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等的夜,开她开的灯。◎
弄死她..
冬喜在他怀里抖了一下。
“本来,我是决定带你去见你哥的。”顾延说。
说着他还残忍地笑了笑。
闻言,冬喜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他,眼底流露出惶恐。
两颗黑洞洞的眼珠子,小脸煞白。
说完,“是你自己不肯要的。”
“不,不是的。”冬喜慌了,开始不停地摇头,“不是这样的。”她突然就跪坐起来,揪住顾延的领口。
男人脖子最上边的纽扣没系,她这么一拽,脖颈往下连带着锁骨的一大片风光直接就裸.露在外。
“你每次都这样,小喜。”顾延被她整的没脾气了,脸逼近她,背部也越发朝她弯曲,微微地佝偻起来。
“有时候明明好好说话就能解决的问题,你非要弄得要死要活,弄得我们所有人都很尴尬。”
“不是,不是的……”冬喜咬住嘴唇,还是在不停摇头,甚至要求饶。
但是这一回顾延不搭理了,狼来了的故事不是么?他都已经被骗出阴影来了。
“不是?怎么,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顾延笑笑。
“老子对你那么好,累死累活的满足你,不会说话就闭嘴,闭嘴不会?还他妈嫌弃我,没良心的东西。”
“要不是你来了那个,下面冒血,腿上也冒血,你看我今天弄不弄死你。”
闻言,冬喜一抖,扯住他领带的手顿时松了,手啪嗒一声落在身侧。
这个恐吓明显有些过了,顾延说完也意识到什么,他微微咬住下唇的肉。
不过说到底,见她这样疯疯傻傻的可怜样子,心里归根结底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嘴上说的难听,那也是被逼的,谁让她就是不听话,就是要闹。
“这几天,你就老老实实在家养腿,等你好起来,我就带你出去玩。”狠话说完,顾延也稍微留了点余地。
但在冬喜眼里,很明显这就是打个巴掌再给颗糖,老套路了——
“我要我哥。”冬喜不依,她呆呆地看着他说,依然在幻想着什么,“我要我哥!”
顾延见她执迷不悟,挑眉:“?”
“冬喜,我话已经说的够清楚了,你别再惹怒我。”
“我只想要我哥,你骗我。”冬喜委屈极了。
“骗?究竟谁骗谁?”顾延觉得好笑,刚才他被冬喜捉住领口的时候,其实那感觉挺好的,可是她现在又因为害怕而松开了。
顾延笑着反问完,又主动抓起冬喜垂落在身侧的小手,来回把玩,她的手指头一根根细腻软白,特想含进嘴里。
“是你答应了陪我拍婚纱照的,结果呢?”他一边玩弄着冬喜的手,一边又看了眼她无意识往被子里缩的受伤的腿,语气不咸不淡,“结果你弄伤自己。”
他说着,还眯起眼,那眼神像是小刀子在她身上刮。
冬喜哆嗦着咬住嘴唇。
顾延继续说:“并且明明,你说爱我的,只爱我,结果又当着我面勾搭别人,冬喜,你才是骗我,你除了骗,你还会什么?”
咄咄逼人的话语,从他嘴巴里说出来,总是很难听的。
冬喜彻底不说话了。
反正她腿坏了,并且她压根也说不过面前这个混蛋。
见她瘪下去,算是妥协,算是承认她自己才是骗子——
顾延笑得更欢了,“老子告诉你,你就该这样,安安分分做我老婆,每天都向着我,看着我,别整天想着怎么逃开我。”
冬喜死死咬住下牙,越发的沉默、忍气吞声起来。以退为进,目前似乎也没别的办法了。
…
一夜无言。
虽然他没有乱动手动脚,但是身后总有个野蛮的胸膛桎梏着她,温热且霸道,但凡冬喜动一下,他都会察觉。
不过冬喜也不敢再忤逆他什么了,事已至此养好腿才是最关键的。
/
相安无事地和平相处了五天,顾延一直都在隐忍,或许正是因为那天从冬喜嘴巴里说出来的几个词儿吧?
