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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绝色美女房东》第1814章族长

作者:若自在 字数:1810 书籍:我的绝色美女房东

  第54章

  在楚家通往潮澜河的空间漩涡里,楚明姣不到外面的状况,但方才的情形却像个漏斗般在眼前倒流。花木尽数摧折,地动山摇,山体或深陷下去,或被颤得又拔高一段,像根颤巍巍的线,凭着一股劲吊在空中……这种异样,她此生只见过两回,梦魇中却经历了成千上百次。

  次次不得善终。

  她活到这样大,想得一出是一出,从来不曾尝过惧怕到心悸的滋味,唯独深潭与流息日,这东西就是悬在颈侧的寒洌匕首,出则要人性命。

  她没法不怕。

  从闯界壁去凡界,再到招魂楚南浔,回楚家,与楚听晚谈,从楚滕荣手里接过代少家主的责任,她的决定,已经下得够快够果断了。她都没敢让自己停下来去想以后将面对的质疑,指责,谩骂,怕耽误时间,怕一想就犹豫动摇了。

  即便是这样,还是来不及吗?

  流息日是填潭的最后时限,而一般来说,从深潭动荡给出人选到流息日的到来,会有四个月的时间,除去已经过去的两个月,他们明明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但若是时间提前呢。

  怎么办。

  楚明姣也没有办法。她可以在其他人性命有保障的前提下悄悄行动,却不能在什么都没准备好的情况下贸然出手,那样,很有可能到最后谁都保不住。

  空间漩涡停在神灵禁区前,汀白和春分正一边努力稳着身形,一边四处张望,他们跟在她身边久了,了解她的性格,知道这个时候她肯定会回来问个清楚,于是都在这里等着。

  楚明姣一步跨出漩涡,逮着两人问:“这边什么情况?流息日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又是一阵地裂,汀白左脚换右脚蹦了几下,急急地回:“不知道啊殿下,我们方才按照您的吩咐在准备上门拜访各家少家主们的礼物,谁知地突然就裂了……”

  楚明姣没耐心听他说这些,直接问:“神主呢?”

  汀白摇头:“您走之后,殿下就走了。”

  这会兵荒马乱的,神主殿和祭司殿的管事们都在找他,谁知道他在哪。

  就在这时候,山崩地裂的趋势被一股浩大的力量生生遏制住,寸寸开裂的地面不再往外扩张,摇晃的山体没有平衡,轰然倒塌,江流湖泊止住了逆流奔腾之势,连狂卷的乌云也逐渐敛去颜色,开始撤走。

  楚明姣扫过一片断壁残垣的潮澜河。

  这是,江承函出手了。

  “联系汀墨。”楚明姣当机立断往神主殿的方向走:“问他,神主在哪。”

  汀白忙不迭拿出联络玉简,灵光闪了好一阵子那头才传来汀墨的话音,气喘吁吁的,像才经历一场生死恶战:“你什么事?”

  “你和神主殿下在一起没?你们现在在哪呢。”汀白低声提醒:“殿下回来了。”

  那头沉默了一会,像是在无声询问某个人的意思,而后回答:“在神主殿大殿。”

  楚明姣以指掐诀,幻化为剑,御剑而行,直奔神主殿。

  她以为这次又是深潭闹出的动静,可等到了神主殿,却发现那扇厚重高大,仿佛更古长存的青铜门外,弓着背站着一群人,最前头,又面色灰败地跪着一群人。随意一瞥都能发现两三张熟悉面孔,那都是神主殿与祭司殿的高级执事,平时呼风唤雨高高在上,现在一个个缩着脖子跟鹌鹑一样等。

  见有人衣袖带风地闯进来,这些人掀掀眼皮,对着楚明姣拱手作揖,无声行礼。

  楚明姣的脚步在最前头的二祭司身侧顿了顿。

  似乎才刚接受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他佝偻着背,再也寻不到往日那种一丝不苟,板直肃正着同她叫嚣的劲。

  此情此景。

  楚明姣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

  这个时候,她就隐隐意识到,不对,这不对,这个事或许没有想象中那样直白简单。

  她一字不发,跨步进入大殿,门在背后被内侍无声合上,汀墨跟在他身后,恭谨地站着。

  江承函并没有坐在神主正座上,他站在那条长长的黄花梨木桌边,因为才动用过大量神力,周身十米内,半垂落的帘子,桌凳一角,包括墙面上的挂画上,都凝结了厚厚一层霜花,远远去,像铺开了一层晶莹的薄冰。

  连眼睫与眉毛上都凝着冰晶。

  德高望重的大祭司摘了发冠,放在一侧,满面平静地跪着,未置一词,像是无可辩解,满目死志。

  这是——

  脱冠待罪?

