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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嫡》00106疯狂:去见母亲

作者:荒芜人烟 字数:7754 书籍:夺嫡

  刀尖触碰青石砖,发出嘶啦的声音,北魏皇上的寝宫,传来欢声女子嘤嘤脆脆的声音。

  席慕凉眼中的光,恍若看我像一个疯子,而她对我这个疯子,却是束手无策。

  寝宫大门敞开,我走到门边,北魏皇上穿着一身里衣,披头散发,双眼蒙了起来,在和美女捉迷藏。

  美女们穿着薄纱,屋内萦绕着迷离糜烂的味道,昨日想杀我之事,恍若完全不存在,依然逍遥自在,快乐无比。

  席慕凉紧紧的跟在我的左侧半步之遥,这个位置,可以让她防御,可以挡刀。

  北魏皇上的笑声很刺耳,欢乐无边抓美人的样子,令我心中的怒火,蹭蹭的往上冒。

  手中的刀,往门上一摔,发出剧烈的声音,屋内的欢心笑语嘎然而止,十几个美人齐刷刷的往门口望!

  北魏皇上听没有声音,挥着手道:“都在干什么?赶紧陪朕来玩,都不要命了吗?”

  十几个美人相互对望一眼,眼中闪过害怕,“太上皇,太子妃来了,还拿着刀!”

  北魏皇上不在乎,道:“拿着刀就拿着刀,她还能把朕砍了不成,你们都怕些什么?赶紧过来陪朕玩!”

  美人陪着笑:“太上皇,妾身们害怕,害怕刀剑无眼,害怕太子妃一个失手啊。”

  北魏皇上蒙着眼纱,对着门口:“太子妃杀了你们,是你们的荣幸,赶紧过来陪朕玩,不然朕摘了你们的脑袋!”

  “太上皇好气魄!”我凉凉的开口道:“不相干的人都给本宫滚出去,本宫有几句话要和太上皇说!说完了你们继续玩,做不完你们就继续在外面给本宫候着站着!”

  北魏皇上一扯眼纱:“这是怎么了?君叙不册封你为皇后了?让你如此气急败坏?”

  他的冷嘲热讽,我跨了进去,里面的美人,如鱼贯一般出去,北魏皇上视线落在我手中的刀上:“还真是啊,君叙终于察觉你这个女人,生不下孩子,不是明智之选了?”

  在他面前毫无规矩可言,坐在他的座位上,满屋子里的酒和饭菜夹杂的味道:“皇上,你这么多年喝酒玩美人,到底自己是有心无力无暇管辖北魏,还是被拓跋君邕压制无法喘息,让你不得不放弃手中的权力?做一个懒散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皇上?”

  北魏皇上大而化之,坐在我的对面,抄起酒壶嘴对嘴,灌下一口:“做一个不知生产的皇上,有美酒有美人,这是顶级的好,为何还要操心所谓的国家大事?”

  “你今日前来还拿着刀,该不会与朕讨论在北魏的江山如画,朕怎么说放弃就放弃了?”

  微微露齿一笑:“本宫哪里有闲情过来跟你谈这个,本宫只不过过来告诉你,你所担忧的是不存在的!”

  “本宫会让这件事情,永远烂在别人肚子里,你好好的做你的太上皇,不要在生事,不然本宫恃宠而骄,吹吹枕边风,太上皇的日子,可能只有美酒,没有美人了!”

  在这后宫之中,有孩子的女人,都跟随他们的孩子去封地了,其他的女人,都是年轻没有孩子的。

  兔子急了咬人,更何况还是我这种凶神恶煞的人。

  北魏皇上挑起眉头,他跟拓跋濬不愧是亲兄弟,说出来的话语都是相似的:“事实不会永远烂在肚子里,一旦有疑问,君叙就不可能全心全意对你!”

  “说来也是可笑,他爱你爱了那么多年,到头来转眼是一场空,最痛苦的不是你,而是他!朕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原来一个在有本事的人,他也有辗转反侧得不到的时候!”