温柔、听的懂她的诉求、安静。
就算万分不屑,但分明他还是无意识地去模仿了。
给他建的。
冬喜前天下面就已经不流血了,顾延也没逼她做ai,只是晚上睡觉会搂住她的腰,贴在她身后。
前几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还会用手盖在她的小腹上传递热量,因为她说自己来月经会肚子疼。
他确实没有再逼迫她什么了,也能懂她的诉求,日常间也尽量保持安静,确实挺安静的——
他坐在书房里看股市报表,冬喜面对面坐在他怀里,下巴搭在他的肩头发呆,盯着窗外小花园里的育苗室,两个人谁也不说话。
顾延虽然是模仿的别人,但是他似乎也尝到了甜头,明显察觉冬喜也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
她没有再哭过,也没有要死要活。
和他对视时,虽然也有小心翼翼,但是那份恐惧减少了很多。
她也是在装吗?顾延不知道,但现在的局面是他目前能感知到的最和睦的。
他甚至产生了希望能和她永远像这样纠缠,直到老去、死去的念头——
即便她不再像从前那样爱他、在意他,顾延也认了。
只要她还在身边,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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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延不知道冬喜心里在想什么,他在家时她发呆,不在家时她还是发呆。
她总是在椅子里一坐就是一整天,闷闷的不停盯着自己小腿上的绷带,该换了吧?
她每天都在期待着什么。
终于,熬到了第七天,顾延这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要处理。
而冬喜委曲求全,也终于是安安稳稳地盼到了这一天。
她早晨睡醒时,床上男人还在闭眼熟睡,那会儿才是凌晨四点。
她偷偷摸摸爬起来,顾延在睡梦中,察觉怀里人要走,他其实没有醒,只是因为她的挣动而有所察觉,顾延皱了一下眉,迷迷糊糊间捉住冬喜的手,哑着声问道:“去哪…?”
外面天光乍泄,熹微的晨光被窗帘尽数掩盖,卧室里乍一看氛围还是比较温馨的。
冬喜刚准备偷偷溜下床,闻言脸一白,她的动作已经很轻了没想到他居然还是醒了,慌乱间她立马小声说,“去,去厕所。”
原来是去厕所,有了这声回应,捉住她的手这才缓缓松了。
...
冬喜见男人其实并没有醒,只是无意识地拉住她,紧张之余呼出一口气。
此刻男人光着上肢,半个身体都出了被窝,侧身趴睡,脸埋在枕头里,下边一块块腹肌若隐若现。
明明是一副很香|艳很勾人的画面,但冬喜无暇欣赏什么,只是庆幸自己刚才还好没有弄醒他。
危机解除,接着冬喜轻手轻脚地下床去,直接跑到衣柜那里。
衣柜里挂着上百件的衣服,都是她以前自己买的,或是男人送的,有印象的衣服几乎没有。
冬喜在柜子里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条自己比较喜欢的长裙。
/
顾延睡醒时,冬喜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那阵仗,用花枝招展这个词都不为过——
头洗了,唇蜜涂了,香水也喷了。
顾延睁开眼,发觉身边摸着空荡荡的没人,他大脑一阵宕机,接着猛然从被窝里坐起来,刚准备去找她,结果一抬头就在卧室里看见了那个他以为又消失掉的人。
见她还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没丢,顾延悬着的心落地了。接着他懒懒地倚靠在床头,双臂抱胸,似乎是想看看她想做什么。
顾延远远盯着她,冬喜正在鞋子堆里茫然无措,原来在挑鞋子,她不知道哪双鞋最好看。
顾延的眼底百转千回。
她似乎已经挑了很久了,但还是没有相中的款式,看上去急得不行。
顾延见她无措的模样,闷声笑了一声,接着施施然也下了床,他光着上肢,下边就一条浴巾裹着重要部位,顾延缓缓走近她。
冬喜还在一门心思地挑选中,入了迷,完全不知道男人此刻逼近。
“别挑了,我喜欢你光脚,什么都不穿的样子。”
突然出现在耳边的声音。
冬喜一愣,接着抬起头,入目的是男人精悍的上肢,排列整齐一块块隆起的肌肉,训练有素。他似乎还在笑。
顾延说罢,抱胸靠在面前梳妆椅的椅把上,同样也睨着她。
冬喜听见他说喜欢光脚,咬唇不再看他。
顾延说完又笑着解释原因,“你什么都不穿最好看了,你知道吗。尤其是雪白雪白躺在我面前光溜溜的的模样。”上面是山峰,下面是三角骨,浅色的洞。
男人笑。
明明是很下作的台词,但是从他嘴巴里说出来,就只有勾引。
冬喜本来只有愣怔,此刻顿时变得无措起来。
这算什么?下.流。
顾延见她那样,又是一声闷笑:“我逗你玩呢。”
说着,他歪头,似乎是想帮她出主意。顾延对着鞋子堆正儿八经地看了一会儿,末了他指了指冬喜的旁边,“你左边的,那双黑色带着小珍珠的鞋,我看就不错。”
闻言,冬喜本来心情低落,突然眼睛就放光了,“真的吗!”
