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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小乞儿
连续几天，陈山水都觉得日子过得非常惬意，这倒不是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将要前往沧海派的事情，若是知道这事他反而不会觉得开心，笑话，他堂堂天都山水郎，还需要去这小门小派学习怎么修仙，他脑子里随便拿出一部修仙秘籍，不要说沧海派了，哪怕是整个仙武大陆的修仙门派都要抢破了脑袋不口。
他之所以过了惬意，是因为这几日，老娘居然同意他不用去夫子那里上学了。
这实在是让他惊喜中夹杂着丝丝惊恐，还以为老娘又玩什么花样呢，哪里知道，这么连续过了好几天，老娘不但天天嘘寒问暖，还亲自下厨尽做些他喜欢吃的菜，简直是宝贝的不得了，这让他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啊。
这不，一下子间，他在家里的地位急剧拉升，从普普通通的二当家，上升为宝贝二当家，当然，家里大当家永远是他老娘，这个怕是天荒地老都改不了了的事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能不跟那帮小屁孩一起读那四书五经，也不需要在柳老夫子面前装疯卖傻，这日子还是挺不错的。
这不，今日莺飞草长，阳春三月，暖阳普照，陈山水试着问了老娘一句：“娘亲，我能不能去外面玩。”
为此，老娘不但当场封了老爹御前带刀侍卫，甚至拿了整整一小袋的银子放在他的手中，还笑眯眯的摸着他的小脑袋道：“小彘，玩的开心点。”
当陈山水跟着御前带刀侍卫老爹大人走出陈府的时候，回头看着自家的府邸，那不可思议，混杂着震惊的表情，妥妥的没有散去。
“怂哥，你说你媳妇是不是……”陈山水看着老爹，指着他的脑袋道，“这里出了问题啊，要不要看看大夫。”
“小兔崽子，我看你才脑子出了问题。”老爹一边一副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模样，大摇大摆的往前走着，一边还不忘嘟囔着道，“小兔崽子，说吧，想去哪玩，你娘吩咐了，要寸步不离的跟着你。”
陈山水很怀疑的看着自己的老爹，上千一把拉住他的裤腿，一脸阴恻恻的道：“怂哥，你跟老娘是不是在算计我。”
老爹摊摊双手，很是无辜的睁大眼睛，茫然道：“算计，什么算计，哎，小兔崽子，你说什么啊。”
“果然！”陈山水看着自己的老爹，不由得扶额一叹，真心的道：“怂哥，你能不能不要每次撒谎的时候，都睁大你的眼睛，然后眼中尽是迷惘的样子。”
“真的吗？”老爹眨眨眼，一脸的不信。
算了，活该被老娘欺压一辈子，哎，想我堂堂天都山水郎，怎么会又这么蠢萌的老爹啊。
陈山水打开银袋，从袋子中摸出一块十两的银子，放在老爹面前道：“十两！”
“切！”老爹不屑一顾的继续边走边看天，蓝蓝的天空白云飘。
“二十两！”
“哼！”
“三十两！”
“哈……”大爹打了个哈气，眼睛还是长在头上，看都不看小短腿小跑着跟着他的儿子。
“行，怂哥，你说个数。”陈山水再次拉住了自己老爹的裤腿，一副败给你的模样。
陈从心这才喜笑颜开的低下头，搓了搓手，看着自己儿子的钱袋，估算了下，伸出一掌。
“成交！”
陈山水直接把钱袋扔给了老爹，想都不用想，老爹别的本事没有，看银子吗，瞄一眼就知道有多少，这本事不服不行，乃是遗传的。