  “果然天道好轮回,苍天谁都不饶过,苍天是公平的做每一件事情,会让一个人极其完美!”

  他的言语中冒着酸味,冒着一丝畅快,这一丝畅快,让我微微蹙起了眉头:“太上皇怨气很深,本宫怎么就觉得你不是那么心甘情愿做太上皇?”

  “是不是心甘情愿,还轮不到你来说!”北魏皇上十分没有礼仪的用手抓起桌子上的肉往嘴里塞,塞的满嘴都是,咀嚼的时候犹如泄愤一般。

  我瞧了他半响,冷嗤一声:“是轮不到本宫说,不过本宫,有办法会查清楚,那么请问太上皇,什么时候移驾别宫!”

  北魏皇上咀嚼肉动作一停,双眼变得锐利如膺起来:“今日你前来,只是让朕给你腾地方?”

  我缓慢的摇头否认:“今日本宫前来,只是想告诉你,你们拿捏本宫的那一件事情,本宫是打算把当事人给宰了,太上皇就揣着秘密,在行宫了却残生,本宫觉得甚好!”

  北魏皇上手中的肉往地上一摔:“你要谋杀拓跋濬,要把事实的真相永远掩盖,你如此歹毒的心肠,君叙知道吗?”

  “他不知道啊!”我笑靥如花:“他若知道本宫拿着刀对着你,现在哪里会有心情上早朝,早就杀过来护住你了不是吗?”

  北魏皇上怒火冲冲:“你倒真是一个祸害,不安生,朕不找你麻烦,你却跑过来向朕耀武扬威,朕不去什么行宫,就呆在这里是顶级好的,你不要白费心机了!”

  我呵呵冷笑出口:“这是自古以来皇上的住处,你是太上皇,你的辉煌已经不再,辉煌既然不在,就该去你该去的地方,占在这个地方,到底是于情于理不合!”

  北魏皇上把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带着一丝咬牙切齿:“朕是看明白了,今日你前来,除了耀武扬威,还在威胁朕,断了朕的后路,你是在告诉朕,顺你者昌,逆你者亡!”

  他的手劲之大,震动桌子上的东西,哗啦往地下落,我冷静的说道:“太上皇知道本宫的用意,本宫就不多说什么,太上皇自己选住的行宫,还是本宫找司礼监按照太上皇的喜好,重新盖一间呢?”

  北魏皇上抬起手指着我:“你这女子,心肠歹毒,目的恶劣,朕一定要告诉君叙,让他知道他喜欢的女子是什么样的面容!”

  我手往旁边一抬,席慕凉扶着我的手臂,把我带了起来,手中的刀,直接丢在北魏皇上的面前:“告诉他做什么?本宫把刀给你带来了,你要是觉得本宫不顺眼,从本宫脖子上砍,砍完之后,一了百了,太平无事!”

  北魏皇上气恼,弯腰捞起刀,刀尖对我:“你真当朕不敢动你?”

  眼尾轻挑,笑得张狂:“你还真不敢,你还放不下你的美酒和美人,杀了我,你们父子反目成仇,你将会一无所有!”

  北魏皇上被我挑衅的散发出雷霆之怒,“你这样的一个女人,世上有无数个女人可以替代,朕今日就杀了你……”

  他说话之际,举起手中的刀,对着我就砍来。

  “小心太子妃!”席慕凉一声惊觉,俯身替我挡刀。

  我一拽她,把他拽到身后,北魏皇上的刀,停在我的面前,被挡了下来,旧景一身夜行衣,用间隔住他的刀,恭敬道:“太上皇息怒,您可以在你喜欢的寝宫里,住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席慕凉惊魂未定的看着旧景,我拍了她的手,嘴角露出一抹浅笑,后退一步,北魏皇上,把刀往后一抽:“朕就说,她一个小小女子,竟敢叫嚣!”

  “原来朕的好儿子,把自己的死士,都送在了她面前,效忠于她,旧景,回去替朕跟新皇说,无论此女什么身份,朕都不会承认于她,他想千史留名,就必须再娶别的女人!”