她呼叫完立马扭头,欢欢喜喜地去找男人口中的那双鞋。
找到那双黑色的漆皮小洋鞋后她直接就套在了脚上。
这么多天下来,她包着绷带的小腿早就已经能活动自如了。
冬喜穿好鞋子后又来回地对着落地镜比划了半天,她又生龙活虎起来。
顾延已经很久没见过她笑的模样了,一瞬间有些晃神。
今天的她和平时格外不一样,不知道她从哪儿翻出来的白色棉裙,裙子的脖颈、肩头、袖口处的设计都方方正正的,扇形的收腰,下面的百褶裙摆乖巧的垂落,同样板正美观,整体是淑女风。现在她脚上又套了双黑色的珍珠小洋鞋。
顾延的手搭在椅背上,远远地瞧。
瞧着瞧着,眼睛就眯起来了。
打扮成这样,是准备去相亲吗?
虽然确实挺漂亮的,顾延承认。但明显不是他喜欢的风格。
冬喜顺利挑完鞋子之后,就不再看他了,仿佛只拿他当工具人,换好鞋子又兀自去挑发饰。
顾延看着看着,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他突然咬牙,但是因为难得见她这么高兴,刚才还冲自己笑,顾延硬生生是忍了下去,没同她计较。
冬喜还在不停地挑选饰品,顾延不打算再看了,他冷着脸咬牙切齿地转身走向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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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的捣鼓,见她打扮完了,像个洋娃娃似的站在自己面前。
顾延眼底讳莫如深。
“我,我...”冬喜欲言又止,手指在身前使劲地拨弄。
“你什么?”顾延刚准备去公司,走之前被冬喜叫住,她明显是有话要对他说。
“我今天,今天要去医院...”冬喜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小声说出来了。
她说的磕磕绊绊的,只说要去医院,模样装的挺真,可她那点儿小算计分明都写在脸上了。
闻言,“只是去医院?”顾延问。
冬喜刚想点头。
“打扮成这样,不是去见你的医生哥哥?”顾延直接就抢了白,眼底清冷冷的。
冬喜一愣。顾延这个问题问出口,差点儿她就顺势点头了,但是又火速咬住嘴巴。
身体僵硬得像个木块。
生怕他不准自己去,“不,不是,是去拆绷带...”她转而轻声解释什么。
有区别吗?顾延笑笑。
不知道男人在想些什么,可他整装待发,明显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不知道过了多久,冬喜觉得自己的下嘴唇都已经被自己咬的没有知觉了,就在她害怕男人不准她去的时候,突然——
“去。”男人说,他居然同意了,说完又跟了一句,“我在家等你回来。”眼底是深渊。
他居然没有半点儿的羞辱和阻拦,甚至都没有强行要她等他一起去,冬喜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显然,这句话的威胁成分太浓重了,甚至是一种警示,一种赌注。
冬喜又愣了两秒。
“快去快回。”顾延抿唇,又盯着她看了几秒,说完就扭头走了。
他的言行举止大方得令人担忧。
他今天似乎很忙,身后的助理们片刻不敢耽搁,见他走了,也纷纷都跟上去。
黑色的正装,收腰的马甲扣内衬,穿正装的男人,他的身边最不缺的就是拥趸……
冬喜呆呆站在廊檐下,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
他答应得那么干脆,甚至都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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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最近的表现差强人意,令人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冬喜小心翼翼坐进车内,司机师傅在前方沉默寡言,破天荒的,这一回坐上保姆车的只有她自己,就连空气都变得自由舒坦起来。
关于男人突然之间变得这样客气这样的念头在她脑海仅仅持续了一瞬,冬喜最期待的还是待会儿去见医生哥哥。
冬喜这边马不停蹄地去医院,顾延早已辗转于合同和大案之间。
开完会,顾延回到办公室刚坐下来,不料这时候蒋迟来了。
老发小了,连腿上长几根毛都知道。
蒋少爷这一路是风风火火冲进办公室里来的,他面对坐在老板椅内云淡风轻的某人,眉头都急竖起来了:“我说你啊,你能不能正常点?”