老爹贼兮兮的左看看右看看，总算觉得安全了才道：“你娘也不是不让告诉你，只是每次想到你要走了，她都偷偷伤心的要哭，索性就没跟你说了。”
陈山水很是奇怪，不解的道：“怂哥，我要走了，去哪里啊，我怎么不知道？”
猛地，陈山水脑中灵光一闪，大喜道：“怪不得这几日不让我去夫子那里上课了，莫非娘亲同意让我去京师国子监读书了。”
陈山水这次是真的高兴，因为自己铜锈铁骨的资质，这辈子是真的甭想修仙有成了，这么多年下来，他也算看开了，好吃好睡好玩，把这一辈子过了就是了，在钱塘县好吃好睡是没有问题的，但好玩当然得去京师金陵，哪里才是真正的人间繁华，他陈家又不差那几个钱，自然要玩，也要玩的最好的。
当然，这辈子就这么过了，不代表他放弃了，怎么说他也是堂堂天都山水郎，虽然成仙时日比起动则以万年计数的仙人来说，还是太短了，但这不代表他没有一点自己的底牌啊，起码，他还有一招秘***回秘术，可以不经六道轮回，直接投胎转世，当然这不是没有一点后遗症的，所以到了实在逼不得已的时候才能使用，
陈从心一脸嘲笑的样子看着开心至极的陈山水，让陈山水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老爹开口了：“看在五十两的份上，老爹还是告诉你吧，是让你去沧海派学武。”
说到这里，老爹很认真的对着陈山水道：“小兔崽子，你得给老子记好了，若是敢去修什么仙道的话，看老子不打断你的狗腿。”
记忆中，从没见老爹有这么认真严肃的时候，不过陈山水却是知道自己这辈子哪怕是想修仙都不可能了，懒洋洋的道：“行啊，不修就不修，也没啥意思。”
陈从心满意的点点头，儿子虽然妖孽，但说话向来算话的，比如拿了他私房钱后，就信守承诺没有告诉他老娘，要不是出了狗叛徒李狗蛋，他如今还能每年从田租中抽个几千两出来。
老爹拍拍钱袋，很是豪气的道：“说吧，去哪里玩，今天你爹我请客。”
陈山水鄙夷的看了老爹一眼，小短腿迈开，向着县城边一处破旧的山神庙中走去。
刚走到山神庙门口，只听的山神庙中传来一阵欢呼，一大帮穿着破烂的小乞儿，蹦蹦跳跳的跑了出来。
“老大，你终于来看我们了。”
“老大，我们想死你了。”
“老大……”
小乞儿们七嘴八舌的表达着思念之情，只是他们实在是没有什么词汇，说来说去，就是想死你了，听的陈山水头都大了，不由得大喝一声：“都住嘴了。”
陈山水满意的看着都紧闭嘴巴热切的看着他的小乞儿，不由得伸手点点人群中的两个小乞儿道：“秦山，秦水，你们两个过来。”
只见小乞儿忙让开道了，一男一女两个小乞儿来到了陈山水的面前，一脸崇拜的看着陈山水。
“你们两个最早认识我，以后我不在了，你们要带老大我照顾好大家，知道吗？”站在陈山水面前的一男一女两个小乞儿，男的大概是十多来岁了，长的颇为壮实，一脸的黝黑，倒是女孩子虽然瘦瘦弱弱的，脸蛋儿却是白皙，再加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长大了必是个美人胚子。
这个两个小乞儿乃是陈山水三岁那年，第一次单独离家出走，前往县中游玩的时候遇到的，当时天下着雪，这两个小孩，饿的都倒在了路上，要不是陈山水见之可怜，怕是早已没了性命。
也因此，每次离家出走，这两个小乞儿都是他忠实的跟班，哥哥比较忠厚，妹妹很是机灵，陈山水也很是喜欢，所以，把自己的名字拆分了，让哥哥叫秦山，妹妹叫秦水。
听到陈山水要离开，兄妹俩不由得急了，秦水一把抱住陈山水的胳膊，眼睛红彤彤的，泪水止不住就流了下来，秦山则是脸涨的通红，闷声道：“老大去哪，俺也去哪。”
陈山水一拍额头，怪自己没说清，只见的所有的小乞儿都不由的泫然欲泣，头疼的道：“老大我是要去沧海派学武，放心，又不是不回来，每年都会回来看你们的。”