  “皇后之位,也是给别的女人的,这个女人,没有肚量做皇后,太子妃……这个称呼极好!”

  拓跋君叙当上了北魏的新皇,我还只是太子妃的称呼,这是明摆着侮辱于我,北魏皇上如意算盘打的很是响亮。

  旧景不卑不亢把剑收起来:“回禀太上皇,太上皇的圣旨,属下会禀明皇上,具体皇上会怎么做,属下猜测不到!还请太上皇,耐心等待!”

  北魏皇上勃然而怒:“感情朕就是叫不动你们,很好,你们真是好的很,朕自己跟皇上说去!”

  旧景伸手直接拦截:“太上皇,昨日皇上把您软禁起来,没有他的命令,您现在不能出寝宫,当然,皇上说,如果您想移居行宫,属下亲自护送您!”

  “啪!”北魏皇上气急败坏一巴掌扇在旧景脸上:“狗奴才,哪来的天大的狗胆,在这里等着朕呢?”

  旧景头略微被打偏在一旁,随即正声道:“太上皇不愿意,可以继续在这里呆着,皇上为太上皇的心情着想,不想让太上皇过于劳累,宫中诸事纷杂,太上皇处理不来,颐享天年比较合适太上皇!”

  北魏皇上,手颤抖着指着他:“你们一个二个想造反,朕还没有死,你们就如此迫不及待了吗?”

  “属下不敢!”旧景不卑不亢道:“属下奉命保护太子妃,效忠太上皇,造反之说,绝无可能,太上皇若无其他事,属下先带太子妃告辞!”

  北魏皇上甩着手,怒目相视叫嚣:“滚,通通给朕滚,滚得越远越好!”

  旧景转身对我执手肱拳:“皇上说,太子妃若是玩好了,心情顺畅了,就请太子妃回宫,太子妃若是没有玩好,心情仍然不顺,属下在陪太子妃玩一会,太子妃要去哪里都可以!”

  我轻咬贝齿,刚刚拍着席慕凉的手有些用力的抓住她:“不玩啦,本宫现在心情好了,可以回去了!”

  旧景立马让出位置:“太子妃请!”

  我抬起脚步率先往外走,走出去看到院子里的美人,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弧度,对着旧景道:“太上皇身体不适,最近不能近女色,这些美人们,找个地方先圈养起来!”

  “等太上皇身体什么时候好了,再让这些美女伺候!”

  旧景眼睛一闪,怔了一下:“是,属下这就去办!”

  “顺便把太上皇的酒也停了!”我转着头对着北魏皇上,满满挑衅与嚣张:“身体不好,罪恶的源泉就是美人和酒,为了太上皇的身体着想,这些东西就免了吧!”

  “等到太上皇身体真的壮如牛,本宫到时候给他挑几坛好酒,再送上几个贴心的美人,好好的让他醉生梦死,逍遥人生!”

  “朝暖!”北魏皇上向我冲过来,旧景眼明手快阻拦,他隔着旧景指着我破口大骂:“你嚣张到极致,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得到一个永久的爱?你的爱是带着禁忌的,你的爱是不会幸福的!”

  屈膝行礼:“多谢太上皇提醒,本宫现在每做的一件事情,都是让自己的爱名正言顺,太上皇,您到现在还看不明白吗?”

  “不明白没关系,日子还久着呢,咱们可以慢慢看,总有一天你会看明白,你会发现我很幸福,哪怕是禁忌,我也不在乎!”

  说完带着席慕凉就走,留下北魏皇上在我身后叫嚣,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充满着气急败坏歇斯底里的味道。

  把曾经的一国之君,惹毛成这个样子,我恐怕也是第一人,对此我的心情当真诡异的好。

  走出宫殿院落,宫道上拓跋君叙负手而立站在门口,一身龙袍随着温风飘荡,青丝在后背铺散开来,让他整个人更加平添尊贵非凡,高不可攀。

  见我出来,红润的嘴唇,微微翘起:“我还以为,要等你许久,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出来了!”