  大祭司年岁已高,平时做事极有分寸,又教导过江承函一段时日,对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江承函一向宽仁。

  楚明姣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却被心里蓦的蹿上来的一个念头震得失声,脊背上贴上一片麻木寒意。

  她向江承函,好像无声在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身为祭司,罔顾祭司殿殿训,因一己之私,致使山海界生灵涂炭,认吗?”江承函向他,顶着一脸冰霜气也没能全然掩盖住怒火,声音轻缓到令人感到本能的危险。

  “认。”大祭司怆然扯了下唇角,眼皮下拉出几道疲惫苍老的褶皱:“今日之事,错皆归咎于臣一身,臣不得不认。”

  江承函深深凝望那张沟壑纵横的脸,问:“这就是大祭司信奉的苍生大?”

  “于民不德,于君不忠,不仁不义,遗臭万年也难洗刷一身罪恶,没脸再提苍生大。”大祭司眼珠子转了下,似乎不曾意识到殿内进来了第三个人,他哑着声道:“可臣三日前问过殿下,真要将那样的东西封在凡界吗。”

  “臣这一生,也曾登高摘浮名,自认不是莽撞行事之人。殿下难道真不知,就在方才,被殿下雷霆手段通知羁押起来的那些凡界老大不小的孩子们,为何急成那样,几次三番,宁愿舍弃性命也要求到我跟前吗。”

  “殿下明知那东西是什么,它是秽气,深潭多少重禁制,死了多少人才落成的封印也只能勉强压住它,殿下指望那十几个年岁不过百的长老们能压住?在深潭不稳定的情况下,为何要在凡界再辟开一座战场?”

  “人都有私心,臣如此,神后殿下也无法免俗。”大祭司也不楚明姣,只是平静地阐述某一种观点:“当年楚南浔下深潭,神后也拿着满篇纸张,一意孤行地请求与深潭对决。”

  江承函一指定在空中,满面寒意的袖袍拂动,他凛声:“大祭司滥用职权,私闯深潭,处神罚之刑,其余伙同者,押至潮澜河,等候裁决。”

  大祭司不由在心里苦笑,,他今时今日如此剑走偏锋,也是因为实在不明白,江承函到底是因为什么动怒。

  是因为他们祸害了山海界数十万人。

  还是因为他说了楚明姣。

  其实也不重要了。

  不论是前者,还是听起来略显荒谬的后者,当本不该有情感的神灵有了心之人,尝了相思的滋味,别人就再也没办法相信他能从大局出发,不带一点儿私心地待事情,不相信他能做出最公正无私的决定。

  江承函就该无情无欲,淡漠如霜地活着。

  汀墨挥挥手,命人将眼睛从容阖上的大祭司带了下去,殿外站着跪着的到这一幕,无不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等着传话。

  大祭司被带出去后,楚明姣如梦初醒,短短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她从难以置信的诧异到愤怒得全身止不住战栗,再到现在,逐渐冷静下来,走到江承函身侧,低声问:“这次流息日,是他搞出来的?”

  不等他回答,她又兀自说出自己的猜测:“你说他伙同四十仙门,私闯深潭,他们干什么了?”

  停了停,她一字一顿地接着说:“他们把封印在姜家的秽气,带回了深潭里。”

  “他们是什么意思?想让山海界所有人去死吗?”

  江承函睫毛垂落,上面的霜花也跟着下坠,他自认在深潭这张巨网下找寻了所有可以利用的漏洞,神主殿的日渐鼎立,天青画的解封认主,能与本命剑合力发挥出至强战斗之力的琴谱,甚至连自己的神诞月都算进去了。

  不说算无遗策,可确实是方方面面都顾虑到了。

  唯独没料到这一出,没想到人心险恶自私,发作起来会不管不顾做到这种地步。

  他知道那十几个人封不住秽气,如果秽气这么好对付,山海界也不至于焦头烂额,束手无策到这种程度,可他以柏舟的身份去过那场封印。

  他们不需要封这东西多久。

  两三个月,就足够了。

  上面的封印撑这点时间,完全没问题。

  大祭司三天前来问他的时候,他曾极尽隐晦地提了一句“日后会有更稳妥的办法”,天地监察之力于他的束缚太大了,他和楚明姣都没法说的东西,怎么对外袒露?

