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说话之间,拉着裘克心的左手匆匆向右边横飘八尺,而裘克心已顺势一剑将猛扑过来的无头蟒尸又斩下了尺长的一段。
此时两人已处于四周猛兽争扑,遍地群蛇乱窜的局势之中,裘克心剑斩掌劈,非非子双掌齐挥,猛兽与蛇群当之者披靡,但却是前仆后继,悍不畏死,而且那些残肢断腿,开肠破肚的猛兽和那无头蟒尸,也依然向两人身前继续猛扑,直闹的这两个功力超绝的武林奇客,手忙脚乱地疲于奔命。
非非子一面与裘克心背靠背尽力挡拒,一面低声说道:“这是白莲教的邪术,所生的幻境,不是武力所能应付的,我们得尽速设法脱围才对……”兽阵外围响起那黄衫老者的讥诮冷笑道:“哼!脱围,今生休想了!”
非非子的话,提醒了裘克心,使他想起以往由西天目山追踪宋文英时所遇的“毒尊者”法元,不是也和此刻的情形一样吗?
他,心念转动间,左手已掏出至宝碧玉牒,随手一幌,一道碧绿光华隐闪,周围一丈以内的幻像已应手消失。
那黄衫老者厉声叱道:“好小贼!今宵老夫可找到杀害本教‘毒尊者’法元的仇人了!”
裘克心左手托着碧玉牒,右手银虹宝剑横于胸前,俊唇一撇道:“老贼!法元在向你呼唤哩!”那黄衫老者凄厉的说声道:“小狗!纳命来吧!”
话声中,一只硕大无朋的血红手掌,五指箕张地由沉沉暗影之中一闪而出,迳行向裘克心非非子二人兜头抓来。
裘克心猛吸一口真气,力贯左臂,他手中的碧玉牒被真力催动,发出一团径丈光芒将两人护住,同时右手银虹宝剑一招“横扫千军”,迳向那一只兜头抓下的巨灵之掌迎头痛击。
但那硕天无朋的魔掌不待裘克心的剑势发出,就在刚一接触那碧玉牒所发出的护身光幢时,即倏然消失,同时响起那黄衫老者的阴沉语声道:“小狗!咱们谈谈生意如何?”
此时,裘克心与非非子二人周围那些猛兽毒蛇,仍在张牙舞爪,作势欲扑,但它们态度虽然凶恶无比,却是一到裘克心非非子二人一丈远处即不敢再行进扑了。
裘克心微微一哂道:“黔驴之技不过如此而已……”非非子却以传音人密功夫向裘克心道:“老弟,别跟他斗嘴了,先离开这儿再说。”
裘克心点点头,两人立即相偕一纵身形,腾拔而起,向原来隐身的古柏之上纵去。
但他们两人身形才起,头顶上劲风如潮,腥气沁鼻,合并向两人当头下压,原来夜空中已布满了千奇百怪,巨大无比的无数怪鸟,将两人阻住迫落地面,而且原来在丈远处将两人包围的猛兽毒蛇,也已将包围圈缩小到五尺方圆并还不断地进逼中,好像那碧玉牒的克制作用已经消失了似的。
一时之间,兽吼蛇啼腥风交作,毒气弥漫,声势之盛,胆子小一点的,吓也被吓倒了。
尽管裘克心与非非子二人一个身怀袪毒至宝琥珀珠,一个功力精湛,却也被这般腥恶之气薰的头脑发晕,心头胀闷不已。
非非子长后一轩,低声向裘克心道:“这妖阵中,幻景与真兽交互使用,相辅相成。眼前,咱们只有一法子可以试行脱困了,老弟,你以全力发挥碧玉牒的功效,宝剑交我开路,咱们协同由地面上硬闯……”非非子话未说完,暗中的黄衫老者已阴恻恻地接着代他说道:“贼道,你虽有点见识,可惜为时已晚了!”
非非子怒声接道:“未必见得!”
暗中的黄衫老者道:“老夫已在这后园中布下了天罗地网,别说是你们两个凡夫俗子,纵然是大罗金仙也只有束手就缚!”语声微顿,接道:“目前,你们中有一条生路,交出碧玉牒,老夫可以网开一面……”裘克心一声冷嗤道:“老贼!别说梦话了!”
暗中的黄衫老者道:“小子!你既不谙此碧玉牒的妙用。拿着等于一块顽石,何不用来交换你们两人的生命?”
就这对话之间,外围那些猛兽蛇群竟疯狂似地一齐向裘克心非非子二人猛扑而来,尽管此时已由非非子手持银虹宝剑开路,裘克心则高擎碧玉牒亦步亦趋,但越是向前硬闯,所受压力与阻力越大。
因为这些毒蛇猛兽,本就是凶恶成性,悍不畏死,此时更经那黄衫老者以邪术催动,其来势汹汹,更是令人惊心动魄。
就这样,这两位武功超绝的奇客在四周兽海攻势之下,虽然已勉强杀出一条血路,但进行的迟缓,却不由不令这两位武林奇客暗中心焦不已。
暗中那黄衫老者一声得意已极的敞笑道:“你们两人再不见机献出碧玉牒,再迟就没有机会啦!”