  他声音温柔得仿佛滴水,我一步一步走向他:“我还以为殿下……不……我还以为陛下至少晌午时分才能处理好事情,我也没想到陛下会这么快出来,更加没有想到陛下良苦用心!”

  拓跋君叙清冷的视线瞟了一眼北魏皇上的宫殿:“心情郁闷,不利于心情康复,现在气也撒了,该回去休息了!”

  他没有过来牵我的手,他在跟我保持距离,她惶恐和我的关系成为现实,造成不可逆转的错误。

  我走到他面前,伸手去拉他的手,他的手心里有了汗水,手指微微发颤,凤眸不敢看我的双眼。

  我把手硬塞到他的手中,满眼笑意的望着他,他才慢慢的拽紧我的手,我道:“我的身体没事,你说了,我只是心情沉郁,我的心情一好,身体自然而然跟着好!”

  “你当皇上了,我不能拖你的后腿,我自然而然的要把自己的精神和状态调到最佳,拓跋君叙,你说是不是啊!”

  拓跋君叙紧了紧手中的力气,侧目凝视着我:“我想你好好的,身体好好的,人好好的,养得好好的!”

  一连四个好好的,让我扑哧一笑:“你这样纵容我,我会好好的,我刚刚看完太上皇,他说……”

  “他说的你不必听!”拓跋君叙断了我的话语道:“你只需要跟随你自己的心,别的什么都不用顾虑,就可以了!”

  笑意染满了双眼,双眼里又蕴藏着泪水:“什么都不顾,我只顾你,是现在,你也不需要我顾,这让我很苦恼,突然之间,我不知道我该干什么了!”

  拓跋君叙身体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抹忍痛:“好好的做你自己,开开心心在皇宫里过日子,我也就开心了!”

  我狠狠的吸了一下鼻子,眼里的泪水,使劲的憋了进去:“拓跋君叙,说出来跟做出来是不一样的,是我奢望太多!”

  “你好好当你的皇上,不需要册封我为皇后,也不需要别人喊我太子妃,你就当我是皇宫里的一个过客,住一住就走了!”

  拓跋君叙脸色微微发沉,“你想去哪里,我不会放你离开!”

  塞到他手中的手,就算他有汗水的时候发热,也暖不了我的手,我使劲用力一抽,从他的手中脱离。

  看着她慢慢的后退:“我就在北魏的皇宫里,我等待一个答案,等答案来了,我就走……”

  “至于去哪里?我也不知道,我最快乐的日子,在雷音寺,在蜀地竹海,也许我会再回到这两个地方,拓跋君叙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奢望这些种种!”二五万

  “没有奢望就不会有失望,没有希望所有的事情都伤不了我,我后悔了,我竭力撕心裂肺的我在后悔!”

  我真的后悔了,短短的几天我的心情跌宕起伏,每上升一下,都是重重地摔在地上,摔出鲜血来,血淋淋的面目可憎,我害怕长此以往,我就不是我了。

  拓跋君叙眼中的痛苦之色,就算掩盖得极好,也是丝丝露出,温柔的声音哑了:“不要后悔,一切皆是我的错,与你无关!”

  我后退,我憋住的眼泪,看着他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我笑着哭了:“是啊,一切都是你的错,如果当初你不是斩金截铁,说给我依靠,如果当初你不是义正言辞,倾慕于我,我不要嫁你!”

  “我不会放下心房接纳你,我把心赤裸裸的剥开给你,然而呢?现在变成什么样子?随便一个人,随便一句话,就让你妥协了,就让你止步不前,拓跋君叙对我公平吗?对我公平吗?”

  拓跋君叙站在原地,微微闭了闭眼,双手慢慢的圈握起来:“皆是我的错,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不会让你不公下去!”

  我狠狠的木呐的笑出声来,嘲弄道:“你胆小了,你害怕了,就算最后给我一个交代,也不纯粹了!”

  “拓跋君叙啊,我的满心欢喜,被你狠狠的踩在脚下,我的满心欢喜,在别人的质疑之下,变成了伤痕累累!”