说谁?谁不正常?顾延挑眉,他放下印泥盒的盖子,抬头:“你怎么来了?”他问蒋迟。
刚说完,手机在一旁亮了一下,消息上说,冬喜她刚进去医院里,顾延此刻神情有变。
“操,顾延,你妈的你是疯了吧?谁让你停药的?”
什么药?他在说什么?顾延合上手机,不知道他发什么疯,抬头:“你在胡说些什么?”
蒋迟觉得自己似乎无法和他正常对话,于是他深呼吸,又换了一个方式:“我的好哥哥,我说顾爷,顾大总裁,你好歹关心关心自己,那药可不能停啊!”
“什么药?”顾延越发地不解起来,说着他发觉来人是蒋迟,似乎又想到了别的什么事,口吻也越发地得意起来,“对了,忘了跟你说,小喜身体现在已经没问题了,我天天和她做艾,她啥事儿都没有。”说着,他还得意地在笑。
蒋迟:“……”
真是没救了,这个疯子男人。
“操,你脑子里除了那个女人,还有什么?神经科医生交代的话你没听?”
“?”
见对坐的男人丝毫不为所动,蒋迟彻底没招儿了。
“行,行,啥也不说了,那,那就算是为了那个女人,好歹是为了她,你他妈吃药啊,你按规矩吃药不行?!吃点药能死啊?”
他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在这儿干着急,结果男人依然没有半点儿反应。
说到最后,蒋迟彻底麻了,他不得不使出杀手锏:“我说顾延,咱哥俩二十多的交情,我是真的不愿意看你这样堕落下去,你爱那个女人,我理解,我明白,我也很遗憾,但毕竟你也不希望自己有事儿,让她担心,叫她守活寡吧?好歹吃药啊你——”
顾延:“?”他听见这话里的某些言论,突然就笑了。
“她?守活寡?你也太看得起我了。”顾延放下手机,“我死了她不会有任何感觉,甚至。”
还会偷着乐吧?
顾延笑得凉薄,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不仅不会觉得伤心,不会觉得难过,甚至到时候还会追着警察问该怎么分遗产。”
不知道他是以一种什么样的情绪说出来的这些话。
“......”蒋迟算是一整个没辙了。
之后,他又骂了他很多,男人充耳不闻,末了他气冲冲地转身想走。
走之前,蒋迟撞到了从外面进来的何秘书,一看是何全,他对着何全重重叹息了一声,回头看向上座内,那个拥着一身阴霾的男人,口吻无奈悲催,“你那老板,是彻底没救了。”
蒋迟说完,怒气冲冲地走了。
何全见状哑然,“……”他也无奈,但事已至此,无言以对,只能礼貌鞠躬送走他。
何全送走蒋迟后,他快步走到顾延身侧,刚想叫他去下一个合同地,结果只见自家老板像是突然发现桌面上摆着的,蒋少爷新送来的药,他看也不看直接拿起来丢进了垃圾桶里,接着继续对手机里吩咐些什么。
何秘书同样陷入剧烈的担忧里。
但是没有丝毫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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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冬喜已经顺利抵达医院,刚下车就有护工过来搀扶她,一点点带领她去手术室。
冬喜不喜欢医院的环境,但是因为有医生的存在,她会勉为其难地先喜欢着。
刚被送到到诊室门口,冬喜一眼就看见了站在窗边的医生。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举手投足间端方,温文尔雅,这种特质很有安全感。
似乎她从小到大都喜欢这样的人,能给她安全感的人。
“医生哥哥。”
冬喜远远就叫他了,笑的很甜。
翟医生正站在窗边,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他是背对着光的,五官,身形,整个人被光包裹着,朦胧得不真切。
忽然听见她叫自己,他回过头,冲冬喜礼貌点头。
“我来拆绷带的。”冬喜小声说。
医生先生游刃有余,颔首间帮她拿过一张小板凳,他了然,低声对冬喜说:“坐。”
冬喜有些局促,脸也有些红,但还是听话地坐在了他的对面。
/
一下午,顾延一边听合同,一边魂不守舍。
还好他手下的人训练有素,整个过程倒也是顺顺利利、没出什么么蛾子。
能让他牵一发而动全身,魂不在身一整天的人没有旁人,是现在正在医院里和别人二人世界的恶毒女人,他的老婆。
挺讽刺的。
会议结束,顾延面无表情从大厦里出来,径直坐上回公司的车。
刚坐上车,顾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来电。
他皱眉点了接通。
“顾,顾延。”电话接通,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接到冬喜电话的时候,顾延还有些愣怔。
接着,他忽然在车椅内坐直,“嗯,是我,怎么?”
