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弹痕 第四卷 第十八章 一舞倾城

《弹痕》第四卷 第十八章 一舞倾城

作者:纷舞妖姬 字数:3546 书籍:弹痕

  夫天也可背乎

  《唐书·李德武妻裴传》:裴,字淑英,是安邑公裴矩的女儿,以孝顺闻名于乡里。隋朝末年,德武因犯罪而被流放到岭南,此时,淑英与他结婚刚刚一年多。裴矩上表奏请皇上准予女儿与李德武离婚。德武对淑英说:“我这一流放,恐怕没有希望再回来了,你也一定会另外嫁人,就此永别了。”淑英说:“丈夫,就是天,怎么可以背叛他呢!如果硬要我那样做的话,我宁愿一死了之。”说着,就要用刀割去耳朵来发誓。

  幸亏保姆在旁才阻止了她的作法。

  德武走后,淑英一年到头恭敬谨慎地伺奉德武的父母姊妹,自身不施脂粉,俭朴持家。闲暇时曾读《烈女传》,见书中有记载不嫁二夫的,就对人说:“不嫁二夫,是妇人的本分,何必大惊小怪地记载在书中呢!”

  十年后,德武还没回来,淑英的父亲决意让她改嫁,她执意不从,并断发绝食以明其志。其父知道不能改变她的志向,也就听之任之了。

  再说德武此时已在岭南另娶了尔朱氏为妻,遇到大赦,返回家乡。当他走到半路,听说淑英仍在守节,深为感动,便将后妻打发走了,回去与淑英团聚。

  汝欲妻母耶

  《元史·烈女传》:脱脱尼雍吉剌氏容貌秀美,而且手也很巧,缝纫刺绣等无所不精。她二十六岁那年,其夫哈剌不花死了,他的前妻有两个儿子都已长大成人,但尚未娶妻。他们想以本族习俗收后母脱脱尼雍吉剌氏为妻。脱脱尼坚决反对,誓死不嫁。二子千方百计追求不放,脱脱尼愤怒地骂道:“你们这两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想要你母亲作你们的老婆吗?你们要是死了,有什么脸到地下去见你们的父亲?!”二子又惭愧又害怕,连忙道歉。于是,便分家另过。守节三十年,以贞烈闻名远近。

  禽鸟且有雄死不再群者

  《汾阳县志》:皇甫氏,是西河人,为姜风举的妻子。她天性善良贤惠,谨奉家教。嫁给凤举后,能恭敬随顺地侍奉公婆。不幸的是,凤举早亡,她悲痛欲绝,哀毁逾礼。服丧期满之后,人们都婉转地劝她再嫁,她哭着说:“那禽鸟尚且有雄鸟死了而不再找伴的,难道人还不如鸟呢?况且我的公婆年龄渐大,我的孩子又太小,我能忍心扔掉他们不管吗?”于是,更加孝顺地伺候公婆,更加耐心地教儿子读书,丈夫死后,始终守节,元泰定年间由官府给她立了贞节牌坊,加以表彰。

  平生喜说李氏断臂事

  《无锡县志》:顾氏,是蒋南式的妻子,忠文公蒋重珍的母亲。她父母家很穷,家徒四壁,因而她幼年时是在别人家养育长大。重返回家后,见父母没有粮食吃,便把自己的头发剪掉交给父亲,卖了一百钱,来买粮吃。家境自此以后略有好转,人们都以为是她的孝心所致。嫁给蒋家后,能勤劳持家,孝敬公婆,并生了一个儿子,取名重珍。可是,当重珍十岁时,她的丈夫却不幸身亡。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家见她吃苦能干,便纷纷托人来求亲。她严词拒绝,决不再嫁。她亲自教授重珍学习四书五经,平生喜欢说李氏断臂的故事,她认为作女人的就应这样。她的住室虽然很小,但内外区别,凛然不可逾越。有人看她母子生活困难,便想要重珍为子,她不同意;又有人想招重珍为上门女婿,而且田地房屋都有,顾氏仍拒绝道:“我这孩子所以能够长大,是他父亲的力量,怎么能让他离开呢!”

  重珍四十岁时,举进士,得了第一名,遂把母亲顾氏接到京城赡养。

  此亦为其夫耳

  《老山堂外纪》:明宪宗成化年间,扬州有个名叫李妙惠的姑娘嫁给了同乡一个姓卢的举人为妻。卢因考进士时名落孙山,便发愤苦读。为了避免世事的烦扰,他和朋友一道离开家乡,跑到北京西山一个偏僻的寺庙里专心攻读。从此,与外界断绝了往来,也从不给家中写信。

  成化二十年,有位与卢举人同名同姓的人死在京城,乡人误传为卢举人死了,而他的父母竟相信了这个误传的消息。其后不久,卢举人的家乡发生了多年来罕见的灾荒,家家户户都揭不开锅,卢举人的父母也难维持生计。他们觉得儿媳年纪轻轻的就守寡,而且家中也没东西供她吃用,就打算把她嫁出去寻条活路,但是她执意不肯。恰好这时江西临川有个名叫谢能博的盐商的儿子谢启,听说扬州卢举人的寡妻长得漂亮,人又贤惠,便托媒人送上聘金求婚。卢举人的父母见聘金丰厚,没同儿媳商量,就私自答应了这门亲事。妙惠知道后,坚决抗拒,连续上吊自杀多次,都因被人发现没有死成。公婆为此大伤脑筋。当时,李妙惠的父亲在外县的学馆教书,公婆便把妙惠的母亲以及邻近的一些老太太请来劝导她,同时对她严加防范,以免她再寻短见。妙惠日夜泣哭,听到她哭声的人也都为之垂泪。这样僵持了好久,妙惠自知拗不过众人,便勉强同意再嫁。

  临行前,她给在外地教书的父亲留下了一封诀别信,信中言辞极为悲凉凄惨。

  嫁到谢家,她坚决不与谢启同房而居。恰好谢启的继母也是扬州人,而且曾与李家有过往来,妙惠便跪在地上请求她的帮助,表示愿意以短暂微贱的生命,终身侍奉她。从此,她便寸步不离继母左右,来避免谢启的纠缠。而谢启原本就有许多婢妾,见她不从,也就先不强迫她。住了一段时间,李妙惠又恳求谢母让她出家当尼姑,谢母支支吾吾的不同意。谢启听说妙惠又要出家当尼姑,而执意不肯跟从他,很生气,心想:如果让她远离扬州,她就没办法再回来了,也就会死心踏地地跟我作妾了。于是决定举家返回江西临川。

  谢启先行动身,妙惠和谢母也随后乘船而来。船到京口,停泊在金山寺下,谢母带妙惠到寺里烧香祈祷。妙惠见方丈中有笔墨,便拿起笔在寺壁上题了一首诗:一自当年拆凤凰,至今消息两茫茫。

  盖棺不作横金妇,人地还从折桂郎。

  彭泽晓烟归宿梦,潇湘夜雨断愁肠。

  新诗写向金山寺,高挂云帆过豫章。

  诗的末尾落款写上“扬州卢某妻李氏题”。

  再说卢某经过几年的发愤苦读,在参加朝廷会试中,终于名列进士甲科。捷报传到家乡扬州,父母才知儿子还活着,二老十分后悔当初强迫儿媳改嫁,以致现在没法向儿子交代。他们犹豫来考虑去,决定暂时不把这坏消息告诉儿子。

  到了明孝宗弘治元年,朝廷为了纂修宪庙实录,选派姑苏进士杜子开去江西采访遗闻。杜子开去后久久没有消息,朝廷便又让扬州进士卢某去催促他。在赴江西的途中,卢进士先回了一趟阔别多年的故乡扬州。到家后,才知妻子已被父母逼迫改嫁。尽管他心中有万般难割之情,但害怕伤了父母的心,也就什么话也没说,然而也不忍心再议婚事。

  卢进士在家略停数日,便又启程赴江西而去。途经镇江,他登上金山寺,忽然发现寺壁上的题诗,读后不觉气噎于胸。

  忙向寺里僧人探问这诗的来历,僧人说:“先前,曾有婆媳两人来庙里进香,那诗是年轻媳妇留下的。”卢举人遂把那首诗抄录下来,尔后离开了寺院。

  到了江西,卢进士便找到在当地为地方官的朋友徐方伯,和他密商寻找妻子的方法。方伯说:“江上的盐船数以千计,没法一一暗查,若是大张旗鼓地去寻找,即使找到了,名声也不好听,何不用计行事呢?”于是,方伯便挑选了一位办事机敏的府吏,密授机宜,先让他把李妙惠在金山寺壁上题的诗熟记于心,然后驾着小船吟诵着题诗穿梭于盐船之间。到了第四天,忽然一艘盐船的窗户打开了,从窗中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你吟诵的这诗从何而来?”府吏将船靠近,把卢进士寻妻的事详细说了一遍。原来那女子正是李妙惠。她听了府吏的话,大吃一惊,满怀狐疑地问:“扬州卢举人早就死了,你这是欺骗我。”府吏便将徐方伯交代他的话说给妙惠听。妙惠为了测其真假,又向府吏寻问卢举人父母和他妻子的名字,府吏对答如流,一个字也不差。妙惠遂捂着脸哭着说:“真是我的丈夫啊!我一开始就听到了歌声,心里诧异得很,只是找不到机会来问你。今天谢启恰好去逛妓院,婆婆也到别的船上聊天去了,我才有了问你的机会。你回去替我把情况好好地对我丈夫说说。”于是两人商量好碰面的方法。妙惠遂又假意挥手说:“快走开,别在这讨厌。”

  府吏回去后,便把事情的经过向徐方伯作了汇报。按照约定的日期,一艘小船悄悄驶向谢家的盐船,将妙惠接到了卢举人下榻的公馆。夫妇久别重逢,互道离别思念之情,欢好如初。

  那谢启平日经商的钱财都交由母亲保管,母亲又把这些钱委托给妙惠代为收藏。当谢启归来得知妙惠偷偷跑掉的消息后,便立刻去检点她代为保管的钱财,可是一看银包封记完好,就是散银也分文不少。谢启见后感叹道:“三国时关羽身在曹营心在汉,最后还是投奔了刘备,曹操发现了也不去追赶,还说人各为其主。这卢进士本来就是她的丈夫,她终于还是跟了他去,由此看来,她的确是位有贞操的女子,这事就到此了结吧!”

