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而想起那日脑海中浮现的情形。
那日也是一个午后,他吃了些酒,她过来勾引他。那时她也没嫌弃他身上酒味重,甚至对他百般撩拨。
他总觉得那是事情是梦里的自己做的,不是他。对此,他表示非常遗憾,总觉得自己亏了。
见云遥一直嫌弃,谢彦逍狠狠亲了她一口,亲得她捶了他好几下,这才去了浴房。
谢彦逍一走,云遥立马去了床上,系紧了床幔,躺床上睡了。
这点小伎俩哪里能阻挡的了谢彦逍,三两下就先开床幔进来了。
最终还是让谢彦逍得逞了。
云遥再次醒来时天色已暗,谢彦逍还在身侧睡着。
她忽然想起来一事,越过谢彦逍,掀开了床幔,看向了他的鞋子。只见是一双黑色的皂靴,并非是她亲手做的那一双。
正疑惑着,腰上突然多了一只手,云遥看向了谢彦逍。
“夫人这是在做什么?”谢彦逍刚醒,声音还有些哑。
看着恢复正常的谢彦逍,云遥问:“你白日里穿的哪一双鞋?”
谢彦逍微怔,明白了云遥的意思。
“黑色的。”
云遥无语,她当然知道是黑色的,他就没穿过别的颜色的鞋子。见谢彦逍这模样,她觉得自己白日的猜测是真的。
“我给哥哥做的那一双鞋呢?是不是被你拿走了?”
谢彦逍脸色不太好看,没说话。
“你不会今日见客时一直穿着那双吧?”
谢彦逍依旧没说话。
云遥抬手打了他一下,道:“你干嘛穿那双鞋见客!这不是丢我的脸么?旁人不都得以为我女红很差。”
谢彦逍抓住云遥的手腕,认真地说道:“不会。”
能穿上夫人亲手做的鞋子,别人羡慕还来不及,怎会嘲讽。
怎么可能不会!
“你赶紧把那双鞋扔了。”云遥命令谢彦逍。
谢彦逍闭嘴不答。
“扔了,你听到没!”云遥压在谢彦逍身上说道。
谢彦逍仍不答,看上去似乎还有些享受。
云遥生气,掐了他一下,问:“你扔不扔?”
云遥在床上向来不是谢彦逍的对手,很快两个人的位置就发生了反转。
“想让我扔了也可以。”
说完此话,谢彦逍顿了顿。很显然,他有要求。
云遥问:“条件是什么?”
“除非夫人再给为夫做一双。”
云遥抿了抿唇,没想到谢彦逍竟是存着这个心思。
“你想的美!”
给别人做,就是不给他做?
谢彦逍看着云遥的眼睛,借着早就没了的酒意,沉声问:“那夫人答不答应呢?”
云遥没答。
瞧着谢彦逍的俊脸在眼前放大,云遥有些紧张,然后,谢彦逍挠了她的胳肢窝。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一招!
“谢……谢彦逍,你干嘛~”
这个狗男人!
“嗯?答不答应?”
看着谢彦逍一本正经的模样,云遥快要被他气死了。只是她此刻身单力薄,不是他的对手,迫于无奈,只好先应了。
反正谢彦逍没说什么时候要,她拖着便是。
谢彦逍低头在云遥唇上狠狠亲了一下,亲得她面红耳赤,眼含水光,这才不舍得离开了。
他一走,云遥气得砸了一下床,暗骂一句:“卑鄙无耻!”
