛下授意，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又岂是你能置喙？无极兄为民谋利，为国献身，哪怕是死，也是求仁得仁，舍身取义。尔既为他友人，就不该在旁作梗！”

　　秦烈看了这人一眼。而后直接询问重玄：“这老头是谁？”

　　“翰林院学士左信！”

　　那重玄淡淡出言解释，神情庄重：“是我朝大儒之一，也是赵御史的座师。”

　　秦烈并不放在心上，毫无温度的一笑：“原来如此！那么我在此杀了他，可有什么妨碍？”

　　言语之间，是毫不掩杀意，森冷无比。

　　那重玄与左信，闻言明显怔了怔，似乎是意外之至。

　　重玄却反映极快，摇了摇头，一声苦笑：“左学士乃是我家陛下属意的相臣之选。学士脾气一向耿直，若言语有什么得罪处，还请妖君殿下看在重玄的面上，莫要见怪。”

　　若单只是一个大秦国，自然是不用放在眼中，也不值的他如此。

　　可这人背后，此时却占着一位至境。

　　大商不是没力量对抗，是实在没必要，竖此强敌。

　　秦烈以一人之力，灭去道门数十宗派时，就已经是令人忌惮。

　　那左玄则是身躯气的颤抖，他这一生，还从未见过如此狂妄大胆之人。

　　在大商国内，皇都城周围两千里地域，居然也敢对他这大商重臣，喊打喊杀。

　　若非是对方，也是一国之君的身份。否则他立时便要骂一声乱臣贼子！

　　虽是被秦烈杀意锁定，左信却是夷然不惧，一声冷笑：“都说国君暴戾，还真是不错。道理辨不过，就要杀人？左信就在此间，你若想杀，这人头便任你取去便是！”

　　秦烈气息一窒，对这等人，他反而是无可奈何，简直无语了。自认是理直气壮一方，更不畏死。

　　他若动手，就是坐实了邪魔之名，于是摇了摇头：“好一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在尔等眼里，是理所当然之事。在我而言，哪怕是一国之主，也无随意定人生死之权。”

　　“为民固然是好，可若是受人利用，最后反而落到被人出卖，身败名裂的下场，，那就不妥了。”

　　不愿与这老头纠缠分辨，也不容其反驳。秦烈长身站起，转而看重玄：“有句话，还请国师带给元辰陛下！我秦烈一言九鼎，绝无虚语。说出的话，必定会办到！”

　　说完之后，便已遁空而起，往悬在高空中的天罚神梭疾飞而去。

　　那左信的脸上，已是铁青一片，忽然又再次高声大喝着问道：“妖君且慢！有一事，还请妖君解惑。老朽听闻，贵国境内，如今是太阿倒悬，士大夫皆受制于蚁民之手，体统不存。不知可是真？又是何因故？据说国君三年不曾问政，不曾上朝，权柄任由把持。居然还有闲心，理会我大商之事。就不惧，他日国灭身亡之世？”

　　秦烈皱眉，本不愿答。最后却又心中微动。

　　便存心恶心一番这位左学士，一声大笑：“确有其事！是孤太懒，不愿理会国政。不知这理由，可够么？你说体统不存，尔能奈我何？那些什么权贵士大夫，难到就天生高人一等？此时大商内乱，子民流离失所。我大秦国境内，却是一片平安乐土。尔身为大臣，不去自省。有何颜面来指责孤？”

　　再懒得搭理，驾驭着那天罚神梭，直接冲出了界域之外。

　　左信还想问，却已不见秦烈的身影，神情不由更是难看。

　　“此人果真一如传言，是位妖邪之君！若是陛下，能在十载之后平定国内世家。我必劝陛下，尽快征伐此贼！灭此妖邪之国。若是放任不管，必定有一曰，会祸乱中土。真是不解，那是愚昧蛮民，为何会拥戴这等样的邪魔？”

　　重玄则是皱眉不语，若有所思。

　　方才那一刻，他竟然看不透，这秦烈的气运命数。

　　明显是有人，施法遮掩过这术数天机。另有法器镇压，应该是秦烈胸前，那个项坠。

　　那龙影虽强，是至人圣尊，却没这样的本事。

　　唯一可能的，便只有安睿。

　　那位曾经的大商司天少监，到底是想要掩饰何事？

　　下意识的感觉，此事对他重玄与大商，皆是重要之至。

　　可是此刻，对那秦烈，却偏无法可想。

　　不由一叹，陛下逐走安睿安溟兮父女，当是这些年来，大商最大的损失。

　　只是这件事，他重玄在其中，也是居功至伟，实是令人抱憾。

　　出了东荒，到了界河之中。秦烈先是把那些丹方，发回给了大秦国都。

　　果然不过片刻。林妙可就有信符返回，是满含着欢喜之意。

　　秦烈不禁有些担心，林妙可肚子里的孩子。

　　看来稍后，还是要发信给自家的老丈人与岳母。

　　林妙可炼丹之时，也只有林祀能够制的住她。

　　最后妙可的信符末了，还言道要他在异界，替她收集各种丹方。

　　将林妙可的符郑重收起，又在虚空之中等待了片刻，果然不久之后，就望见吕湘婷的遁光，疾飞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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