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我是不是让两位为难,两位最好别再烦我,失陪。”
话落,收手,迈步往后而去。
向着李燕月的背后,黑衣壮汉神色怕人,要动。
黑衣老者一把扯住道:“咱们差得太远,走。”
一声走,两人疾快出了客栈。
柜台后吓煞了掌柜的跟伙计,定过了神掌柜的出柜台就往后跑。
在燕月前脚进屋掌柜的后脚跟进来,李燕月回过身便道:“掌柜的,你看见了,我本不想惹事。”
掌柜的白着脸,也苦着脸:“我看见了,也听见了,您还进过宫,见过大后跟皇上--”
“那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李爷,您不知道,那位索大人,是内大臣,也是顾命辅政大臣,他们,他们的权势比皇上还要大啊!”
李燕月道:“那怎么办,掌柜的你想赶我走。”
掌柜的都要哭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请您走,小号准惨,请您走嘛,又怕得罪神力鹰王爷--”
李燕月看得不忍道:“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我还是走,鹰王爷那儿自有我替你说话去。”
“谢谢您,谢谢您!”
掌柜的没口的道谢,直想爬下来叩头。
李燕且收拾了简单的行囊往手里一提,一块碎银扔在桌上,道:“掌柜的,这算我的店钱,多了的不用找,城里有什么不打扰人可以睡一宿的地方吗?”
“怎么,您还不走?”
“我想走,可是我还有事,不能走。”
“那-一南下洼的陶然亭--”
“好有人找我,就让他们上陶然亭去吧”
他提着简单的行李走了。
口 口 口
南下洼在“右安门”内,不远。
没一盏条工夫,李燕月就到了。
把行李往亭里一放,藉着昏暗月色举目四眺,只见陶然亭居高临下,亭下数顷均为沼泽之地,遍布芦苇,这时候看上去,寂静空荡,有点惊人。
正看间,阵阵衣袂飘风声随风飘来,凝目再看,远处十几条人影疾如鹰隼,划破夜色,向着陶然亭扑来。
不用说,是该来的人到了。
只一转眼工夫,十几条人影已扑到亭外,一起收势停住。
影定人现,共是十二个除了刚才那黑衣老者、黑衣壮汉之外,另十名是两个黑衣老者八名黑衣壮汉。
一十二个人,三名黑衣老者手里空空如也,似乎没带兵刃,而九名黑衣壮汉则人人手里提着单刀。
先前黑衣老者抬手一指李燕月:“就是他。”
居中一名马脸阴森的瘦高黑衣老者冰冷道:“胆子不小,居然还敢留下地方……”
李燕月道:“要不是怕给人家客栈惹麻烦,我连地方都不换。”
先前黑衣老者厉喝一声要动手。
马脸瘦高黑衣老者抬手拦住了他,森冷目光紧盯李燕月:“你是不是接受了别人什么差事?说!”
李燕月道:“我不懂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装什么糊涂,我是说你是不是接了皇家的差事?”
这些人才是够大胆的,居然肆无忌惮。
李燕月笑道:“皇家凭什么给我差事,我又凭什么要接皇家的差事?”
“既不是为赏你差事,让你为皇家效力,皇上为什么秘密召见你?”
“这个索大人也知道,只是为我打死了那只人熊--”
“这就够了,足证你身手不凡,皇家怎么会放过你这种能用有用之人。”
“我或许能用有用,可是我为什么要供人驱策让人用,江湖生涯逍遥自在,我为什么非找个人管着不可。”
“你真没有接皇家的差事?”
“话是我说的,信不信还在你们。”
“好,那还不算太迟,索大人爱惜你是一个人才,现还就跟我们走,刚才的事,可以不去计较。”
“ 刚才有什么事,值得索大人计较?”
“刚才你在客栈拒不奉召,而且出手伤了专差,论罪只有死路一条。”
李燕月笑道:‘我不想去见索大人,也犯王法么?”
“当然,索大人召见任何人都得去。”
“偏偏我就不想去。”
“所以说索大人对你特别宽容,所以说你现在跟我们走还来得及。”
“我就不明白了,索大人为什么非见我不可?”
“难道你没听见,索大人爱才。”
“索大人爱才又如何?”
“索大人打算赏你个差事。”
“这么看来,我说的话你们也没听见?”
“什么话?”
“我为什么要供人驱策让人用,我为什么非找个人管着不可。”
“这么说,你仍然不愿去?”
“不错。”
“你要明日,不为索大人用的人,索大人也不会让他为别人所用。”
“这一点索大人可以放心,谁也别想用我。”
“奈何索大人信不过。”
“索大人信不过我?”
