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有一天,雨点轻轻敲打你的门窗,
当柔和地风儿吹乱了你的白发,
你会不会在刹那间,想起我这张旧时的模样……”
读完了留言,纸条也同时被冰男“啪嗒啪嗒”的眼泪够湿透了,可回过头去,却见模糊的视野里父亲欣慰得面露微笑。怔怔的望着床头柜上地花瓶。他赶忙挨着坐了过去。
“爸爸你没有事吧……”
“我为她感到骄傲!”席董颤抖地扶正他的肩头,“也为你感到自豪!我没白疼你们……我相信。我真的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
“对!我终于了解了她,不再鄙视她的个性……她是个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冰男闭上眼睛,祈祷着投进父亲的怀抱……
“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
囚室般的房间里,张嶙披头散发仰靠着铁窗,面目痴迷神色呆滞,嘴里反复唱着这句。冰男在中国民俗歌曲里,就喜欢这曲经典的老歌,涣散的神智,使得张嶙将心里无法诠释地悔恨与爱慕,融化在了这悠扬缠绵地歌声里去。
张为祖痛心的打量着儿子。几天来,张嶙整天除了唱这只歌,就是不停地呼唤“男男”,每次都是声嘶力竭后沉沉睡去;最让他伤心的,是儿子不但没有食欲仅靠强制注射补充体能,并且恍惚到连大小便都无力控制的尴尬处境,说来就来……
“老板!”阿狼看着少爷亦心头难过,进门轻轻来在他耳边,“我们的人,基本全部派遣出去了。不过……”
“老子心里烦,有屁快放!”
阿狼小心翼翼答道:“好像原田世家的人,也在找寻少奶奶!”
“你说什么!”
张为祖闻言暴跳如雷,倏地揪起他的衣领!
“说错话了,老板饶命,我不是有心的,这‘少奶奶’平日里叫习惯了……”
“**,老子不是问这个!”
“嗯嗯!”阿狼的头捣蒜似的一个劲儿点,“没有确定的话,我哪敢来告诉你!”
“一定要先人一步,抓到席冰男!”张为祖迟疑着叼上烟斗正想点火,却不经意看到儿子丧魂落魄的可怜样,想起这小子历来对烟味过敏,他一声干咳将宝贝放回了口袋!
“老板放心!”
“我不能一无所有!”张为祖慢慢将方才拿烟斗的手掌捏成一个拳头,“席家千金若在我地手上。席成达一干人等,就注定不敢弹劾我的的职位!”
阿狼用心地安慰:“大小姐方才的照片全部发出去了,加上地痞流氓,我们总共有接近两千人,在到处寻找少……”
说到这里,他自责地给了自己一个嘴巴:“瞧我的臭嘴!”
“说得好!”张为祖鼓励道,“她迟早要嫁到我张家来。谁叫我的少爷那么爱她呢!哈哈!!”
老狐狸的毅力确实可“嘉”,败到这程度还心怀幻想——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幻想地人,又哪来奋斗的动力?
二人心领神会之际,忽听得张嶙一声“啊”地惨叫,抽搐着倒在地板上,待等二人扑去之时,老狐狸蓦地露出遭遇晴天霹雳的震撼——他好像感到张嶙的脉搏已经停止!
这怎么可能……
他无法置信地哭嚎起来,一边高声呼叫着儿子的名字。一边挤其压胸腔,做出紧急抢救的举措……
当医生匆匆赶来时,张嶙的脸庞亦在昏迷中露出可喜的红晕。
“吓死老子了!”张为祖脸上地泪渍都不想去擦,后怕得将儿子的手挨到脸上,“小兔崽子,你可要给我振作点!”
“血压和脉搏都很正常……”医生为张嶙诊断后面露笑容,“张先生,令郎的状况。还是去医院的好……”
“滚!”张为祖忽然丧心病狂大吼起来,吓得医生赶忙溜之大吉,“我的儿子,怎么可以去精神病医院!绝对不行!”
阿狼也被吓到了,慌忙连滚带爬逃出门去。
儿子的确消瘦了许多,看来世界上什么折磨都比不上一个“情”字……
“我和你老娘都是很看得开的人!”张为祖十分的想不透彻。“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一个重情重意地东西来!没了席冰男会死人吗?没了她,这地球还不是照样在转!唉……”
这时,昏睡中的张嶙慢慢撑开了眼皮,就只看了父亲一眼,便清晰的道出一句话:“我终于……活过来了!”
老狐狸见状大喜,赶忙扶起他坐起身来:“说什么傻话!你又没死过,不过刚才倒是把我吓得够惨!”
“是嘛?”
眼见儿子眼睑掠过一缕轻薄的神采,张为祖禁不住试探道:“阿嶙啊,知道我……是谁吗?”
“化成了灰我都认得你,哈哈!”