  爪折尚不可何况其他

  《松江府志》:翠娥秀,姓李,是赵地娼家的女儿。十五岁时,仍为处女,鸨母把她嫁给镇守松江的管军副万户薛彻都为妾。她与薛生活了几年,但没有孩子。翠娥秀二十五岁时,薛彻都死了,她极度悲哀;便不再剪指甲,来表示没有再嫁的意思。父母见她年纪轻轻就守寡,于心不忍,便劝她改嫁。她回答说:“指甲剪断尚且不行,何况其他。”于是,更为细心地看护她的指甲。薛彻都正妻有个儿子名叫世爵,他是个孝子,总是像侍奉亲生母亲一样侍奉翠娥秀。后来,翠娥秀又卸去首饰,身着道装,以此更为坚定地表示决不改嫁。她年过八十而终,死时指甲长一尺多。

  何面目见地下人

  《深州志》:杜氏,是刘衍光的妻子。十六岁时,嫁给了刘衍光。结婚不到一年,衍光便身患重病,杜氏煎药送饭,无微不至地照顾衍光。衍光病危不能吃饭,杜氏极度哀愁,也不吃不喝。衍光病故后,她的公婆见她年纪轻轻,又没有孩子,便商议为她另谋婚事。杜氏因此便想寻短见,幸亏家人提防得紧,才没有死成。家里人劝她想开些,她捂着脸痛哭道:“妇人若是失了身,有什么脸面去见地下人?古时多烈女,我为什么不能效法她们?我死了也就完了,干吗救活我让我痛苦。”

  自打那儿以后,家人对她防范更严,又不断地劝说她,渐渐地有些回心转意,不再去寻死觅活。但只吃粗茶淡饭,穿着素朴的衣服,却精心地侍奉公婆。她又在墙壁上凿了一个洞当作供奉的石柜,把丈夫的牌位放置在里面,早晚奉祀,用瓜果菜蔬来祭典,祭祀了三十年而不懈担割耳全贞《元史·烈女传》:王氏,是成都人李世安的妻子。她十九岁时,朱世安死去,世安的弟弟想继娶她为妻,王氏不答应,最后竟用刀割断头发,割掉耳朵来表示不再嫁的决心。割耳的伤口很重,血流满地,亲朋好友都十分惊叹她的勇气,佩服她的志向,便寻医找药为她治疗,一百多天伤口才痊愈。于是,上表为她请求立贞节牌坊,以表彰她的贞烈行为。

  待此水干时吾即嫁也

  《山西通志》:朱氏,是生员(科举时代称在太学等处学习的人为生员。——译者注)宋朝的妻子,宋朝死时,没儿子,仅留下两个幼女。当时,朱氏才二十岁,宋朝安葬时,朱氏扯着两个女儿痛哭着说:“若不是这两个年幼的孩子没人抚养,我也不活了,等这两个孩子长大成人,我就死去到地下去找你。”

  自此以后,便足不出户,每天织布缝衣挣钱来养家糊口。那些富户大家听说朱氏长得漂亮,都想争着娶她进门。许多人暗地里派媒婆和朱氏的亲朋好友去劝诱她,让她改嫁,朱氏都一一回绝。后来,伯姒王又找机会来求亲,朱氏又拒绝了他。朱氏见总有人不停地来絮叨再嫁的事,很不高兴,便让婢女们在院子正中挖了一个大坑,里面放上一个大缸,又让人往缸里倒满水。家里人都很奇怪,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第二天一早,朱氏便起来沐浴更衣,并把那些劝她改嫁的人叫到缸的周围,然后焚香向天发誓说:“我誓不再嫁,你们这些人得了别人的好处而来蓄谋让我改嫁,我现在就明明白白地再告诉你们:等这缸水干时,我再嫁人,你们都等着吧!”

  宣誓完后,便让婢女在缸口上盖了一块石板,又培上三尺多厚的土。随后带着两个女儿回到屋内放声大哭。众人一见这阵势,都喷啧称赞着走了。那些富户大家听说这事之后,也都丧失了信心。朱氏由此得以与两个女儿安心过日子,仅靠勤劳纺织来养大了女儿。苦守贞节六十余年。

  妾知守妾志尔

  《元史·烈女传》:霍家有两个媳妇:尹氏和杨氏。霍家是郑州人。元顺帝至元年间,尹氏的丈夫耀卿病故,婆婆让她改嫁,尹氏说:“妇人的德行,当从一而终,再嫁而失节,我不能这样做。”于是婆婆劝她:“世上的妇人都这样,人也没有说她们不是的,你干么觉得耻辱。”尹氏说:“人各有志,我知道坚守我的志向。”婆婆见劝说无效,也就由她去叮不久,杨氏的丈夫显卿也相继去世,杨氏怕婆婆也让她改嫁,就先对婆婆说:“我听说妯娌,就像兄弟一样,应该相好。

  现在嫂子既然留下,我怎么可以自己离去呢?希望我们能一同修行妇道,终身侍奉婆婆。”婆婆说:“你要真能这样,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于是,一家人同处二十余年,妯娌俩以贞节孝顺闻名远近。

  又有邻州的任氏、乾州的田氏,都是一家三妇皆少年守寡,她们誓不再嫁,致力于养蚕纺织来侍奉公婆。她们的事情被朝廷知道后,皇帝降旨褒扬了她们。

  吾已与孙郎婚矣

  《镇江府志》:杨氏女,是丹阳人,许配给孙垦为妻。可是,未等完婚,孙垕就病故了。杨女听说后,便请求父母让她去奔丧。杨女来到孙家,孙垕的尸体刚沐浴完准备人殓。杨女见状,也脱下衣服沐裕沐浴完后,对随行婢女说:“我已与孙郎结婚了。你回去告诉我的父母,不要挂念我。”她的父母听说后,忙赶跑来和她的公婆一起劝阻她。杨女哭着说:“如果你们不同意我这样做,我今天就和孙郎一起去了。”众人见她决心已定,也就听之任之。后来,杨女靠纺织刺绣来养活自身六十余年。

  陌上桑歌

  崔豹《古今注》:汉朝时,邯郸有位姓秦的姑娘,名叫罗敷。罗敷长得很漂亮,凡是见了她的人都想多瞅上她几眼。后来,她嫁给赵王的家令(官名,负责刑狱、钱粮、饮食等事务。

  ——译者注)王仁为妻。她对丈夫十分忠贞,没有哪一个勾引她的人不碰钉子。

  一天,罗敷到田间采摘桑叶,恰巧被站在高处的赵王看见。

  赵王见过美女无数,但觉得谁也比不上这位美人儿,便蓄谋着要把她弄到手。于是,便设置酒宴,请罗敷来为他弹筝唱歌助兴。罗敷猜透了赵王的心思,就弹唱起自己即兴编的诗歌《陌上桑》,来表明自己的心迹。她在歌的第一段中唱道: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罗敷喜蚕桑,采桑城南隅。青丝为笼系,桂枝为笼钩。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缃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少年见罗敷,脱帽着帩头。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来归相怨怒,但坐观罗敷。

  罗敷在这段歌里极力称述自己的美貌,并毫不隐讳地说有许多人倾慕于她。赵王听了,心急如焚,恨不能马上把她夺到手。岂料罗敷接下去又唱道:使君从南来,五马立踟蹰。使君遣吏往,问是谁家妹。“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使君谢罗敷,宁可共载不?”

  罗敷前置词:“使君亦何愚,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

  这接下来的一段描摹出一个轻薄风流的使君,他一见到漂亮姑娘就迈不动步,可这位漂亮的姑娘罗敷不为他的权势所诱,严词回绝了使君的无理要求。这里,罗敷是在暗示赵王:不要在她身上打主意,打主意也没有用。随后罗敷便接着唱下去:东方千余骑,夫婿居上头。何用识夫婿?白马从骊驹。青丝系马尾,黄金络马头,腰中鹿卢剑,可值千万余。十五府小吏,二十朝大夫,三十侍中郎,四十专城居。为人洁白皙,鬑鬑颇有须,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坐中数个人,皆言夫婿殊。

  罗敷竭力夸赞了自己的丈夫,表露出夫妻相爱的情感,赵王莫测高深,只好怅然而止。

  我听尔哭心已碎矣

  《苏州府志》:黄氏,是吴江人,凌士奎的妻子。凌士奎死时,她才二十岁,刚刚怀孕。丈夫的死,使她悲痛欲绝,几次哭得昏死过去。婆婆劝她:“你有身孕,别哭坏了身子,伤了孩子。”听婆婆这一说,黄氏才稍稍能节哀。不久,她生下个男孩,取名为哀儿。每当凄风苦雨,她便抱着孩子来到丈夫的灵柩前失声痛哭,声音甚为凄惨。晚上,她则睡在灵柩旁。

  婆婆对她说:“你心里悲伤,哭哭有好处,可是我听你一哭,心都碎了。”听婆婆这一说,黄氏便不忍心让婆婆难过,遂暗自伤悲,不敢哭出声来。因过度悲哀,身体日渐消瘦。

  婆婆病逝时,她已四十岁,哀儿也长大成人。但家中贫困,没钱为婆婆置办棺木,想将儿子卖掉,又不忍心。邻居们怜悯她贞节孝顺,便联保请求官府帮助办理丧事。明世宗嘉靖三十六年,黄氏七十二岁,村里的士大夫们想请求官府为她立贞节牌坊,她拒绝说:“不再嫁人,是妇道之常;婆婆死了,却无力为她安葬,这有什么可以表彰的呢?”