  “就这样吧,无论最后结局怎样,你我终究是输家,没有任何人赢,谢谢你,给我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让我不必看他人的脸色,可以恣意的活着!”

  “阿暖!”

  拓跋君叙痛苦万分地呼唤了我一声。

  我转过身,与他相同的方向走了起来,使劲的眨着眼睛,使劲的抹着眼泪,怎么也把眼泪擦不干净,眼泪波涛汹涌犹如河水泛滥,无论怎么堵,都是堵不住的。

  一路行走到他住的寝宫,脾气暴躁的把他寝宫里的画像给撕了,撕成碎片,扔在脚下狠狠踩踏。

  席慕凉在一旁看得心惊,直到我跌坐在地上,她才坐下来陪我规劝着我:“太子妃……”

  “你可以叫我名字!”我呆呆的望着外面:“太子妃,一个可笑的称呼,他都不要我了,在称呼太子妃,讽刺的很!”

  席慕凉拿着帕子擦着我的脸颊,停顿了一下,道:“姑娘,陛下不是不喜欢姑娘,恰恰相反,陛下深爱的姑娘,不想跟姑娘有任何遗憾,没有不要姑娘!”

  “他就是不要我了!”我重复着这句话:“他要是要我,要是没有动摇,他不会这样待我,慕凉啊,怀疑的种子一旦种在心里,它就会在心里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一直到冲破心理的禁锢!”

  “在他的心中,不管我和他的关系最终如何,现在横在我和他之间,就是一根刺,一根可以让我和她鲜血淋淋的刺!”

  “我找人杀拓跋濬行不通了,他死了,这根刺只会更深,不会解除,你看,这次不是我懦弱,是别人懦弱,别人懦弱的让我害怕,兄妹怎样?与我又何干?”

  兄妹怎样?

  与我何干?

  我从出世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是身不由,我没有让他们生下我,都是她们一厢情愿,要我来到这个世界上。

  从我接触这个天下开始,这个天下就充满了黑色,没有五颜六色,我好不容易挨到了有五颜六色,一波黑暗,直接把我灌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席慕凉跟着眼睛红了起来:“姑娘,陛下是皇上,是一国之君。不可任性妄为,事情真相大白之后,陛下就没有顾忌了!”

  “陛下怕姑娘承受不住来自天下人的耻笑,在后世的传说之中,会把姑娘写成一个祸国殃民的人,这是陛下不愿意看到的!”

  “陛下爱您多年,能和您在一起,他比任何人都要欢乐,他比任何时候笑容都多。在您和他这样的关系之中,他比任何人都要痛,他还不能让别人看到了他的痛!”

  “姑娘,奴婢求求您,不要说这么伤人的话,奴婢陪您慢慢的等,陪您等,一直等到真相大白,万一……是不好的真相,您要离开皇宫,奴婢跟您走!”

  呆滞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慕凉,你这一辈子都爱着他,为何不告诉他?你根本就不需要跟我走,我一个人可以过得很好!”

  席慕凉苦苦的一笑:“一个人心中没你,无论你说再多的话,依然不会有你的位置。与其撕破脸,祈求一份自己得不到的爱,还不如把爱深深的藏在心中,看他幸福…幸福,看他忧虑忧虑,看她欢乐…欢乐!”

  “奴婢能伺候他心爱的女子,已感恩上苍,奴婢真的无所求,一丁点乞求也没有,只想……站在远方,看着他便好!”

  “你真是傻姑娘!”我轻声道:“你应该坏起来,趁此大好机会,钻进他的心里,使劲的说着我的不是,趁虚而入才是!”

  席慕凉手摸在我的手臂上,来回的揉搓:“奴婢不知趁虚而入是何意思,所以不会趁虚而入,姑娘,你不要这样说,你这样说奴婢会哭的,你哄不好的!”

  “那你哭吧!”我双眼通红的看着她,哽咽道:“我不哄你,你哭吧!”