撒娇
第二日一早, 云遥去正院请安时武安侯竟然也在。
“见过父亲,母亲。”
行完礼,云遥让春杏把对牌拿给曹氏。
曹氏身边的月嬷嬷正要伸手接过去对牌, 只听武安侯开口说话了。
“老二媳妇儿,对牌先放在你那里吧, 你母亲身子不适, 接下来一个月你来管家。”
屋内的气氛顿时就变了。
姜氏脸上是轻松的神情。
周氏的眼神在曹氏和云遥的脸上来来回回看着,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曹氏则是把不悦写满了整张脸。不过, 很快她脸上的不悦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笑。
“侯爷,前日我让郎中来看了看, 身子已然大好了。”
武安侯缓缓喝着茶, 不改初衷。
此事他已经想了好几日, 并非一时头脑发热做的决定。
“病来如山倒, 病去如抽丝。夫人最近几个月时常生病, 还是好好将养一下吧。管家一事先交给老二媳妇儿。昨日的宴席她办得不错, 前院的诸位国公侯伯、大人们都称赞咱们府治家严谨, 行事有章法。交给她想必夫人也能放心。”
若不是老大媳妇儿来说, 他都不知自己的夫人背着他干了那么多事。儿子的仕途是大事, 绝不能毁。若不是 夫人之举, 说不定老大之前就中了,这么好的孩子生生被耽搁了几年。
他着实没想到面前这个看着和善的夫人,私下竟然这般对待非己出的孩子。
他原以为往老二院子里埋毒是她一时鬼迷心窍犯下的大错,后来能改掉, 没想到她竟还这般执迷不悟, 不知悔改。
这个家再交给她, 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
曹氏看着武安侯的神色, 瞧出来他的坚决,但她还是想再坚持一下。
“交给老二媳妇儿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她年轻,未必能处理好事情。再者说,她跟老二成亲已有数月,肚子里还没什么动静。若是管了家费了心神,岂不是更难怀上了。”
闻言,武安侯脸上的神情顿了顿。
云遥并不是那么想管家,可她看不惯曹氏,不想让她得意。她笑了笑,道:“母亲这是说得哪里话,不过是一个月而已,耽误不了什么事的。自然还是母亲的身子最重要,要是累着母亲了,可就是我们这些做小辈的不懂事了。再说了,不是有下面的管事们么,也用不着我什么的。”
武安侯回过神来,看向曹氏,说了一句别有深意的话。
“夫人若是身子好了,自然可以管家,若是好不了,那就一直将养下去吧。”
曹氏听懂了。
侯爷这是想卸了她手中的权。若她不再害几个儿子儿媳,这家自然还是她管,若她再犯,就架空她,不让她管家了。
姜氏心里一喜。婆母若是不管家的话,这段时日她能好过一些了。
周氏垂眸,攥了攥手中的帕子。这府中,怕是要变天了。
云遥见曹氏吃瘪心里很是痛快。
“母亲放心养病便是,我定会把整个府治理得井井有条,不让外人看笑话。等母亲病好了,一定把侯府的内务完完整整地全都交给母亲。”
曹氏纵然心里再不甘,也只能受着了。
武安侯满意地点点头,道:“嗯,这个家以后还是要交给你和老二。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就去问朱管事,他是府中的老人了,对府里的人事比较了解。”
之前他还有些犹豫,没想好要让谁管家。如今宴席一事让他看到了云遥的能力,也看到了她的格局,并没有一味安插自己人,而是为侯府着想。
如此会管家之人,他自是放心把家交给她。
“是,父亲。”
说完了事,武安侯便让众人出去了。
屋里没了长辈,曹氏也没再忍着了。
“侯爷,您这样做都不与我商量一下,是否太不把我这个侯府主母放在眼里了?旁人若是知晓了会如何看我?”
侯府主母不管家,竟让儿媳来管家,说出去别人会怎么看她?
岂不是要笑话死她。
她受不了这样的委屈!
而且,手中若是没了权力,她在这府中什么都做不了。如今侯爷已经不把她儿子放在眼中了,往后让老二媳妇儿掌了家,哪里还会有他们母子俩的出路。
武安侯看向曹氏,沉着脸问:“你去老二院子里□□,给老大院子里送女子干扰他读书时可有想过自己是侯府主母?”
只这一句话便让曹氏偃旗息鼓了。
面上神情一滞,顿时说不出话来。
“幸亏老二媳妇儿发现的早,不然她闻多了就再难有身孕。老二是侯府世子,将来要袭爵,若是没了嫡子,这侯府也要败了!我说老大怎么上次没考中,原来是你在其中搞鬼,送个妖娆女子,给老大灌酒下药,魅惑他,让他无心读书……这一件件,一桩桩,我倒是想问问你,你究竟是想干什么?”
家里最有出息的就是这两个孩子了,若是这两个孩子遭了灾,这侯府的未来还有什么指望。
他甚至都不敢往深了去想枕边人。真不知她何时变成了这般狰狞的模样,还是说她本就是这般狰狞,不过是善于伪装。
曹氏此刻缓了过来,看着武安侯凌厉的眼神,小声狡辩:“那小红做的事情我并不知情,还请侯爷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