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只好一把刁住对方皓腕,发急道:'姑娘莫误会!''误会,你们这些丧尽天良"黑堡"爪牙,姑娘不想活了!'奋力一挣,没有挣脱,左掌闪电般劈向朱昶脑门,竟是意存拚命。
朱昶只好又抓对方左腕。
'姑娘,冷静些,想想经过!'
'不必想了,你死或者我亡……'
双手被抓,用上了脚,踢向心窝要害。
朱昶一扭身,功臂一震,把少女抛回床上,大声道:'难道区区救你错了?'少女一楞,继而嘤嘤啜泣起来,刹那间变成了一朵带雨梨花,那种楚楚可怜之态,更加令人沉醉。
衣裂难掩,这一哭,双峰颤个不停,使人眼花心撩,目眩神夺。
朱昶是正人君子,但不是圣贤,此情此景,直使他六神无主,气荡肠回,他把目光投向舱外,但那撩人的情景,仍在眼前幌漾逐之不去。
少女这一哭,直哭得天惨地愁,肝肠寸断,无了无休。
过了许久,朱昶忍不住道:'姑娘别尽哭,区区有几句话要问……'少女止住啼声,但双肩仍抽动不已,泪眼婆娑地望着朱昶道:'少侠如何称呼?''断剑残人!'
'奴家是请教尊姓大名?'
'区区没有名姓!'
少女窒了一窒,才道:'是少侠救了奴家?''是的!'
'怎会在船上?'
'求其隐秘,好为你疗伤!'
'奴家爹爹的遗体呢?'
'啊!……那是……令尊?'
少女的泪水又告簌簌而下,咬牙切齿的道:'是……家父!''姑娘芳名?'
'奴家叫方柔柔。'
朱昶下意识地心头一荡,好一个动听的名字。
'方姑娘可否把经过事实见告?'
方柔柔用衣袖拭了一拭泪水,哽咽着道:'家父叫方彬,是一名武师,在成都府告老致仕的张御史府中当护院,先母见背,父女俩相依为命……''啊!方姑娘知道凶手是何方人物?'
'知道,是"黑堡"那批恶魔!'
'事缘何而起?'
方柔柔娇喘了一会,道:'据说张御史在京供职之时,曾在无意中得到了一颗来自交趾国的孽龙珠……''孽龙珠?'
'是的,"孽龙珠"能辟水火,兼解百毒,所以是武林人觊觎的至宝……''以后呢?'
'月前的一个晚上,有一个不明来历的中年文士来访,声称奉主人之命,要家父设法盗取那颗"孽龙珠",限半月之内献上,否则性命不保……'天地至宝,人人均想得之!
为了那颗'孽龙珠',在江湖上掀起了一场无穷的杀孽!
多少人,利欲薰心,梦想得到武林奇宝而丧身!
多少人,为了武林正义,为了友难拔刀相助,稍一不慎,弄得非死即残!
而又有多少人,气血方刚,凭仗武功高强,想来个人财两得!
然而,到头来,却是一场梦!
※※※
方柔柔拭了拭溢出的泪水,道:'家父为人刚直,况且对张御史感恩知遇,岂肯做这这种事,但又慑于"黑堡"淫威,度日如年,半筹莫展,期限将届,家父辞去护院之职,携奴家回乡,行至归州,惨遭杀害,奴家一介女流,怙恃尽失,如何活下去……'话声一顿,再次拭了拭泪,又道:'几番觅死,却被好心人救活,最后扶榇归里,行至此间,又遭对方袭击,父亲……惨被戮尸,奴家……:也遭毒手,幸蒙……'说至此已泣不成声。
朱昶为之发指,切齿道:'杀人者死,姑娘等着看吧!'方柔柔望了望朱昶,又低头望了望身上破裂不整的衣裙,哭声更大了。
朱昶被哭得六神无主,只好劝慰道:'魔势猖獗,受害的比比皆是,姑娘节哀顺变才是!'方柔柔突地站起身来道:'少侠大恩,来世再报了!'说着向舱口冲出。
朱昶伸手抓住对方手腕,栗声道:'姑娘准备做什么?''随先父一路!'
'姑娘何必如此,令尊九泉能瞑目吗?'
'少侠……我……奴家如何能活下去啊!'
'且坐下再说!'
方柔柔顺势坐在朱昶脚边,凄惨地道:'奴家……该怎么说才好?''姑娘有话就说吧!'
方柔柔垂下头去道:'说出来奴家成了不知好歹,忘恩负义……''尽管说吧,此地没有别人。'
'奴家……虽非大家闺秀,但也知三从四德……''怎样?'
'叫……奴家怎么出口啊。'
'不要紧,不管姑娘想说什么,区区决不在意!'方柔柔猛抬头,直盯住朱昶道:'为妾为婢,请少侠收了奴家吧!'朱昶骇然大震,道:'姑娘何出此言?'
