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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伙夫的朝鲜血战》第六十章表彰大会

作者:周雨滨 字数:2139 书籍:一个伙夫的朝鲜血战

  你可清楚你在做什么?了解你犯了多少不可饶恕的罪恶?”

  于是,单慎独古怪的笑了,他向前稍稍走了半步,微眯起一双眼道:“果真像你说的这

  么邪祟又丑陋?大嫂,你是这么认为的么?”

  金申无痕暗中吸了口气,尽力把腔调放得平缓,露得均匀:“‘金家楼’一向待你极厚,

  单老二,这些年来,我们自信未曾有半分亏欠你的地方;在‘金家楼’,你占上位,掌重权,

  事高俸,处处优礼有加,我们甚至给予你几同当家的相等的局面,除了没有改朝换号,‘金

  家楼’和你自己的基业又有什么两样?单老二,你实在太不知满足,太不明忠义……”

  单慎独尖锐的道:“满足就是不求自进,忠义乃是主子要求奴才盲目报效的道学工具;

  大嫂,我不傻,更不迂,我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该争取的是什么,这套陈腔滥调罩不住我,

  我也不会幼稚到眩惑其中,我只认定我应获得的——我用青春、血汗、心力累积了大半生岁

  月之后所应获得的!”

  金申无痕沙哑的道:“单老二,你这是谋反,是背叛,是大逆不道,是泯灭天良……”

  冷冷一笑,单慎独道:“不要忘了现实——大嫂,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金申无痕凄幽幽的道:“你的定论未免下得稍早了一点,单老二,谈成败,目前还隔得

  远,金申两家的族人尚未死绝,恐怕多少会给你添点拌阻!”

  单慎独强硬的道:“大嫂,那就怪不得我要踏着金申两氏族人的尸体登位掌权了!”

  不待金申无痕回答,在一侧早巳双眼圆瞪,发眉俱张的金步云,再也忍不住,狂烈的吼

  叫起来:“单慎独,你这狼心狗肺的畜牲,贪婪恶毒的禽兽,枉披着一张人皮,却净干些不

  是人干的勾当!‘金家楼’对你哪点薄了?哪处差了?这多年来,你在‘金家楼’坐着第二把

  交椅,呼风是风,唤雨来雨,谁不依着你,顺着你?叫你吃油了嘴,养肥了眼,竟连心也被

  蒙住啦?长久以往,你拿‘金家楼’的,用‘金家楼’的,使‘金家楼’的,更勾结外敌,

  图谋主子基业,倒行逆施,残害窝里兄弟,你,你还有一丁点良心没有?有一丁点人性没

  有?!”

  申无忌在旁暴辣的接口道:“良心早让狗吃了,否则他怎会做出这等天打雷劈的恶毒事

  来?真正卑陋龌龊,无耻无行!”

  不愠不怒的笑了笑,单慎独安详的道:“你们只是两头行将就木的老狗,晕溃不明,腐

  迂糊涂,你们安适的日子过长了,舒坦的岁月享久了,何尝明白你们的快活优游是建筑在什

  么人身上?又何尝了解那种饱食终日,不劳而获的闲散辰光乃是由暗里多少个辛酸劳苦所组成?

  而你们凭借什么来承受供奉?只为了你们姓金与姓申而已,这不够,姓单的肩扛若干蒙屈弟

  兄的愤恨,头顶那漫天的怨气,便要打你们这群废物入十八层地狱!”

  白髯簌簌而颤,呼吸急促,胸部更剧烈的起伏着,金步云气得双眼透赤,额际青筋浮突,

  他两手握拳透掌,满口挫牙:“单慎独,我们都瞎了眼,失了魂,居然叫你这阴毒小人蒙骗

  了这许多年……”

  单慎独淡淡的道;“这只是一种手段,一种谋求大业成功的手段,而井非你们瞎眼失魂,

  相反的,你们防得我紧,看得我严,庆幸的是,我不曾留下破绽给你们可乘之机罢了!”

  申无忌大叫:“简直死不要脸!”

  微喟着,单慎独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你们两个人才通晓时势的演变与际遇的轮转乃

  是操之于有为者之手,而不在于那类可笑的宿命理论上?更不在于虚无的忠义梏桎之中?”

  这时,端良不禁深长叹息,他低缓的道:“二当家,权势利欲之心,竟能把一个人的外

  表伪装到如此无懈可击,相交相处恁般长久而纹丝不露,这浮荣虚华的魔力,未免也大得可

  怖了……”

  单慎独对端良似是尚有几分情份在着,他神色一肃,凛然遭:“人有其志,人各有志,

  端兄,走一条艰困的路,总得倍加小心。”

  端良忧感于形的道:“志在于人.却不该在背叛旧主,残害手足之上,二当家,你用鲜

  血与白骨堆砌成至你目的的阶梯,背牢的更是不仁不义不忠不信之名,就算你能幸得,又有

  什么意趣可言?”

  单慎独寒着脸道:“我们立场不同,看法自也迥异,端兄,你不明白我的思想与观点!”