说着，陈山水把一直站在自己身后，一副事不关己的老爹拉了出来道：“看，这是老大我的老大，你们以后就叫他大哥大，今天，大哥大给你们带来了五十两银子，你们放心，以后大哥大每个月都会给你们带来五十两银子，让你们起码可以吃得饱。”
陈从心懵了，看看自己的龟儿子，再看看一脸热情看着他的小乞儿，再看看手里还没捂热的钱袋，有一种想转身就跑的冲动。
陈山水仿佛能看透自己老爹的心思，此时大声道：“你们还不过来拜见大哥大。”
“呼啦”一声，一大帮小乞儿不由得都围住了老爹。
“大哥大好。”
“大哥大慈悲。”
“大哥大福如东海。”
“大哥大……”
……
陈山水对着老爹眨眨眼，说道：“秦山，还不去大哥大手中把五十两银子拿来，这可是你们这个月的生活费。”
秦山老老实实的走到老爹面前，躬身道：“大哥大安好，谢谢大哥大。”
“好，好！”陈从心有些抖索的把手中的钱袋慢慢的，慢慢的递过去，然后抖索着又拉回来一些，实在是有些舍不得。
陈山水不由得对着秦山使了个眼色道：“还不接过来，难道你不知道大哥大捧着银子很累的吗。”
秦山憨厚的挠挠后脑勺，这才脸色通红的像是抢的一般从老爹的手里抱走了钱袋，这让所有的小乞儿们不由得欢呼起来。
此时陈山水再次出声道：“静一下。”说着陈山水死死的拉住老爹的手，向着众乞儿道，“以后每个月，你们大哥大都会带着银子来，你们若有什么难事，尽管跟大哥大说，大哥大为人热诚，乐于助人，还有他最喜欢小孩子了，哈哈，想来，大哥大会喜欢你们的。”
说着，陈山水仰起头，看着老爹道：“怂哥，你要不要说几句。”
“说个……”终究看着一脸孺慕表情的小乞儿们，这个屁字没出来，不过怂哥可不是任打不还手的人，除了家里那彪悍的媳妇以外，所以怂哥双眼滴溜溜一转道，“放心，以后你们老大给我多少银子，我一定一分不少的给你们拿来。”
陈山水有些似笑非笑的看着老爹在耍着小聪明，等他说完后，才对着秦山道：“秦山你是去过我家的，哦，我还忘了一件事，你们大哥大有时候贵人事忙，也许顾不上你们，没关系，你们老大我的娘亲可是个大善人，而且啊她最喜欢小孩了，若是以后哪天你们大哥大忘了你们，可千万记得去找我娘亲啊。”
秦山老老实实的把陈山水的话记下，点头应道：“老大，我记住了。”
陈山水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道：“记住了，我娘亲每月的第一天都会出门前去商铺中查账，所以啊，若是要寻我娘亲的话，每月一月乖乖的在门口等，若是看到一个漂亮的有如天仙般的大姐姐出来，那一定是我娘亲，你就高喊老大我的名字，我娘亲一定会见你的，记住了没。”
“记住了，老大。”秦山再次点头。
陈山水一把把秦山勾了过来，只是秦山比陈山水高了半个头，此时不由的微微蹲下，让陈山水可以把他抱住。
陈山水以细不可闻的声音，在秦山的耳边道：“你与秦水要好好修炼老大我教你的功法，还要帮老大我看着府邸，可别让人把老大的家人欺负了，知道了吗。”
说完，也不等秦山回答，一把推开了他。
陈山水看着眼泪留个不停，抱着自己小胳膊不放的秦水，不由得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语气柔和的道：“好了好了，小水儿，老大要走了，放开了，以后老大一回家，第一时间就出来找你好不好。”
“呜呜……”
秦水就是哭，就是不放开陈山水的胳膊，最后还是他的亲哥哥秦山死死的抱住她，才让陈山水得了空隙，狼狈不堪的拽着自己的老爹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