方柔柔哽咽着道:'奴家并非鲜廉寡耻,如果……少侠不允,奴家……只有一死明志……'朱昶尴尬至极地道:'这……这……从何说起?'方柔柔以袖掩面,道:'少侠……业已遍触贱躯,奴家……还能再嫁……别人吗?'朱昶倒吸了一口凉气,啼笑皆非的道:'姑娘,那是为了疗伤解穴,救你性命,并非区区意存轻薄……''是的……所以奴家除了一死,别无他途!'朱昶发急道:'姑娘也是武林儿女,何必拘泥小节?''这……不是小节啊!'说着,拉了拉胸衣,双峰又巍然幌动。
朱昶想起解穴时的那种感觉,心头不自主地一荡。
他觉得整个脸在发烧,他连带想起了绛衣少女郝宫花,自已当初一念不愤救了她,结果成不了之局,还加上'红娘子'为媒,现在,又面临同样困扰,难道女人都不该救吗?
想到了郝宫花,忆起与'红娘子'一年之约,现在约期已过,如碰上'红娘子'时,该如何交代呢?
眼前的,又如何了结呢?
方柔柔以一种断然的口气道:'少侠,奴家已厚颜说出心中的话,应不应请说一句?'朱昶觉得手脚有些发麻,脑内乱糟糟一片,如果一口回绝,将会伤了她的自尊,该如何措辞呢?沉吟了很久,才期期地道:'方姑娘,区区仇家满天下,早不知晚,还请三思?''不!奴家的主意已打定了,万难更改!'
'你跟我没有幸福……'
'不管,少侠死奴家也陪着死!'
朱昶深深为她的这份固执与情意所感动。
就事而论,自己的确触摸了她一般女子视为隐秘之处,论人才,她并不输于郝宫花、奇英、甚至大理国公主。
但,自己的脸,一想到这点,犹如冷水淋头,毅然道:'不行,区区是残废之人。'方柔柔连想都不想的道:'奴家全无所谓,只要侍奉少侠。''姑娘有一天会后悔?'
'决不!'
'可是区区不能从命?'
说着,凄怨地望了朱昶一眼,起身又待冲出舱口……
朱昶只好又出手把她拉住。
'少侠……答应了?'
'我们从长计议!'
'奴家不敢奢望妻子的名份,只希望少侠收容!''姑娘安知区区没有妻室?'
'那无关紧要,为妾为婢都可以。'
'姑娘何以这么固执?'
'情势使然,并非固执!'
'还请坐下吧!'
朱昶一松手,方柔柔打了一个踉跄,跌倒朱昶怀中,朱昶本是坐着的,这一来,软玉温香抱满怀,心里一急,想推开她,双手无巧不巧按上了那一对柔滑温软而富有弹性的乳峰,忙缩手不迭,心里登时如小鹿冲撞。
'你……坏!'
方柔柔嘤咛一声,紧缩在朱昶怀中。
朱昶茫然失措,不由傻了。
第四集
第一章伸义手招来桃花劫
阵阵如兰似麝的幽香,直冲鼻观,薰得朱昶方寸大乱,他纵是铁打的金刚,在这种投怀送抱的情况下,也非软化不可,何况,他只是个人,同样血肉之躯,有情欲,也有感受。
方柔柔的娇躯,抖动个不停,娇喘微微,幽香细细。
空气静极了,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本是一幕惨剧,却变成了春色满舱。
朱昶的血行加速,心跳频仍,呼吸渐渐粗重,一股热流,从丹田升起,传遍全身,燥热,不安……
方柔柔娇羞不胜地仰起脸来,樱唇张合,抖颤,眸光似水,却散放出火焰。
这种无形的诱惑,等于是某种鼓励。
朱昶完全被征服了,健实的手臂,围环住柳腰,眸中燃烧着原始的火焰。
方柔柔驯顺得像一头绵羊。
四只赤红的眼睛连结在一起。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朱昶何能例外!
两个面孔,近得几乎贴住,颤抖的樱唇,有某种期待。
小船中充满了无边春意。
朱昶凝视着对方的双眸,突地,春意盎然的瞳孔里,现出一个影像,一个蒙面的诡异脸孔,这似是当头棒喝,朱昶从迷惘中发现了自我,欲念如烟云消散。
丑脸!
残脚!
血仇满身!
重任在肩!
……
他猛地推开了她,移到舱口,深深地透了一口气,暗道一声:'好险!'方柔柔跌了个仰面朝天,惊呼了一声道:'哥哥,这是为什么?''我们不能这样做!'
'为什么?'
'终身大事,焉能出之苟合。'
'可是……我已属于你了呀?'
'那是另一回事!'
方柔柔躺着不起来,眸中又涌现泪光,凄然道:'哥哥,你……不要我了?'朱昶咬了咬牙,力持镇定,沉声道:'我没有说不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