  席慕凉没有哭,带着一丝哭腔撒娇道:“没有人哄,奴婢才不哭,没有人哄,姑娘也不要哭,不要让人笑话去!”

  “好!”我狠狠的抹了一把眼角:“我们都不哭,在整个北魏皇宫,哪个宫殿最好,哪个宫殿阳光最足,人又少?”

  席慕凉对我突如其来的变化怔了一下,思量了片刻道:“朝华台,整个北魏皇宫建筑最高的地方!”

  “阳光最充足的地方,冬日也许会有些寒冷,姑娘要过去住吗?”

  我从地上爬起来,环顾了这个我住了几天的屋子:“这是陛下的房间,不是我的房间,我住在这里也是挺没意思的,朝华台若是没有,你找人拾到拾到,我们这就过去!”

  席慕凉随即从地上站起来:“要不要和陛下商量一下?”

  “不用了!”

  我拒绝商量,这件事情没办法商量,他与我拉开距离,我与其死乞白咧的赖着他,还不如主动离他远远的。

  当天晚上我就住进了朝华台,明月当空,站在高高的台上,裹着厚厚的衣裳,望着星辰遍布。

  月光倾洒,让整个皇宫笼罩在银色之中,在这一刻,我的心出奇的平静,平静的仿佛不像我自己一样。

  席慕凉拿来汤婆子,包裹好送到我的手边,我垂下眼帘,看见高台之下,拓跋君叙正在昂头望我。

  一阵风吹起,我的发丝飞扬,衣带飘拂,我和他就像在这高台的距离,隔着天与地,只能遥遥相望,彼此触碰不了。

  夜凉如水,我钻进被窝,他还在下面张望,我躺下睡着,他还在下面张望。

  就这样,我躲在高处,他站在低处。

  彼此相望一天过着一天,过了半月有余。

  树上枯枝,被狂风暴雨打了下来,天上下起了冷子,打在屋顶上啪啪作响。

  前方战事传来喜讯,新罗节节败退,拓跋君邕在新罗败退途中,攻打了北周,一鼓作气,拿下了新罗十三城,以及北周的两城!

  北魏不但战士们受到鼓舞,就连北魏的百姓也在亢奋之中,认为自己所处的帝国强大,自己家的疆土扩张是一件荣耀的事。

  百姓们纷纷拿出自己冬日的余粮,贴补前线的战士,宫中缩减开支,北魏皇上的美人遣散了一半出宫,美酒,是我吩咐的那样,北魏皇上沾染不了半分。

  我没事出去溜达的时候,偶尔会在宫女和太监的耳语之中,听见我的凶狠的名字。

  拓跋君叙没有册封我为皇后,仿佛对于我的事情,缄口不言,我的身份正如北魏皇上所言,可以在皇宫里横着走,却又是在皇宫极其尴尬的。

  因为没有册封为皇后,见到的我的人依然唤我一声太子妃,令人尴尬又奇怪的称呼,我还不能说一个不字。

  宫女和太监闲话家常的时候,会替北魏皇上可怜,可怜他一生为国效劳,最终落个软禁的下场,连个知心人都没有。

  我听后笑了笑,北魏皇上在寝宫之内骂的太厉害了,把自己的所有不容易都骂了出来,这人呢,总是同情弱者。

  二十日,元恂回来了!

  风吹得他的小脸有些干裂,用手去捂着他的脸,他眼神有些失落:“姑姑,我没有杀了他,杀不了他!”

  他的脸冰凉冰凉的,席慕凉忙不迭的拧起热的帕子,我细细的擦过他的脸,替他擦上润肤的香膏:“没关系,他命不该绝,四姑姑想岔了,是姑姑不该让你去杀他!”

  元恂冰凉的小手,拉住我的衣袖:“是我不好,是我胆小,是皇叔派了不止两个人跟着他,是皇叔一直都知道,姑姑要杀拓跋濬,在我派人和我亲自去的时候,那些人都逗着我玩呢!”

  “真正的拓跋濬早已逃脱,与他们分道扬飙,我根本就找不到,耽搁了二十天,他们不愿意玩了,才告诉我真相!”