  我邓家妇何归乎

  《明史·烈女传》:汤慧信,是上海人,通晓《孝经》和《烈女传》,嫁给了华亭的邓林。邓林死时,她刚二十五岁,有个女儿,刚满七岁。邓家的人想占有她的住房,便强迫她回娘家。她说:“我是邓家的媳妇,我能到哪里去。”邓家的人知道改变不了她的主意,便把她的住房租给了一个大户人家。

  汤氏哭着说:“我就在这里收我丈夫的尸骨,我要与他共存亡,怎么能让我丢下他不管呢!”说着便要自荆那位大户人家见她那么贞烈,便离开了。汤氏想,族人不过是想要我的财产罢了。便把家里的东西全部拿出来送给了邓氏家族的人,自己绩麻缝纫挣钱来活命。

  几十年后,华亭遇到了罕见的大水,汤氏的住室也遭洪水袭击,女儿、女婿划船来接她,她不去;女儿、女婿劝她暂时上船躲避,她也不同意。她说:“我在这里守了六十年,要是因洪水淹没而让我随了你的父亲,我也心甘情愿了。我还要往哪里去呢?”女儿紧拉着母亲的手不放,想把她拽上船来,可是汤氏说什么也不肯。一个浪头打来,将母女冲散,等浪头过去,汤氏已经被水淹死了。

  柏舟之操不可夺也

  《朝野佥载》:河北沧州弓高县人邓廉,娶李氏女为妻。

  婚后不到一年,邓廉便因病故去,李氏那年刚刚十八岁。她决定终身守寡,不再嫁人。她在家里正厅中间为丈夫设了一个灵位,每日三餐都供上饭菜,而且每天在灵位前大哭一常丈夫死后的六七年间,她一直身穿布衣,不食荤腥,按照服丧期间的礼节约束自己。

  一天夜里,李氏突然梦见一位相貌英竣举止文雅的男子来向她求欢,她在梦中拒绝了他。可是,自从那天夜里之后,每天晚上都要梦见那位男子,每次都向她提同样的要求,而每次李氏都坚决拒绝他。这种现象困扰了她好长一段时间。她想,一定是什么鬼魅来作祟,于是便请来道士书符念咒,以驱除鬼魅。但效果不佳,那男子还是每夜都进入她的梦乡。李氏叹息着说:“我誓不移节,但却总有人来骚扰我,想必是我的容颜未衰老的缘故吧!”于是,她就有意糟践自己。拿刀把头发剪短,穿上粗麻布做的衣服,而且穿了好久,脏得不成样子也不洗。每天不梳头、不洗脸,蓬头垢面,整个一个脏兮兮的老太婆。之后,那个鬼男人又来了,这次,他没有向李氏求欢,而是道歉说:“夫人有如此高洁的操守,任何人也没法改变你的志向,今后,我不会再来骚扰你了。”说完,就消失了。打那儿以后,李氏就再也没有梦见那个男人。

  郡守听说了李氏守节的事迹后,表彰了她所在的村庄,将其村庄更名为“节妇里”。

  引绳束发

  《唐书·贾直言妻董传》:贾直言因罪被贬到岭南。临行前,直言认为妻子年轻,不愿耽误她的前程,便诀别道:“我这一去,生死都不知道,我走后,你可以赶快嫁人,不用等我。”

  妻子董氏听了丈夫的话,没吭声,转身拿来一根绳子把头发绑了起来,然后又用一块布帛系好,对直言说:“您在上面签上‘非吾手不解’几个字。”直言被贬在岭南二十年,回家时,签字的布帛还系在头上。直言亲手解开布帛,让董氏洗发,可是一洗,头发全掉光了。

  有如此肉

  《清河县志》:田氏,是张吉的妻子。嫁给张吉才五个月,因流贼闯进了张家,把张吉杀死了。当时,田氏在娘家,听此噩耗,便不顾一切地奔回家中,以头触地大放悲声,几次昏死过去。人们都劝慰她,田氏说:“我的丈夫已被贼匪杀死,我还活着干什么!”此时,田氏刚刚怀孕,婆婆指着她的腹部说:“如果有幸生个男孩,则你的丈夫也就等于没有死;若是你死了,那还有什么指望呢!”田氏见婆婆说得有理,也就放弃了殉死的念头。五个月之后,她果然生了个男孩,取名为桓。孩子满了月,又有人劝她改嫁,她用嘴咬下一块左大腿肉嚼着说:“我要是有改嫁的心思,就像这肉一样!”人们见她志向坚定,也就不再提这件事。不幸的是,儿子桓夭折,家境越来越糟,但她守节的志向一点也没改变。

  强活二十余年

  《建昌府志》:生员毛诗是广昌人,他有个女儿名叫配英,已许配给何中德为妻,但还没完婚,中德就患病身亡,配英对父亲说:“定了婚约再违约,那是些世俗女子的行为,我岂能忍心这样做!”遂来到何家,誓不再嫁。在何家,她身穿素色布衣,不吃荤腥食物,终日不出房门,甘心苦守贞节。她精心照料侍奉中德的嫡母及生母。当中德的生母患病时,她煎好汤药先亲口尝一尝再送给生母,每天早晚都向上苍祈祷,愿以身替代生母患玻中德的生母死后,恰巧中德的嫡母也生了病,配英仍像照顾生母一样照顾嫡母。等到嫡母病危,配英仰天慨叹道:“我勉强活了二十余年,只是为了帮助中德照顾两位老人。中德弟弟生有两个儿子,我为他抚育了十几年,现在他们已差不多能自立。二位婆婆既已撒手西去,我还活着干什么?”

  遂绝食而死。

  非窦公何以有今曰

  《神异录》:窦建德曾在邺中发掘了一座坟墓,挖开一看,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一位妇人躺在棺木中。仔细一看,这位妇人的脸色就跟活人一样,滋润而有光泽。她姿容绝丽,年龄大约二十多岁。她穿的衣服华艳漂亮,但样式跟近世的不同。

  等了一会,她好像微微有了点气息,窦建德便下令收兵,派人把她抬回军帐中,养了三天,她竟能开口说话了。据她自己说:“我是魏文帝的宫人,随甄皇后在邺中,死后,被人葬在这里。

  我命不该死,只是没有亲属为我申诉,以致幽隔这许多年,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她说起甄皇后被害的事,头头是道,条条分明。窦建德十分宠爱她。其后,窦建德兵败,被唐太宗杀害。太宗见魏宫人漂亮无比,便想将她纳入宫中,魏宫人便把她死而复生的事详细禀报了太宗,然后辞绝说:“我幽闭于黄泉已三百余年,没有窦公就没有我的今天,现在窦公不在了,我死是应当的。”遂饮恨而死。太宗皇帝很为她的死而伤心。

  天乎亡矣吾谁与归

  《徐州志》:谭氏,是徐州指挥谭师伋的女儿,自幼许配给本州的李三省,十五岁时与李三省结了婚。谭氏娴淑柔顺,言谈举止从不超越礼教,精于刺绣、纺织、缝纫之事,恭敬谨慎地侍奉公婆,深得公婆的欢心。三省肄业于国子学。上学期间,谭氏辛勤劳作,粗茶淡饭,来资助他读书并赡养公婆。谭氏常对人说:“我所以朝暮不息、操劳不止,就是不想让家务事拖累丈夫,使他专心完成学业而已。”此时,她已有两个孩子,老大名崇本,老二名崇香。

  三省肄业后,忽然身患重病,谭氏忧心忡仲,怅然若失,每日蓬垢不饰,愁容欲啼。到处求医找药,祈神问卜,以期丈夫康复。然而,天不随人愿,尽管谭氏竭尽心力,丈夫的病仍没有起色。谭氏看丈夫的病一日重似一日,便哭着说:“天哪,我丈夫要是不在了,我可怎么办!”于是,就要自杀而死。幸亏婆婆发现的及时,才救了她一命。三省于昏迷中听见隐隐的抽泣声,竟慢慢苏醒过来。当他听说谭氏欲寻短见后,搂住谭氏大为悲伤地说:“你这是何苦,既然不忍心于我,又怎么能忍心堂上的白发老人,膝边的幼子呢!你若是能体谅我的心,我才能闭上眼睛。”说完,便与世长辞了。谭氏哭着说:“我这丧夫之躯,何苦独留于人世!”遂绝食断水,一定要与丈夫同死才作罢。父母及亲戚们都来劝说她,也没有用。公婆对她说:“我们两人都风烛残年,早晚不能自保,怎么能把两个孩子养育成人,如果一定要以死为痛快,不如我们两个人早点死更痛快!”说着,就用力把头往三省的棺木上撞去。谭氏见公婆这样伤心,就上前去安慰两位老人,自己也稍稍回心转意,开始喝点水,又过了几天,慢慢吃些东西。当时谭氏仅二十五岁。