  摇摇头,端良沉重的道:“行此大逆之下,二当家,任是你的思想与观点有何杰出超拔

  之处,只怕也不会为一般明理尚正之士所接受并苟同。”

  双目倏睁,单慎独厉声道:“端兄,你我平日颇有交往,我多少敬你的正直方刚,这才

  给你颜色,你可别借此轻辱于我,像他人一样自讨没趣!”

  端良沉沉的道:“事到如今,二当家,你我之间,已不止是‘自讨没趣’而已,形势演

  变下去,约莫你放不过我,我也难以周全于你!”

  单慎独忽然大笑道:“自古以来,胳膊肘子便没有外扭之理,果然一点不错,金家的姑

  爷自是偏着金家的姻亲,倒是我太把昔日的交往看重了。”

  端良平静的道:“只在一个‘理’字,二当家,这次你做差了,‘理’字你竟半点不

  占!”

  单慎独昂然道:“端兄,纵然再加一个字.对于‘金家楼’的覆灭,也起不了多大作

  用!”

  端良道:“尽此心力而已!”

  单慎独狠烈的道:“你将后悔不及,端兄,不识时务的人最是可悲愚昧!”

  一直没有开过口的金淑仪,冷峭的搭腔道:“单慎独,我们宁可做一个可悲又愚昧的人,

  也不屑去扮演似你这等出卖组合,反叛帮门的无耻角色,你不止是‘金家楼’的羞辱,更是

  整个江湖道上的败类!”

  淡然一笑,单慎独道:“胸罗大志,力图奋起之士,总免不了在做法上有些异出之处,

  二姑娘,这乃是成一番大业之前必经的过程,也是一个强者惯常的手段!”

  金淑仪脸色铁青的道:“篡夺旧主基业,残杀同门兄弟,引外路敌奸,行叛乱之举,为

  的只是个满足个人权利私欲,专横之极,这叫什么过程,又叫什么手段?!”

  单慎独道:“你不懂,二姑娘.”

  金淑仪萧煞的道:“我幸而不懂,否则我也就和禽兽无异了!”

  表情微变,单慎独阴森的道:“二姑娘,你遣词用语,最好多加斟酌,不要忘记你是在

  和谁说话,对于贤伉俪而言,我已经用上十分的忍耐了。”

  金淑仪冷笑道:“你这样说是指望什么呢?吓我吗?唬我吗?还是要我自加警惕?大可不必

  了,单慎独,你早就施用了比这些恫吓更具体的手段!”

  单慎独道:“金家与申家两族人,向来一个比一个难缠,可是我必须试上一试,二姑娘,

  而且我有自信,你们金家的气焰,在今晚就将烟消云散了{”

  金淑仪生硬的道:“得到了那个时辰才能分晓,单慎独,你说早了!”

  镶滚着金丝边的衣袖轻轻一拂,金申无痕冷漠又寒凛的道:“单老二,你约了我出来,

  莫非只是要和我谈谈你所受的‘委屈’,以及用唇舌争论你这次作为的是与非?”

  单慎独扬起脸来道:“这是原因之一,大嫂,另外还有一个陈报,一个忠告!”

  金申无痕目光飘移于周遭晃闪的焰苗上,她的语声也在荡漾:“很好,我在听着。”

  顿了顿,她收回视线,直望着对方:“而且在你说完了之后,我还会向你补充一点你所

  遗忘了的——或是你不肯明说的。”

  单慎独深刻的笑了笑,两眼中芒彩隐现,透着泛赤的光华,突挺的鼻粱倨傲的扯紧了两

  颊,以至他的薄唇便益发削厉得不泛丝毫活络意味了,声音吐自他的唇缝,冷冽得像一颗一

  颗的冰珠子:“首先,大嫂,我要向你声明,这陈报乃是一桩十分遗憾的事,其中内容,将

  不会使你或我感到丝毫惰快,更进一步说.我要表达的不仅是一段经过,也是抒发我心中的

  悲悼……”

  业已明白对方所要讲的是什么,但金申无痕没有说话,只是那样深沉得泛着森酷意味的

  凝视着单慎独!

  站在金申无痕左右的人,也大多猜测到单慎独所谓“陈报”的内涵为何,他们都知道,

  即将从单慎独口中吐露的音腔,将不止是单纯的语句的组合与贯连,更是血腥的串接,悲惨

  的反映,一抹抹邪恶的死亡阴影,必会在他的诉说中形成无可化解的层叠翳雾,罩着人心,

  也扯绞着人们的肝肠………

  轻咳一声,单慎独的举止尔雅又雍容,他以一种从容不迫的语气道:“我们里应外合,

  大举进袭‘金家楼’的行动,由于保密关系,我们在很早以前即已取了一个代号,称这个移

  动为‘震天计划’。本来,计划的推动还要延迟一段时间,但不幸大嫂你却已发现端倪,更

  步步紧逼,循线追索,时机业已迫急之下,我们的人又有几个落在你的手里,为了不至影响

  全盘大局,使功败垂成,我们被逼只有提早起事,决定在今天晚上实施‘震天计划’。我不

  得不承认,行动的提早,使我们遭至不少的困难及挫折,心理上的负担尤为沉重,但幸赖内

  外弟兄齐力齐志,个个用命,终于在连串的血战之后,铸就了眼前的形势——这个形势,或

  者这个成果,其美妙丰硕已在我们原先的希望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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