  最叫他觉得心沉半截的是,监察之力散布各处,发生了这样的事,从开始到现在,它连个预警的动静都没有。仿佛它所有的力量都全部同在了监管身为神主的他身上,它要扼杀神灵的所有危险想法。

  这个危险想法,指的是他要为了保山海界这个“小”,而置凡界这个“大”于危险之中。

  态度已经十分明确了。

  楚明姣没有等到回答,但这已经说明了一些事情。

  她深深吸了口气,走到江承函身边,伸手紧紧捏住他的一片衣角,将上面缀满的冰霜捂得无意识融化,另一只手去触碰他的手指指节。

  冰得不行。

  她去他的眼睛,声音涩得不行:“你将流息日强行压下去了?”

  “现在好点了吗?”

  夫妻多年,她对神灵的了解比常人多上许多,如同人一样,神灵的神力也非无止尽,骤然间抽取极其庞大的神力,对身体的消耗很大,他现在顶着满身压制不住的霜气处理后续事宜,已经是强撑着精神。

  “好点了。”江承函下意识握了握她同样冰凉的手指,声线微低:“被吓到了?”

  楚明姣摇头,心里各种情绪翻江倒海的涌上来,她想问很多东西,又觉得无以复加的疲累,怒气胀得像个球,她眼圈被气得发红,半晌,揪着他的衣襟,无声将脑袋埋了进去。

  “我要杀了他们。”她实在有点绷不住了,恨恨咬牙,在原地跺脚,声音却因为止不住的哭腔,半点气势都没有:“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自私家伙。”

  “他们明明都活得那么好了。”

  她哽了下,喃喃着:“……怎么能这样呢。”

  他们明明知道山海界是什么情况,这里面也住着无数淳朴而老实的住民。似楚明姣一样的年轻人,他们生来有天赋,可凡界也有的是好苗子,为攀大道之巅,他们也付出了数不尽的努力,为什么他们就该去死。

  为什么替凡界挡了这么多年还不够。

  为什么他们能坐享其成到觉得这是山海界应该做出的牺牲,不知感恩也就算了,并且在自己遭遇到同样的事情之后想出的唯一办法,就是要断他人生路?

  江承函眉眼疼得已然接近麻木,他无声拢着怀里这个,一下一下用掌心顺着她的发丝抚弄,冰凉的珠钗与流苏簪子被方才的奔波弄得松散,他便端详着两边,再耐心地一一扶正。

  他确实动用了太多神力,前段时间给楚南浔置一出招魂,才受过神罚没多久,今日力竭到每一个动作都不受控制地带上了神体本身的冰霜之力。

  没过一会,他就发现,楚明姣满头柔顺秀发,被他用手顺过的地方都沾上了霜状的冰晶,再一怀里的姑娘,已经沾惹了满身寒气。

  “冷不冷?”他将人捞出来。

  “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

  生平第一次见识这么没有底线的做派,楚明姣气得掉了几滴眼泪,半晌,愤愤着咬牙:“搞偷偷摸摸丢回来这套是吧,秽气能有办法潜到凡界去,我也能找到办法祸水东引,将深潭里的东西通通引到四十仙门的老巢里去!”

  “比谁更无耻是吧。”</p>

  江承函静静地听,在她带着止不住的哭腔大声说话时沉寂地抚着她颤动的脊背。面对这些在外人来绝对不被神主容许的大逆不道的话语,他未置一词。</p>

  他太知道楚二姑娘是什么性情了,真要让她做这样的事,还不如让她和深潭拼命来得痛快。</p>

  他也知道,她现在再如何愤懑不平,气得哽咽掉眼泪,也会很快为了身后那么多人的性命振作起来。</p>

  果真。</p>

  没一会,楚明姣转着眼珠,抬头天,试图将眼泪憋回去。</p>

  事态发展到了这种关头,眼泪无疑是最没用的东西,她没有很多供情绪发泄的时间,这么一会,已经是极限。</p>

  “深潭现在是什么情况?”缓下来后,她格外认真地着江承函,严肃道:“你别骗我,你和我说实话。”</p>

  “事到如今,我们总应该知道后果。”</p>

  楚明姣说这话的时候,睫毛上挂着泪珠,几根手指却搭在他掌心中,将自身灵力与圣蝶里的神力汇聚到一起,通过这样的方式传递给他,温养那具冰凉的身躯。</p>

  过了一会,他的唇上终于涌现出一点活人的血色。</p>

  “暂时算稳定了,可什么时候再次爆发,谁也说不好。”不顾蠢蠢欲动的监察之力,江承函与那双琉璃似的眼睛对视,平铺直叙道:“即便多次用神力稳固,也至多只能维持一个月不到的时间。”</p>