  三省的丧事料理完以后,谭氏便紧闭门户,不与外界往来,即使是她的父母也很难见她一面。她每日亲自下厨房为公婆烧菜做饭,督促奴婢努力耕作以供家用,所获收成倍于往日。曾有一些黠桀无赖之徒为了自己的私利多次怂恿她的婆婆劝她改嫁,婆婆也可怜她苦守贞节,便来劝谕她。谭氏痛哭失声,拿起刀来,剪断了头发,刺破了面皮,鲜血顿时洒满了衣襟。

  婆婆见她至死不从,也就不再提让她改嫁的事,而那黠桀的鼓动者也惭愧地溜走了。

  三年后,公公去逝,她便同婆婆睡在一起。婆婆因多年家境艰窘,身体不佳,现在虽然媳妇想方设法为她调剂饮食,也无济于事,终于病卧在床。谭氏见婆婆患病,极度忧伤,不知如何办好,除请医煎药外,还于半夜时分跪于院中祈祷上苍保佑她婆母平安,并表示愿以自身替代婆母。婆婆临终前,在床边向她哭着磕头拜谢道:“我没办法来报答我这孝顺的儿媳,愿来世做儿媳的儿媳。”

  婆婆病逝后,崇本、崇香渐渐长大,谭氏便让兄弟俩跟塾师学习经业。每到夜晚,谭氏家中灯火荧荧闪光,织布声与读书声交织在一起。谭氏常对崇香说:“你父亲死的时候,我上有老下有小,家里家外的事情都靠我一人承担,生活极为艰难困苦,能有今天,实在不易,你们千万不要荒废学业以辜负先人的期望。”孩子们接受了母亲的教诲,更加努力刻苦读书。

  后来崇本为郡弟子员,崇香也在官办大学完成学业。崇香做监生时,曾给皇帝上疏陈述母亲的贞节事迹,皇帝下诏命令有关部门予以表彰。

  独腕尼

  《情史类略》:明神宗万历年间,四川播州的地方官杨应龙起兵叛乱,朝廷派兵去平息叛军,在平叛的军队中,有一个赣州籍的士兵杨炯,不幸阵亡。噩耗传到家中,全家人都异常悲伤,因为尸体不在家乡,他的妻子柳氏就把他生前穿过的衣服鞋帽放进棺材里下葬。随后,便几次想上吊自尽,幸亏每次都被人发现,才幸免于死。

  柳氏姿色秀美,当地的一些富户唾涎她的容颜,在她丈夫死后,便纷纷登门求亲。可是,柳氏决意从一而终,不愿再嫁他人,尽管求亲的人多是有钱有势者,但她从不为之动心。

  后来,一位登门求亲的富人向她的婆婆许下了一注非常丰厚的聘礼,婆婆见钱眼开,便私自答应了这桩婚事。万历庚子年六月,富人家派车马前来迎亲,婆婆逼着柳氏上车,柳氏拒不听从,大骂那来迎亲的富人:“你这个奴才狂妄无知,硬逼我再嫁,我岂能为了你这种猪狗不如的人而上车!”富人听了大怒,亲自拽着柳氏的手往车上拉。柳氏迫不得已,就骗他说:“既然一定要我嫁你,那你就先等一等,让我换身新衣服再跟你走。”富人和柳氏的婆婆以为她真的回心转意了,都很高兴,便同意了她的请求。柳氏回到卧室,跪在地上对天发誓说:“我不幸丈夫阵亡,现在竟有人逼我改嫁,并沾污了我的手腕,为了保持我的贞节,我决心不要这只手腕。”说完,就操起一把菜刀,当着众人的面把刚才被富人拉过的手腕砍了下来。富人见此情景,吓得惊慌地逃走了。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上门求亲。不久,柳氏便剃发出家作了尼姑。

  碎聘物

  《风阳府志》:胡氏,十七岁时嫁给了欧信,而婚后不久,欧信便因病亡故。她的婆婆管氏,也是早年寡居。婆媳俩相依为命,以染布为生。她们白天割黄蒿,晚上在染缸旁操作,很少有歇停的时候。婆婆见媳妇年轻,便劝她另找个人家,不要受自己的拖累。胡氏听了婆婆的话,扑在婆婆的怀里哭着说:“我所以没有自杀,还活到现在,就是因为您年老无子。现在我刚怀有三个月的身孕,如果苍天有知,让我生个男孩,那欧家就有后人了。”

  一天,胡氏从外面割蒿归来,见屋子里放着装酒的器皿,她心里便明白了,这是聘亲的东西。于是,二话没说,提着酒器向门外摔去,将它摔得粉碎。原来,这是婆婆有意试探她。

  至此,婆婆确信谁也改变不了她守节的志向,便对她更加疼爱。

  后来,胡氏生了个男孩,取名为谦。谦自幼听从母亲教诲,饱读经书,明英宗天顺二年,谦上表请求官府为母亲立贞节牌坊。

  胡氏八十七岁那年故去。

  宁死不从

  《宋史·烈女传》:谢泌的妻子侯氏,是江西南丰县人。

  嫁给谢泌时,刚十五岁。谢泌的家里很穷,但侯氏毫无怨言,每日辛勤操劳,恭恭敬敬地服侍公婆。一天,一伙强盗闯进了谢泌家所在的村庄,放火杀人。村里的人都纷纷逃离出去避难。

  而此时,谢泌的母亲正卧病在床,动弹不得。侯氏站在婆母的病床前流泪。突然,一个强盗手持利刀闯了进来,逼迫侯氏就范。侯氏怒斥道:“你别做梦,我是宁死也不会顺从你。”强盗恼羞成怒,给了侯氏一刀,并把她扔到屋外的污水沟里。强盗走了之后,侯氏也慢慢苏醒过来,却意外地发现自己身边有个小匣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珠宝。谢氏家族的一位妇人看见后,说是她失落的,侯氏便把珠宝全都给了她,那位妇人觉得过意不去,拿了些珠宝感谢她,侯氏辞谢道:“不是我自己的东西,我不会要。”

  几年之后,丈夫与婆婆先后故去,留下了孤儿寡母。侯氏父母见她年龄尚小,而孩子又没成人,担心她们母子无法生活,便劝她改嫁。侯氏执意不肯。她对父母说:“我以卑贱之躯得以嫁给隐居的贤人,已经够幸运的了,我怎能忍心改嫁而让谢家没有后人呢!我是宁愿受穷,也要把我的孩子养大,这样,就是饿死了,我也心甘。”父母看她决心已定,也就随她自便。

  禽兽之行吾岂为乎

  《三国·魏志·曹爽传》注引皇甫谧《烈女传》:曹爽的叔伯兄弟文叔的妻子是谯郡夏侯文宁的女儿,名叫令女。文叔早逝,服丧期满之后,令女因为自己年纪轻又没有孩子,担心家人让她改嫁,便剪断自己的头发,来表明自己决不改嫁的心迹。其后,家人果然想叫她再嫁,令女听说后,坚决不从,又拿刀割掉了自己的双耳,表示誓死不嫁。文叔死后,令女的生活费用常依靠曹爽资助,等到曹爽被杀,曹氏族灭之后,令女的叔父便向皇帝上书表示与曹家断绝婚姻关系,强把令女接回娘家。此时令女的叔父文宁任梁相,他同情令女的遭遇,认为她虽然年幼,但却晓得大义,可是又考虑曹氏家族的人已经死光了,她要再不改嫁的话,灾难也许还会降临到她的头上。为此,便希望她能改变主意,并让人去劝说她。令女见回到娘家,还劝她改嫁,遂叹息着说:“唉,我也反复想过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回事,那就再嫁一次吧!”家里的人以为她真的回心转意了,就对她不大防备。令女乘机找了一把刀,把自己的鼻子割了下来,然后蒙上大被躺在床上。她的母亲来到她的卧室,呼她不应,打开被一看,血流了满床。母亲吃惊地叫起来,全家人听到叫声都赶了来。见此情景,无不落泪。有人曾劝令女:“人活在世上,就像尘土落在弱草上,何必那么苦自己呢?况且你丈夫家已被诛灭满门,你还为谁守节呢?”令女说:“我听说有仁德的人不因盛衰改变自己的气节,懂大义的人不因存亡而变心。曹家兴盛之时,我尚想从一而终,况且现在他家衰亡了,我又怎能忍心抛弃他们呢?那种随便改变节操的行为是猪狗禽兽才能做的,我怎么能那样做呢!”司马宣王听说后,褒扬了她的品行,并允许她抱养个儿子来继承曹氏香火。令女因此而名显于世。

  不饮他水

  《温州府志》:陈氏女,名盼,是瑞安人陈德升的闺女。

  幼年时许配给邻居的儿子,邻居的儿子稍大时,有偷盗的行为,陈氏因他有劣迹,拒绝与他成婚。父母想让她改嫁,她也不同意。后来她那有偷盗行为的未婚夫死了,父母又委婉地劝她另找人家,但尽管父母磨破了嘴皮,她始终就是不答应。她自己独住一屋,那屋的后面有一眼井,陈女便早晚亲自去那口井中提水,而不喝别的井的水。以此来表示她从一而终,没有贰心。

  明孝宗弘治年间,朝廷纂修《实录》,陈氏女所在的里邑将她的事迹上报,修史的人评论说:“知道丈夫没德仁,不嫁,是洁身自好;丈夫死了而不改嫁,是眷恋丈夫,这是仁德的表现。”

  我心熬得如铁

  《休宁县志》:程氏,是东村吴以琳的妻子,是吏目吴熬的母亲,通判吴成器的祖母。吴熬刚生下八十天,他的父亲吴以琳便去世了,而此时,程氏才二十九岁。程氏的公婆年岁很大,且家中贫穷,两位老人怕程氏受拖累,便劝她改嫁,程氏拿起一根小草把它折断,然后对公婆说:“这草能在复活吗?