  “姑姑,没了娘亲,你说我怎么这么笨,这种事情,明明一眼就能看出来,我却耽误了二十日时间,我怎么那么没用啊姑姑!”

  我把他搂在怀里:“这不是你的错,这是姑姑的错,是姑姑没有安排好,就贸然让你去!你不必自责!”

  元恂在我的怀里,使劲的蹭了蹭我:“姑姑,我想娘亲了,我们去找父亲,娘亲死了,他从来没有入我的梦,我想他一定是跟着父亲了!”

  “我们去找父亲,去找父亲就能看到娘亲,我要让娘亲心疼,心疼我没有他,什么事情也做不了,姑姑,你陪我去找父亲好不好?”

  他脆弱的样子,让我心里犯疼,点头:“好,明天我们就去找你父亲,到时候看到你娘亲,狠狠的责骂他!”

  元恂听到我的承诺,从我怀里退出来,抹着眼泪:“那我去准备,明天来接姑姑!”

  “你在我这里歇下,我让别人去准备!”

  “不!我自己亲自准备,我要好好的照顾姑姑,姑姑身体不好,舟车劳顿一定要妥善!”

  他言罢,便直接跑开了,我叫都叫不住。

  我目送元恂消失不见,席慕凉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姑娘真的要去边关吗?将军在边关虽然战胜,但是天寒地冻的,终究不利于姑娘的身体!”

  “小孩子就要惯着宠着!”我泛起一抹宠溺的笑:“我让他去杀人,这件事情我很自责,也让他很有挫败感!”

  “他要去见他的父亲,这是一个他小小的愿望,左右我在皇宫里也无事,陪他见上一见,又何妨呢?”

  “那陛下那边?”席慕凉说出自己的担忧。

  我眼中一抹冷意划过:“你刚刚没有听到元恂在说什么吗?我们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他的掌握之中,我相信我现在要出宫的这件事情,已经传到他的耳朵中!”

  “他现在之所以没来,他在思量着,这个天气我出去之后身体会怎样,他在思量着,我出去之后心情也许会好,你的陛下,比任何人都聪明,聪明的无以复加,只不过不肯表露出来而已!”

  席慕凉完全沉默下来,过了良久才道:“奴婢去给姑娘收拾行装,多带几件厚实的衣裳!”

  我微微额首,席慕凉退了下去。

  当天晚上,拓跋君叙踏着一地的月色第一次推开我朝华台的门,一身华服,恍若我第一次见他。

  我和他相视而坐,直到我手中的汤婆子凉,他才轻启红润的嘴唇:“再过几天就会下雪,道路非常湿滑难走,你去边关,会病倒在路上!”

  嘴角一斜嘲弄道:“想知道真相的你,耍着元恂,让他一个小小的孩童受到重创,我觉得这并不是明智之选!”

  “是与不是总是要查清楚!”拓跋君叙长长的睫毛低垂,掩盖了自己眼中情绪,让我瞧不见,声音平波如凉:“元恂还太小,被明星稀和哥哥保护的太好,需要一些挫折,方能成大事!我打算立他为太子,所以有必要的挫折他必须要经受!”

  “他根本就不屑一顾的做太子!”我的声音也逐渐的冷了起来:“拓跋君叙,你心中的刺越来越大,我能知道你费尽心思,拓跋濬已经到了哪吗?”

  拓跋君叙睫毛一直微垂,凉凉的声音从他的嘴里溢出:“到了新罗,他临行之前跟我说过那个女子叫什么名字。听到那个女子的名字,我更加要知道真相。”

  “把一切查清楚,对你我都是公平的,你我要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而不是偷偷摸摸被别人下了诅咒一样!”

  我停顿了一下道,冷冷的声音向他射了过去:“离拓跋濬回来还有很久,我去边关,拓跋君邕在攻北周,也在攻打新罗,新罗的一小半城已经进了北魏口袋。我去了正好借机去看看我所谓的母亲,陛下要查明真相,现在横加阻拦我出去,就很多余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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