  他给出了更确切的时间:“二十五日。”</p>

  所以姣姣。</p>

  接下来二十五天,一定会非常辛苦,非常忙碌。</p>

  楚明姣忍不住咬咬牙,她道:“这次四十仙门的所作所为,应当传遍三界,引为耻辱,另外,此次参与到封印之事中来的所有人,能不能交给我处置?”</p>

  江承函沉默半晌,问:“你想如何发落他们?”</p>

  “让他们发挥全部价值,弥补犯下的过错。”</p>

  楚明姣仰头去他,轻声道:“当日我们大婚,我记得神官宣读的册本中,有一条写着,如有必要,与神主共同处理三界事宜,这是神后的职责与权力。”</p>

  她好像天生知道怎么掌控他。</p>

  连大婚都说出来了。</p>

  这叫他怎么拒绝。</p>

  “依你。”</p>

  楚明姣颔首,勉强笑了粉扑-儿文=~学)下,又向汀墨,吩咐:“接下来二十五日,你跟在殿下身边伺候,准备温补的灵物,等会我会叫汀白送一些过来。”</p>

  汀墨躬身应下:“是。”</p>

  她于是转身,都没时间再说些什么,只朝着江承函道:“我走了。”</p>

  她依旧不确定江承函是什么立场,可至少他没有阻止她。她有自己的信念,没法放任这场倾覆之灾落在山海界这么多人头上,即便时间紧迫,希望渺茫,她还是要向天搏一搏。</p>

  走了几步,她又转身,眼眸经历了一次水洗般澈亮,兀自不解气地问:“神罚之刑是什么?我从前不曾听说过,疼吗?”</p>

  汀墨心头一梗。</p>

  神罚神罚,神主殿成立至今,得犯下多大的错才能用得上这个刑,数来数去,也就今日这谨慎一辈子,胆大一回的大祭司一个。</p>

  那是足以针对神灵的惩罚,而尝过这种刑罚次数最多的,却是神灵自身。</p>

  那种情状,不是一个“疼”字能形容概括的。</p>

  汀墨不由得向江承函。</p>

  他面朝殿门站着,冰雪为躯玉为骨,眉目一片沉寂,不出什么别的神色,只有面对楚明姣时,才依稀露出那么点能够被人窥见的温情:“疼的。”</p>

  和哄小孩似的。</p>

  被哄的那个这才提着裙摆,三步两步跨过门槛,头也不回地出去了,发辫上的系带如同蛱蝶般鼓动着飘起来。</p>

  她出去后没多久,江承函手腕上隐隐没进去的那根象征监察之力的线就开始搅动起来,他静静垂眼,着那根线不安分的动作,脸色渐白,但神情从头至尾都冷到极点。</p>

  动怒的意味其实已经分外明显。</p>

  监察之力停止动作,表达了自己的意思。</p>

  为什么要和楚明姣说什么多,说得如此详细。</p>

  当然,最主要也最重要的是。</p>

  山海界如今支离破碎,离坠亡只差一步,既然如此,为何要将此事闹开,如此一来,凡界遭受诟病,而山海界必定因此事沸腾,引起诸多不满,这事处理不好,火很容易烧到身为神主的江承函头上。</p>

  君王之道,不应如此。</p>

  江承函掀了掀眼,声线沉冷:“主动害人者你都抱有偏袒之心,他日,山海界报复凡界时,你也会如今日这般冷然旁观吗。”</p>

  “在我这里,任何时候,有罪者都不能披着借口肆意横行。”</p>

  “这是我的意志。”</p>

  监察之力迟滞地顿了顿。</p>

  它的意识并不如人般灵活自如,只是朦胧的一团。意识里,这是位性情十分淡然甚至说得上温和的神灵,作为这天地间至高的存在,他自认做错了事,破坏了规则,便绝不会滥用职权,为自己辩解分毫。</p>

  就拿擅自救下楚南浔这事来说,江承函一声没吭,领了许多次神罚。</p>

  但今天这事,不知怎么的,好像踩在了他的底线上,所以展露出极为强硬,不容人置喙的一面。</p>

  但是为什么呢。</p>

  它不理解。</p>

  山海界已经注定是牺牲品,真相不真相,惩罚不惩罚,重要吗。</p>

  毫无意义。</p>

  ===</p>

  楚明姣马不停蹄回了楚家,楚南浔和苏韫玉都在原地等着,满面忧心,见她安然无恙回来,松一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问:“弄清楚了吗?”</p>