冬喜在那头咽了一下口水,似乎在谋划什么匪夷所思的念头,接着她小声问道:“我可以晚点回去么...?”
顾延闻言停顿了两秒,口吻也越发变得随性散漫起来,“怎么,你要去做什么?”
“我,我想去看电影。”
“和谁?”
“和..和医生哥哥...”
顾延又是一愣,接着笑了:“你倒是不避讳,怎么,你不是想跑吗?”
“....”这下轮到冬喜噎住了。
令人窒息的沉默时间,冬喜觉得看样子他是不会同意了,她刚准备挂断,不料那边突然又说,“行,去。”
“我在家等你。”
男人舌尖抵着下颚,口吻淡淡的,听不出好坏的情绪在。
说完这些他直接就挂了电话。
抱着手机,听着话筒内的嘟嘟声,又轮到冬喜觉得意外,愣在那儿了。
/
顾延晚上到家,卧室里空空荡荡。
距离她答应回来的时间,只剩下不到一个小时。
偌大的卧室里昏暗暗的,半盏灯都没开。
氛围显得有些压抑,家里也没有养宠物,死气沉沉的,从前,她也是像这样么?孤零零一个人,坐在漆黑的卧室里,开一盏明黄色的小夜灯,晚上默默等着他回来。
突然陷入了回忆里,顾延眼底晦暗。
有时候他晚上回来得早,她尚且还能在醒着时等到他回来,会笑着冲他说:你回来啦,然后屁颠屁颠地给他送上拖鞋、睡衣,连忙帮他放好泡澡的水,还会提前帮他暖床。而有的时候呢很不幸,他深更半夜才会忙完回来,她撑不住困意,直接就已经睡着了——被窝被她捂得很暖和,但是因为他,温暖的被窝会被强行打开,接着她在睡意深沉间用自己温热的躯体容纳他浑身的冰冷,没有丝毫的怨言。
...
这样的画面,以前无数次的上演。
顾延背影孤峭地站在梳妆台边,眼眸深邃漆黑,思绪有些凌乱。
一想到这些,他突然间有些头疼。
他努力克制住自己胡思乱想的念头,接着走过去打开那盏之前陪伴了冬喜无数个夜晚的小夜灯,暖色的灯泡,一层层碎金色铺洒。
等她等的夜,开她开的灯。
灯光葳蕤,衬着他的眼角眉梢,沉默寡言的男人,陷入深深茫然的神色。
顾延一边盯着小灯,一边在想,她今天玩的开心吗?接着顺势缓缓坐在了从前冬喜最常呆的躺椅上。
他都妥协成这样了,顾延抹了一把脸,笑出声。
蠢女人,你最好,最好赶紧回来,不然....
不然怎么?
风水轮流转,因果报应不爽,从前是你负她,现如今也该你尝尝被恐惧支配,害怕被辜负的滋味。
作者有话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今天也要早睡鸭10瓶;钟怂怂今天怂了吗4瓶;
谢谢早睡,谢谢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