  我就跟这根小草一样,只等着枯死了。”公婆见她志向已定,也就不再提她改嫁的事。

  于是,程氏白天在地里劳作,晚上纺线织布,来养家糊口。

  闲暇之时,还口头向孩子传授孝经。最初,她为儿子取名为“熬”,表示要忍受磨难,等她有了孙子时,又呼孙子为“铁”,她解释说:“我的心已熬得如铁一样坚硬。”死时七十三岁,郡邑在她的墓前立了贞节牌坊,以示表彰。

  割鼻不嫁

  皇甫谧《烈女传》:梁州夏文生的妻子,是沛国刘景宾的女儿,名娥。婚后,刚生了一个女孩,文生就故去了。文生死后,刘娥就发下誓言:从一而终,决不再嫁人。可是,她的父亲不同意她这样做,硬逼着把她嫁给了同县的衡家。刘娥对衡氏说:“我听说妇人不能改嫁,改嫁这种超越礼义失掉贞节的行为,我不能做,你可以让我回去吗?”衡氏说:“我娶你是明媒正娶,怎么能随便让你走。”此时,衡氏妻子的孝期未满,刘娥就谴责他说:“你孝服在身,就违礼纳妻,你那脸皮厚的与老鼠没什么两样,我就是死了也不会作你的妻子。你留我不知道可耻吗?”说完,就拼力冲了出去。衡氏不敢强留,便让她去了。

  刘娥回家后,她的父亲又把她许给了临淮的倪氏,并将她强拖上船。刘娥无奈,使用刀割下了耳朵和鼻子说:“我所以甘受耻辱,而不立刻死去,是因为我上有年老的婆婆,下有年幼的孤女,我是打定了主意;就是死也不会再嫁。”父亲和倪氏见这阵势,也就只好作罢。

  空房夜夜闻啼鸟

  《太平县志》:洪氏女,许配给戴南塘的儿子为妻,还没结婚,戴子便患了重病,他的父亲为他找了位婢女,给他煎药,伺候他的起居饮食,没想到两人竟发生了性关系,以致婢女怀了孕。不久,洪女和戴子约定的结婚日子到了,一行人送洪女往戴家去,岂料走到半路传来了戴子病故的消息,同行的人都劝洪女回去,不要去戴家,可是,洪女不干,竟直奔戴家而去。

  到了戴家,便穿上孝服,为戴子服丧。后来,那位婢女生了个儿子,洪女就像对待亲生儿子一样对待她,等那儿子稍大一点,洪女便给他讲授仁义之道。洪女死时,婢女的儿子已经能自立了。洪女生前曾写过一首诗,诗中写道:谁谓妾无夫,中途弃妾身先殂。

  谁谓妾无子,侧室生儿继夫嗣。

  儿读书,妾辟垆,空房夜夜闻啼鸟。

  儿今成名妾不嫁,良人瞑目黄泉下。

  吾当以头与之

  《处州府志》:夏氏,名淑荣,是徐伯龙的妻子。元朝末年,伯龙死于战乱,而此时,夏氏才二十一岁。有个名叫宋茂四的兵匪,见夏氏姿容秀美,便想强娶她为妻。夏氏听到这一消息,愤怒地说:“我的丈夫被杀死,现在血海深仇还没报,他还来威胁我!”遂拿起刀来把发髻割掉扔在地上说:“我的头可断,但我的身体不可辱,他要再来,我当拿头给他。”宋茂四听说之后,便不敢来找她的麻烦了。自此以后,夏氏不吃荤腥,不饮酒,尽心竭力侍奉婆婆,照料幼子,三十余年苦守贞节,六十岁时故去。明太祖洪武年间,刘诚意曾为她作传,到了明世宗嘉靖年间,御史舒汀上奏章请求皇上表奖其家族。

  吾既庙见岂不为妇乎

  《宁波府志》:祝氏,名清,是鄞县人。她娴淑有德,容貌漂亮,二十三岁时嫁给张谷宝为后妻。此时,谷宝已病入膏盲,靠着别人的搀扶才完成了婚礼。可是,刚满一个月,便一命呜呼。

  当初,谷宝娶了一妻二妾。妻子傅氏,婚后无子,大妾姓马,生了个儿子,取名为遂孙,小妾姓李,也生了个儿子,取名为康孙。李氏为人嫉妒凶悍,很不尊重傅氏,并常在谷宝面前说她的坏话,谷宝信以为真,渐渐冷淡了傅氏,傅氏愤懑成疾,以致丧命。等到祝清进门后,李氏伪称谷宝有遗言,立她为正房,让祝清为小妾,凡是张家的资产都据为已有。祝清对马氏很和善,把她的儿子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李氏对此很生气,便和同族的人诱惑她说:“你名义上是嫁了人,实际上还是处女,年纪轻轻的,日子还长着呢,干吗这样孤苦伶仃地熬着自己。”意思是想让她改嫁。祝清郑重地对她们说:“我既然已经与丈夫举行了婚礼,难道还不能称为他的妻子吗?我刚过门,丈夫就不幸病故,这是我的命不好,我只有听从命运安排,哪有工夫去想其他的事呢!”李氏等人见她主意已定,劝说无用,也就只好偃旗息鼓。此后,祝清苦守贞节的意志更为坚定,直到八十五岁逝世时,志向也没有改变。

  只履击王头

  《耳目记》:唐滕王是个十足的色鬼,只要他手下的官员有漂亮的妻子,都逃不出他的魔掌,他让人诈称王妃召她进宫,进宫后便对她无礼。当时,典签崔简新娶妻郑氏,滕王听说这郑氏姿容秀美,肤色如玉,便欲火难耐,忙让人传唤她进宫。

  崔简见滕王传下旨令,又气又怕,气的是妻子一去,定会受其凌辱;怕的是滕王势大,拒绝定会遭来杀身之祸。郑氏见丈夫眉头不展,便满不在乎地劝他说:“从前愍怀王之妃能够不受贼党逼迫,今天太平世界,他能把我怎么样!”于是,就随来人进入滕王的殿府。当她来到中门外小阁时,滕王在里面坐着,郑氏便进去向他请安。滕王一见郑氏,神魂颠倒,便逼她就范。郑氏不顺从,竟高声大喊。滕王身边的人叱责她:“这是滕王,你乱嚷什么?”郑氏说:“大王岂能这样做,一定是家奴冒充的,我要到大王那儿去控告他!”说着,拿起一只鞋朝滕王的头上砸去,顿时血流如注。王妃听到叫嚷声急忙出来观看,郑氏才得以回家。滕王大丢面子,十多天未上朝处理事务。

  连婉娘

  《闽通志》:连氏,名婉娘,福宁州人,是同乡人黄坦的妻子。婉娘二十岁时,黄坦病故,抛下她和一个不能说话的儿子黄铧。婉娘十分悲伤,但也立志一生再不另嫁。有人劝她说:“年轻守节,所希望的是儿子,可是,现在你的儿子是个哑巴,你还守个什么劲儿?”婉娘哭着说:“我所以没殉丈夫而去,是因为还有婆婆和儿子,若是扔下婆婆和儿子,自己另嫁他人,这是禽兽的行为,我岂能忍心这样做?”

  明英宗正统十三年,敌冠进犯婉娘所在的村庄,婉娘拿出所有积粮慰劳守军。尔后,带着婆婆儿子到南金城避难。战争结束后,才返回家乡。不久,她的婆婆故去,婉娘以厚礼将婆婆安葬。从此,母子相依为命。黄铧尽管不能说话,但耳朵并不聋,婉娘便为他请了位先生教他识字,以替代口语。黄铧长大后,婉娘又为他娶了媳妇,生了孙子取名黄澄,黄家香火赖以不绝。婉娘活了七十多岁才去世。

  此心终不亏

  《萧山县志》:徐氏,名清源,是儒士周大器的妻子。十九岁时,嫁给了周大器。婚后七年,周大器身亡,徐氏捶胸顿足痛哭不食,几次都差一点死去。她母亲百般劝解,她就是不听,没办法,母亲便故意让她的儿子挨饿,放在她的面前啼哭。

  徐氏见儿子饿得哇哇直叫,遂抱起了儿子说:“我为了你再多活几年吧!”安葬了丈夫,徐氏也把自己的墓穴挖好,以此来表明自己没有再嫁的念头。其后,便身穿布衣,不吃荤腥,蓬头垢面,含辛茹苦地抚养遗孤。她还绘制了丈夫的肖像挂在墙上,在当月的十五日为肖像题诗道:此月有时缺,此心终不亏。

  愿将今夜月,常与我心随。

  题完诗后,又哭祭了一番。此后,凡遇婚嫁庆贺,她便感伤得潸潸泪下,周氏家族的人也都被她那忠贞不二的行为感动得落泪。

  长子长大后,她的家镜渐渐好起来,亲戚来为她祝寿,她竟怨恨地不出来相见。丈夫死后,她就从未脱过衣服睡觉,也没有出过大门。死时六十三岁。

  不堪金谷水

  《丽情集》:唐太常博士郑还古曾寓居东都洛阳,与将军柳尚比邻而居。后来郑还古调往西都长安,临走前柳尚为他设宴饯行。席间,柳将军让他家里的几位歌妓出来唱歌跳舞,以尽宾主之欢。其中一位歌妓容貌娇美,身段窈窕,郑还古见后,不禁心神飘荡,顾盼不已。柳将军看出他的心思,便对他说:“这个歌妓叫沈真真,本是良家女子,她精通文墨,您如果喜欢她,就请赋诗一首,算作定情之物。等你拜官上任,我立刻把她送给您当贺礼。”还谷一听,喜不自胜,当即赋诗道:冶艳出神仙,清声胜管弦。

