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世杰一怔,心中暗恨。
他哪有能力继续对付天斩邪刀?如果还有能力,他犯得着前来请求支持,犯得着丢弃基业另创局面?大少主这番话,比掴了他两耳光更疼痛。
他也是一个胸有城府的人,紧要关头可以控制情绪的变化。
“那得看大少的所谓最近期间,近至何种程度了。”他心中的恨意,丝毫不曾形于脸面:“安庆至南京,顺水快船一昼夜可赶到。”召集人子回航,是半个月后的事了,”
“确是如此,”他不得不承认事实。
事实是:他能否召集得到敢助拳的朋瓦连他自己也怀疑。
“方者兄,你知道远水救不了近火吗?”
“那可不一定哦!他淡谈一笑:“咱们追逐桂J、狗三个人:花了月余时日,结果如何?大少主在这十天半月期间,如果能毙了桂j、狗,就用不着区区在下。如果不,在下的人仍然可派用场,不是吗?
“好吧!我给你半月期限,如何?”
”好,半月。”
“半月期限如能赶到,本教全力支持阁下在江湖扬名立万。如果不,老兄不要来找我了。”
一言为定。他硬着头皮说。
他道自己不可能办得到,在南京召集人手谈何容易?锦衣卫全军覆没的消息,必定比他先传抵南京、谁还敢不要命,帮助他对付可怕的天斩邪刀?
他如果态度强硬,甚至反脸,恐怕出不了眠被这些人将他的尸体沉人江底。
他立即告簿,偕脸色难看的天权仙女勿匆登岸。
一个失势的人,还能要求甚么?
邻船过来了两个人,那是早几天便在安庆侦察的领队。
弥勃教目下的主事人是大少主,这一队人,幸运地中了头奖。
结果并不幸运,入暮袭击许家大院,死伤过半失败得相当惨重,比锦衣卫全军覆没好不了多少。
大少主听完禀告,后悔不迭。
“我真不该在小孤山多逗留了一天/他顿足后悔:“这小狗命不该绝。”
属下本来要天权仙女,唆使锦衣卫的人协同袭击的,他们也同意了,午问出动十余名侍卫,打算虚张声势,逼桂小狗入庄藏匿不至于窜走不定。”负责人继续禀告:“岂知反而弄巧成拙,小狗逃匿的目的达到了,锦衣卫却因此而丧胆,在怀宁老店布阵死守,导致我们奇袭缺乏支援,失败得委实不甘心。”
“那表示天权仙女没尽全力了。”大少主脸上变了颜色:“她要负责。她刚走,你们为何不早些过来禀报?你们也误事。
“大少主明鉴。”这人哭丧着脸,不胜惶恐/大少主的船刚停妥,她就带了方世杰来了。属下一直就没责备她失职,事实上她也影响不了陈百户的决策。方世杰毕竟不是正式的侍卫,陈百户不可能对他言听计从。”
“她失职是事实,哼!”
“属下派人把她追回来。“
“这……算了。”大少主气消了大半:“也许我错怪了她。三宫主早就秘密抵达这一带府州了,你们可有她的消息?”
“没有:”那人摇头:“三宫主的化装易容术出神入化,她如果不和我们联络,就算迎面相遏,也没有人能认出她来,也许,她已经到南京去了。”
“你们留心些。”大少主烦恼地紧绞回头:“她坚持单独行动,我担心她出意外。”
“那是不可的的事,三官主在江沏行走八载于兹,从来就没出过意外。再有冷面魔女欧护法在她身边照料,没有人敢在泰山头上动上。”
“但愿如此。要切实派人盯牢桂小狗,千万不可打草惊蛇,我们人手不够,必须谋而后动,我们再也经不起再次失败了,这小狗如不早除,将是本教的心腹大患。”
“是的,他已经是咱们的心腹大患了。”
立即召集重要的执事人员,研讨行动大计。大少主带来了六十余名弟子,实力仍然足以一拼。
两个村夫拾了一只大木箱,一个村妇在后面跟随,戴了低槽的遮阳帽,毫不引人注意。
木箱内,藏着昏迷不醒的桂星寒。
远出八九里,大道向江滨靠,所经处全是茂林修竹,江滨盛长着丈余高的芦苇,视野有限。
迎面来了垂头丧气的方世杰,与脸色同样沮丧的天权仙女。
两人心事重重,哪有心情留意平凡的村夫村妇?
“我这,一走,就不会再回来了,超过村夫村妇,方世杰说话有气无力:“大少主可能也知道我不会回来,为何仍然让你跟着我?”
“你日后总会在江湖闯道,不是吗?”天权仙女的回答也懒洋洋地。
“不错,我方世杰不是池中物。
“一只你有所成就,有我在你身边,你会与弥勒教为敌吗?
这叫甚么?放长线钓大鱼?
