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途》0267 重温

　　“你是不是很想去？”白小薇看着牛兵，缓缓的问道。

　　“我想去？你怎么会这么想，是不是他们已经找你了？”牛兵的声音，微微的有些凝重。

　　“他们已经找我了，昨晚上找的我，宁教官来找的我。”白小薇点点头。

　　“你答应了他们？”牛兵缓缓的看着白小薇。

　　“我没有拒绝，我只是告诉他们，如果你去，我就陪你去，我觉得，我们可以……”白小薇轻轻的看着牛兵。

　　“别往下说了，再往下说，我们这酒也没法喝了。”牛兵坚决的摇了摇头。

　　“他们……”

　　“蔷薇，祝你一路顺风，我还有些事情……”牛兵毫不迟疑的站起身，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转身打开门往外走去。

　　“牛兵……”白小薇赶紧的一把抓住牛兵。

　　“如果你说和他们任何有关的事情，请免开尊口。”牛兵淡淡的看了眼白小薇。

　　“明天可以去机场送我吗？”白小薇看着牛兵。

　　“明天我送你去机场，几点钟出发？”牛兵略微的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拒绝，只要和那件事无关，他还是愿意认白小薇这个朋友的。

　　“八点，十一点的飞机，等等，我们一道回去。”白小薇应了声，随即，她结账和牛兵一道离去，这种情况下，两人谁也没有继续吃喝下去的兴趣了。这样的要求，牛兵也无法拒绝。

　　走出饭店。她没有打车，也没有去坐公交，而是一路徒步往前走去，没有说话，牛兵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陪着一路往前走去，两人默默的往前走去，此时正是黄昏时分，街上行人熙熙融融，正是最为热闹的时候。不过，两人也都没有看热闹的心情，两人只是默默的往前走着。吃饭的地方到学校，有着二十来里路，像这样的走下去，大约，两个小时也未必能够走到学校，不过，牛兵倒也无所谓。只要不说那件事，他也不介意陪白小薇走走。走走路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事情。

　　“陪我去水池边坐坐好不好？”二十里路，整整的走了两个半小时，牛兵将白小薇送到了女生宿舍，白小薇终于的开口了。

　　“嗯！”牛兵不好拒绝。两人走到了水池边，坐在水池边的长凳上，白小薇依偎在牛兵的怀里，仿佛在野牛山中的时光，她紧紧的依偎在牛兵的怀里。也没有说话，牛兵也没有说话，野牛山中，他们几乎夜夜如此。而和野牛山中不同的时，在野牛山中，牛兵更多的是充当着警戒的角色，不敢有丝毫睡意。而此时，他却是并没有去警戒，这里没有任何的危险，他用不着警戒什么。他甚至没有去想什么，一路走了两个多小时，他也想了太多，再加上喝了那么多啤酒，酒意加困意，他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他为什么要有女朋友，也不知道他女朋友是什么样的人，她真幸福！白小薇此时，依旧没有睡意，她轻轻的起身，坐在了牛兵的腿上，让自己依偎的更紧了一些，并且轻轻的抱住了牛兵的脖子，脸，轻轻的贴着牛兵的脸。心底，微微的有些失落，三个月的朝夕相处，相依相偎，这个年轻却又成熟的男人，也是完完全全的走进了她的心底，虽然这个年轻的男人和她聊过自己的女友，她却依旧无法遏制自己心底的情愫，大学三年半也不曾敞开自己心扉的她，却在这三个月中敞开了心扉。她最终答应宁小花，更多的不是被宁小花说动，而是因为，那样她可以和牛兵在一起，为此，她愿意去冒险，哪怕是有着生命的危险，乃至于身体受到摧残，她也无怨无悔。

　　牛兵依旧是轻轻的抱着白小薇，白小薇的动作，让他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他并没有睁开眼，依旧抱着白小薇，他的心底，倒是没有多少感情的情愫，有着孟若梦的存在，他对于其他的感情，已经完全可以免疫了，虽然他逻辑思维能力比较强，可他在情感上，却颇为简单，认准了事情，从来就没有改变的意思，这和他的性格却是很像，固执，的确，他比较固执，在感情至少是如此。此时他抱着白小薇，并没有什么想法，只不过是明天就要分别了，他不忍心让白小薇难堪，也或者，只不过是一种习惯，在森林里的时候，白小薇不少时候都是坐在他的怀里入睡。