  词轻《白苎曲》,歌揭彩云篇。

  未拟生裴秀,何妨乞郑玄。

  不堪金谷水,横过坠楼前。

  还古赋诗完毕,柳将军连声称赞,忙让真真上前拜谢。

  郑还古到了长安以后,不久就被任命为伊阙令。还古刚一见到任官诏书,便急忙派人火速告诉柳将军,柳将军不负前约,马上为真真收拾停当,送她前往长安。岂料真真刚走到离洛阳不远的嘉祥驿,便听到了还古暴病身亡的噩耗,真真远望长安方面,哭着酹酒祭典了一番,便返回了洛阳。柳将军听说这突然的变故之后,感叹不已,便为真真另安排了一处房舍,让她居祝真真虽然未同还古完婚,但她觉得既然已许配给他,就是他的人了,于是终身为他守节,没有再嫁。

  八曰复苏

  《南宫县志》:曹氏,是程登元的妻子,农家女。她二十岁时,程登元死了。程登元的母亲苏氏也是个寡妇,现在登元不在了,就只有她们婆媳俩相依为命。登元生前,家里有十几亩田地,登元一死,他的叔父程庆、程佃见她们寡婆寡媳软弱无靠,便强行霸占了去。婆媳俩无田耕种,只好靠刺绣缝纫所得的微薄收入糊口。可是,那两个坏叔父还不就此放过她们。

  明穆宗隆庆六年,两位叔父暗中收下同村人张延芝的金银,把曹氏许配给了张延芝,而曹氏和她婆婆竟一点也不知道消息。

  一天,曹氏的两位婶婆来到了她家,后面还跟着两位媒婆,一进曹家大门,她们就大声对曹氏说:“快点换衣服,你叔叔把你许嫁给了张家,现在迎亲的车就在门外。”这从天而降的灾难把曹氏婆媳惊呆了,继尔两人抱头痛哭起来。婶婆们见曹氏光哭不换衣服,非常生气,大家一起上前撕拽曹氏,曹氏用牙齿紧紧咬住婆婆的衣服,竟被那些人拽掉了两颗牙齿,一时间,曹氏满口流血,让人不忍目视。终于寡不敌众,曹氏被强拉上了车。曹氏仍不死心,披头散发地往车下奔,连跌到车下四次,赶车的见她这种样子,也不敢把车赶走,两位婶婆见曹氏不服,便用绳子把她捆绑好,扔在车厢里,她们的儿子则登上马车扬起鞭子驱马狂奔,等到进了张家大门,一看曹氏已经死了。叔父婶婆们见曹氏已死,便急忙把她抬了回去,扔到门口一拍屁股走了。

  婆母见媳妇被死着抬了回来,放声大哭,她拒绝将媳妇埋葬,自己拖着病弱的身子把媳妇背进了屋,每天守护在她的身旁,等到第八天时,曹氏竟然睁开了眼睛,活了。婆媳俩紧紧地抱在一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县令乔严知道这件事后,很气愤,派人缉捕了谋财害人者,将他们判了罪;同时,赏赐给曹氏婆媳粮食和布帛,还在她们的门口张贴了表彰的告示。

  忍死事舅姑

  《元史·烈女传》:丁氏,是江西新建县人郑伯文的妻子。

  元成宗大德年间,伯文患了重病,弥留之际,丁氏与他诀别说:“我自从嫁给您,便发誓与您白头偕老,不料您现在病成这样,假如有个三长两短,我真想跟您一同去了,只是您的父母都已经年老体弱,又没有别的媳妇侍养,我要是也死了,让您的父母食无甘味,那您也不会瞑目的,所以我决定克制自己暂不死去,来侍奉两位老人的晚年;我也决不改嫁他人,在冥冥之中辜负您。”伯文听了,感动得泪痕满面,紧拉着妻子的手,说不出话来。

  不久,伯文去逝了,丁氏才只有二十七岁。居丧期间,她不胜伤悲,只是为了公婆才勉强进食,以延续生命。丧期满后,她的父母多次劝她改嫁。每次劝说,丁氏都哭着说:“我所以没同丈夫一块儿死去,并不是苟且偷生另有打算,只是我已与丈夫约好,活着好照顾公婆。现在我的公婆年岁已高,我怎么能抛弃他们而有负于丈夫呢?”父母见她执意不同意改嫁,也就不再多管。

  丁氏的公婆经常患病,每次生病丁氏都昼夜守护在身旁,端饭喂药,照顾得周到细致。后来公婆相继去世,她以厚礼安葬了他们。

  胡催莲

  《泾县志》:胡氏女,名催莲,自幼许配给张香都的朱御。

  催莲生得端庄秀丽,又聪慧娴淑,十八岁时还没等出嫁,朱御就死了。催莲听到讣讯,不顾父母的反对,披麻戴孝赶到朱家奔丧。到了朱家,哭喊着冲进灵棚,抚着棺材顿脚痛哭,哭得死去活来。随后便挽起头发穿上丧服和一位婢女住在一起,为朱御守节。终日足不出户,就是娘家兄弟来,她也不见。

  一天晚上,催莲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朱御坐在水中。梦醒之后,催莲便自己跑到朱御的墓地,一看,果然大水溢淹了棺木。见此情形,催莲忍不住又大哭了一场,她边哭边说:“我一听到你不在了的噩耗,就发誓要与您同葬一处,只是因为您的母亲还在,我不忍心抛下的不管。今天,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就让我随您去吧!”说着,就用头使劲地往棺木上撞。

  朱御的母亲听说儿媳一大早就跑出了门,心想,要出事,便急忙往儿子的墓地跑,到这一看,催莲果然是想撞棺自杀,遂急忙上前拼命拉住了催莲,好说歹说,才把她扶回了家。

  朱御的母亲本来就体弱多病,儿子一死,就更弱不经风,勉强支撑了五年,终于一病不起。催莲见婆母重病在卧,心急似火,三个多月衣不解带侍奉在她的身旁,她向上苍祈祷,愿以自己的生命替代婆婆的身躯,并割掉腿上的肉为婆婆作药饵。在催莲的精心照料下,婆婆又死里逃生。又过了十年,婆婆终于没能再活下去,病故了。催莲悲伤得九天粒米未进。

  婆婆病逝前,催莲的父母也相继故去,等婆婆死时,催莲已经失去了五位亲人,先是公公、丈夫,后是父母,接着是婆婆,看着这纤弱的女子承受着巨大的悲痛,邻居们无不落泪。

  也许上苍为她的忠贞所感动,竟使她绝处逢生。那是婆婆病故后的一天,邻居一家不幸发生火灾,当时,风势很大,火借风势,瞬间就漫延到她的住宅,此时催莲万念俱灰,真希望火焰把自己吞掉。于是,她穿上衣服系好衣带等着大火向她扑来。

  可是,令人奇怪的是,风向突变,火朝着她家房屋的向反方向退去。邻居们的住房都成了一片废墟,唯独她的房子安然无恙。

  她未婚守节四十余年,六十岁时辞世。她的婢女安贞,也赤足蓬发,誓不嫁人,村里人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佩服她对主人的忠贞。有关方面见她衣食无靠,便赐给她粮食和布帛。后来,安贞也相继死去,县令让有关人员为她们主仆二人立了贞节牌坊。

  盗不侵犯贞妇家

  《建昌府志》:游氏,是别驾游秩宗的女儿。她生性聪颖敏慧,自幼随兄读书,凡是《孝经》、《论语》以及《诗经》《妇则》等书,无不诵记于心,遇事所触,多能引证。她十三岁那年,父亲病卧在床,她便朝夕不离左右,调治药饵。虽然家中奴婢成群,她也不让奴婢们伸手,而是亲自侍奉父亲,以尽孝心。游氏家族的人和她家所在的乡里百姓都称赞她是孝女。

  游氏成年后,嫁给了同乡人黎闻甫。闻甫自幼父母双亡,靠着祖父、祖母活了下来。可是游氏过门后没几年,祖父便故去了。闻甫经受不住这沉重的打击,终于抑郁成疾,撒手西归。

  此时,祖母已年近古稀,而幼子才刚满二岁,游氏也只有二十三岁,家中的一切事情都落到她的身上。她孤独无靠,痛苦得只想与丈夫同去,七天七夜滴水没进。她父亲劝她说:“你自己死倒没关系,可是你的丈夫没有兄弟,他们母子相依为命,你若是死了,他的祖母谁来抚养?小孩又有谁来照管?你不如强忍悲伤活下来,把孩子教养成名,来使你丈夫未酬之愿望得以实现,这不比白白死掉要好得多吗。”游氏听从了父亲的劝告,遂节哀顺变,恭敬孝顺地敬养祖婆母,几十年如一日。又不辞劳苦地教育儿子,使儿子补为弟子员,名扬乡里乡外。后来,祖婆母谢世,游氏孑身操持家事,而且还总是把家中的余财拿出来周济生活困难的人,她的美好品德声闻遐迩。一天,有一伙强盗闯进了她的家,想抢劫她家的财产,当知道了她的姓氏之后,忙惊慌地互相悔恨说:“这就是那位饥饿时给我们饭吃,寒冷时给我们衣穿的大善人,我们怎么能忍心抢她家的东西呢。”于是,纷纷逃出了她的家门。这些话都是那些强盗被抓获时的供词。