“有甚么不对吗?我告诉你,有不少巨豪大霸身边,有我们的人隐身)有些已隐伏十年以上了。一旦发现这些豪霸,有对本教不利的消息,本教将先一步展开行动,劝阻不听便立加制裁。世杰,你打算离开我了?”
“你知道我亟需人手。“
“我会帮你。”
“你是我最满意的女人。”
“我知道我的兢力有多少分量。”天权仙女可不是甚么含蓄的女人:“我知道如何取悦男人,如何获取自己的快乐,不论在任何方面,你我都是相配而且力敌的一对露水鸳鸯。今后,我希望……”
“你希望什么?”
“希望能保持良好的恩爱情谊。不管你日后飞黄腾达,或者落魄江湖,一旦非分手不可,能够好聚好散,不伤和气,挥挥手后会有期。”
“我会有这分洒脱的豪情。”
“但愿如此。”
又有两名大汉擦身而过,远处又来了两个人,终于引起他俩的注意。
“是姓葛的小泼妇!”方世杰惊呼。
“那老鬼是银扇勾魂客。”天权仙女也认出迎面而来的人是谁了。
“快走,方世杰拉了天权仙女,急急往路左一窜,槽之大吉。
“休走!”远处的葛春燕大叫,一跃三丈余。
草木丛生的地方,怎能追及两个轻功高手?
大道前后不见人踪,在路旁歇息的村夫村妇,猛然往南面的芦苇丛一钻,抬了木箱急走,绕了半里地,便到了一处小江湾。
一艘小型货船,泊在芦苇围绕的江岸,十分隐秘,不走近决难发现。两根桅杆皆已放下,货船的舱本来就比客船低,(奇*书*网.整*理*提*供)躲在芦苇围绕中,不可能被人发现。
有四个人跳下船相助,木箱上了船。
八个人操纵两根长桨,船立即启航,悄然滑出芦苇丛,缓缓向江心移。
桅杆竖起了,挂帆的人技术十分纯熟。
“那艘船!”一名大汉在岸边,用手指着刚升帆的船:“一定是躲在湾里的,极为可疑。”
“能找到船追赶吗?”银扇勾魂客焦急地间。
中帆升起,前帆也斜升,船破水上航,由于没载货,双帆吃饱了风,轻快地向上游飞驶。即删立刻迫赶,也不易追上了。
“杨前辈,前面五六里是皖口镇,在下只能找到货船或者渔船,船速赶不上这艘吃水轻的小货船。”大汉直搓手摇头。
“那……那怎办?”葛春燕急得跳脚。
“退回府城。”大汉说。
“老大,退回去…”
“退回去只有七八里,但在府城,在下可以供给诸位性能良好的快船,速度比这艘船快三分之一。只需记牢这船的特征,一天便可追及。
“走,回府城。”老怪物听然决定)。
货船不会引入注意。三官主李天凤使用货船,难怪连弥勒教的人、也不知道她的行踪。
其实她是很小心的、一直就在弥勒教的船队附近出没,可以暗中跟随自己人行动,有了意外,也可以很快获得自己人声援。
货船上共有十二名船夫。女人共有囚个,包括三官主与冷面魔女。
冷面魔女天生的发育不全,表面看像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其实已经年近半百、快要成为老太婆了,唯一可分辨年龄的是那双锐利、阴森、慑人的眼睛。她负责看管飞天夜叉,制了穴道更用牛筋索捆上手脚,身在船上,即使不加捆绑也插翅难飞。
船向上游飞驶,船上一阵忙碌。
两个侍女打开木箱,拖出昏迷不醒的桂星寒;
塞坐在舱壁角的飞天夜叉,只感到心胆俱裂。
“大……寒……”她凄厉地狂叫,向前挪动。
一旁的冷面魔女,一把揪住她的发辔,把她拖国踢了她一脚,把她甩向舱角。
“你知道该怎么死了吧?小泼贱。”坐在不远处,打扮虽是村姑装,但脱掉外衫裙,现出月白劲装的三宫主,不但身材与她相差无几,面貌更是神似,怎么也看不出是两个人。
两人都是天生的瓜子脸,年岁相若身材相当。三宫主稍矮寸余,在小蛮靴下加以掩饰。年轻貌美的女人,其实打扮起来面貌都相差不远,尤其是脸型本来就差不多的人,假扮起来费不了多少工夫。
三官主以李凤面目,有计划地与桂星寒攀交,面型就与飞矢夜叉相差有限,也因此而获得桂垦寡的喜欢,所以两人的外貌本来就相去不远。
三宫主以吴娥身份,在新郑知县公馆现身,丙颊加了明亮的色彩,而在夜间,因此成了鹅蛋脸;一尖、目,连弥勒教的自己人)‘也不敢把两个人认为是同一个人,难怪桂星寒自始至终,没疑心李凤就是那个吴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