随着话声,那些围攻的毒蛇猛兽竟一齐加紧猛扑,尽管非非子手中的银虹宝剑似一条夭娇的游龙,将两人周围布成一道银色剑幕,但却是寸步难行。
此时,裘克心已感到手中的碧玉牒失去克制作用,只好将它收起,运用双掌以凌厉空前的劈空掌力,向逼近身前蛇兽猛击。
暗中那黄衫老者一声冷哼道:“饶你们两人功力通玄,也最多还能支持顿饭工夫,既然你们不识时务,那就莫怪老夫心狠手辣了!”
就此刹那之间,裘克心已打好主意,他认为要想脱困,非出其不意地先行将那妖人制住不可,因此,那黄衫老者的话声未落,裘克心已腾拔而起,同时为了避免那些空中的怪鸟阻挠,腾升未及一丈,立即曲腿张臂,一个平射,循声向发话处飞扑。
但那暗中指挥群兽的黄衫老者,似乎早已料到对方有此一着,因此,当裘克心如飞将军白天而降地扑到那发声之处时,除了猛兽与蛇群之外,竟连鬼影也没一个。
而此时那些猛兽与蛇群的攻势也更为凌厉凶恶了,尤其是裘克心这一落了单,所受压力与方才和非非子二人并肩硬闯时何止增加一倍!此刻,他就是想再回到非非子身边去也不容他施展了。
暗中的黄衫老者揶揄地道:“来吧!小狗!老夫在这儿哩!”
非非子一面向裘克心立身之处硬冲,一面扬声说道:“老弟,你尽力向这边冲,咱们先会合一起,再谋脱身之策!”
暗中的黄衫老者一声冷“嗤”道:“脱身?你们的灵魂可立刻要‘脱’身了哩!哈哈哈哈!彼男ι绰洌簧暹称鹱院笤旱奈荻ド希币坏澜鸷缦窳餍蔷焖频叵蚍⒊鲂ιΦ缂驳厣淅础?
那暗中的黄衫老者发出一声懔骇至极的惊“氨,紧接着所有猛兽蛇群纷纷逸去,幻影齐消,裘克心与非非子二人之间却站着一位著紫色紧身,外套紫色披风,手持金色长剑的绝色少女。
她,年约十五六,身材适中,但却发育得有如熟透的苹果,浑身放射着青春的诱惑,一张宜嗔宜喜的面庞上,贝齿、樱唇、杏眼、瑶鼻、都安排的那么恰到好处,尤其是那双颊上不笑也能看到的梨涡,那充满智慧的黑多白少的妙目,以及那结着紫绸蝴蝶结的两条长长的辫子,更是衬托的恰到好处,任谁见了也会情不自禁地多看她几眼。
此时,她那明艳照人的娇脸上正充满了困惑的神色,怔怔地连连眨着大眼睛,看看裘克心,又看看非非子。
这刹那之间的意外变化,不但使裘克心有点茫然不知所措,连阅历丰富的非非子也怔住了。
半晌之后,非非子才回过神来,向那紫衣女郎微微一笑道:“敏姑娘,谢谢你啦!”
紫衣女郎嫣然一笑道:“想不到你这眼高于顶的牛鼻子。也有吃亏的时候!”
非非子尴尬地一笑,紫衣女郎却接着黛眉一扬,以非常俏皮的神色道:“其实,你也用不着谢我,该谢的还是它哩!”
说着扬了扬手中的金色长剑。
非非子目注紫衣女郎手中的金色长剑,微显惊诧神色地,“这是列为武林中四大奇剑之一的‘太阿’神剑吗?”
紫衣女郎道:“不错!我爷爷说,方才那黄衫老者是白莲教鼻祖徐鸿儒的嫡亲曾孙,以前的徐鸿儒就是死在这口剑下,所以他一见此剑,就亡魂皆冒地逃之夭夭了!”
话锋一顿,微笑地改以真气传声分向非非子裘克心二人道:“这神剑是春秋神兵,年久通灵,具有避邪功用,但我对破除这邪阵,却是一点把握也没有,方才的情形,可真是瞎猫子碰着死老鼠,侥幸的很哩!”
原来如此,怪不得方才这小妮子直发愣哩!
非非子忍不住地失声笑道:“你这夜郎自大的妮子,居然也说出实话来啦!”
紫衣女郎小蛮靴一跺,娇嗔地道:“牛鼻子,你敢笑我?”
非非子强忍笑容,打了一个问讯道:“无量佛!敏姑娘请原谅则个,贫道下回不敢了!”
紫衣女郎胜利地一笑道:“知错就行了,好了,我爷爷请你去哩!”
非非子讶然地道:“令祖父在什么地方?敏姑娘你又怎知贫道的行踪?”
紫衣女郎“咭”地一声娇笑道:“我说你呀!准是给方才徐鸿儒那曾孙子的邪活儿整昏啦!不久之前我爷爷就在这儿还救过你们两人一次,还记得吗?”
非非子一拍自己的脑袋,哑然失笑道:“看来我这假道士真是被吓昏了头啦!”
紫衣女郎道:“我就是专程来请你的,你还不走?”
非非子苦笑地道:“我的姑奶奶,你还没说出令祖父的行踪哩!”
紫衣女郎道:“出庄向左拐,前行十里的松林中!”
非非子将银虹宝剑还给裘克心道:“老弟,咱们走!”
紫衣女郎一声娇叱道:“谁教你带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