  吾宁有死不受辱

  《情史类略》:朱小姬,名葵,字心阳。母亲怀她时梦见有人把一枚犀钗投进她的怀中,所以她的小名为犀。小姬祖籍苏州,她四岁时,在洛阳作官的父亲另结新欢,将她们母子遗弃了。此时,母亲体弱多病,加上家乡发生灾荒,母子无法生产,便辗转迁移到浙江的李,去投奔一个富裕的亲戚。这个亲戚姓王,是母亲的中表兄弟,他同情她们母子的遭遇,便时不时地周济她们一点。可是,好景不长。不久,王某在京城花钱买了个官做,便全家搬到京城去了。王某一走,朱家母女失去了依靠,生活更加艰难。为了活命,母亲不得已把小姬卖给俞家做妾,并更名为俞姬。此时,小姬才十二岁。小姬肤色洁白,容貌姣丽,很讨人喜欢。年幼的小姬已饱尝人世艰辛,心中抑郁着愁苦,所以嫁到俞家后,便常把自己关在屋里焚香鼓琴,以排遣心头的郁闷。她的琴声悲哀凄凉,闻者莫不伤悲。

  后来,俞家迁到了杭州,这时的朱小姬出落得更加娇美可人,杭州的文人墨客无不知道她的芳名。当时福建名士郑翰卿正侨居西湖,夏日的一天,翰卿和友人陈伯孺正坐在湖畔长堤的绿荫中乘凉,突然,见湖面上荡来一只小船,船上坐着一位红妆女郎,他们一看,原来那红妆女郎竟是朱小姬。翰卿早就听说小姬芳名,且倾慕已久,于是请她上岸,饮酒畅谈。翰卿在谈话中毫不隐讳地表露了自己的爱慕之心,小姬也敬慕翰卿名士风流,于是,两人越谈越知心,最后竟难舍难分,一同回到了郑家。陈伯孺耳闻目睹两人一见钟情的场面,即兴为他们写了一首诗:相逢刚道不魂销,抱得云和曲未调。

  莲子有心张静婉,柳枝无力董妖娆。

  春风绮阁流苏帐,夜月高台碧玉箫。

  莫忆西陵松柏下,断肠只合在今宵。

  郑翰卿把小姬带到家中住了一个多月,小姬仍恋恋不舍翰卿。一天,翰卿拿出一对犀角做的头簪赠给小姬。小姬一看,突然悟道:“这是我母亲怀我时做梦的征兆,这或许是天意。”

  翰卿便托人去俞家,说他想用重金把小姬聘娶过来。俞家本来就有三妻六妾,也不大在乎小姬是否存在,再说又见翰卿用重金求聘,也就很痛快地答应了翰卿的请求。翰卿便把小姬正式娶过了门。自打过门之日起,小姬就不饰粉黛,身穿布衣,操持家务,与翰卿一起住在吴山脚下。

  此时,杭州有个妓女名叫周丽卿,曾与郑翰卿有过交往。

  她因参与了一桩违法的事,而被官府追捕。周丽卿很害怕,便躲藏起来不露面,同时请求郑翰卿为她斡旋。翰卿与杭州太守及县令素有交情,便给他们写了两首诗,替周丽卿开脱。那两首诗是这样写的:不扫蛾眉黯自伤,谁怜多病老徐娘。

  腰肢胜有梅花瘦,刺史看时也断肠。

  以上是第一首,第二首是:

  妾住朱楼垂柳边,闲人湖上逗春烟。

  使君打鸭浑闲事,一夜鸳鸯飞上天。

  太守、县令见了诗,一笑了之。

  半年之后,翰卿携家迁居苕溪。朱小姬原来的丈夫俞某有个义父,是个流氓无赖,他早就垂涎小姬的美色,只是没有机会下手。当他得知郑家要迁居肘,便纠合了几十个地痞恶少,在半路上把朱小姬抢了去。他将小姬关在一个小黑屋里,准备图谋不轨。小姬剪断了她的头发,对看管她的人说:“我是宁死也不受凌辱,谁要是逼迫我,我就死给他看。”因此,谁也不敢贸然触犯她。

  再说翰卿见小姬被抢,焦急万分,马上报告了浙江巡抚,请他缉拿罪犯。巡抚遂命令太守、县令配合办理这桩案子。县令对翰卿说:“先前你为他人居间调停,有打鸭惊鸳鸯一语,想不到这话竟成了奇谶,今日在你老兄的身上应验了。”经过太守、县令的通力合作,不久,就擒拿了那群恶少,并依法惩治了他们,将朱小姬断还给郑翰卿。判词是这样写的:“俞氏,良妇也。隶籍三吴,愿得好逑而期老。郑卿,才士也。倾赀十斛,将携淑女以御归。何期枭獍之无良,几致凤鸾之失偶。相如滁器,临邛令甚耻之;襄王行云,巫峡梦不虚也。凌霄琰气,幸逢合浦之珠;向日葵心,堪并章台之柳。鸳鸯谐波面之欢,行堪比翼;鬼蜮潜水中之影,敢复含沙。任将一片云帆,携作入闽春色。苏长公原自风流,只借数言为三尺;韩夫子岂长贫贱,用联双壁以百年。”

  十年之后,朱小姬生下三个儿子,他们一个个都相貌英俊,聪慧过人,徐兴公赠给郑翰卿一首诗道:秋叶何须倩作煤,画堂红拂肯怜才。

  荥阳公子遗鞭过,湘浦佳人解珮来。

  绣户星稠杯合卺,玉闺春蚕镜安台。

  只缘十斛明珠换,掌上于今于蚌胎。

  蓼庵高太史说:“朱小姬义不受辱,终于回到郑生的身边,她身名俱保,可称得上贞妇了。”

  抚孤与从死孰优

  《金乡县志》:韩氏,是庠生李汝重的妻子。她十八岁那年,嫁给汝重为妻。婚后,夫妇情深益厚,相敬如宾。后来,汝重患病卧床不起,韩氏为他烧煮可口的饭菜,煎熬汤药,忙前跑后,希望医好丈夫的玻尽管韩氏精心料理照顾,汝重的病仍不见好转,而且日重二日。韩氏心急如焚,朝夕设香祈祷上苍,愿以自身替代丈夫,使丈夫转危为安。但天不随人愿,汝重最后还是命归黄泉。

  丈夫病故,韩氏悲痛难忍,便想一死了之,跟随丈夫而去,亲戚们见她那痛不欲生的样子,心里都很难过,便劝她说:“你看看,抚养孤儿与跟着丈夫死去哪一个容易做?李家只有这一线之脉,还在襁褓中,如果你死了,他也活不成,你要慎重考虑。”韩氏觉得大家说得有道理,便强忍悲痛,为了孩子,强撑着活下来。

  李汝重在世时,李家的生活就不宽裕,汝重一死,生活就更艰难,韩氏只有不停息地织布纺织来维持生计。孩子稍大一些后,她便督促他钻研学业,终于使他也成了庠生,继承了父亲的事业。韩氏守贞节四十九年,足不越户,笑不露齿,到老时则更郑重严肃。死后,学使表彰了她的家族。

  我藩篱自固

  《延平府志》:梁氏,是延平卫指挥佥事张瑄的妻子。怀孕三个月时,张瑄患了重病,他自知凶多吉少,便把妻子叫到身旁,对她说:“我身后事不知如何,你自己做打算吧!”梁氏仰天垂泪发誓道:“即使不生男孩,我也绝不登他人之门!”

  张瑄死时,梁氏才二十七岁。后来,她生下个儿子,取名张胜,守节的志向更为坚定。每日房门紧闭,无事绝不出门,就是亲戚邻居也很难见她一面。

  梁氏虽然已年近三十,但仍风韵犹存,某贵豪一直觊觎她,曾托人说媒,可是回回都碰了钉子。于是,他又想了个主意,让人背着几捆竹竿来到梁氏家门口,对粱氏说:“将这几捆竹杆送给你来加固篱笆。”梁氏明白这加固篱笆的意思,便怒斥道:“我的篱笆本来就很牢固,不需要这些竹竿,你赶快背回去,等你主子死后,自己用来加固篱笆吧!”送竹竿的人把梁氏的话转告了某贵豪,贵豪又恼又愧,只好作罢。

  后来,张胜承袭了父亲的职位,梁氏六十余岁时病故。

  阴骘台

  《临清州志》:施氏,是胡椿的妻子。二十七岁时,胡椿病逝。胡椿死后,她秉持大节,教育子女要忠厚老实,宁愿吃亏也不要占便宜。她不事佛教,常对人说:“子孙是祖辈遗传下来的,他们的好坏跟前人是否有德关系极大,佛怎么能保佑我们呢!”她曾作教儿诗说:延师率于拜灵前,片竹封来泪黯然。

  孑立四孤痴性懒,孀居七载苦心坚。

  已愁世业将难继,又恐诗书失后传。

  汝辈不能成父志,誓无相见及黄泉。

  施氏心地善良,每当遇到灾荒,她便拿出家中的余粮周济村中父老,村里人都很感激她,大家一起运土为她修筑了一个台子,名曰“阴骘”台,“阴骘”,就是“阴德”的意思。这是赞扬施氏广积阴德。