“不只是你,任何人都一样,凡是索大人想用而没能用上的人,索大人绝不会让他有被别人所用的机会。”
李燕月“呢’地一声道:“我明白了,凡是索大人想用,而没能用上的人,索大人一律格杀勿论。”
“对了,你不失为一个明日人。”
“这也就是你们诸位的来意?”
“不错,不过京大人对你特别宽容,愿意先给你个机会!”
“也就是说,我若是知机识趣,马上跟诸位去,还可以保住这条命?”
“不错,一点也不惜。”
“如果我这个人不识抬举.好意心领,情愿放弃这个稍纵即逝的不再良机呢?”
马睑瘦高老者两眼寒芒暴闪:“那你是死定了。”
李燕月微一摇头道:“不然,那也得你们诸位能把我的性命拿去,才能算定数。”
“你以为我们拿不走你的命,你以为你还活得成?”
李燕月道:“不信的话,何妨试试。”
马脸瘦高老者冰冷道:“你以为我们不试?”
他抬手一挥,只见人影疾闪,只听衣袂飘风,九名黑衣壮汉行动如电,立即围住了整座陶然亭。
李燕月像是没看见,站着没动,也没说话。
马脸瘦高老者又一挥手,跟另两名黑衣老者,还有九名黑衣壮汉,一起脚下移动,缓缓逼近陶然亭。
李燕月仍然没看见,仍然没动。
转眼间,一十二名高手已经离陶然亭仅剩一丈远近。
“杀。”
马脸瘦高老者暴出一声冷喝。
李燕月身立方向,两名黑衣壮汉腾身掠起,两把单刀幻起一片森寒光芒,疾扑陶然亭中的李燕月。
李燕月回身操手。行囊中抓出长剑,抖脱去鞘挥手出剑,一气呵成。
闷哼声中,金铁交鸣,两道寒光儿长虹疾射,笃、努两声射人柱子中。是那两把单刀,两名黑衣壮汉则翻身退回,落地跟跄,胸前衣衫各破碗口大个洞,又未伤到肌肤。
两名黑衣壮汉面无人色。
其他的人也吓白了睑。
李燕月长剑下垂,淡然道:“你们应该看得出,我也够宽容的。”
一时间四周一片死寂,静得隐隐令人有窒息之感。
一十二名高手恍若一尊尊泥塑木雕的人像,一动不动。
突然,马脸瘦高老者冰冷发话,话声冷得不带一点感情:
“别忘了索大人立下的规法。”
话声方落,暴喝四起一十二条人影同时腾起,齐扑向亭中的李燕月,刀光剑影幻成了一张光网。
适才那两名黑衣壮汉,改用了两把匕首。
三名黑衣老者,用的则是掣自腰间的软剑。
李燕月容得尖锐劲风遍身,挥手起到,剑光大盛,身躯做急旋,金铁交鸣声中,光网破碎,四散激射,一十二名高手翻滚飘退,持匕首的两名黑衣壮汉突然爬倒在地,背心上插着两把极奇短小的匕首,不足手握的把子露在外头把上还各飘动着一方红绸。
当然这绝不是死在李燕月手里。
如果是李燕月伤他们,他们的致命伤断不会在背后要害。
马脸瘦高黑衣老者两眼寒芒暴射:‘走。’
一声“走’,人影腾跃疾射,刹时走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亭外两具尸首,亭柱上两把短刀。
李燕月不看两具尸首,不看两把单刀,目射冷电,耳凝敏锐,从在到右,在十丈内缓慢搜索着。
当他的目光落在亭东北,一堆隆起的黑影上时,停住了,然后他冰冷发话道:“阁下可以现身。”
只听一缕清音从那堆黑影之后随风飘起声音像脆,恍若银铃:“浩浩然,茫茫劫,短歌终,明月缺。郁郁佳城,中有碧血,碧亦有时尽,血亦有时灭,一缕香魂无断绝,是耶非耶,化为蝴蝶。”
李燕月听得刚一怔
随着这缕银铃似的清音,那堆隆起物之后,飘起一条娇小黑影,足不沾地,似随风飘行,冉冉而来。
好高绝的轻功身法。
李燕月看得心头方自震动,看似缓慢其实相当迅捷的娇小黑影已飘进两丈内,倏然的落地了。
是个身穿长可及地黑衣、云发高挽的女子,脸上蒙着一块黑纱,令人难预庐山真面目。
尽管难窥庐山真面目,不过从她那无限美好的身材看,她应该,也一定有一付闭月羞花的绝世容颜。
她足一沾地,立即发活,语气虽略嫌冰冷,但话声仍是那么好听:“我现身了,就在你的眼前。”
李燕月道:“芳驾好高明的轻功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