“啥……你说啥呢!唉……一场空欢喜。老子我还以为你清醒了呢!”
言罢。张为祖又泄气了。
不想张嶙却一直面带幽默的神色,看了他许久之后。竟娇嗔地握起他的手:“想我没有?”
说着那双深邃地眼睛里,居然放射出款款的深情……
老张只感到眼角不时的抽筋,呆滞地愣上一愣,随即郁闷地吼道:“老子可不是你的席冰男!我x!”
“为祖,”张嶙俏皮的抛出个媚眼,“你当然不是女人,可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张为祖恐惧的吞下一口唾液,颤抖着指向儿子的鼻尖,“你……你是……”
能叫出自己的名字,还如此亲昵的口吻,这小子当然不是在说胡话;可这家伙,的确是我地儿子呀……
“呵呵……”张嶙使出一个让老张流鼻血地举动,轻轻戳了一下他的额头,“还没看出我是谁?老不死地……”
老狐狸看似神色呆滞,可此刻却心急电转,通过大脑的搜索引擎,飞快的搜索着到底有哪些人曾如此称呼过自己——慢慢的,他的脸色不由得转为苍白,因为在那么多女人之中,唤他为“老不死的”,就只有两个女人。一个是老婆,一个……却是已经死去的陈月!
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溜过眼角,滑落在腮帮!
“阿月……”他宛如自言自语,无法置信的偏头相问,“这怎么可能?”
“呵呵!算你有点智慧……既然有李代桃僵的席冰男,为什么不可以有死而复生的陈月呢?”
在卡伊的帮助下,陈月成功占据了张嶙的身躯——诚然,也只有在一个人神志涣散之时,这幽灵般的鬼魅才可能乘虚而入……
“蓬!”
老张惊得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而附身张嶙的陈月见状却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那我儿子哪!”老张忽地变得痛心疾首,扑上去摇晃起“他”的肩头,“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把我的阿嶙还给我!还给我啊……”
方青曾有的生不如死,他领略过,更亲眼目睹过,不想事态的进展竟宛如报应般落在儿子的身上;陈月的回归固然让他安慰,可毕竟血浓于水,他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
“瞧你那样子!”陈月不屑地白了他一眼,“好像我会死赖着不走一样!哼……”
张嶙原本具备很有男子气概的形象,如此嗲声嗲气的造型,着实让老张啼笑皆非、欲哭无泪……
“我的儿子怎么办?”张为祖刻薄的板起面孔,“照你们的说法:他岂不是成幽魂野鬼?!别笑了,老子没心思笑!!”
“我是回来报仇的!”陈月脸色说翻就变,“放心,阿嶙他只是暂时休息一下,在卡伊的手里保管着呢——休息一下不好吗?他确实活得很累……”
“刚才他好像死了……”老张想起方才那一幕,“莫非是你?”
陈月赞许地点点头:“嗯哼!你反应蛮快的嘛……”
“你要在我儿子身体里……”张为祖说着连自己都迷茫的摇头,“呆多久?”
“最多半年哪!”陈月亲昵地拉起他坐到身边,娇滴滴靠上去,“我死的时候,你不是挺为我难过的吗?怎么啦,我现在回来了,你就这个样子给我脸色看……”
若不看在是儿子的模样,老张没准儿当场就呕吐了——的确,陈月的举措没有错,错就错在通过一个男人表现出她的柔情似水,这番光景着实让人恶心……
“诶……”他也茫然了,“我给了你什么脸色?真是的,你可得保证我儿子平安无事啊!说说,你想干什么……”
“冤有头,债有主!”
陈月浮现出一抹骇人的阴笑……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滔滔的汉江水奔腾不息,丝毫不曾有半分对人世间的眷念,带走方青无尽的思念……
没有目的的逃避游走,她不知何时来在汉江边上。满腹的心绪,静静坐在一块巨大的礁石上,注视着浪花澎湃的江水;而心底,却同样波涛汹涌,此刻的她,忽然感觉到了一种无法形容的孤单。
莫非,我对这座充满诡异的都市,真的产生了难以割舍的留恋……
第七卷姐弟?兄妹?第40章险象环生
第七卷姐弟?兄妹?第40章险象环生
妈妈,你说我就这么走了,我对得起老头吗?他是那么深深的爱着我啊……可是,我还有什么脸呆在这里?男男也已回来,这是不是意味着……我本来就该退出这个人生舞台呢?
不知怎么搞的,方青在一处荒滩的凝神思索中,忽地觉得深深辜负了席董的希望。都说亲生父母靠一边,养生父母大如天,席成达虽无抚养之恩,可宽容之德、博爱之举,让她说不出口的彷徨内疚。掏出机票,深深凝视着那密密麻麻的字样,面对几个小时后即将的旅途,她却感到又是一段新的开端……
天空,就宛如她的心境,在此刻下起了蒙蒙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