  施氏七十三岁而终,她临终前告诫儿女们:不要请佛拜神,但能朋济贫民。

  怀夫余发以殓

  《安庆府志》:郑氏,名崇德,怀宁人。是断事方法的妻子。她七岁能背诵孝经,嫁给方法后,曾和方议论明成祖永乐年间燕王朱棣率领军队进入京城清君侧的事,郑感叹地说:“天下妇道臣道都一样,委身事人,时运艰难就背叛主人,那怎么能光显贞操呢!”方法神情严肃地说:“妇人能有这样的见识,真是难得。”

  后来,方法因事被官府逮捕,在押至皖水时,投水自尽,虽经多方寻找,也没能找到尸首,当时郑氏才二十九岁。郑氏心中十分悲伤,深为没见到丈夫最后一眼而遗憾,便收取丈夫生前剪下的头发和指甲放到一个匣子里,留作纪念。她的婆婆原来不跟她生活在一起,丈夫死后,她就将婆婆接到身边奉养。

  她有两个儿子,长子叫方懋,老二叫方恕,这两个儿子在她的教育下,都能刻苦攻读。

  郑氏守节四十余年,在她生命垂危之际,吩咐家人,在她死后人殓时,一定要把她珍藏的丈夫的头发、指甲揣在她的怀里。郡守广武王公听说了她忠贞守节的事迹后,上疏朝廷,请求对她予以表彰。

  泣受遗言

  《浙江通志》:叶氏,是慈豁人,嫁给鄞县的史简。史简为县从事,县尉受取贿赂,鞭打无故百姓,史简为之抱打不平,怜悯被冤打的百姓,这便惹怒了县尉,让人把史简责打了几十大杖,打得皮开肉绽,回家没几天就死了。当时,叶氏才二十五岁。史简家中很穷,可说是家徒四壁。他死后,唯一留下的是一个寡妻和弱子幼女。不久,弱子也不幸夭折。叶氏连遭横祸,肝胆俱碎,日夜抱着幼女痛哭,她悲愤地喊着:“天哪、天哪,为什么让我落到这种地步?”闻者莫不垂泪。

  史简死时,叶氏正怀着身孕,史简在弥留之际嘱咐她说:“你若是生个女孩,就嫁出去;如果是个男孩的话,希望你能好好看护他,把他养育成人。”叶氏哭着答应了丈夫的遗嘱。

  后来,叶氏果然生了个男孩。于是,叶氏毅然决定固守贞节。

  邻居们都劝她说:“你的家现在已经这个样子了,应该赶快找个依靠,襁褓中的儿子怎么能指的上呢。”叶氏誓死不听。儿子长大后,她便让他人私塾读书。儿子也很为她争气,能够刻苦用功,终于科举及第。她的孙子辈们曾三代为丞相,将她封为冀国夫人。

  叶氏不仅固守贞节,而且善良仁爱,在她晚年时,家境颇好,但她却一直勤劳操作,节俭持家,她还收养了十多名孤女,都把她们养育成人,寻找到合适的人家,厚礼把她们嫁了出去。

  叶氏死时八十六岁。她曾这样教育她的儿子:“读书要以行己为先,操笔作文章,当以圣贤为本旨。”无怪乎她的儿孙们三世为相,看来跟她的教育有关。

  若戚恶能守耶

  《建宁县志》:杨氏女,是周坪保人,十六岁那年,许配给在城的李奇雍。订婚后不久,奇雍就患了重病,杨女知道后,便请求父母让她探看奇雍,父母不同意。杨女哭着恳求父母:“哪怕让我去给他喂一匙饭,就是死我也没什么遗憾的。”父母无奈,只好同意了女儿的请求。杨女遂来到李家,侍候了一个月,奇雍便死去了。但杨女与奇雍并没结婚。杨女的父母兄弟见奇雍已死,便劝她另嫁他人,而杨女誓死不从。

  一天,村里的有位老太婆受人之托来劝说杨女,杨女关上屋门拒绝见她,并大声哭着说:“你们为什么这样不体谅我,跟我没完没了地纠缠,难道是以为我怕死吗!我告诉你们,就是我死了,也不会再嫁人!”说着,便要上吊自荆家人破门而人,将她解救下来,才幸免于死。自此以后,没有人再敢跟她提改嫁的事。

  杨女守节后,并不像其他守节女子那样终日愁容满面,而还像往常那样生活。她的大伯子奇璧很不理解,便让女儿去问她:“婶子为什么不悲伤?”杨女回答说:“若是总那么忧愁怎么能守节呢!”奇璧听了她的话,认为她不是一般的女子,便告诫他的妻子说:“你们应该好好待她,让她实现自己的意愿。”奇璧的妻子也能体察奇璧的用意,妯娌两人关系处得极好。后来,奇璧夫妇竟把他们的二儿子李宏过继了杨氏,作奇雍的继承人。杨女很高兴,亲自教李宏读书识字;使他成了县学的生员。后来,李宏娶黄氏为妻,生了两个孩子之后,李宏便早逝而去,杨女劝勉黄氏好好抚育孩子,不要多想。黄氏听从杨女的劝告,也砥节孝顺。郡守知道了杨、黄婆媳守节自重的事迹后,为她们立碑,表彰了她们。

  吾节妇妇也

  《延平府志》:陈氏,是胡贵的妻子,沙县人,十六岁时嫁给胡贵。可是,结婚刚到二年,胡贵便患病身亡,留下她和刚满一岁的儿子宗旺。她的父母及邻居们都劝她改嫁,她坚决不同意,说:“背叛丈夫,抛弃儿子,这难道是人所能做的吗!”

  于是苦心守节,辛勤操劳来抚育宗旺。

  宗旺长大后,娶妻姜氏。明英宗正统年间,战乱纷起,宗旺带着妻儿到上府避难,途中,宗旺不幸死去,抛下了年仅二十五岁的妻子姜氏和三岁的儿子斯佑。有人劝姜氏说:“你年纪还年轻,找个人家算了,要不你们这孤儿寡母日子可怎么过?”姜氏摇摇头说:“我是贞节妇人的儿媳,我怎么能让孤儿的遗孤以他人为父呢!”战乱平息之后,姜氏带着儿子回到了故乡。

  斯佑后来娶妻吴氏,生有两个孩子,而斯佑又不幸离世。

  他死时,长子敏瓒七岁,次子敏璋三岁,吴氏也才二十五岁。

  吴氏拒绝了劝她改嫁的好心人,日夜勤苦操劳,综理家务,维持家庭生计。她还教育督促儿子刻苦学习,使孩子都学有成效。

  长子敏瓒科举及第,官至显宦,次子敏璋也榜上有名,光宗耀祖。

  何出此不祥语

  《光泽县志》:危道娘,是陈宗的妻子。陈宗幼年时,便由他姑母领养,姑母待他如同亲生儿子一样,陈宗侍奉姑母也像亲生母亲一般。后来陈宗长大成人,娶了危道娘。婚后不久,陈宗便身患重病,生命垂危之时,他把道娘叫到跟前,对他说:“我这病治不好了,我放心不下的是我姑母,我一死她就失去了依靠,你能替我为她养老送终吗?”道娘劝慰他说:“你于吗说这不吉利的话,如果你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自会照顾她老人家,哪用等着你嘱咐呢?”

  陈宗死后,道娘痛不欲生,但想到年老的姑婆无人照料,便紧咬牙关活了下来。她殷勤恭顺地伺候姑婆,常使姑婆感动得老泪纵横。姑婆怕耽误她的前程,劝她改嫁,她说什么也不肯,并将丈夫临终的嘱托告诉了姑婆,还发誓说:“我决不食言!”姑婆八十五岁时故去,道娘以厚礼安葬了她。

  生身何罪与君相遇

  《北史·列女传》:泾州贞女兒氏,许配给彭老生为妻,订婚财礼都已交纳完毕,但还没举行婚礼。兒氏非常懂得妇德,因而娴淑孝顺,也极守贞操,她家中贫困,她便自己舂米打水,耕种纺织来养活父母。那彭老生本是一个无赖,见兒氏已同自己订了亲,便去兒家逼迫兒氏同自己胡摘。兒氏拒绝了。他的无理要求,谴责他说:“我和你虽然订了婚,但还没有正式完婚,怎么能不禀报父母,就擅自来凌辱我?你如果一定要对我做出无礼的举动,我就只有死给你看。”不管彭老生怎样纠缠,兒氏就是不同意。彭老生见目的没有达到,便恼羞成怒,拿刀刺杀兒氏。兒氏弥留之际对老生说:“我这辈子有什么罪,让我与你相遇,我所以执节自固,难道是另有所图?我只是想把我清白的身子奉献给你,没想到现在反倒被你杀了。假如我的灵魂有知,一定不会宽恕你。”说完,就气绝身亡。彭老生见兒氏已死,便把他家所送的订婚衣物、首饰等收拾收拾拿到了他叔叔家,并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叔叔。他叔叔一听,大惊失色,随之把他臭骂了一顿,说:“这是你的媳妇,你为什么要杀她?天理难容你这畜生!”于是把他绑送到官府。太和七年,有关方面将他判处死刑。皇帝下诏说:“彭老生没有仁德,侵凌贞淑女子。手段残暴,罪不可赦。兒氏守礼履节,身死志节不改,虽然身居草屋,行为合于古来风范,应该赐予她美好的名称,以彰显风操。”于是,在她的墓碑上刻有“旌善”字样,号为贞女。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粤语 陕西 台语 辽宁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回到书页 下一章 > 错误反馈

设为首页加入收藏保存桌面网址发布会员中心留言本

Copyright © 2024-2025 All Rights Reserved