　　两人都睡了过去，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矮树丛中，一条人影默默的注视着他们，那条人影，仿佛定在了那里，许久，也不曾移动一下，夜色深了，月亮渐渐的落下，她才缓缓的动了，仿佛一条幽灵，缓缓的离开了，而此时，牛兵的眼睛缓缓的睁开了，他的眼睛，看着那人影离去的方向。

　　宁教官……牛兵早就发现了宁小花在跟踪他们，从他们离开饭店不久，他就发现了宁小花，宁小花虽然一直离着他们有一段距离，也非常小心，可还是被他发现了，不过，他并没有吱声，他只能是假装不知道，事情不挑明，大家都装糊涂，那是最好的选择。

　　谢谢，宁教官……轻轻的叹了口气，他的眼睛又闭上了，宁小花对他的帮助，他是无法忘怀的，可是，他也不会因为宁小花的帮助而答应他们的要求，他只是在心底感谢着这位教导了自己枪法的教官，他无法接受那样不明不白的任务，他已经是一个警察，他希望按照警察的标准来要求自己，至少，不能逾越太多，万明安杀死几个毒贩，他能够睁只眼闭只眼已经是极限了，他自己不会那么疯狂，更不想陪着他们疯狂；更何况，万明安对于他们，不说压根就是欺骗，至少是不信任，相互间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他怎么可能去为他们执行如此危险的任务；当然，任务本身的危险性，也让他不能不有所忌惮，他是一个警察，可他并没有做好牺牲的准备，他不是一个纯粹的警察，他选择这门职业，最基本的目的是谋生，让自己的生活过的好一些；其次是因为爱好和兴趣，警察这个职业，能够充分的发挥他的能力；至于理想和抱负，那最少已经排在了第三，或者可以说，他一开始并没有什么理想和抱负，他最初想当警察，只不过因为觉得警察比司机更有权力，更加威风，而后来成为了警察，才渐渐的有了一种责任感；而牺牲，他真没有做好这方面的准备，他喜欢将自己比喻成那种劫富济贫的侠客，他们可以去打劫那些富人的财富来救济贫困，或者说，他们自己也是靠着这种财富来维持，他们只是将这些打劫来的用不完的财富，施舍了一些给那些更需要帮助的人，如果让他们将自己的财富施舍出去，他们却未必舍得了，亦或者说，他们原本压根就没有财富；牛兵觉得自己也是那样，从根子里来说，他还是自私的，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他可以打抱不平，也可以得罪人，可是，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都是考虑好了退路的，他做不到义无反顾，他没有一般年轻人的冲动和热血。

　　而他能够如此毅然决然的抵制这么一桩任务，也还有着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郭正清的事情，郭正清的死和毁尸灭迹，他没有多少内疚，更没有多少后悔，可是，他却是很难放下这么一桩事，或许，他这一生都无法放下；这么一件事让他对于‘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么一句古老流传的话有了最为深刻的理解，这么一件事，让他心存敬畏，让他不敢再介入类似的事件之中去。即使生活平淡一些，他至少也可以心安理得。

　　“啊，睡着了！”白小薇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坐在牛兵的怀里，禁不住脸微微的一红，不过，她却又一点不愿意离开。

　　“睡醒了。”牛兵也睁开了眼睛。

　　“好久没有这样睡觉了，感觉真踏实。”白小薇依旧赖在牛兵的怀里，她不想离开这温暖的怀抱。

　　牛兵也不好让白小薇离开，虽然白小薇已经表现的很明白了，让他感觉着不应该这样，可他也真不知道如何的去应对，他只是想着，反正也就要天各一方了，他也没有必要太执意什么了，白小薇回去，两人天各一方，她自然就渐渐的淡忘他了，时间，会让她慢慢的忘掉这一切的。至于现在的暧昧，就当是对森林中那一段生活的一种回味吧。

　　“牛兵，我还有个问题，一直想要问你，你必须老老实实回答我……”白小薇忽然将嘴凑在了牛兵的耳边，低声的道，那神情，透着几分的暧昧。

　　“……”牛兵心底陡然的一跳，他真害怕白小薇把事情挑明，有时候，不挑明大家还可以装糊涂，如果真要挑明，那可真不知道该怎么的回答了。他明显有些不知所措，想要强行的放下白小薇，又觉得那是否太粗暴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自己一起患难与共了三个多月的搭档，一个喜欢着自己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