  她往林间仅剩的石凳上一坐,摁着胀痛的眉心,毫无隐瞒,一字一句地将神主殿大殿上发生的一切说了出来。</p>

  听到后半段,苏韫玉拍着手里的扇子沉沉站起来。</p>

  楚南浔冷静些,但脸色也不好。</p>

  谁遇到这事,脸色都好不起来。</p>

  经历过流息日这一出,这个楚家现在都处于人仰马翻的阶段。有的阵法禁地破了,供弟子修炼的密室与小世界也有了明显的磕碰,最叫人惋惜的是好不容易在夏末那出流息日后重栽种长出来,并且已经熬过初冬时节的花草,许多都被连根拔起,从空中抛落,天女散花般撒开满地。</p>

  现在也没人有心情去收拾。</p>

  一眼望去,满目狼藉。</p>

  楚家如此,其他四世家连同山海界数十万住民,也都好不到哪里去。</p>

  长老们一个都没见影子,想想也知道,应该是又紧急开会去了。</p>

  “我们只有二十五天了。”楚明姣说完,向这两人,嘴角蠕动着问:“我现在脑子有点乱,后面计划全乱了,你们怎么想的。”</p>

  “之前是想着主动进攻,现在这样,是不跑都没办法了,不跑就只有死路一条。”苏韫玉凝眉在原地走了一圈,道:“但是二十五天,时间上太紧张了。”</p>

  楚南浔和楚明姣确认:“你的意思是说,神主殿也会就这次的事情发布公告?”</p>

  “嗯。”</p>

  “这样一来,其实省了我们不少游说的时间。”他冷静分析:“至少我们和其他四家一说,他们都能很快意识到这是个怎样的事,不会再有‘反正事情也没落到我头上,和我没关系’的侥幸心理,稍稍造势,山海界住民撤离时会很听话。至于凡界,不管掺和了没掺和的,但凡还是个人,就会有愧疚心,有愧疚心,再用点威逼利诱的伎俩,很多事情,就好办很多。”</p>

  不愧是昔日名动天下的楚家少家主,很快就从这一团乱麻的局势中顺清了利弊。</p>

  他问楚明姣:“你那会和江承函提出这个要求,也是有这方面的打算?”</p>

  楚明姣点头:“还有那些参与了这事的长老们,我接管过来了。他们别想解脱得那么轻易,就算是死,也得给我死在和深潭的对决之战中。”</p>

  “做得不错。”</p>

  “凡界那边,需要人去一趟,别人我不放心。”楚南浔向苏韫玉,后者耸耸肩,示意自己没问题,他才道:“这样,我和韫玉扮做傀儡人出去一趟。”</p>

  楚明姣不太放心,她始终觉得不安全,这两人本该消亡于世了,是她好不容易用了各种方法才拉回来的。</p>

  这种关头,再出了岔子怎么办。</p>

  “我们现在可用的人不多,时间紧迫,必须兵分两路,在山海界我们不好行事,凡界反而自在很多。”楚南浔知道她在想什么,说:“这段时间,你留在这里,不用送礼不用斟酌了,直接上四大家的门,见见以前的老朋,嗯?”</p>

  苏韫玉去楚明姣。</p>

  那幺小一张脸。</p>

  平时着雷厉风行,事事能独当一面,托腮愁闷时,眼角眉梢恨不能都还挂着稚气。</p>

  横竖,都还跟小姑娘似的。</p>

  他认命地叹了口气,拍着楚南浔的肩头,道:“算了,凡界那边,我自己一个人去吧。你留下来陪她,四家少主于她都是哥哥姐姐辈的人,或许说过几句话,但不熟悉,你跟着会好很多。”</p>

  见楚南浔还想说什么,他笑着道:“放心,我能保护好自己。”</p>

  他说着就朝外走,路过楚明姣时停下,用扇子在她手边敲了敲,敛了笑意说:“再不反击,我们都要被人坑死了。这一出下来,生也好,死也好,都不用我们遗臭万年了,别再多想了,听到没?”</p>

  楚明姣朝他笑了粉扑-儿文=~学)下。</p>

  那笑容暖得不行。</p>

  苏韫玉抚了抚鼻脊,直起身,想,怎么这姑娘偶尔着,还越长越可了。</p>

  难怪他每次总能莫名其妙被哄得一愣一愣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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